第101章 折翼（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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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的空氣有著冷意，因此，那天的陽光很溫柔。

很溫柔，是因為柔。

呼，當時的我，在蘇麗亞的頂樓完善著我的精神世界。

當時剛過去的幾天，是多種感覺混合的幾天。不能說是好，還是不好。就是很複雜的體會……

工作上，因為lina姐的回國，我要接觸更多的人。交流，已經不可避免地必須隨時做好上場的準備。無論要交流的人是多麼的不講理，也要忍著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一開始，我是恐懼的。可硬著頭皮去面對一段時間之後，好像恐懼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於是，精神上已經被工作上的事務佔了三分之二，經常晚上下班的時候，都接近了十點。而我又是需要精神時間來完善自己的精神世界的，在時間不夠再加上自己身心都十分疲憊的情況下，我就只能放棄精神世界的輸出。就這樣，一個星期下來，我的精神輸出非常的少……這是我失去的。

有失必有得。因為交流的範圍比之前大了，而且階層也不同。在lina姐還沒回國前，我主要的交流物件是當地的工人。而當時，我主要的交流物件除了當地工人外，還包括了管理層的廠長和生產經理，另外還要接待客人。最難得的是，能和老闆有不少交流。

我的第一份工作只和老闆說過幾句話就沒有後話了。第二份工作，我連老闆是誰都不知道。第三份工作，我只近距離見到老闆，但都沒交流過。這第四份工作終於有了突破，至少可以直接向老闆反映問題，並能和老闆討論。這證明了，格局有了一點變化。

在與公司裡不同階層的人交流之後，感覺自己相比之前有了些許質變，因為我還真沒想過會那麼快遊走在公司裡不同階層的人之間。不過，要做到冷靜且淡定地去面對複雜的難題，還需要一段時間去磨合。總體而言，有進步。

當工作佔了我內心較大的空間，我不知道自己是快樂，還是不快樂。我想要的，不是工作。可工作，卻能帶來我想要的。還是那個，成長。

這份工作的工資當時並不能滿足我內心的基本滿意度，而距離回國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很有可能在我回國的時候，工資還是達不到我要的滿意度。換言之，我在柬埔寨工作，根本攢不了什麼錢。如果我是因為錢才做這份工作的話，或許我早就忍受不了而回國了。所以，在我當時的心中，成長比錢更重要。

為了工作，我失去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失去了天真的笑容，得到了成長的笑容。

一張笑臉，印著一個人的變化。

時間繼續走。

那天的早上，我是被冷醒的。凌晨一躺下床都還沒來得及蓋被子就睡著了，而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是日出前後的一段時間，所以我醒來的時候，鬧鐘都還沒開始發揮作用。

可能是習慣了那個國度的熱，所以只要那個國度的溫度降到二十攝氏度以下，都會覺得冷。其實，只是很涼而已……

就在我被冷醒的那一刻，我的耳朵就清楚地聽見了手機的資訊聲音響了一下。而我卻也反常地一下子就拿起手機，按道理被冷醒的我應該是很困的，並且手腳也不會在剛醒就那麼靈活，好像怕錯過什麼一樣。當我看到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那個溫柔的名字時，我的心情是激動的！再看看資訊的內容，我的心情是溫暖的……

所以那天的早上是有冷意的，但陽光是溫柔的，而溫柔，是因為柔。

好準時，上天讓我醒得太好了！

那天的前一天，是我最想阿柔的一天。因為……

甘，結婚了。終於，結婚了。

當我看到她的好友在空間發了她的結婚照時，我以為我會很失落。但，並沒有。我很安靜地看了她的結婚照，她的老公看上去還挺帥的，而且她的眼睛裡有著滿滿的感動。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所以，我就默默地點了個贊。那就夠了，一個贊就代表了我對她的祝福。

初戀，對於我而言，只能是青春裡一個美好的回憶。

在那幾個月裡，我曾翻看幾個月前我自拍的照片，以前我都覺得自己笑起來的時候和甘的笑容挺像的，可在我翻看自己的自拍時，發現那個自己好陌生，誰都不像。

而當我每天照鏡子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眼神越來越像她。她，不是甘，是阿柔。或許，在別人眼裡，我還是我，沒什麼變化。但，相由心生，自己看到的才是自己看到的。

所以，這應該也是我看到了甘的結婚照而沒有失落的原因吧。反而，我開啟與阿柔聊天記錄，找到她的照片來看時，我有些心酸。

我好怕自己不會處理自己的情緒，亂說了什麼話而令她疏遠我。當時我和她已經沉默了一個多月，我還是沒有主動地去打破那沉默。因為沉默，可以讓彼此有心靈反思的空間。可，也很容易會疏遠……

我找不到那個度，因為我不想看到那個畫面：

一天

“阿呆，在幹嘛？”

“阿呆在加班呢，很忙……”

二天

“阿呆，在幹嘛？”

“阿呆在加班呢，好多事做……”

三天

“阿呆，在幹嘛？”

“阿呆在加班呢，在處理很急的事……”

四天……五天……六天……

很難得地等到了可以休息的時候……

“阿呆，在幹嘛？”

“阿呆好累喲，想早點休息……”

工作真有那麼重要嗎？不，但成長總要付出代價……

可，這口口聲聲的“成長”到底又是什麼？只是一種藉口嗎？

我就處於這樣一種尷尬的境地，不知道那是什麼，卻又美其名是什麼。

想著連自己都想不透的自己，看著阿柔的照片，我總覺得自己走得很慢，一直都那麼慢……

想著想著，就想了一天。

能在那天看到她的資訊，我是開心的，也是彷徨的……

時間與距離會讓我們如何？一個沒有確定的歸期，訴說著誰的不安？

為了工作，我失去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失去了甜蜜的笑容，得到了偽裝的笑容。

這代價，值嗎？

我的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