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見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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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大一的時候見了一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到分手之後快三年，終於有了一個能見到她的機會。

當時的我和她還是有微信交流的，只是很少聊。

有次我評論了一下她的心情，她破天荒地給了我回復。於是，我們就閒聊了一下。

聊她週末為什麼不去玩，而是呆在自己的租房裡。她說她是個路痴，沒人陪，不知去哪裡玩。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聽到她說沒人陪，我就好想好想過去陪她。

於是我就跟她說，我帶她去玩。她說好。

我就叫她發地址給我。收到地址後，我對她說，幾個小時後見。因為我和她都在深圳，只是不同區。

可是，她覺得我在開玩笑。她覺得，我只是說說而已。或許，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這麼不可靠的人。

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可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匆匆吃完午飯就出發了！家人還給我鼓勵呢……

因為一句玩笑，我才能幸運地去尋找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雖然只是一句玩笑，但我是當真的。她不相信，很好，因為一個經常都會開玩笑的人突然有一天不開玩笑了，是很有問題的。她的不相信，真的很明智。

在她不相信的時間裡，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向她的城市趕了過去。

上天彷彿很支援我早日解決纏繞自己兩年多的問題，找到答案。於是，車很快就到，第一個座位就為我保留了。

一路，順暢無比，在瘋狂的週末裡竟然沒有塞車。

到了車站，需要轉車。她的城市，我並不熟悉。除了靠查地圖，問人，我就只能猜和碰運氣。

為了等唯一一臺透過她那裡的公交車，我在站臺的人群裡，徘徊了一個半小時。

終於看到那臺公交的時候，我的表情也石化了……人多到臉都貼門窗！我想我不會去擠，雖然我擠過不少公交，但那臺公交是我當時見過的最擠的一臺公交。

好吧，換另一種方式——搭電動車。

問了第一個人，說出我要去的地點，他說要二十塊。

第一時間，我覺得很貴，十塊也已經夠多了吧。我轉身，他說十八。我繼續走，他說十五。我說只能十塊，他搖頭表示不去。

我就走遠一點繼續問，我不相信沒有比十五更少的。

誰知，又是二十的。我轉身，他也沒有降。

又問一個，竟然還要二十五塊！

我好奇地查了一下地圖，原來，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對於靠開電動車載人來生活的人，沒有二十塊，真的很難做耶。

於是，我又問了一個，說出地點之後，他是唯一一個令我覺得他是很認識那個地方的人。就憑這種感覺，我二話不說就坐他的車出發了。

那時難免會後悔，原來有個這麼好的人，願意兩次降下自己的標準來讓我做他的乘客。然而，我的要求卻高到他無法接受，而我也沒有察覺。直到我察覺到他的好後，可惜他已經有了別的乘客。而我，只能放低要求去尋找對的電動車主，果然也找到了。雖然同樣是收費二十，但很有安全感，錢出得也很舒服，我相信他不是騙我的，真的認識那個地方。所以，遺憾過後，亦有可能是知足。

果然，我沒有選錯人。他載我到我要去的地點後，還問我要不要載多一段小路程，不需要我走那麼遠。

我感動，且感恩地婉拒了他的好意。

之後，我就一步一步去感受這個地方，這條路是不是她走過的，那棟建築是不是她看過的。好像，想試圖感受一下她可能有的感受。

走了許久，聯絡上她，我說我迷路了，該怎麼走。她依然在配合著我的玩笑，沒有相信我。很好，原來我這麼會開玩笑。

一邊走，一邊拿著手機等她的回覆。這個地方的天空，很藍，陽光很燦爛。我的面板本來就很健康，按道理應該能承受得住太陽光的熱情相擁的，可是灼痛的感覺令我不相信自己的面板是健康的。

等了好久，走了好久，手機依然沒有傳來我想聽到的清脆資訊鈴聲。

我好累，在公路邊找了一個乘涼的小道坐著。看著路邊的灰塵如何與這裡的藍天不合。

等了一個多小時，坐了一個多小時，她依然沒有回覆。

我開始想太多了，傷感的念頭又狠狠地襲來。寫了好多傷感的話，表示我要走了。資訊早就寫好了，可我遲遲沒有按傳送。總覺得，還有期待。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早就發過去走了，又留下一段不開心。

於是，我把寫好的資訊刪了。剛刪完，她就回復我了。似乎對我還有那麼一點點信任。

或者，一個多鐘的等待，是上天給我的考驗吧。想要找到答案，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透過自己的方式找到了她說的地點。我說我到了，她不相信，表示無圖無真相。

呼，不相信我，也和我開玩笑開那麼久……

我只好拍下那地點，發過去給她。

然而，她還是不相信。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多麼的不值得讓人信任……

既然如此，我只好拿出身份證和那地點一起拍，再發過去。

終於換來了一句“等下”。簡單快捷，卻又令我好像見到了特別的光。

我猜測，她到底會從哪個方向出來。也好奇，她變成什麼樣子了。兩年多沒見，到底會怎樣呢？期待，又害怕。害怕，又期待……

當看到一個很像她的她走過來時，我的心跳好快，又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看了一下手機，又看一下她，呼，還好不是。

當我看到一雙特別的腳走過來之後，腦海中完全沒有了懷疑，那一定是她。

果然，一聲自然的“哈嘍”就結束了我們兩年多不見的局面。

我也發起牢騷來，說她竟然不信我。不過，也只是牢騷而已。她的不信，是正確的。

她變化不大，穿得也挺漂亮的。就這樣，開始了玩笑裡的內容。

一路走，一路講，好像，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事一樣。真的好自然！

唯一最大的不自然就是，過馬路時，我不會牽她的手。她在坐車叫我時，也只是輕輕用手指戳我。

一切，總體上是好的。我知道，她這樣子很好，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講到情感問題了。只覺得，帶她出去玩，開心一下，就好了。她應該是屬於大自然的……

叫來電動車，向我們的目的地出發。

她坐在我身後的感覺，我第一次感受到，都是好自然。我回過頭和她講話時，我們的臉靠得好近，但再近，也不會零距離。依然，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妥。

到了目的地，一定是要玩的，買了票進去。

除了拍照，就是拍照。我和她的話不再像以前煲電話粥那樣聊了，少了，笑點也少了。不過，我依然覺得很自然。就算有時大家都沒話說，就這樣走，我也絲毫不覺得尷尬。好像，沒有好像，就是很自然，沒有違和感。

我們似乎都喜歡拍照，她拍她的，我拍我的。偶爾我會拍她，但我不知她是否會拍我。或者，不拍我也好，不要有太多的雜亂。

拍照有很多樂趣，我們都拍得樂在其中。以前我去某個地方玩，都不喜歡有阻礙我拍照的因素。所以，才喜歡自己一個人旅行。然而，她卻出乎我意料地，完全沒有阻礙到我自由的拍照心境，反而令我拍得更開心。

原來，真的是這樣呀……

我們一直一直走著，笑著，聊著，慢慢迎來了夜。

她播放的歌，似乎在替她說話。我還是像以前那樣，聽不懂……不要讓自己聽懂。

望著她的背影，才心痛，我只能這樣在看不到的夜裡望著。

離開了目的地，才醒悟，原來我們拍了那麼多相，卻連一張合照都沒有。或許，只有一張勉強稱得上是合照的。但，那拍到的只是我們的影子，而且，連我們的影子之間都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上天安排得很恰當，我也很自然地接受著。

再次搭電單車回去，在路上，她突然用手指戳了我幾下，示意讓我看過去。我不知道是指什麼，她好像挺憧憬地說出那有幾對新人。

我回過頭看著她指著的那幾對新人的樣子，心裡很痛地對她說：“你很想嫁了吧？！”

她說沒有……

真的嗎？嘴上說的，都不怎麼可信了。

回到了我們的出發地點，輪到她帶我了。

珍珠奶茶和木桶飯，不錯。只是，奶茶不應該加珍珠，木桶飯好油……

又找到房，放好我的揹包，然後出去走。

那一段路，走得很累，但很甘心了。一路上走，她的手機已經有了聊天的物件，或許是那個令她幸福的人，又或許是特別的人。

我沒有問，繼續假裝自然地走，努力維持好不涉及情感問題的局面。

一路走，一路看，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變得更成熟，更有內涵。看來，那個人真的令她變得更好了。我只是微笑地，跟著她走，聽著她說十字繡，說在這裡生活的一些樂趣。

我只適合這樣聽著她說了，只適合這樣了……

路走了一遍，又一遍。她還是喜歡走在我的左邊。不知是因為人的因素，還是，這只是一種習慣。

她每走幾步路就回復手機裡的某個人，覺得，我該早點回去休息了。不打擾她和那個人的聊天。

在回到租房的門口前，我都在想著，告別的時候以朋友的身份抱一下她吧。

一直都這麼想的。

當我們笑著拜拜的時候，她的笑容說服了我，就這樣吧……

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嗯，就這樣吧，我終於能為她花費了，能讓她收穫到快樂了。至少，對過去的我有個交代了。

好累，好睏，趴在床上想睡覺。可是，睡著睡著，總會睡得很不舒服。眼睛明明好睏，很難睜開，但就是睡不著。很艱難地睡著了，卻又做惡夢。到底怎麼了？失眠？

不知道呢，身體慫恿我出去走走。當時是凌晨一點多。

我一走到大路上，滿滿的不捨，瞬間充滿了眼球。如果要當時的我拍情感戲，完全不需要用到滴眼液。

我踱步，回憶很清晰。雖然只有幾個小時，但好像過了好久好久。這地方，好熟悉好熟悉。

我一直走，一直走，又去兜了一圈。越走，心越難過！

或許，家人說的是對的。我說我不懂什麼是愛，但家人總說我愛過了。我一直都不相信，但想想當時的自己，再想想短短几小時裡的遊玩心情。我不知道該找什麼證據來為自己證明了……

買了一瓶可樂和一大瓶礦泉水回租房，睡不著，就喝可樂。

無意間看到床上寫有不少傷感的話，特別是“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我把可樂當酒來喝，然後把傷感的話都改了，改成美好的話語。還寫好了送給大家姐的歌。

這下，已經是凌晨三點多。我以為我能安心地睡覺了。可是，我以為畢竟只是以為而已，我仍舊失眠到天亮。

在天亮後，才慢慢睡著。

之後，醒了就臨近十一點半了，我才開始退房離開。

其實，我完全可以再見她一面才走。幸好，我沒有……

在我坐電動車離開那裡的時候，情緒已經不能自控了。

能說什麼呢？我就是這麼遲鈍，每當我想明白一樣本質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錯過了。我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樣，賴著不走。因為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就好像，我剛開始搭電動車來的時候，有個願意為我兩次降價的電動車車主，可是我卻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我當時最需要的。然而能怎樣呢，錯過了就錯過了。剩下的，都是要收二十塊的電動車車主。我只能從這些人裡面找有感覺的，就是那個搭我過來的電動車車主。我想，這就是我未來的婚姻吧。

錯過的青澀戀愛，只能由平凡樸真的婚姻來延續。

雖然知道自己錯過的時候，會很心痛。但當找到新的愛時，一切都會好的。就好像，後面搭我過去的電動車車主，我坐他的車，一路都感覺很舒服。會覺得，二十塊很值。我想，這就是美好的婚姻帶來的幸福吧……

離開前，她發資訊問我，在這七年的漫長歲月裡，看著她一點一點的變化，我有何感想。

用一句話來形容，在來得及的時光裡恨透了你，卻在來不及的瞬間裡愛過了你。

我的成長，總是趕不上她的變化。我也只能，呵呵了……

記得在我們搭電動車去目的地的時候，我問過她，見到我是不是有一種好像中了彩票的感覺。

她有點笑笑地說沒有喔。

其實，我能見到她，比我中彩票還要難。

縱使我最後中到的彩票，只是五塊錢……

足矣，我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