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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預料,或者願意去預料。當人生給自己出了一道自己不願去作答的考題時,自己該怎麼面對?
修煉內心的接受能力,或者可以勇敢面對。怕就怕,來不及修煉。
當時,我依然是平常狀態,不過,有新鮮的體驗突破——去“掃樓”。
所謂的“掃樓”,簡單地說,就是指把傳單派到樓房的每家每戶。
有沒有試過在出門的時候,會在自家門口看到一份傳單?是的,我要去“掃樓”。
看起來,好像把傳單放到家家戶戶的門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其實,一點也不簡單。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
其中的一個工作天中午,珍姐笑得很有意思地對我說:“啊龍,等下我帶你去‘掃樓’!嘻嘻!”
我也笑著嘻嘻,雖然那時我還不知道“掃樓”是什麼意思。
之後分工,勇哥和小美一起去某個住宅區“掃樓”,珍姐和我就去另一個住宅區“掃樓”,寶蓮就留守店面。
“掃樓”行動開始!在某個住宅區的門口處,手拿一大沓傳單的我,在呆呆地發抖,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掃樓”……
珍姐攻上一條樓梯了,好吧,深呼吸!我攻上另一條樓梯!
走到住戶的門口,見到門開的,我一般都不敢放傳單。理由,怕被罵。
而關著門的,也不意味著很輕鬆地就能把傳單塞到門縫上。
突發情況奇多,有可能在塞傳單的時候,突然門開了。也有可能,被攝像頭拍到,被別人誤以為是小偷。更有可能在某些獨特的住戶家裡,養有一隻威力無窮的“哮天犬”……所以,塞個傳單也像做間諜一樣,要小心謹慎,更要會靈活應變。
“掃樓”讓我有刺激的感覺,但同時,也讓我有鬼鬼祟祟的感覺,真的好像在做小偷。
一次“掃樓”下來,瞬間年輕了幾歲,手腳更靈活了。
多些體驗,生活的樂趣也會多點。正當我對這段修煉之旅開始有點肯定的時候,卻得知了一件我不希望也從沒想過會發生的事——啊叔體內檢查到有腫瘤,需要開刀做手術。
那時,我整個人都懵了!心中有無限恐懼和無數胡思亂想在打擊我,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麼……
全家,也開始陷入了灰霾的世界。
為了健康起見,手術安排得越快越好!
當時,啊嬸已經陪啊叔去到湛江的一家對治療腫瘤比較出名的醫院了。醫生表示,因為腫瘤分佈的部位比較散,所以手術分兩次進行,一次小的,一次大的。
小手術先把小點的,比較好拿掉的腫瘤拿掉,大手術再拿掉最大的那顆腫瘤。腫瘤究竟是早期,還是晚期,不好說。
小手術日期很快就定好了,大手術日期要看小手術後啊叔恢復的情況來決定。
啊叔做小手術那天,我還在上班,無精打采地上班。一直為啊叔祈禱!?
還好,小手術很成功。之後,就等待著大手術了。
那段時期,真的很黑暗。全家人的處境都比較困難……
我們依靠一點一點心裡的光芒和上天的眷顧,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我的灰色心情,蔓延在我的工作環境周圍。聰明的珍姐察覺到我有點不在狀態,於是就想知道答案。是的,我也把心裡話傾訴給她聽了。她也給我鼓勵,為我加油,希望我學會勇敢面對這一切,並且好好努力讓自己變強,那樣才能成為家裡的支柱。
那個時候,是珍姐為我的世界贈送了一束光芒。我努力地堅持著工作下去!
有了第一次的“掃樓”,自然也會有第二次。
第二次,我和勇哥一起去某個住宅區“掃樓”。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的“掃樓”對於我而言,已經比較上手了,也有點上癮了。
那天下午“掃樓”時,突然接到家人的電話,確定了大手術的時間。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請假過去。匆匆,立即和勇哥講清楚。於是,盡我最快的速度,準備出發湛江霞山。?
一連串的問題一下子湧過來,時間緊迫,不知有沒有車。
勇哥很關心我,整個下午都在幫我。帶我去車站買票,發現那天沒有去湛江霞山的車。於是,他又幫我打電話問客服。還到網上搜尋有什麼方式可以在當天從番禺到湛江霞山的。看著他那麼用心幫我,我挺感動的!他真的如一位親哥哥。
後來,大家姐和二姐夫都轉車到廣州總站再轉車到湛江霞山,剛好打到電話給我,於是,我終於有一條比較如意的搭車方式了。二家姐因為要看著阿叔阿嬸重視的菜地,三家姐因為已經快要臨產了,所以她們兩個即使很想去看阿叔,但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勇哥又送我去搭地鐵,還把他的卡借給我用。真的很周到,好到沒話說。
終於,一番周折之後,在廣州總站和大家姐二姐夫會面,並一起搭上了去湛江的車。那時,已經是傍晚。
在車上,和大家姐聊了一些話。有正能量話題的,也有害怕恐懼話題的,怎麼說都好,說說話,心裡不那麼害怕。
望著車窗外的夜,我發表了一條心情:“我還未發光,你怎可黯淡?”
多麼害怕“子欲養而親不待”。儘管害怕,也只能逞強去面對。
到達湛江霞山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們先去車站附近吃了飯,找個旅店住一晚,第二天再去醫院。
匆匆裡,包含著百般心情。
第二天早晨,到了醫院後。在醫院很高的樓層上,我們見到啊叔了。
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直擊我當時空洞的靈魂。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很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啊叔。
啊嬸看上去又老了許多。我的心又是一疼。聽啊嬸說,啊叔在做手術前和隔壁病床的大叔都是有說有笑的。心態還是挺樂觀的,這樣感覺,我心裡有些安慰了。只要啊叔不怕,我就不怕。
醫院的白色,是充滿未知的神秘之白。可以說,那是希望。也可以說,那是絕望。天平在希望與絕望中平衡著,哪一邊比較重,取決於綜合因素合成的砝碼放在了哪邊。
我在那無法看透的白色裡,默數著希望的五彩。願是安好。
住院,意味著金錢要像流水一樣流進醫院那無底洞裡。
很快地,當初啊嬸陪啊叔到醫院帶去的四千塊就沒了,還要開始向親戚借了。
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啊叔能健康。若能換來啊叔的健康,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在大手術開始前,要簽字的。當時,我的三叔也到醫院來了。所以,我們家屬都被主治醫生叫到他的辦公室。
他說我啊叔的情況不太樂觀,有些腫瘤生在了很複雜的部位,那裡佈滿好多血管,手術做起來比較困難,只能盡力。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啊嬸他們表情也不對了。
啊嬸強忍著恐懼,問醫生:“醫生,如果腫瘤成功切除後,我老公還能活多久?”雖然啊嬸問得很直接,但那也是我們最在意的。
醫生也說得很直接:“就算完全成功切除掉腫瘤,最多也只能活三年。”
他那一句話一講完,我的天空好像一下子就崩塌了!壓得我的心快停止了跳動,眼淚一下子就快湧出來了!
啊嬸卻堅強地對我說:“不要哭喔!還有我呢!”
我用盡全力地咬緊牙,只為了不讓已經到眼邊的淚流下來。全身都抖,一種無法接受的,痛苦的顫抖!
醫生表示,大手術有風險。做手術,還有點希望,不做手術地話,就沒希望了。
啊嬸想都沒想就表示要做手術,只要有一點希望都不放棄。是的,那也是我們的希望。
之後,三叔簽了字。
做手術要手術費的,於是,我和大家姐陪啊嬸去銀行拿錢。
在去銀行的路上,啊嬸一直都喃喃自語:“如果真的就這樣走到盡頭,我也問心無愧了。”
我知道,啊嬸一直都在努力地逼自己撐著堅強,其實,她的心比我們的心還要脆弱。只是,她不得不堅強,因為一個家,不能沒有希望的能量。
大家姐也安慰啊嬸不要想太多,要相信會沒事的。
我還是不知道說什麼話。只是,我的手一直都摟在啊嬸的肩膀上。
是我不夠強大,仍然沒法撐起這個家,連最基本的關懷,我也無法周到。
之後,手術中。
手術時間很長,而這也說明還能切除腫瘤。如果一下子就手術完了,證明就不樂觀了。
手術中,又有醫生說可能不夠血用,建議家屬去獻血。
啊嬸年紀大,不可能讓她獻血的。大家姐有點貧血,也不行。當天來探啊叔的兩位表姐的血也沒達到標準。
本來我以為我的血也不可以的,因為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貧血的。
結果,符合標準喔,也終於知道了自己是a型血的。
更沒想到,我獻了四百毫升血之後,竟然沒頭暈。原來,我的身體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弱。
從上午等到傍晚,手術完了。主治醫生端著裝有已切除腫瘤的碟子走出手術室,並表示手術很成功,腫瘤切除得很乾淨。
我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大石。
啊叔從手術室裡推出來時,還在麻醉昏迷中。
啊嬸輕輕靠在啊叔的耳朵,說了一句:“沒事了。”
我用手撫摸著啊叔的額頭,就像小時候啊叔撫摸我的額頭一樣。愛的能量,在互補。
之後一段時間,啊叔恢復知覺了,開始進入療養期。
大家姐留在醫院陪啊嬸一起照顧啊叔。這是很難得的,畢竟大家姐也有自己的家庭要打理,她的兩個小孩都還小。這是愛!
有大家姐留下陪啊嬸照顧啊叔,我比較放心。
和啊叔啊嬸道別時,啊叔還問我有沒有錢用。
心,好酸……
我知道,我需要趕快成長了!
然而,回到工作環境後,心的力量似乎沒有變強,反而是更衰弱了。
我的修煉,為何如此無力?沉默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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