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靜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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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的那個寒假，很漫長，很快樂，只是太模糊了......

三家姐看的書越來越多了，還喜歡講鬼故事，我好喜歡聽。矛盾來的時候，我和她就是吵架！怎麼說呢？在童年的大部分時光裡，她都是我最討厭的家姐。可是，討厭歸討厭，心裡就想和她接近，聽她講故事。那太有意思啦！

最喜歡的就是和三位大家姐一起睡午覺，因為有好多話題聊，而且那樣的機會很難得。畢竟聚少離多嘛。我和幾位大家姐都是可以一起睡的，就算長大了也可以不介意。我們就是這樣自然的姐弟，不過令我想不到的是，以後會有人吃醋我和家姐睡。

因為我的成長裡有好大的部分都來自於家姐們對我的影響，所以，我的個性在本來就柔和的情況下，更柔和了一點。打架罵人，都不是我的強項。打架沒力氣，罵人沒底氣，所以，戒打戒罵，是個不像男子漢的男孩子。

自從學前班的同學說我是個胖子之後，我就已經和肥肉絕交了，只親近半肥瘦肉。所以，幾年來，終於是個正常體型的瘦子了。雖然臉上的肉肉，看起來還是有點重量。

為什麼突然講起了我的個性和體型呢？因為，我想泡妞了。

寒假在過了新年後很快地過去了，我又回到了家鄉。同樣地，心焦是揮之不去的。我還得哭一段日子......

在班裡看到韻，我開始故意在她面前裝得好帥的樣子。可是，可是，她只看到空氣......

那就換一種方式吧，我用成績來吸引她的目光。可是，可是，她的成績比我還要好......

難道，我就這麼沒有亮點？

終於，老天爺讓我看到上學期的回報了！是的，我說的那句話實現了，我真的拿到了第一名！

語文第一名，數學第一名，語文高分層，數學高分層，三好學生。五張大滿貫獎狀，我全拿了！當時的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不過，就算是夢，也能讓我的心甜好久丫。

我看看韻，她還是沒有注意我吶。唉！為什麼她就是不注意我的呢？我可能還是班裡某位女同學心裡的白馬王子呢？！呼......

回家，高興！

堂哥源和堂哥梅，也是拿到第一名喲。他們倆是三年級裡同一班的。我看到他們倆，總覺得有一種好特別的感覺。他們在家裡都是一樣的安靜，學習都是那麼厲害！果然是我們劉家的學習好哥姐！換一對，看我和堂妹潔。兩個人都像得了小兒多動症一樣，玩不停！兩對相比，就是靜與動最好的比較。

堂妹潔學習成績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不錯的。她總跑來我的房間聊天聊地，有時又學我梳頭髮。

我心焦的時間，因為有了她的笑料而縮短了，也挺謝謝她的！不過，她也是個內心不安分的人喔。

她説她喜歡與她哥同班的好哥兒喔！她親哥就是我的堂哥源。

我聽完她的喜歡之後，表示很吃驚！她比我更誇張丫！當然啦，我們這些喜歡都是當時的一些兒童心思來的，經不住時間的考驗噠。

一個學期在眨眼下快速略過了，升級了。

我在三年級二班，依然是二年級的原班人馬。

堂哥源和堂姐梅就是四年級的學生咯，要上晚自修，要住校。晚上的電視機前，就多了我的身影。電視劇開始吸引我了，二家姐好像也去工作了，變動好像挺大的。因為模糊，只能好像......

我對韻還是有一點感覺，就一點。

三年級一年都極度的平淡，每天都複製著前一天的模式。成績開始全面下降，不，只有語文還保持在一個高度上。

至於韻呢，她的成績依然耀眼，我只能在角落仰視著她。

何老師後來把我和班裡一些非常調皮的學生編在了一位。我被傳染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很快就無法專心聽課了，跟他們聊天。有時，上課還大笑出聲，被老師用鞭子打屁屁。

剛開始，我都很難接受自己變成這樣，但卻習慣了。原來，被一個不瞭解你的老師教，是人生的一種無奈。何老師為什麼就不編學習成績最好的學生和最調皮的學生坐一位呢？為什麼好學生就一定和好學生坐？何況我也不是壞學生。她就偏偏把我編到和那些調皮學生一位，間接地，她就把我給毀了！

我被那些學生帶壞了，整天都能聽到他們的髒話在我耳邊縈繞。我不說髒話的，可也被他們弄到説起了髒話！何老師發現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後，竟然都沒有想到是她編位的問題，還以為是我自己學壞不聽課了。加上我害羞膽小的性格，我有話也不敢説。所以，我學業生涯的巔峰就開始一天一天地崩塌了。我討厭何老師，也討厭自己。

成績一天比一天不起眼的我，更吸引不到韻的目光了。我也開始陷入了沉淪......

數學老師是新來的潘老師，很漂亮，是我喜歡的老師之一。她對我很好，她也瞭解我的個性。

有次上課我被某位女同學弄哭了，潘老師竟然相信是那女同學弄哭我的。我好感動！第一次在課堂上，聽到有老師説相信我的個性。所以，深刻！

我會變得如此自卑，是有原因的。

有次潘老師叫我回答問題，其實，那是我極少數的回答問題。我回答問題的聲音，我自己聽得好清楚，我以為全班也會聽得好清楚。可是，潘老師說她聽不到，的確，連我的同桌也聽不到。所以，潘老師叫我大聲一點回答。

好吧，我勇敢地大聲回答了。可是，全班同學都笑了，潘老師也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我又沒有答錯。我不知道他們笑什麼，但我好不喜歡，好不喜歡那種笑容。

下課後，有人對我説：“你知不知道，你回答問題的聲音好像三十幾歲婦女的聲音丫？！”

我當時的心情，超尷尬！超想挖個坑躲起來！我內心的痛處竟然**裸地被眾人大笑著撒鹽！十分痛苦！那次之後，我就極怕回答問題，最多不出聲，表示不會。自卑感，不再肯放過我了......

看著韻，她也在偷笑。

我傷了......

當認真，收到了好笑的答案，心情才知道，原來只是喜歡上了空氣。

三年級有次競賽的機會，我也有份。不過，有份的學生都要在假期裡完成幾份試卷，然後交給何老師批改。假期裡的我，喜歡玩，喜歡跟著堂哥雁他們去抓魚來養。反正，跟著他們，我就會好開心！所以，試卷一直都安靜地被我遺忘在書包裡睡覺。

好了，直到上學的前一晚，我才開始臨時抱佛腳。拼命地龍飛鳳舞，還會在家人面前驕傲一下：“唉，競賽就是麻煩，要做那麼多試卷。”

後來，我知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是對的。我失去了競賽資格，因為我臨時抱佛腳的試卷，做錯了好多題，何老師給我批改的分數是不及格。連平時成績平平的同學都能參加競賽，可想而知，我亂寫的試卷是有多失敗。

其實，按實力，我能做好那些試卷並且拿下高分的。只是，懶惰毀了我！懶惰毀我已經夠狠了，它還要拉上驕傲來一起毀我！所以，我的學業生涯有了一個遺憾——沒參加過競賽。

看著韻競賽後又得了獎，我的頭也抬不起來了。

有次上體育課，韻在跑步的時候摔倒了，手擦傷得出了不少血。她哭著被好幾個人扶著去醫務室了，我就一直呆呆地看著她。看著她哭的樣子，我一點也沒有心痛，反而覺得有點幸災樂禍。

為什麼我會這樣想的呢？我不是喜歡她的嗎？

晚上，堂妹潔又跑來我房間説她不喜歡她哥的好哥兒了。然後噼裡啪啦的一大堆，忘記她說了什麼，我知道，我和她有點像。我應該不是喜歡韻的，應該。

在三年級裡，大家姐也要去相親了。分別的時候，我萬分不捨！又哭了一大段日子！

啊婆説：“你想你大家姐嫁不出去麼？”我搖搖頭，不哭了。

其實，我小時候真的好希望家姐們都不要嫁出去的，嫁出去後就好難才能見到一面了。但，家姐們的人生幸福也是很重要的！我只能逼自己去看開......

時間從來沒有想過要減速，所以，一年過去了。升四年級。

升級前，還有個暑假。我認識了沈家的大千金和二千金，不說漂不漂亮，只覺得玩起來也玩得開。好像，和女孩子玩，我都會故意展示自己的。

鄰居有個親戚的女兒叫嫻吧，年紀比較小，看起來挺可愛的。

啊嬸竟然試過瞞著我問嫻：“嫻，你喜歡我們家金龍嗎？”

嫻害羞地點點頭説：“喜歡。”

啊嬸就逗她說：“那你長大以後就嫁給我們家金龍哈。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哈。”

嫻竟然也害羞地點點頭。

我知道後，當然知道這只是開玩笑。但是，心裡有種被喜歡的感覺，好甜！

回到開學的日子，有點出乎我意料。堂哥源竟然留級，原因只有一個，字寫得不漂亮。不會吧，字寫得不漂亮也要留級？表示不能想象......

當時四年級增開了一班，四年級四班，諧音為死死班。

沒錯，我和堂哥源就被分到這一班。堂姐梅升五年級了，堂妹潔就在隔壁的四年級三班，而韻進到了四年級一班，重點班！我和她，從此再也沒有交流了。

兩個世界，分得如此明顯。一個天，一個地，中間隔著的，是凌亂的空氣。

也許，我喜歡的，不是她，只是一種叫做空氣的感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