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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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的兒童節，在其他的同學眼裡的確很值得開心。可是我，感覺不到。

想起學前班的時候，與靜一起過的兒童節，我好懷念。一起吃著啫喱在回家的路上蹦蹦跳跳，多自然！一年級的兒童節，我什麼零食也沒有吃到。因為要玩遊戲贏了，才能有吃的獎品。可能我天生有點笨，沒有一個遊戲我是玩得贏的。只能看著別人拿著大包大包的零食吃，我羨慕到哭了......

還好，回家總有啊嬸的愛給我快樂。不過，總有令我想不到的傷心會襲來！我不能繼續在金桔小學讀書了，因為我沒有相關的證件。父母的結婚證，我的出生證，什麼亂七八糟的證等等，我們哪來這麼多證件呀？！沒辦法，我也要回鄉下讀書了。

剛開始啊嬸對我説：“回家鄉讀書就買vcd碟機給你看碟，在這裡讀書呢，就交多幾千塊錢去其他學校讀。你想選哪個？”

不知是因為我想替阿叔阿嬸省錢，還是我被vcd吸引了，我選了回家鄉讀書。選的時候還很高興呢，卻沒想過離哭得撕心裂肺的日子不遠了。

啊嬸送我坐車的那晚，我才知道什麼是心焦。第一次要離開啊嬸的身邊，好捨不得的呀！啊嬸也哭了，都是捨不得。但選擇了，就算再捨不得也要回家鄉了。

阿叔，大家姐和二家姐就送我回家鄉，啊嬸和三家姐就留下來種菜菜。車開了的時候，我隔著車窗對著啊嬸拜拜，雙眼的淚水流得好急。心裡說了一句：“啊嬸，放心！金龍我一定會拿個第一名回來給您看的。”

車越開越快，車窗外不斷變換的畫面已沒有了啊嬸的身影。只有我捨不得的眼淚在路燈的照耀下，不停地閃著，閃著......

一個夢的時間，我到了自己的家鄉——信宜。一個幾乎完全改變了我的地方，雖然是家鄉，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因為我是在深圳出生的。

新的天地，新的面孔，又要重新去熟悉。

坐著家鄉的摩托車，飛奔在崎嶇的山路上，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快感。那十八彎的山路，圈圈轉轉，上上下下，好像坐了好久，才到達了啊叔出生的地方——大成水美。

大成，可以說是集百家之大成。水美，可以說是水的尾巴如此美麗。

我回到家鄉的那天早上，是雨後的天氣。河水是小黃河的狀態，這就意味著啊叔要揹我過河了，因為河水有點深。

回到老家，終於知道自己的阿公和阿婆是長什麼樣子的了。在深圳的時候，每見到一位公公婆婆，都覺得好像是我的阿公阿婆。哈哈，那時覺得老人們太像了。

阿公阿婆看到我時，不知有多開心！！畢竟，我是啊叔唯一的兒子呀！如果，我有親哥哥，或者我就不會被那麼多人寵愛咯。咦？如果我有親哥哥，那麼還會有我的存在嗎？嗯，還好，啊叔只有我這個兒子。

老家就是老家，親戚多就是強大！好多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吶。舅舅家離我家也只是幾百米的距離，多好啊！

認識了堂兄弟姐妹們，搞定行李後，終於開午飯了。可我，在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只有我的抽泣聲在迴盪。我想啊嬸了......

越想越哭，哭得越來越大聲，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最後，一個人在房間裡吃。我不喜歡被家人看到我流著淚吃飯，這種現象，在後來的幾年裡時有發生。

吃的搞定了，可便便的歸宿呢？哎呀！竟然是在豬豬的窩窩旁邊。而且，豬豬窩窩的下面，是便便的天下！

啊叔把我帶到後，關門。接著，我就開始上演歷史上非常傷感的一幕！

因為便便忍不住要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我立馬把褲子一脫，一蹲，一拉！天啊！可能是便便的衝擊力太大了，也可能是豬豬窩窩的下面水分太多了，導致有不明液體反彈到我的屁屁上！我當即一聲狼嚎......

旁邊的豬豬們，就配合地咕咕了幾聲。呼，我......

新環境，什麼都要開始適應。啊叔帶我逛街了，家鄉的街，通常叫“墟”，這個在後來高中歷史書上有學過，好像源於宋朝。

到“墟”，十分多人，場面十分混亂。應該是“墟日”吧，家裡的“墟日”是指公曆上尾數是3、6、9的日子，這個我在初中才知道吶。沒辦法，頭腦遲鈍。

在“墟”，買了生活用品，買了碟機，買了玩具等等。終於可以回家了，買東西有一種魔力，能讓一個人忘記不快，專心去買東西。

所以我一回到家，又哭了。剛好啊公買了一套《西遊記》的碟，啊叔就哄我：“金龍，來，看孫悟空咯。”因為當我還在深圳讀學前班的時候，翡翠臺剛好放了張衛健版和陳浩民版《西遊記》，我非常喜歡的！

我就有點激動地問：“是不是有隻好大的飛龍噠？”因為陳浩民版的《西遊記》劇情裡，有一條紅色的飛龍。

可能啊叔認為我説白馬那條龍吧，也可能啊叔只是為了哄我，所以就快快笑著答：“是呀，是呀。”

好！所有傷感一閃而過！

跑出房間，一看電視機螢幕，咦？怎麼有點不一樣的？唉！原來是六小齡童版的《西遊記》，雖然很失望，但也湊合著看看吧。不是六小齡童版的《西遊記》不，只是我最初看的《西遊記》就是張衛健版和陳浩民版的。

晚上睡覺，又是思念的多發期。總要哭得累了，才不知不覺睡著......

第二天，報名的日子。大成中心小學，我最懷念的自己，就在這所學校裡慢慢沉睡了。

因為是轉學，手續是有點麻煩的。可能，運氣真的是我寶貴的財富之一。我不用重讀一年級，可以繼續升級，讀二年級了。有很多孩子和我一樣轉學的，都要重讀呢。

那時的大成中心小學規模還不大，所以，二年級只有兩班。那我要分到一班呢，還是二班？這就需要啊叔和這兩班的班主任談了。談話內容，我不清楚。最後確定我在二班讀，班主任是位姓何的女老師。聽啊叔説，她怕我是個壞孩子，有點不想收我的。她一定想不到，我後來有多出乎她意料。

二年級，就是我學業生涯裡最輝煌的一年！之後呢，就一點一點地退步，直到讀完大學。有點感嘆，高峰期來得太早了......

當所有事情都辦妥了，我也開學了。啊叔也要去大嶺山種菜了！我當然好捨不得噠，又跑進房間跳上床，蓋上被子狂哭！太不容易了，我想，我人生的大部分眼淚都在心焦中流掉了......

晚上睡覺前哭到睡後，然後會很舒服。因為夢裡能讓人暫時忘記憂傷......

可在我早上醒來後，傷感就會一襲而來。連刷牙洗臉都在哭，當時和我一起上學的，有堂哥源，堂姐梅，堂妹潔，堂弟任。四年級以下的低年級就是可以回家住，高年級呢，就有堂哥雁。他們對我這種情況都感到無法理解，大家姐和二家姐就每天輪流揹我過河，其他的堂兄弟姐妹都是自己過河的。我還是個脆弱的小少爺......

雖然心焦，但我也只能堅持讀下去。因為我無法像三家姐那樣不讀書，家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說到課堂生活，因為害羞和語言表達能力欠佳，所以我沒認識幾個人。剛上課的時候，就是何老師發獎狀，表揚那些從一年級升二年級期末成績好的同學。我當然沒有，只能看。不過，心裡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我也想要有獎狀！

每天放學後，不能玩的，根據大家姐和二家姐的教育原則，我必須要先做完作業。所以，堂兄弟姐妹在看電視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房間努力寫作業，寫完後就自己玩玩具，和玩具說話。日子，大部分是這樣過。原來，現在想起來，我會很懷念那些日子，因為再也很難有如此靜心的個人空間和時間了。

時間一直走，慢慢地，總會認識到朋友的。其中有一個，阿神。他是唯一一個從二年級到六年級都和我同班，而且初中和高中又和我同一間學校，現在還會聯絡得不錯的好朋友。

當時的他呢，學習好像不是很厲害的那種，他應該算是後來者居上吧，因為他到初中後，成績才開始好。總之，我和他有不少小感動的。

大部分情節省略，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

何老師終於不得不讚揚我了，雖然我什麼班幹都不是，但我寫的字真的是全班最漂亮，最端正，最標準的字。何老師，已經不只一次拿著我的作業本，在教室裡來回走動，好讓全班的同學看到我的字了。那時，我的心，真甜！

沒有了靜，我寫的字就最漂亮了。

但，我不希望我寫的字最漂亮，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