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為家人，我才有心喜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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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兩個人的荒島，我和你的荒島。

淋溼了，就知道誰會比誰更膽小。

我夢見了，兩個人的荒島，你要不要。

也睡著，baby跟我逃。

然後永遠從地圖上擦掉～

聽著這首《兩個人的荒島》，就算今天是雨天，也感覺很舒服。也許，心情是可以吃出來和睡出來的喔。

回到那年，我就不像現在這樣又熬夜又不吃早餐咯。很聽話地準時睡覺，準時吃早餐，準時被啊叔送我去上學，準時上課。也許太準時了，才讓我變得如此死板。

那時的語文課好像是學拼音，bpmfdtnl...我背了好久都背不好，感覺那和數學一樣難。但不背嘛，老師罵人。

原來我是帶著很壓抑的心情學拼音的。什麼時候才大概記得bpmf拼音們的順序呢？好像是初一學了英文之後，可想而知，我的頭腦有多遲鈍。

每天上課呢，就偷偷看著倩欣。然後發呆，然後被老師發現上課不聽課，然後被批評。下課，還是偷偷看著跳繩的倩欣，看著笑得很燦爛的倩欣。為什麼那麼喜歡看她呢？不知道呢，我好想吸引她的目光。可是，害羞的我怎麼能吸引到她看我呢？終於有一次...

一次聽寫，溫老師說：“這次聽寫，全班只有一個人拿滿分，大家猜猜是誰？”

這時，全班都議論紛紛了。有說班長的，有說倩欣的，有說學習委員的...讀書厲害的，幾乎都説完了。但溫老師還是意味深長地搖搖頭，然後舉起她手裡的聽寫部，讓全班同學看到大大的100分！說出了一個令我當時無法相信的，非常漂亮的四個字：“是劉金龍！”

那一刻，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好像在一個舞臺上，只有我一個人接受萬人羨慕眼光的洗禮似的。我還有點不知所措，但心裡非常非常的甜！畢竟是第一次，全班只有自己一個拿滿分！接著，就是全班非常熱烈的掌聲，我望了一下倩欣，她笑得好開心耶！我想，她終於開始注意我了！

後來才發現，想太多，是會很受傷的。

聽寫，只有那一次是滿分的之外。之後的，都不如人意了。不知是不是我太驕傲了，反正呢，倩欣就是不怎麼注意我。

還有一次下課，我和男同學追趕，而倩欣在和幾個女同學跳繩。我跑啊跑，跑過了倩欣跳繩的地方，不小心把她們的繩子弄斷了。

她很生氣地罵：“劉金龍！你神經病丫！”

那一次之後，我臉上的花兒幾乎都是枯萎的。

總想靠近她，卻越令她討厭我。看著她，就好像一隻無法靠近的美麗白天鵝。而我，只是一隻傻傻胖胖的醜小鴨。那是有著遙遠距離的自卑。

那時的我喜歡她，也許是因為她優秀又漂亮吧。其實，我和她可以說沒有什麼故事。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而已，她不是靜，也無法取代靜。

當時讀書不容易，不是我，而是我的啊叔啊嬸。因為是轉學過來的，又不是本地人。學校不發教材，要自己去買。啊嬸就為了幫我買教材，搭車去了好遠的地方，跑了好多好多家書店，才買到一本數學書。我拿著啊嬸如此奔波勞碌才買到給我的書，我悄悄地哭了......

而啊叔，不管什麼天氣，都要送我上學放學。

有次在學校門口，我書包裡的書因為我彎腰而掉出來了，因為書包有點爛，當時又是雨天。啊叔趕忙幫我撿，有好多同學看到。我好愛面子，我沒有撿。但我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好爸爸在雨天裡當著那麼多的人撿書，我當時強忍著淚，走進校門。回望啊叔在雨裡漸漸遠去的背影，我才放心讓淚灑下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對得起啊叔啊嬸為我的付出，我終於肯用心重新努力讀書了！

那一刻開始，就為我未來的學習巔峰期埋下了伏筆。

如流水般的時間，已經流不回頭了。但如空氣般的記憶，還能輕輕觸碰到那回不去的過去。

有次聽到一個很意外的訊息，阿嬸説逛街見到了靜的媽媽，可能他們也搬到東莞了。聊了一下，知道了靜的成績下降了。嗯，原來在我們分開之後，靜也和我一樣，成績下滑。也許，我們都不習慣少了那一個經常在一起學習，一起玩耍的人吧。我又開始想念靜了......

想念歸想念，生活與成長還是要繼續。

終於，我們搭建好自己的房屋了。離自己家的菜地好近，鄰居有五家，正好一排屋。這個時候，三家姐卻要回鄉下讀初中。

好了，三家姐回家鄉後，我就孤單了點。大家姐和二家姐也要上班嘛，啊叔啊嬸要幹活嘛，我呢？無聊咯。

還好，鄰居有戶沈家。沈叔叔呢，就有四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最大的女兒與我同年呢，最小的那個，小我五六年吧。當時，我只認識沈家的三千金和四千金，以及小少爺——爛佬。“爛佬”只是大人們喜歡逗他而起的花名而已。我放學後，只能和他們幾個玩咯。還有一個，啊君，在深圳就和我玩過一段時間的玩伴。童年，除了玩多，還是玩多。

為了玩，我又做錯了事——偷錢！那是我人生裡抹不去的汙點。

在學校的小賣部裡，我看到一個好喜歡的玩偶，好像是《數碼寶貝》裡的加魯魯。不過，當時我還沒看過這部動畫片呢，只是單純喜歡那形象。再加上一個很會慫恿我買玩具的同桌在旁邊花言巧語，我終於踏上了不應該走的路。因為要十五塊錢，我沒有。

我的壓歲錢都聽啊叔啊嬸的話，存起來以後讀大學當學費了。所以，我就偷。啊叔哪件衣服有錢，我都清楚。因此，很輕易地，我就偷了十五塊錢，買下了那玩偶。可是，才買了不久，做完早操回教室時，卻發現被偷了。真傷心！同時也氣憤！

第二天，我真的好想擁有那玩偶，於是，擋不住玩的**，不聽使喚的手又偷了十五塊。再一次，買下了同樣的玩偶。可是，還是可是，同樣的，做完早操回來，發現又被偷了！我當時是欲哭無淚的典範。

第三天，我的內心產生了一種越得不到越要得到的**。所以，又偷了十五塊，再買了另外一個玩偶。這次，我做完早操就匆匆跑回教室，發現，還好，沒被偷。所以我就一直沒離開過座位，讓那玩偶追隨到我回家。

偷錢？想瞞過偉大的啊叔？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被發現了，被罵了。還好，以溫柔關懷我幼小心靈的啊嬸護著我，並用好舒服的話教導我偷錢的不對，要我以後要正直。我沒有哭，也沒有說什麼，我知道，我從那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因為，願改！

有次大家姐和二家姐放假在家，啊叔啊嬸不知是逛街，還是去哪裡。反正我家大門緊閉，三姐弟坐在一長板凳上看電影。忘記電影叫什麼片名了，只記得是郭富城和關之琳主演的。

在電影進行到某個片段時，出現了可能是親熱的畫面吧。大家姐就拿衣服蓋住我的頭，説：“小孩子不能看。”換言之，就是實行她的非禮勿視原則。唉！她們倆邊看邊笑，笑得令人好無語的那種。我只聽到電影裡好柔情的音樂，就拼命想象，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不容易，終於聽到大家姐說可以了。於是立刻拿掉蓋在頭上的衣服，繼續看。可是，才兩分鐘左右，電影就看完了。什麼嘛，都沒有意思了呢。

在記憶裡尋找能讓此刻的自己有感覺的片段，那也是一種生活。

什麼生活？再生活了一次的生活。

回到校園生活，當時的學校，可以説是很詭異的。

怎麼説？因為在教室辦公樓的後面，廁所的隔壁，就是...就是墓！那些不知是什麼人物來的，反正墓地好大！其中有一個半球體狀的大墓，可能是革命烈士的也說不定。

那時我和同學們都是小朋友，哪知道太多呢？所以，在半球體狀的大墓上，經常會出現我和幾個調皮男同學的嬉戲。被溫老師看到的話，都是捱罵的份了。但，屢罵不止，我們依然頑皮。

有一次過分了點的就是，我們拿石頭砸那些可能裝有骨灰的罐子。只是可能，因為那些罐子是放在牆壁下一排的，沒有墓碑。我們以為那只是普通的罐子，所以貪玩比誰扔石頭扔得準。

當真的有一個罐子被砸爛時，我們都怕了！不是怕被罵，是怕真的有骨灰！如果晚上鬼魂來找扔石頭的人怎麼辦？我們都開始剪頭石頭布，輸的人近距離去確認一下那是不是骨灰罐。因為我們離罐子有一大段距離的嘛。好了，終於有人輸了，還好不是我。

他走兩步，回頭看看我們。我們就給他勇氣，加油！加油！加油！嗯！他又勇敢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看我們。我們就給他更大的勇氣，確認完後就請他吃棒棒糖。果然還是棒棒糖的威力大呀，他終於奮不顧身一個箭步上去了！

“啊！”他用力地慘叫了一聲。

我們立馬就被嚇跑了！留下孤孤單單的一個他在我們身後哀嚎！哈哈，還好，確認是普通的罐子。他大喊是因為他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喔，呼，人嚇人，才可怕！

不過，我一直都在想，傍晚如果有人要上廁所，可是還要看到廁所隔壁的墓碑上的某個人物，那麼，上廁所能上得放心嗎？想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學校真夠陰森的。

我以為我會一直孤單地讀書讀下去的。沒想到，三家姐竟然不讀書了！從鄉下來到了大嶺山，幫啊叔啊嬸的忙——種菜菜。不讀書的原因呢，就是心焦，即是捨不得家人而哭個不停。當時，我還笑她呢。殊不知，我不用多久也要感同身受了。那是後來話。

三家姐的歸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有很大的基礎滲透力。因為，她的實力感染了我！她，雖然只讀了小學，但按她的寫作水平來看，可以寫書了。

她歸來了，晚上呢，就由她騎車接我放學。我學校門口有好多書攤，她就喜歡在等我放學的時間裡在書攤裡看看書，或者，買幾本回家看。久而久之，她的床頭都塞滿了書。是的，書的神奇之處就在於能讓人脫胎換骨。不過當時的我，根本沒想過這些書的價值。

三家姐除了寫作好，美術也好。我試過叫她幫我畫一幅牡丹，非常！然後我交給美術老師評分。最高分當然是我啦！可是，美術老師怎麼能相信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能畫出那樣好的畫呢？於是，面對老師的質問，我撒謊了：“是我畫的。”無論結果如何，反正沒人在意過我的回答。

畢竟，當時的我真的沒有那樣的實力。而且，撒謊太丟自己臉了！

三家姐當時對我也不錯的，那個時候，動畫片《寵物小精靈》最熱。我就最喜歡皮卡丘了！所以，她就買了兩個鑰匙扣上的皮卡丘給我，捏一下會響的那種。兩姐弟就經常出現在黃昏的路上，聽著皮卡丘的“叫聲”，然後，把最感動的畫面印入我傻傻但很真實的腦海裡。

三家姐中午午飯後送我上學，下午就接我放學，啊叔就早上送我上學，中午接我放學。都是那麼不容易...

啊叔要很早起來幹活，太陽還沒睜眼呢。待到我吃完早餐後，就匆匆忙忙地送我上學。放學，總有無法預測的天氣。有時炎熱，有時暴雨。但無論怎樣的天氣，只要我一衝出校門，那棵樹下，總有啊叔和他“戰友”的身影在瀟灑地等著。啊叔有時會買那些用糖來畫公仔的那個什麼東東給我吃，不知叫什麼，只記得好甜，很好吃！

每次坐在啊叔的單車後座，我都感覺好舒服，好放心。不需要擔心前面有多少大車，有多少風險，只要我在啊叔的背後抱著他，就感覺很安全，那就是安全感。同樣地，去哪裡，只要啊叔牽著我的小手，我都很放心。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只因為他是啊叔。感覺只要啊叔在身邊，世界就是安全的！那是父愛給我最溫柔的感動。

為什麼總要寫一下我的家人？因為，有他們，我才有心喜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