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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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就是元旦了，那時候對元旦也沒什麼概念，感覺也就是會放三天假，唯一新穎的就是班裡會辦一個元旦聯歡會，我遵守了原來跟孬驢他們的約定，報名了跳舞，元旦前幾天每天都在家看邁克爾傑克遜的光碟練習，也算是給這麼久努力的一個展示機會吧。

下午班裡人來齊後，絲兒姐就站在臺上開始宣佈：“歡迎大家來到初一七班元旦聯歡會，本次聯歡會由學校小賣部獨家官方贊助，現在正式開始，歡迎第一位表演者盧純正為我們帶上《十一年》！”

我們接著都在下邊鼓掌，班裡的座位圍成了個大圈擺著，桌上都是各種各樣的瓜子、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零食，玉晗和我正對面坐著，我跟盛陽還有小比偉我們幾個在一起坐著。

只見老靠羞澀的拿起麥克風上臺了，其實也不是那種正式的話筒，用的是老師講課的擴音器，但是效果也是一點都不差，主要是氣氛很到位，全部都是歡呼聲，我們也是一個勁的給老靠打氣，靠哥一唱歌也是進入狀態了，那迷離的小眼神，那無處安放的雙手，那流氓一樣的步伐，也是很用心的在演唱了。

老靠唱完後隨即睜開了眼睛，我們幾個立馬熱烈的跟老靠鼓掌，一邊鼓掌一邊喊著：“靠哥牛比！”

有說有笑的，感覺我們幾個是現場的氣氛組，歡鬧中我看了玉晗一眼，她也是一邊笑一邊嗑瓜子，發現我看她後她還瞪了我一眼，假裝用瓜子皮要扔我，我衝著她吐了下舌頭就接著跟盛陽他們一起接著鬧。

黃飛鴻在一旁也是笑的很開心，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笑的這麼開心，雖然平時在紀律方面要求的很嚴格，但是也都是挺照顧我們班學生的，孬驢和金炫夢表面上在一起看節目，其實桌子下邊在偷偷的拉著手，盛陽也是一個勁的趁亂跟常念拋媚眼，常念也是偷偷的跟盛陽暗送秋波。

排練的節目其實也都不是很長，大概也就五六分鐘左右吧，我是第六個上臺，其實到第三個節目的時候我就很緊張了，腿也開始有點抖，寫到這裡我還是能感受到當時的緊張，因為我在家排練的這個舞蹈是自己編的，結束時候有一個類似指人的動作，就是為玉晗設計的，但是要當著全班人的面這麼整，也確實是真的緊張。

盛陽看到了我一直捏著雙腿，拉著我到廁所抽了根菸，這才放鬆了不少，回到班裡還沒坐一會呢，就輪到我上場了，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就硬挺著上去了。

隨著《BEATIT》的音樂聲響起，瞬間就進入狀態了，這支舞我不知道在家對著大鏡子練習了幾百遍了，即使緊張，也還是整體都很順暢，孬驢和老靠他們也是一個勁的在下邊跟我助威，也是很有底氣的，隨著音樂的結束，我算好了位置，來了個邁克爾傑克遜的經典動作，手指頭正好指到了玉晗，我喘著氣，眼睛也直直的看著她，接著就是各種掌聲吶喊聲呼嘯而至。

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種置身舞臺的感覺，雖然緊張的我出了一整身的汗，但那也是我最難忘的一次表演，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個小心願。

滿少這時候喊了一句：“邁克爾傑克耀！牛比！”

我笑了笑，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就下去了，可能是班裡的暖氣開的溫度太高，當時給我熱的不行，回到座位上一個勁的擦汗，擦汗的時候我看到了玉晗在看我，跟她比了個大拇指，她笑了笑翻了我個白眼，我也衝著她笑了笑，很滿足了，這是我開學以來一直掛念的一件事，今天可算是做到了。

我正跟盛陽刻著瓜子看節目呢，英語老師這時候推門進來了，隔壁八班的元旦聯歡會結束了，她說過來看我們班的節目，我當時想我們班的這也快結束了呀，黃飛鴻突然趴到英語老師耳朵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英語老師過來跟我說：“趙耀，聽說你跳舞了呀？能不能在跳一次呀，我想看看。”

頓時我就臉紅了，我們班的同學就接著起鬨：“再跳一次！再跳一次！”

眾口難調，也是出於無奈，等這個節目結束後，我又上臺跳了一遍，但不是一模一樣的一遍，我又想起來了多加了幾個在家練的不是很熟練的動作進去，還好，表演的時候成功跳下來了，這時候隔壁班都放學了，我往樓道里一看，好多人都在窗戶上往我們班裡看，還有好幾個等玉晗放學一塊回家的朋友。

這我確實有點很不好意思了，那時候臉皮特別薄，只能趕緊回座位上跟盛陽他們接著玩，以此來掩飾尷尬。

滿少笑著說：“耀兒，你這臉咋比猴屁股還紅呀？”

我也笑著說：“用力過猛，熱的，跳的太投入了。”

老靠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說：“哈哈，跳的不錯，晚上一起跨年啊，過完十二點就是2012年了。”

我笑著說：“行啊！”

元旦聯歡會還是很有意思的，全班人聚到一起也都很熱鬧，很有氣氛，美好總是短暫的，大概整體下來兩個多小時吧，2011.12.31號元旦聯歡會圓滿落幕。

元旦黃飛鴻組織我們把座位都恢復原樣後就讓我們都放學了，那時候就想，要是有個手機就好了，這樣聯絡就方便了，我跟盛陽回家放過書包還得去找孬驢跟他們再聯絡。

盛陽去幫常念收拾東西了，孬驢去先送金炫夢迴家了，我只能自己回家放書包，剛出校門口就看到玉晗和陳雨她們了，還有她的其他幾個朋友，我打了聲招呼就準備走。

還沒剛邁出去腿就被玉晗給拽了回去，她直接拽到了我的手，給我都整的臉紅了，她的手很小，很溫暖，那時候真的想讓她多拽一會，我假裝接著往前走，誰知道她另一隻手直接拽住了我的書包把我給拽了過去，好幾個她朋友把我給圍到了角落，讓我再跳一遍。

我笑著說：“別鬧別鬧，這裡施展不開。”

陳雨跟我說：“班裡的地方也不大呀，這裡咋就施展不開了呢？”

玉晗拽著我說：“別那麼小氣，趕緊跳！”

當時街上全是人，再加上我被一群女生給圍住了，本就夠扎眼了，這還在讓我跳舞也是真的很難為人，我順勢隨便扭了兩下，這時候我突然看到她們的司機大哥過來了，我趕緊過去給他打招呼叫聲叔，從這尷尬的場景裡脫離了出去。

如果當時只有我跟晗兩個人就好了，那也不用擔心這麼多事了，後來看著司機把她們送走後我就回家放書包去了。

一到家我媽就問我：“表現咋樣啊，有效果沒有？”

我笑著說：“老爭氣了，放心吧媽，你兒子爭氣了。”

我媽這時候笑著說：“這慌慌張張的，是不是又準備出去玩啊？”

我臉上掛滿了“要錢”兩個字笑著跟我媽說：“嗯嗯，晚上跟朋友一塊去跨年呢，元旦放三天假。”

我媽鄙視的看了看我說：“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我沒說話繼續用虔誠的眼神看著我媽。

我媽笑著說：“就知道你沒錢了，有錢肯定一扔書包就出門了，哪還顧得跟我打招呼啊。”

我媽給了我五十塊錢，我假裝無奈的踹到了兜裡，笑著跟我媽說：“還是老媽最聰明，善解人意，我怕一會文卓回來就該跟著我了，他還小呢，晚上睡的太晚不好。”

“準備玩到幾點呀，還怕文卓睡的不好。”

“跨年至少也得十二點之後了，晚上我拿著鑰匙，不用管我了，要是回來的晚我就去盛陽家睡了。”

“你可拉倒吧，上次我去買菜看到盛陽他媽了，他媽說他來咱家睡了，你跟我說你去他家睡了，這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其實真去他家睡了，晚上去的時候他家人都睡了，早起五點我倆就出門跑步了，他家裡人還沒起床，所以沒看到。”

“得得得，別狡辯了，注意安全啊，要不是看你反常的老實了一段時間，我肯定不讓你出去。”

“媽，我愛你，走了啊！”

說完我就出門去找盛陽了，老實的一段時間也是多虧老靠之前跟玉晗在一起了，讓我好好的消沉了兩個多月，這次就不一樣了，我看著已經逐漸褪去的白天，放肆的笑了一下。

到盛陽家樓下我就準備喊他，叫了幾聲都沒反應，我一扭頭看見盛陽屁顛屁顛的從小區門口進來了。

盛陽笑著從兜裡拿出來根菸遞給我說：“呀，耀哥久等了啊，先抽根菸，不等你抽完我就下來。”

我過去踢了他一腳說：“還以為你在家故意裝聽不到我喊你呢。”

盛陽樂了樂：“沒有，剛把常念送上車，我家這會都沒人，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跟你說話啊。”

我打了他一下說道：“趕緊上樓放東西吧，一會跟老靠他們會合晚上先好好吃頓飯，我都餓了。”

“好的哥，這就去。”

過了會盛陽下來後我們就去找孬驢，本來以為我們這邊會是最快的，結果到飯店後我們三個卻是最晚到的，他們的動作太快了，炭頭不知道啥時候過去的，小比偉和比坤的速度也是賊快。

老靠笑著說：“你們三個，一人先罰一罐。”

我拿起面前的啤酒，順勢泯了一口，還是挺涼的。

接著就是抽菸聊天，上一個菜轉一圈就空一個，後來都吃的差不多了，熱熱鬧鬧的。

孬驢突然扯著驢嗓子喊了一句：“來吧，哥幾個，咱們先走一個，這酒也暖的差不多了！”

我在他旁邊給我還嚇一跳，我拿起面前沒喝完的啤酒，一飲而盡，幸好屋裡人多，暖氣夠給力，吃幾口熱菜，很快就緩回來了。

從飯店出來之後已經快十二點了，從飯店出來後發現有人在主地王廣場那邊放煙花，也就當消食兒了，我們一大群人溜達著很快也到了哪裡。

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把夜晚裝飾的琳琅滿目，絲毫看不出這是深夜十二點的模樣，這要是在村裡，早都開始睡覺了，哪有人大晚上的跨年。

我突然腦子裡竄出來個有意思的想法，我跟哥幾個說：“等到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時候咱們站一排一起拍張照吧？”

老靠拿出來手機說：“快快快，站一排準備好，就差二十多秒了！”

我們幾個趕緊抓緊時間站成一排，拼命的擠到鏡頭裡，最後十秒的時候老靠拿出來手機和我們一起開始倒計時。

“10！9！8！7！6！5！4！3！2！1！”

“茄子！”

一張張幸福的開心的笑容在2011年的末端和2012年的開頭定格了下來。

手機上的時間從看了很久的2011年變成了2012年，代表著舊的一年的結束，同時也代表著新的一年的開始。

未來我們會怎麼樣，那時候誰都不知道，也沒有去想過未來怎麼樣，只記得跨年過後的哥幾個臉上都洋溢著充滿青春氣息的笑容。

大炮拍了拍盛陽跟我們說：“走啊，網咖通宵去怎麼樣？”

“走唄，今天就沒打算回家。”比坤笑著說。

幾個人一合計就奔著天空之城走去，大概夜裡一點多的時候，我們正上著網呢，孬驢接了個電話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剛開始還以為是他變成終結者不想玩了呢，刀了他好幾次了都還沒回來。

老靠剛準備給孬驢打電話，孬驢突然帶著金炫夢過來了，我們一排人都吃驚的看著金炫夢。

金炫夢撅著嘴說：“看什麼啊，你們又不是沒見過我，本來我就想跟你們一起吃飯一起玩呢，我爸非得讓我回家，趁他睡著我就偷偷跑出來了。”

我們齊刷刷的跟她樹起了大拇指，孬驢這時候搭話了：“怎麼樣哥幾個，小夢夢好不好？”

我們齊刷刷的回覆：“好！”

“小夢夢美不美？”

“美！”

“小夢夢給力不給力？”

“給力！”

“孬哥帥不帥？”

“滾！”

金炫夢在一邊捂著嘴笑著說：“孬孬，趕緊把肯德基給哥幾個分一分吧。”

網咖夜裡燈光還是有點暗的，我們這才注意到孬驢手裡提著的兩大袋全家桶和漢堡，其實那時候還是挺餓的，原本孬驢走後我們還在商量著誰去找網管給安排上泡麵呢，這下也不用擔心了。

孬驢這時候拎著手上的肯德基特別裝比的說道：“本來吧，你們要是說我帥我就給你們了，結果你們讓我滾，那我就不打擾大哥們的雅興了，這肯德基吃了別再影響到你們打遊戲嘍，我就提回家了。”

那管他那麼多，起身就把他摁倒，把肯德基給搶過來了，給孬驢整的是一臉鬱悶，他越鬱悶，我們越高興。

盛陽一邊吃一邊說：“夢夢這次破費了啊，買這麼多東西得花不少錢的吧？”

金炫夢笑著說：“沒事兒，好吃就行，這都是我自己小金庫裡攢的錢。”

胖胖也笑著說：“呦，還是個小富婆兒呢，孬驢可真是有福氣。”

金炫夢又捂著嘴開始笑，孬驢剛準備開口裝比呢，我拿起來個雞翅塞到了他嘴裡，打了他一下說：“別比比了，陽哥快把你那份給吃完了。”

孬驢瞪著驢眼看到了偷吃他漢堡的盛陽，跳過去就把盛陽給摁住了，從他手裡搶了過來那本該屬於他卻被盛陽咬了一口的漢堡，我們幾個看著他倆就開始樂，其樂融融的，整個網咖又全部都是我們這一夥人的笑聲。

凌晨快六點的時候，精神狀態都不佳了，只有小比偉在看著電影津津有味，金炫夢也靠在孬驢的肩膀睡著了，也勉強算孬驢是個暖男，把羽絨服給脫了下來披到了金金炫夢的身上。

盛陽扯著嗓子喊：“來啊，誰在跟我pk一把刀戰？”

孬驢拍了盛陽的頭一下，跟他指了指正在睡覺的金炫夢，盛陽立馬捂住嘴小聲的跟孬驢說：“對不起哥。”

後來實在有點頂不住了，看了看大家，基本上都睡差不多了，我也戴上帽子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醒來就是八點多了，外邊天都亮了，我一看隔壁的盛陽，也是真的會享受，他找了三個沙發座拼到了一起睡覺，還把沙發墊當被子一樣蓋在了身上，我們都起來後，他還在抿抿嘴睡的正香呢。

我們圍著盛陽站了一圈，孬驢到他耳朵邊大聲喊了句：“南盛陽！”

嚇得盛陽立馬坐了起來，睜開那紅紅的眼睛就開始罵孬驢，大早起又給我們樂的不行。

從網咖出來後就各回各家去了，住校生回昨天開好的房間睡覺，孬驢送金炫夢迴家，我跟盛陽直接回家睡覺。

2012年的第一天是睡夢中度過的，也正因為如此吧，那一年發生的很多事都像夢裡邊發生的一樣，撲朔迷離，歸處難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