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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變故,在奉遼幾乎沒人知道。
劉浮生也是在赴約之前,才接到了白若初的電話。
他同樣也知道,燕京的事情,還在持續的發酵中,各方勢力之間,仍舊在討價還價,所以,他並不打算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給任何人。
當然,唐少傑除外,因為他是當事人,即便劉浮生不說,燕京唐家也會告訴他,早晚不會超過幾個小時。
……
第二天,陰雲密佈。
許多人心裡都罩上了一層陰霾。
魏祁山沒有再回省會奉天,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此時就是靜靜等待事情的結果。
他坐在下榻處的沙發上,手指輕輕敲著膝蓋,目光閃爍不定,沉默不語。
大約兩分鐘後,杜芳房間的門忽然開了,杜芳拖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從裡面走出來。經過漫長的思考,她已經有了決定。
“你去哪?”魏祁山明知答案,依然要問。
杜芳腳步微微一頓:“祁山,對不起,有些事我無法迴避,必須要有選擇。”
“你決定了?”魏祁山的聲音彷彿在嘆息。
杜芳苦笑道:“我愛你和孩子們,同樣也捨不得這個家。結婚之後,我對你一直都百依百順,從未忤逆過你的意思,因為我知道,我本就配不上你,嫁給你是高攀,當然,你對我也很照顧,從未因我的出身而瞧不起我……可是這次,我只能任性了,因為我無法忘記含冤而死的父親,和死不瞑目的母親……你放心吧,我不會帶走任何不屬於我的東西,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和孩子不再聯絡……”
說到這裡,杜芳已經聲音哽咽了,她轉頭拖著行李箱,走向大門。
“站住!”魏祁山忽然起身,大步上前,拉住杜芳的胳膊,沉聲道:“我沒讓你走。”
杜芳輕輕一顫,轉過頭,雙眼通紅的看向丈夫。
魏祁山盯著杜芳的眼睛說:“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讓你走,就沒有人能把你趕走!”
“祁山……”杜芳聲音顫抖。
魏祁山爆了一句粗口:“媽的!老子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還他媽的當什麼兵!”
說罷,他抄起電話沉聲道:“王琦!老子命令你,用最快的速度,調一個警衛團過來!老子要在遼南市局,搞一次軍演!”
聽到這些話,杜芳已經淚流滿面。
魏祁山放下電話,用手抹掉杜芳臉上的眼淚:“老子不許你哭,你就不能哭!”
……
省調查組下榻之處。
調查組的組長陳志國,此時臉上露著得意的笑容:“同志們,我已經接到了省裡的訊息,省常委會命令我們,繼續展開調查!請大家各自準備一下,我也會馬上通知遼南市的汪市長他們!等一會,調查組進駐遼南市局,全面接管市局工作!”
顯然,所有人都得到了這個訊息,副組長李洪新的表情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而高凌嶽和王建福兩人,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剛剛接到訊息,沒有必要立即行動吧?我覺得,還是先制定更加完善的接管計劃,不然,遼南市局那麼大的攤子,草率接管怕是會出亂子……”王建福沉吟著說道。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李洪新就打斷他說:“建福同志,你想多了!接管遼南市局能出什麼亂子?我們只是調查,又不影響他們的正常工作!我看,最大的亂子,就是有些領導幹部,動不動就鬧肚子!”
從級別和從屬關係上,李洪新算是王建福的直接上級,兩人都是省紀檢系統的人。
聽到李洪新的話之後,王建福頓時乾笑一聲,不再說話。
高凌嶽則沒有王建福那麼油滑,他沉著臉說:“上次突擊調查,重點是突然性,直接接管我也無話可說。可是,這次已經沒有了突然性,再這麼接管,就有些不妥了吧?恐怕陳組長和李副組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這句話,直接戳穿了陳志國和李洪新的心思!
他們接管遼南市局,根本目的並不是在調查所謂的違法違紀,而是保住羅豪!
這是他們背後的人,交代下來的真正任務!
只要保住了羅豪,其它的事情並不重要,甚至到時候,隨便抓幾隻小蝦米湊數,向上交差也就是了!最好,再順手把劉浮生給滅掉,那就功德圓滿了!
即便高凌嶽把話攤開了說,陳志國依然面帶笑容:“高部長這話說的,怕是違反組織的原則吧?你胡亂猜測同志,甚至領導,這個……不太好!”
李洪新亦是笑道:“首先,這是上級領導的命令,是否妥當,省常委會已經做出了決定!其次,我不知道高部長這麼說話的依據是什麼!最後,如果高部長對這次的調查和接管行動有意見,完全可以現在就退出調查組!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向省常委提交退出的申請報告!”
這兩人囂張的態度,讓高凌嶽臉色一變!
片刻後,他輕吁了一口氣說:“兩位組長誤會了,我沒有退出的意思!剛才是我欠考慮了,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陳志國笑道:“高部長想清楚就好,都是自己的同志,既然咱們達成了一致,那麼,十分鐘之後,就出發吧!”
散會後,王建福攆上高凌嶽,疑惑道:“高部長,你妥協了?”
高凌嶽搖頭說:“如果真的妥協,我就直接退出了!現在選擇留下來,我是想看看,這些傢伙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王建福一愣:“你的意思是,事情還有轉機?”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穩贏!”高凌嶽完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是老書記對我講過的話,現在老書記親自站在最前線,我無條件的相信他的能力!”
……
原省政法委書記李宏良的住處,李宏良端著茶盞,看向窗外,面前擺著一局殘局……
“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劉浮生,你小子別讓我失望啊。”李宏良仰頭把茶盞裡的茶喝乾,輕聲自語道。
……
不知何時,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李文博站在局長辦公室的床邊,看著這徹地連天的珠簾,沉默不語。
秘書敲響了辦公室的房門:“局長,省委調查組的人說,他們說要執行省常委的命令,再次全面接管我們市局……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知道了。”李文博點了點頭,輕輕嘆息。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竟然是已經卸任市局書記的,吳志明打來的電話!
“老吳?”李文博有些詫異的對著電話說。
電話另一端,傳來吳志明的聲音:“老李!要出大事了!”
大事?整個市局都要被接管了,難道還能有什麼大事?李文博心中又是一嘆。
只聽吳志明說:“我聽說一些關於市局的事情,今天準備去局裡和你聊聊,可在路上,我就看到了一輛輛軍車,正在向市局行駛!”
“軍車?”李文博一愣。
吳志明說:“看這陣容,我估計至少得有一個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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