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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數三個數……放下武器,你可少遭些罪……”
東平候蕭嶧笑得人畜無害,溫柔繾綣。
“不會的……”
“這可是安昌候府家的小姐,你不敢放箭的……”
身形魁梧的劫匪頭目神色慌張,嘴裡胡亂地吼著。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他知道蕭嶧是敢的!他是真的不會在乎什麼安昌候府家的小姐!仗著有皇帝的寵愛,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是這個瘋子不敢幹的事!
自己現在拿安昌候府家的小姐做人質,已經沒有用了。
劫匪頭目心中清楚,可是,他是不會投降的。
若是落到蕭嶧手裡,他一定會生不如死。
劫匪頭目依舊將蘇妙卿牢牢地擋在身前,可是,心裡已經在尋找逃跑路線,目光落在最近的窗戶上,盤算著一會兒用蘇妙卿擋住身前的箭矢,他好趁機奪窗逃跑。
而此時,蘇妙卿也已經預感到了大事不妙。
她這條小命今天是否交待在這裡只是頃刻間的事了。
身前是虎,身後是狼。
可憐了她這隻夾在中間的小兔子。
只是……兔子激眼了還咬人呢……
“9277!”
蘇妙卿在腦海裡瘋狂地呼叫9277。
9277也是隨叫隨到,火速上線,只是一上線就被眼前的大場面給驚呆了,“宿主大人,你什麼情況?”
為什麼它只是不在這麼一會的功夫,它家的宿主大人好像就要掛了?
不要啊!
它的宿主要是掛了,它的考核成績就是0了,那它的排名還不知會跌到哪裡去,它可是好容易才爬進這一萬名的。
這絕對不行!
“先別管什麼情況了,快幫我想想辦法……你有沒有那種可以防身的道具?!”,蘇妙卿急得滿頭大汗。
那邊的東平候蕭嶧見劫匪首領敬酒不吃吃罰酒,笑容微斂,眼神漸漸變得陰冷,薄唇輕啟,開始數起數來,那聲音不疾不徐,宛如厲鬼索命。
“一……”
“有!”
“新人大禮包裡有一隻簪子,帶電擊功能的,只要把它往人身上一紮,這個人就會短暫的失去行動力……”
“二……”
“什麼?!”
新人繫結系統還有新人大禮包?!
為什麼系統沒有給她?!
“哎呀,我不是給忘了嗎?”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個男的已經快要數到三了,你身後的劫匪也已經找好逃跑的路線了,馬上就要用你擋箭了……”
“我已經把那隻簪子偽裝成你頭上戴的那隻桂花玉兔簪了……”
“三……”
那邊蕭嶧最後一個數字已經數完,陰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下一秒就要落手示意放箭……而那邊的劫匪頭領也已渾身緊崩,死死抓住蘇妙卿,腳下暗暗用力,正打算逃跑……
就在這時,驚變陡生。
那個兩人一直沒有正眼瞅過,視若螻蟻草芥的人質突然發難。
只見那個原本還嚇得瑟瑟發抖宛如兔子的女人突然飛快地從頭上抽出一隻金簪狠狠地扎向了劫匪頭領挾持著她的那隻胳膊,鮮血迸濺,入肉三分,慘叫聲響起,劫匪頭領的胳膊下意識地一鬆,就見那個女人飛快地縮成一團兒,狼狽地躲在了一張黑漆描金桌案之下。
“放箭!”
蕭嶧眼底幽光一閃,當機立斷。
凌空急速射來的箭避開劫匪頭領的要害射中他的四肢,劫匪頭領發出淒厲的慘叫踉蹌倒地……再無法站起。
蕭嶧緩步走上前去,精美的黑色鯛鱗靴踩在箭矢上,劇烈的痛楚讓劫匪頭領不由得再次發出悲鳴。
“都說讓你放下武器,可以少遭些罪了,怎麼就是不聽呢……”,蕭嶧語氣很是惋惜的樣子。
“侯爺,劫車匪徒共二十四,擊斃七人,重傷十人,其餘等人輕傷現已全部抓獲。”
黑甲衛頭領躬身上前稟道。
“帶回去!關入昭獄!嚴加看管!”
“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接觸!”
劫匪頭目此時已沒了之前的半分兇狠,已然疼暈了過去,東平候蕭嶧踢了踢見人確實暈過去後,冷漠地吩咐道。
“是!”
這些人有多重要,不用侯爺說他們都知道,為了引出這些人,侯爺可是連皇命都違抗了。
黑甲衛頭領命而下。
屋裡的黑甲衛也動了起來,將癱在地下猶如死狗般的匪首架了出去,其它的劫匪也一個個被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一片猙獰的血跡和刺鼻的血氣。
“小姐!”
英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過來將蘇妙卿抱進懷裡,涕淚俱下。
嚇死她了!
真的嚇死她了!
如果小姐出了什麼事情,她回去怎麼和安昌候夫人交代?!怎麼和死去的夫人交代?!直到現在,她還是渾身筋骨酥軟,沒有半點力氣。
英娘這麼一抱,牽動了蘇妙卿脖子上的傷口,讓她越發的疼了起來,可是感受到懷中英娘瑟瑟發抖的身體,知道她是嚇壞了,也顧不得自己的疼痛,連忙反抱著她,不停地拍著英孃的背,安慰道:“英娘不怕……我沒事的……”
“你看我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想到剛才自家小姐的勇敢,英娘又是自豪又是心疼,看著蘇妙卿脖子上的傷口,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哪裡沒事了?看這脖子傷的……若是落下了疤可怎麼得了?”
這若是落下了難看的疤瘌,日後還怎麼嫁人?!
英娘越想越傷心,這眼淚掉得更急了。
“宿主!”
“宿主大人!”
9277突然在蘇妙卿的腦海叫了起來。
“邊兒去!沒看到我正忙著呢嗎?”
“我跟你說……你寐下我大禮包的事兒,我回頭再找你算賬!”
蘇妙卿忙著安慰英娘,沒時間理會9277。
“我是想告訴你……”
結果,9277沒說完就隱去了,蘇妙卿好奇地想著9277到底要告訴她什麼,卻看見一雙沾滿血跡黑色鯛鱗靴出現在她面前,墨色狐皮大氅上金線繡制的寶相花雍容高貴極為刺眼……
有點眼熟……
四季春裡穿墨狐大氅的……好像就那麼一位……
東平侯蕭嶧!
他就站在自己旁邊?!
蘇妙卿瑟縮了一下,整個人恨不得縮排桌底下的最深處。
她還記得這個男人剛才說放箭時的無情和狠辣。
這個人……太兇殘了!
蘇妙卿從心裡覺得害怕。
希望他只是路過……千萬不要看到她。
蕭嶧看著桌下縮成一團兒的人,修長的手指微屈敲了兩下桌案,低沉的聲音似是還浸著血氣,“出來!”
蘇妙卿哆嗦了一下,將頭埋得更低,充耳不聞。
這叫的肯定不是我!
“出來!別讓我說第二次!”
蕭嶧淡淡地說道。
蘇妙卿和英娘身子俱是一抖。
這一次,蘇妙卿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自我欺騙下去了,那個煞星叫的就是她。
可是……叫她做什麼呢?
她只是個無辜被波及的路人甲啊!
該不會因為她是最後一個和匪首有接觸的人,蕭嶧懷疑她是同夥吧?!
蘇妙卿心裡一邊胡亂想著,一邊在英孃的幫助下手軟腳軟地從桌子底下鑽出了來,扶著桌子堪堪站在蕭嶧面前。軟腰纖細,姿容瀲灩,嬌嬌怯怯,纖細頸間被刀刃劃過的那一條細小的口子,刺眼的紅襯著柔媚凝脂的白,宛如碾碎了的桃花瓣美得觸目驚心,豔光逼人。
“我是安昌候府的表小姐,和劫匪毫無關係,我不認識他們的……”,蘇妙卿慌忙道。
蕭嶧站在蘇妙卿面前,長身玉立,俊美矜貴,令人忍不住屏息,這個男人長得當真是好,四季春內年齡小的姑娘都忍不住偷偷看紅了臉,可在蘇妙卿眼中蕭嶧卻像是一朵妖嬈美麗卻劇毒的花,渾身都散發著森然的危險氣息。
“侯爺……”
黑甲衛的首領來到蕭嶧面前,手中捧著一支簪子,正是蘇妙卿剛剛用來逃命的那支桂花玉兔簪,簪尖上血跡斑斑,讓原本精緻可愛的金簪都顯得有幾分可怖起來……
蕭嶧從黑甲衛首領的手中拿過那根金簪,白皙修長的手把玩著。
是她的金簪!
蘇妙卿目光閃爍,想要拿回來,可是,金簪此時在蕭嶧的手上,她又不敢動。
“金簪扎得很深,匪徒很可能突然受此一擊,驚痛之下鬆了力道,所以才會讓她逃掉……”,那個黑甲衛首領恭敬地說道。
9277說簪子是經過偽裝的,而且是一次性的,這些人應該發現不了什麼吧?!
蘇妙卿在旁邊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蕭嶧居高臨下地凝睇著蘇妙卿,唇邊勾起一抹輕笑。
“真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啊……”
蘇妙卿眉頭跳了跳。
這不是誇獎……對吧?!
“名字……”
“蘇卿!”
蘇妙卿有心不答,可眼前男人身上的濃烈的血腥味讓蘇妙卿毫不懷疑這個人上一秒平靜,也許下一秒也許就會毫不猶豫地扭斷她的脖子,蘇妙卿慫得厲害,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上輩子的名字。
“這是物證……本侯就帶走了!”
蕭嶧將手中的簪子握緊,又深深看了蘇妙卿一眼後,終是轉身離開,他的黑甲衛跟隨著他如潮水般退去。
離……離開了?!
雖然沒了一個簪子,但那是不是代表著她沒事了?!
蘇妙卿腦袋有點發蒙。
四季春裡一片混亂,哭喊之聲不絕。
……
安昌候府的澄園再一次雞飛狗跳地亂成一團。
“卿卿,你這是怎麼了?”
“你受傷了?”
“流血了?!”
“孫太醫!快去請孫太醫!”
安昌候夫人盧蓁看到蘇妙卿的慘樣,嚇得魂飛天外,一迭聲地叫著心腹去請孫太醫。
“姨母,我沒事兒……”
蘇妙卿還試圖安慰著驚慌的安昌候夫人。
可安昌候夫人哪裡還敢讓蘇妙卿說話,蘇妙卿一說話,她脖子上的傷口就要動上一動,蘇妙卿還沒叫痛,安昌候夫人卻已經像是疼在了自己身上一般連忙叫蘇妙卿停下別說話。
“英娘,你來說!”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安昌候夫人怎麼也想不明白,只不過是出去買東西,怎麼會搞到渾身是血的回來?!
究竟是誰傷了她外甥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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