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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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帶著一絲驚怒交加，更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驚惶！

自她練成潰滅之瞳以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哪怕在她幾次面臨生死危機之時，潰滅之瞳也沒有讓她失望，於絕境翻盤，絕殺敵人，更從未出現反噬這種事情。

剛剛玉嬌雪明明已經吐血，臉色發白，完全就是心靈意志被徹底動搖，心力交瘁，怒氣攻心才會出現的現象，這種現象慕秋水曾經從許多敵人身上見到過，絕對不會弄錯。

只要再過一刻鐘，玉嬌雪就會徹底的因為怒氣攻心而昏厥過去，哪怕有再滔天的修為也無法發揮出來，這就是潰滅之瞳的威力，直面心底最不願面對的記憶，借刀殺人！

可方才就在玉嬌雪吐血之後，慕秋水就感覺自己的雙眸刺痛無比，彷彿被兩根鋼針狠狠的紮了一下，接著自己營造的幻境，將玉嬌雪拉入自身回憶的地方就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震得徹底碎裂！

彷彿其內有一尊絕世女帝出手，所過之處，一切皆可破滅、摧毀！

就在慕秋水還在冥思苦想為什麼潰滅之瞳會突然反噬時，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一道端坐於九天之上的無上大能充滿殺意的目光鎖定！

一種大恐怖、大畏懼、大殺機悍然籠罩她的全身，似乎隨時可以取她的性命！

慕秋水從心底生出了一絲徹骨的寒意，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豎了起來，就像回到了幼時誤入森林面對一頭魔虎妖獸一般，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宛如可以凝成實質的殺機直透九天，彷彿形成一股風暴，席捲八荒六合，所過之處，所有諸天聖道弟子都臉色發白，心中忍不住顫慄和發抖，嘴唇直哆嗦！

這股殺機濃烈到了極致，裡面透著血海深仇，透著不死不休的執念，哪怕星河倒轉，天翻地覆也無法化去的怨念，唯一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殺！

唯有殺光記憶中那些帶來這血海深仇的敵人才能平息這股殺機，否則哪怕遁去九天之上，遁入九幽之下也無法擺脫和洗刷。

血色王座上，葉無缺此時心中震驚無比，一旁的方赫更是目瞪口呆，直接鬼叫了出來。

“嘶！我的天！玉嬌雪怎麼會釋放出如此可怕的殺機？這簡直就是傾盡五湖四海也洗刷不了的殺機和執念啊！”

第十排上，哪怕是那一個居於整個血色王座最高處、最榮耀的獨立王座上，一直深沉如星空黑洞般的深邃氣息此時也微微出現了波動。

競技場內，無數道目光都死死盯著這股滔天殺機的源頭，戰臺之上的玉嬌雪！

此刻的玉嬌雪，那雙冰冷的眸子當中已經有如同鮮血般的紅芒閃耀，絕美如仙的臉龐上翻湧著不可言喻的殺機，周身的輝耀而起的波動彷彿打破了修為和境界的界限，達到了一種未知的境地，彷彿什麼東西從她的體內甦醒了。

這一刻的玉嬌雪，變得陌生無比，她原本只是冰冷、毫無感情，現在除了這些以外，更是翻湧無窮無盡的殺意，如同從絕世女仙化成了要覆滅一切的女魔頭！

踏踏踏……

玉嬌雪緩步前行，白裙獵獵，周身玉色光輝濃烈的如同一輪玉陽，散發著無盡的光和熱！

只是這光和這熱確實有無邊的殺意匯聚而成，充滿了洗凡境修士不該有的壓迫感。

慕秋水的嬌軀都在微微顫抖著，她的眉心已經滲出了鮮血，原本那對猶如翻湧著碧海藍天的靈眸也是有血水閃爍，破壞力她原本秀美清雅的容易，讓她看起來極為的狼狽。

玉嬌雪緩緩而來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彷彿踏在了她的心頭，讓她的呼吸都開始凝滯，彷彿陷入了那種生死全在人手的無邊無助感和絕望感。

“她會殺了我！她真的會殺了我！

如此念頭在慕秋水心中劇烈翻騰著，她從玉嬌雪那雙閃爍著如血般璀璨的雙眸感受到了這種如芒在背，不死不休的殺機。

虛空之上，蓮華王座旁站立的聖光長老此刻蒼老的眼睛當中也是閃過一抹極端的震驚！

從玉嬌雪周身散發出來的這種殺機，哪怕是他也感覺到了心驚，感覺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寒意，甚至在心底最深處湧出了一抹……驚懼！

“玲瓏聖主，是否需要我出手？否則這樣下去，玉嬌雪恐怕會當場格殺慕秋水！”

聖光長老帶著一絲凝重和低沉的聲音在玲瓏聖主耳邊響起，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以他的眼光來看，玉嬌雪很可能已經被殺意驅使，失去了原本的意識，絕對會出手擊殺讓她變成這樣的慕秋水。

“等等，你看她的眼睛。”

玲瓏聖主被淡淡光輝遮蔽的紅唇輕啟，立刻讓聖光長老心中一動，看向玉嬌雪的雙眼。

“咦……這是……雖然殺意昂然，但眸光依然清明透亮，難道她的意識並沒有被殺意淹沒，而是反過來控制住了這股殺意？”

聖光長老畢竟貴為諸天聖道的長老，眼光和見識老辣無比，只是一眼就發現瞭如此情況。

“畢竟是那個家族唯一的後人，神秘莫測，雖然身負血海深仇，更是被剛剛慕秋水的潰滅之瞳引動心中回憶，重溫那段最為黑暗的記憶，可這殺意想要控制住她還是不可能的。”

“靜觀其變吧，我想她心中有數，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玲瓏聖主接著開口，聽的一旁的聖光長老緩緩點頭，但他還是緊密關注，以防萬一。

“注意她的眼神，她並沒有被殺意控制，沒有任何的問題。”

空的聲音在葉無缺腦海中再度響起，似乎察覺到葉無缺心中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一抹擔憂，出聲為他卸下那一抹擔憂。

聽到空的話後，葉無缺目光微亮，立刻就看向玉嬌雪的眼睛，這才發覺玉嬌雪的雙眼果然如同空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的迷茫、混亂，雖然鮮紅，卻依然清明。

咻！

玉嬌雪的身影突然從原地消失，慕秋水立刻臉色大變，鼓盪體內全部的元力形成一個元力光罩護在周身，更是忍住傷勢施展已經有所損傷的潰滅之瞳，想要看破玉嬌雪的身形。

“嘭！”

就在下一剎，慕秋水渾身一顫，接著渾身變得無力，就這麼半倒了下來，與此同時，在她的身前，玉嬌雪再度現身。

然後，慕秋水就看到了玉嬌雪那雙鮮紅的眸子，旋即心中一震！

“怪不得我的潰滅之瞳會受到反噬……呵呵，真是沒想到……竟會有如師妹你這般的人傑！我……甘拜下風。”

帶著苦笑的聲音從慕秋水口中響起，在看到了玉嬌雪清明依舊的眼神後，慕秋水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謝謝你。”

然而下一剎，慕秋水卻是從玉嬌雪那裡聽到了這三個字，依舊冰冷，但卻是真心真意。

這讓慕秋水心中再度一顫，有些愕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