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百年家族的聖誕！終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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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頗為豐盛，瑪蓮娜親手製作的嫩牛排包汁非常美味。

羅素小酌兩杯白蘭地，瞅著只有桌子高的孫兒們笑顏眉開。

晚餐前維多接到兩通電話，他需要在晚上飛往美利堅紐約，哪裡出現了變局。

倒不是公司裡的事，而是街面上的。

離開前，與父親在書房談論了半刻。

“爸爸，文森特並非如他父親那樣頭腦簡單，衝動易怒。這次他和麥克在新澤西州遇到了襲擊，很明顯是被針對的。”

羅素詢問：“你想怎麼做？”

維多說：“我們家族在美利堅缺一把尖刀，而文森特又是桑尼·柯里昂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是露西，養父是一名醫生，而他小時候就生活在巴勒莫，我和他算是校友，只是那時他比我小兩屆。”

“你很信任他？”

維多搖頭：“談不上信任，我只是認為家族需要在美利堅有一把刀，在關鍵時刻能出其不意。”

“那你認為他會成為累贅嗎？”

“很有可能，但我與他的合作不會太深入，在他稱呼我為教父之前。”

羅素笑說：“如果麥克的孩子不想參與他們家族的生意，那麼麥克只能選擇文森特，對嗎？”

“是的。”

羅素點點頭：“你自己決定吧。”

“好的，那我今晚就要去紐約。”

“記得讓卡奇帶著女友回來。”

維多笑說：“好，我儘量催促他。”

翌日，中午。

維多趕到了紐約，在某個酒店裡會見了文森特，他此刻還不姓柯里昂，目前與她母親同姓。

二人談論許多，包括一些計劃步驟，以及如何安排人、如何做事。

文森特這人的性格很像他父親桑尼，唯一不同的是他更願意動腦，哪怕想不出好招式，也會參考他人的建議，並且能伸能屈、殺伐果斷、機警冷酷。

他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喜歡與漂亮姑娘玩樂，當前他和女記者交往的同時，也在和麥克的女兒瑪莉勾勾搭搭。

這件事情麥克是清楚的，他雖然不願意瑪莉和文森特來往，但架不住女兒的戀愛腦和任性叛逆。

要不為何說他作為父親更加失敗呢？麥克也終於知道，當初他叛逆的時候，維託是多麼的痛苦與無奈了。

兩人商談過後，最終定下目標。

那就是先殺死喬尹，這人是紐約柯里昂家族的現任代言人，也是大西洋城屠殺的主犯之一。

當時在酒店樓頂麥克拒絕了喬尹加入‘歐洲屹立集團’，換句話說就是要拋棄他，不願帶他賺錢。

而喬尹的想法也很簡單，你不帶我賺錢，那我就把你和你的合夥人都做掉。

這才發生了屠殺，況且喬尹背後也是有人支援的，那就是安圖貝洛。

安圖貝洛是維託掌舵時期的老人，曾經在克來門扎手下做事，後來泰西歐、羅薩多兄弟被羅素派人清理掉，潘坦居利也被麥克派遣湯姆去遊說，最終死在了監獄的浴缸裡。

紐約沒了代言人，這才讓安圖貝洛上位，他年齡大以後，又舉薦了喬尹。

“康妮非常支援我做掉喬尹，她也認為留著喬尹是禍害，因為喬尹已經威脅到麥克的生命了。”

維多皺眉道：“你準備怎麼做？”

文森特說道：“我準備在復活節做掉喬尹，到時候他會去街頭，而我可以偽裝成騎警。”

“做完呢？”

文森特攤手道：“事情都是我在做，我能得到什麼？”

維多搖頭：“是你在做事不假，但你要知道我從未想在你這得到什麼，你覺得西西里需要你的幫助嗎？還是說你把自己看的太重？”

文森特瞅了眼維多，緩緩點頭：“好，我需要西西里的庇護。”

“你在和麥克的女兒瑪莉交往，對嗎？那麼你在處理掉喬尹以後，可以用麥克不同意你和瑪莉交往的理由去接近安圖貝洛。”

文森特眼睛一睜。

“安圖貝洛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你，所以你不僅要說麥克的壞話，還要用一種自辱的方式讓他相信你。”

文森特眯眼說道：“我認他做教父，乞求他給我一次機會，而我會接替喬尹。”

“沒錯。”

維多揮手讓屬下送客，在文森特起身離開時，瞅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文森特身上有股狠勁，但這股勁很容易繃斷，就像皮筋一樣，從中間斷開後，不僅會傷到敵人，還會傷害手握皮筋的人。

這不禁讓維多想起父親對他的教育，一旦皮筋有斷裂的跡象，就要及時揮刀斬斷，如此才能傷到敵人，而自己只是消耗了一條皮筋而已。

復活節，

紐約，布魯克林街區。

喧鬧繁華、許多人穿著奇裝異服在街頭遊行，相互贈送彩蛋，彩蛋象徵著生命和繁榮。

喬尹想討個彩頭，便在街頭與居民們互送。

一隊騎馬的騎士團走了過來，喬尹打量兩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騎在馬上，這人在對著他笑。

“喬尹。”

喬尹一愣，旋即轉身向著屋內奔去。

但是他快不過子彈，文森特從懷裡掏出槍支對著喬尹背部連開三槍，剛跑到門口，手掌搭在門把手的喬尹瞪大眼珠轉頭，身體不由控制的緩緩下垂。

“別殺……”

喬尹面露微笑，朝著喬尹前胸又開三槍。

他必須保證喬尹死亡，否則一旦讓他活下來，那文森特就完蛋了。

眼瞅著喬尹斷了氣，文森特才晃悠悠的從容離去。

而街道上的人們早已尖叫驚恐的奔逃，根本無人觀望兇手是誰，更沒興趣理會被殺的是誰，他們只關心自己的生命，因為這裡是美利堅！

喬尹的死讓文森特站在了風口浪尖，他必須選擇順從。

所以隔了幾天，文森特見情況略有好轉，便去見了安圖貝洛。

按照維多的說辭，並彎腰抓住安圖貝洛的手獻上吻禮，安圖貝洛才真正相信文森特是真心投靠。

因為安圖貝洛很瞭解麥克，搞不好這次麥克大病一場就是被瑪莉和安東尼氣的。

接下來文森特從內部找到了許多安圖貝洛勾結猶太人、販賣海麻的證據。

這時候麥克的身體逐漸好轉了，但文森特沒有第一時間去見他，而是直接把安圖貝洛做掉了。

6月8日。

麥克聽聞安圖貝洛的死訊，怒斥文森特為何。

文森特把證據擺到了他面前，並說了安圖貝洛和喬尹是如何聯手策劃大西洋城屠殺的，又是如何勾結猶太人販賣海麻，抹黑柯里昂家族聲譽的。

麥克愣住了。

“能否告訴我是誰安排的？我不相信，你能做的這麼巧妙。”

文森特攤手道：“麥克叔叔，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事情擺在眼前為何不信？的確有人幫我出謀劃策，但事情是我一手操辦的，與其他人無關。”

“你這麼做是在把家族拖入深淵！文森特，你知道？我這輩子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把家族從深淵裡拽出來，而你……卻把家族再次推向了深淵……”

文森特聞言卻是不以為然，說道：“麥克叔叔，我們住在深淵裡，那我們就是深淵裡的惡魔！為何要逃避自己不光彩的身份？您為之努力的，不正是黑人們所向往的嗎？他們也討厭自己的面板，他們也想成為白人！但是他們認命了，因為天生無法改變，那就改變後天的規則！”

“看看那些黑人，他們過的多舒坦。”

麥克愣了愣，他沒想到文森特居然能說出這些話。

“可他們一生都在面對歧視。”

文森特笑道：“歧視？有些時候受到歧視沒什麼不好，正相反弱者遭到歧視以後，才能受到大眾的維護，看看那些法律，看看那些光鮮的人，他們是弱者的保護傘！”

叔侄二人的爭吵，引來家族內部人的觀望。

康妮站在臥室門口，蘭坡和其他人站在大廳門口。

麥克瞅著文森特，彷彿看見了桑尼的進階版，又看到了家族裡的其他人。

目前家族內部，沒有人能繼承，更沒人能掌舵……

而文森特的話語，不禁讓麥克回想起當初羅素的寓言與警告。

羅素曾說：當你將執念貫徹到底的時候，就是它重生之時。

麥克的執念就是讓家族走向光明，他太想讓家族站在太陽光下了。

當初他不理解，詢問什麼意思。

羅素回答：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現在麥克懂他話中含義了。

瞅著文森特堅韌的表情，他的面上泛起苦笑。

“文森特，你是桑尼的兒子，你姓柯里昂。以後家族的事情你來管理，我年紀大了，要去過平靜的生活了。”

文森特笑了笑，向前邁步與麥克擁抱。

麥克在康妮的攙扶下緩緩走向臥室，而大廳裡的家族人也都走了進來，文森特坐在沙發上翹著腿，而蘭坡第一個彎腰抓起他的手，獻上了吻手禮。

“教父。”

這時，麥克轉頭。

文森特歪頭也在盯著他。

他成為了柯里昂家族新任掌舵人，而他與維多的聯合，也避免麥克失去了一個女兒。

西西里，小鎮莊園。

羅素和瑪蓮娜正在修整庭院裡花圃的雜草。

孩子們在沙地裡玩堆碉堡遊戲。

維多坐在花壇旁邊，向羅素訴說著紐約發生的事情，也聊了對於文森特的看法。

“爸爸，文森特這種人很有進取心。”

羅素沒回頭，只是平澹說道：“有進取心的人很固執。”

如麥克一樣，文森特的執念是什麼呢？

這時，屋內有傭人奔出。

“先生，有來自紐約的電話。”

羅素起身拍了拍手，指著維多說：“幫你媽媽清理雜草，一點不知道心疼人。”

維多苦笑，剛才他主動要幫忙，卻被父親拒絕了，而現在又要他幫忙，真是……

羅素進入會客廳，簡單擦了擦手上的泥土，便抄起電話。

“是誰？”

“麥克，麥克·柯里昂。”

羅素說道：“恩，我知道你會在這兩天給我打電話。”

“是的，如你所願，我的家族再次回到了黑暗，而我向往的光明也不會出現了。”

羅素笑說：“但你能在夜晚抬頭看見星星。”

“……我的身體很差，可能沒幾年活頭了，我想去西西里養老。”

“當然可以，你可以住在你父親小時候住過的房子裡，那也是你家族原有的房子。”

這件事他曾經和麥克說過。

1979年8月16日。

麥克·柯里昂搬到了西西里島柯里昂小鎮，這裡距離他岳父家不遠，但他岳父早就去世了，就連阿波羅尼亞的兩個哥哥也死了。

他安頓下來後，時常乘車來找羅素聊天解悶，因為他在這根本沒親人。

兒女都在美利堅，無法管教……他們都認為是自己的父親害死了母親，恨意很大。

餘後的幾個聖誕節，麥克不再來找羅素了。

因為每次聖誕節，羅素家裡都是異常熱鬧，瞅著他這麼幸福，麥克心裡有些不舒坦，所以他選擇了孤獨。

或許孤獨才能代表他這一生都在堅守的執念。

1980年9月份，卡奇終於結婚了，他的精靈是蘭德的小女兒。

婚禮時蘭德很興奮，他沒想到能和教父成為親家，更未想到維多會讓他的兒子掌管西西里安保公司。

只是西西里的軍隊不在他手裡了，而是他曾經的屬下‘桑德默’在擔任司令。

1985年，羅素的老夥計們陸續離開了。

先離去的是尼維諾、然後是昂科斯，接著是蘭德，克里斯和哈維，奈利……

羅素沒有去參加他們的葬禮，便讓維多代辦了。

他不想看著老夥計們的墳墓，流露傷感。

1990年，西西里柯里昂家族的第三代們都已結婚，第四代也都出生了。

1996年的聖誕節，莊園裡聚集著將近70人，他們都是羅素和瑪蓮娜的孩子、孫兒、重孫。

羅素和瑪蓮娜牽著手坐在庭院的椅子上。

身後是維多里奧、卡奇裡諾、莉莉曼莎，以及他們的妻子和丈夫。

第三排是他們的兒女和兒女們的妻子丈夫，共有22人。

在羅素和瑪蓮娜兩側站著的是柯里昂家族的第四代，共有46人……

前方，來卡照相機閃了光，畫面定格。

這張柯里昂家族的大合照，代表著羅素在這個世界的輝煌，也代表著一個百年家族的誕生！

柯里昂家族永不會落幕，但生命終將被畫上句號。

羅素牽著瑪蓮娜的手起身，兩人回頭看著他們的孩子，眼中流露著溫柔與幸福。

“瑪蓮娜。”

她轉過頭。

“我愛你。”

瑪蓮娜的臉上泛起笑容，抓著羅素的手握的更緊了。

“我愛你。”

瑪蓮娜也如是回道。

回首兩人的一生，他們從未說出這種話，哪怕肉麻的話聽多了，彼此也沒說過。

而現在，他們必須表達心意。

因為他們能感覺到時間不多了。

這一年，羅素80歲，瑪蓮娜82歲。

羅素牽著她的手坐在了鞦韆上，他們握著彼此的手，抬頭望著孩子們，眼睛在每個面孔上逗留幾秒……

瑪蓮娜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羅素的內心百般複雜。

最終感覺到瑪蓮娜握著他的手放輕了許多，便是不再猶豫。

“迴歸吧。”

剎那間空間扭曲，以羅素為中心向四周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