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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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嘀咕什麼？”思妙言看向她。

葉翹指了指：“看上空。”

思妙言平靜抬眸，捕捉到那一抹藍色，有些意外：“領域，要結束了？”

葉翹點點頭，領域快結束了，那麼接下來已經不需要他們動手了，既然天道沒有出手干預的意思，雲鵲這次必死無疑。

面對眾人的討論，葉清寒聽得雲裡霧裡，顯然他不適合思考這些陰謀論，這種事還是交給那些多情道的人來想辦法的好。

“到時候各自回宗的時候重點留意一下。要麼對方是個長老，要麼長老裡面有叛徒。”

秦飯飯他們都沒察覺到不對勁，這種考驗智商的活兒，還是聰明人來做比較好

褚靈揮了揮手：“我們可以幫忙，只要你們找到一點對方使用過的物品，我們能從中推演到一些線索。到時一個個排查下來，總能找到你們想找的人。”

蓬萊不插手任何勢力之間的較量，但事關修真界他們能幫一把自然也會盡力的。

這次下山本就是來協助這群親傳的。

葉清寒沒有意見，他不擅長腦力活，那麼找可疑人物這種事，想也不想交給蓬萊的弟子了。

葉翹點了點下巴，“後面我們先去魔族把小太子從地牢裡面救出來。”

至於秦飯飯他們？

只能說自求多福唄，他們現在可沒本事和魔尊打。

“魔族？”越清安有種莫名的心慌，他事前算過一卦的，會有人消亡，越清安不清楚那個人是誰，但本能對魔族的大本營產生了抗拒。

褚靈這個時候和自家師兄統一戰線：“我們又沒有進去過，走錯一步可就是不歸路。”

她想了想，指著雲鵲：“不如我們押著她過去？讓她給我們帶路？”

好歹雲鵲還在魔族混了幾年呢，總比他們兩眼抓瞎容易一點。

“不行。”他這句話快得到了全票否決，沐重晞：“你今天不解決她，信不信明天她就能以神奇的方式溜走？或者再來個難對付的大能英雄救美。”

周行雲深有同感地慢吞吞接話：“她，某種意義上挺可怕的。”

越清安將信將疑。

有這麼邪門嗎？

“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動手？”楚行之急匆匆抬聲，他手裡的劍已經飢渴難耐了：“不行讓我來殺。”

磨嘰什麼呢。

葉翹：“不用了。”

她慢慢看著指尖的淡綠色，“第四個領域已經結束了。”

在她話落，四周被扭曲空氣一瞬間彷彿被抽乾般的窒息襲來，葉清寒幾乎是下意識做出防禦姿態、

對危險感知敏感的他，有時候很反感被葉翹鎖進領域裡面。

一旦被縮全程反抗不了，也掙扎不了。

“它很強嗎？”越清安看著葉清寒緊繃的模樣。

葉清寒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應激了，他撇過頭，甕聲甕氣回答：“不清楚。”

他們只聽說過，貌似葉翹拿領域殺過一次妖皇的分神。

妖皇級別的分神都能抹殺，那麼想必殺他們也不是很難。

“你這個領域結束後，還有殺招呢？”楚行之搓了搓手，胡亂揮舞了下靈劍，期待眨巴著眼睛，泛著一股大聰明的味，“什麼樣啊？唰唰唰把人都給殺了的那種嗎？”

“沒那麼兇殘吧。”葉翹被他豐富的比喻弄得為之一默，“只是說過程可能會有一點點慘烈？”

這是葉翹根據之前抹殺時的情況分析出來的，第一個是妖皇，第二個是魔族的一位化神期魔修。

每個人走的挺安詳，就是過程表情都極度痛苦。

葉翹覺得比起被領域抹殺，雲鵲還不如讓他們一劍給捅死呢。

但顯然雲鵲不那麼想。

“你們敢殺我？”她輕輕嗤了一聲。

葉翹斜看著她，“你覺得我們不敢？”

她覺得萬物生這個領域已經被餓瘋了，因為葉翹很少會將其開啟殺人，對她而言開啟一次耗費的靈氣和神識太多了有些不值當。

塔靈挺同情這個領域的，它也很久沒吃飯了，葉翹不喜歡殺人，這些蒼生道的都討厭。

跟著葉翹混，一天餓三頓。

被餓瘋了的領域這一次展開殺戮的速度很快。

領域的具象化，讓沒見過領域內部構造的劍修們長見識了。

葉家主還在盯著她內部的結構冥思苦想，“她這個最後的絕殺，倒是有點像是四個形態合成最終的結果。那麼合一之後的結果是什麼？”劍修普遍對強大的事物總是頗為感興趣的。

很快他就知道是什麼了。

伴隨著一聲悽冽的慘叫。饒是再波瀾不驚的人聽到這聲尖銳的叫聲渾身都控制不住的一抖，葉家主遁聲看了過去，隨後表情微微僵住。

“臥槽。”

楚行之嘴巴張張合合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葉翹說是有點慘烈，那是真的不帶半點含糊。

雲鵲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表情被擠壓的疼痛讓她逐漸猙獰。

她不顧形象的慘叫求助。

思妙言捕捉到她整個人都在消散，從腳下到身上，一點點被抹去所有的痕跡。

她無言震驚凝望著葉翹。

這就是葉翹說的，有一點點慘？

葉家主眼裡亮了，無視了雲鵲扭曲痛苦的表情，飛快問貌似在發呆的沐重晞，指著不斷在消失的魔族們，“小沐啊，這是什麼能力？”

沐重晞也在錯愕，“我、我不知道。”

葉翹鮮少會提及這方面的問題，他們也懶得問，在傳承之地雖然見識過，但在鏡子當中也只見識到了第四個，就被葉翹親手打破了。

誰知道第四個消散後又是什麼情況。

葉家主聯想到了幾個月前在長明宗走動的頻繁的宋寒聲，不由有了猜測：“宋家是不是提前把葉翹挖走了？”

不然很難理解為什麼後面宋寒聲會找葉翹合作。

長明宗和月清宗不打起來就算不錯了。

“嗯。”沐重晞點點頭，發現這些世家家主腦子轉的都挺快。

“宋家人見過她領域嗎？”葉家主還在不停琢磨著，化神修為加上這個詭異強大的領域，宋家憑什麼能拉攏到？憑他們有錢嗎？

“那自然是沒見過的。”沐重晞手擱在額頭上張望片刻，才道：“我們那也是頭一次看到，小師妹第四個結束的場面。”

葉翹通常會在抹殺開啟時提前把他們丟出去。

葉翹說第四個後就是絕殺，那他們可真是太好奇了，到底是怎麼樣的絕殺法。

問題是但凡是個領域，哪個不是絕殺呢？

就連攻擊性不強的思妙言領域在展開的那一刻，也能將拖進來的修士盡數解決掉。

除非境界差距實在太大，不然被拉入領域的人基本沒有活著走出來。

故而領域也被修真界的修士們譽為最強的殺招之一。

葉家主若有所思，難怪宋家偷偷摸摸招攬她，葉翹不管從橫看豎看還是從人類的發展眼光來看，她都符合八大家對招收高手的要求。

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個潛力股。

“哈哈小沐啊。”葉家主思索著，笑了兩聲，拿出了他嫻熟的套近乎話術，“葉翹指不定幾千年前我們還有血緣關係呢。”

……你這老頭可真是不要臉啊。沐重晞壓下想吐槽的慾望，想起來了對方好歹還是八大世家的家主，少年乾笑兩聲，將欲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嚥了下去。

周行雲見葉家那個老頭纏著沐重晞不放，伸出手把他那單純的師弟給及時拽走了。

八大家的人向來不要臉。

他們能說出這種話術也不奇怪。

葉翹姓葉，且劍道一術不輸於葉清寒，葉家不眼熱才怪，兩個姓葉的，只要能把葉翹招進去，他們恐怕恨不得大張旗鼓宣佈那是他們葉家遺落在外的血脈。

不止雲鵲在經歷，所有魔族被領域精準鎖定，他們被吞噬消失的速度比雲鵲快多了。

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消散，雲鵲恐懼到了極點渾身止不住顫抖，她沒想到葉翹竟然真的敢殺自己。

如同那些人所說，自己總是幸運的，無論何時都能絕處逢生。

魔族那些喜怒無常的傢伙，也不敢真的傷害她。

葉翹怎麼敢的？

這些思緒伴隨著疼痛的傳來徹底被粉碎，少女開始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指尖死死扣著地面血滲透地面，鮮血淋漓，尖銳的尖叫穿透所有人的耳膜，消失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承受的痛苦所卻是正常被殺的千萬倍。

雲鵲這慘烈的遭遇讓其他人呆住。

不同於前四個不同的新奇，這四態合一後是真的恐怖，

思妙言抽了口冷氣，“所以，四態合一之後……”

她喃喃：“是抹殺。”

太恐怖了這個能力。

思妙言也有領域，草木復甦後，她能隨意操控領域內被藤蔓纏繞住的人，在領域內還能提供恢復靈氣的效果。

雖然都是木系，但和葉翹的萬物生從本質上是不同的。

她的領域主控制，多情道的領域要麼主控制要麼主幻象，這種道的修士性格普遍偏多變，且有點控制慾。

習慣性收集情報將確切的訊息掌握在自己手裡，衍生出這種領域，思妙言倒是不奇怪。

但葉翹領悟最後一個竟然是抹殺。

蒼生道的領域這麼兇殘，這合理嗎？

她從未聽聞過四個形態合在一起後，竟然是抹殺的。

將人扭曲融化掉般，隨後像是流光般慢慢消散，整個過程毛骨悚然的感覺拉滿了。雲鵲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自己消失的全過程無疑是崩潰的。

領域有自我的意識，它在戲弄這個人。

玩膩以後再吞噬掉。

雲鵲因為恐懼眼睛裡面的淚珠不受控制滾落，她聲音都啞了，徹底被恐懼埋沒：“放過我，求求你葉翹。”

葉翹沒有出聲。

“葉師兄……”雲鵲試圖用這個稱呼喚回他一點柔軟，“求求你幫幫我。”

葉清寒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某種意義上，葉清寒心也挺冷的，在沒有攻略成功他之前，一旦涉及到宗門立場相關利益以後，他能毫不猶豫抽離所有的愛慕。

雲鵲的身影逐漸透明，她心如死灰將手放下，即便再怨恨這群人，她也明白在靈域運轉後，自己連掙扎的機會都沒了。

在這個修真界，沒有價值的人註定是要被拋棄的。

不管是右護法還是魔族，全部都將她拋棄的毫不猶豫。

伴隨著刺眼的綠光。

雲鵲這次連同氣息一起消失不見。

領域抹殺的過程很快，地面上遺漏下的血跡被吞噬，雲鵲前一秒嘴裡還在不停求饒，後一秒歸為死寂。

整個人彷彿憑空蒸發般。

他們呼吸在此刻微微屏住。

……輕飄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所有人最後的記憶定格在雲鵲不甘扭曲的面容上。

真要說起來，雲鵲天賦確實不錯，但她基礎太差，又總想著靠其他師兄以此來走捷徑。

宋寒聲不肯慣著她，甚至在宗門沒少對她冷嘲熱諷。這也就算了，沒有葉清寒還有師父和其他幾個師兄護著她。

大比開始後一切卻都變了。

尤其在她表現的越來越差勁兒後，連雲痕對她的態度也愈加冷淡。

這讓她開始嫉妒起了葉翹。

連同宋寒聲便一早注意到了雲鵲的不對勁，她個人賽時就愈發沉默寡言了。

這種情況，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逐漸變態。

雲鵲顯然變態了。

比起雲鵲，同為氣運之子的葉清寒成長環境就正常許多了，年少成名，入宗後問劍宗的長老時不時抽他一頓，美其名曰：強身健體，還有葉家對他寄予厚望，時時刻刻堆積在他身上的壓力，無不在鞭策著葉清寒不斷努力變強，才能不辜負家族和宗門的期望。

當然，歸根結底還是葉清寒心性好，換做其他人被這麼壓榨，早就變態了。

想再多也結束了，他們甩了甩腦袋冷靜了下來。

三年恩恩怨怨。

在此刻煙消雲散。

領域恢復如初，領域之內還未逃出的魔族被當場抹殺乾淨。

祝憂嘆了口氣，將斷水劍還給大師兄，“雲鵲心性如果再好一點，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葉清寒把寒霜遞給葉翹，然後腳下一動，火速拉著師妹手腕輕巧後撤。

祝憂：“？”

葉翹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她懷著略微複雜的心，看向其他人，發現全都沒有說話，似乎還在發呆。

葉翹誤以為他們在為雲鵲的死感到恍惚，好說歹說相處了三年多呢，自小在正道理念的灌輸下長大的親傳們心意外都挺軟的。

正當她想歸隊時，突然有人打了個激靈：“等等！你別過來啊。”

“？”葉翹困惑看著那人。

葉家主也抹了一把冷汗，“小翹啊。先把你領域收回去，收回去。”他一連重複了兩遍。生怕因為這個詭異的領域失控。

葉翹神識比自身境界要高一個水準，化神的修為，領域的威力卻遠高出化神的境界。按理說這種領域是極不穩定的。

萬一沒控制好，她是領域的主人她當然沒事。

被殺的可是他們！

看到葉翹走過來，連大師兄都一言不發的用劍鞘默默戳開她。

慘遭同伴嫌棄的葉翹眼睛睜大了一圈：“喂？？？”幾個意思啊你們？

其他人回以了個沉默地目光，顯然剛才一幕留給了他們不可磨滅的印象。

下次合作，絕對、絕對不能得罪她。

見他們一個個用看恐怖分子的眼神盯著自己看，葉翹感到不可思議。

“場面就是有一點點慘烈而已，至於像躲病毒一樣躲我嗎？”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提前已經和他們打好了預防針了啊。

“……”

一點點？他們不約而同嚥了咽口水。

葉清寒破天荒衝她假笑了一下，隨後平靜地道：“確實只有‘一點點’慘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