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慢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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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是一個好天氣，春光明媚。

太陽照射在屋外的草坪上，讓人只是看著就感覺身體從涼暖熱。

勞倫斯一家乘坐牛車離開橡樹城。

德倫騎著大野豬走在最前面，兩米高的重野豬體長三米，身上有著棕褐色的毛髮，即使沒有兩根尖銳的獠牙，這種大型野豬也顯得恐怖十足。

這已經是馴化過的版本了，是從豬蹄城那裡購買過來的運輸類重野豬。

重野豬比起大野豬和野山豬要溫順很多，只是看起來更結實強壯，實際上很少發火。

因為吃的太多，所以不適合拿來耕地。

耕地一年的產出也不夠重野豬的飯錢和維護成本。

重野豬的數量並不多，主要是商人和軍用物資的運輸，同時重野豬和其餘野豬沒有生殖隔離，可以配出更小的野豬。

除了從豬蹄城購買的重野豬，隊伍裡還有南方才有的鳥蜥獸。

鳥蜥獸不耐寒，每當到了冬天就要拉去更暖和的地方過冬，不然在長期陰暗寒冷封閉的環境下，這些嬌貴柔弱的食肉猛獸就會自相殘殺，攻擊其餘家畜。

多姆羊是最適合這邊的本地生物，其次是馴鹿，再然後就是從海森裡王國引進的長毛牛。

長毛牛春天耕種，然後夏天秋天放出去在山裡吃草繁衍，等到了冬天再拉回來關在牛圈裡過冬。

期間每個月也會組織人去把牛抓回來檢查身體，喂一些大自然裡不容易獲取到的食物，比如鹽和油。

油的作用是潤滑牛的胃道，讓牛的四個胃室之間的食物運輸通暢，也預防草料吃多了便秘瘴氣。

油也有增肥的作用，幫助吸收營養物質。

重野豬、多姆羊、鳥蜥獸、長毛牛、不同的動物有不同的飼養方式，現在多姆羊用於騎乘和作戰，重野豬用於貨物的運輸，長毛牛用於耕種。

鳥蜥獸主要是作為身份的象徵，主要是黑暗精靈和卡珊德拉等人在用。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橡樹城裡出發，透過像是城牆入口一樣的大門。

索菲亞與薩麗爾坐在後方的車廂裡，隔著白色的紗簾看向外面站著的路人，這些人都是橡樹城的守衛和僕人。

兩邊的農奴們在兩旁的道路邊跪下，等候車隊經過。

士兵們負責防守，在車隊兩邊有隨行的女僕和盾女。

克拉拉幾個小孩子就分成左右兩邊跟上，海蒂和克拉拉走在車廂左邊的地方，跟著車隊一起往外走。

每一個人的力量都顯得很微小，當一群人和牲畜聚集在一起後，就顯示出了厚重的威嚴感。

薩麗爾坐在車廂裡好奇的看著外面，又伸出頭好奇的看著前面後面的車子，很快縮回了車廂裡坐好。

索菲亞坐在一邊看到後，笑著說道：“薩麗爾，你在做什麼啊？”

薩麗爾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很快看向了索菲亞。

“索菲亞，我還以為今天就是隨便出去找個地方野餐，勞倫斯說天氣好出去打獵，我以為就我們幾個人，然後打幾隻兔子或者松鼠。”

“現在這個樣子，感覺不像是打獵，還有我們什麼時候這麼多人了？”

索菲亞看著薩麗爾那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更加開心了。

“我們的人一直都很多，這點人算什麼？打仗的時候，地上都站滿了人！”

薩麗爾說道：“打仗肯定人多，現在不是打仗，現在就是出去打獵，我覺得我們現在……好像是成為了領主？”

索菲亞笑嘻嘻的看著薩麗爾，“主人現在是國王了啊！不光是星辰教會的先知，還是星辰之國的國王，國王啊~”

薩麗爾好像是今天才意識到這個事情一樣，一臉的錯愕。

平時和勞倫斯生活在一起早已經習慣了很多事情，星辰之國和星辰教會的建立她也是參與者和見證者，可是直到今天這種看似平常的普通活動，才猛然發現……勞倫斯已經是國王了？

“一點都不像……”薩麗爾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國王都是那種年紀很大的吧？勞倫斯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國王。”

索菲亞反駁道：“我覺得很像，主人一直都很厲害！倒是薩麗爾你才有問題，你應該對主人更溫順一些。”

薩麗爾想了想，“像是艾瑪那樣嗎？”

“不是。”索菲亞也想了一下怎麼說，“像是克哈蘭和德倫那樣就行了，不要總是和主人說不，主人讓做的事情，我們應該高興地去做。”

薩麗爾迅速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索菲亞發現薩麗爾沒有這種自知，薩麗爾不覺得她自己總是在不給主人面子，而是覺得她做得沒錯。

索菲亞搖了搖頭，“我和伱說不清楚，不過主人也沒有說什麼，主人是我見過最仁慈的人了。”

薩麗爾不明白索菲亞說的是什麼，心思也不在這種事情上，很快又看向了窗外。

“我們以後出去打獵和做什麼事情，都要這麼多人一起？”

薩麗爾發現自己一家變成了貴族老爺，出行會使用龐大的隊伍。

索菲亞詢問道：“你不喜歡嗎？我覺得這樣很好啊。”

“也不是不喜歡。”薩麗爾也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想法，也想不出自己在想什麼。

突然而來的貴族老爺生活，讓薩麗爾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就是覺得吃的好點，穿的好點，不用幹活了，對所謂的貴族生活沒有實際體會。

今天的排場和以前的排場不一樣，以前的戰爭排場和教會排場更像是公共儀式，就像是村落的宴會一樣。

今天的出行排場，這各種貴重的牲畜拉車，各種護衛，還有八輛車子組成的車隊，卻僅僅只是勞倫斯說的【天氣好，出去打獵】。

正是這種隨便的安排所顯示出來的權利和排場，才讓一直都覺得生活比以前好的薩麗爾發現，自己所過的稍微好一點的生活，其實是貴族老爺的權利享受。

索菲亞這些女貴族實際上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樂於享受。

真正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除了薩麗爾之外，就只有附近的小孩子了。

艾瑪和德倫、洛山達，其實早就有了這種意識，知道她們的生活是首領國王才有的生活，並不是勤勞就能享受到。

海蒂和克拉拉跟著大部隊走著走著，又看著橡樹城的居民對這裡的跪拜。

地上跪著的人有男有女，很多是和她們差不多大的孩子。

海蒂和克拉拉很快安靜地從這些人身邊走過。

車隊朝著遠方山腳下前進，從山坡農田旁經過，行走了兩個多小時後，來到了一條河流附近。

山上的莊園距離這邊有四五個小時的距離，騎乘多姆羊要四個小時左右。

從山上迂迴下來的河流有三米多寬，這條河流並未成為橡樹城的水源，橡樹城的大部分水源都來自地下水。

河道中間有一條石頭做的橋樑，中間留出了讓木頭和船隻過去的空間，橋樑的主要作用是往火焰谷運輸糞便和工具，方便火焰谷種植硝石。

這條路只有勞倫斯和德倫還有少數克洛達工匠知道，其餘人很少從這裡過去。

從石橋上過去後，眾人在勞倫斯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有著大片油菜花的鮮豔花田裡。

“在更遠的地方還有一處五顏六色花朵組成的花田，那裡就是五號養蜂場，我們今天過去幫助那裡巡視一下附近，把養蜂城周圍的一些隱藏麻煩解決掉。”

勞倫斯說出了這次的計劃。

一方面是春光正好，出去玩玩。

一方面也是對外清掃地盤，把目前影響力外圍的地方整治一下。

不光是天上的鷹，地上的狐狸和熊，還有野豬和狼等危險動物也不放過，能趕走就趕走，趕不走就作為食物留下。

薩麗爾從車上下來，騎上了多姆羊娜拉，“是，勞倫斯！”薩麗爾第一個附和。

勞倫斯皺起眉頭，自己是哪裡惹這女人不高興了嗎？

是不是覺得出來玩的，不想跑那麼遠？

勞倫斯想著薩麗爾奇怪的表現，很快說道：“這附近也有不少大樹，實際上養蜂和種花種菜的時候也清理過一遍，我們到了那裡就差不多可以準備吃午飯了。”

“我知道有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可以躺下來休息曬太陽，再走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可以了。”

勞倫斯很快給大家帶路，在很早以前，還是住在山上木屋裡的時候，勞倫斯就喜歡四處走動，巡視自己的領地。

當時不算是領地，只算是活動範圍，那個時候每天都想知道自己居住的前後左右都是什麼環境，尤其是下游的狀況。

真的打通了下游的狀況後，反倒因為各種事情變得懶了起來。

勞倫斯騎著羊走在別人經常走的草地路上，這裡周圍沒有礙事的藤蔓，也沒有歪歪扭扭，高低不一的雜亂樹木。

但是高低不平的草地，以及偶爾出現的石頭碎石，讓多姆羊的腳步變得異常緩慢小心。

勞倫斯很快從羊背上下來，又看著身後因為行路艱難而拉長的車隊長度。

“都下來吧，前面的路不適合我們這種豪華車廂過去，大家下來走一走，留幾個人在這裡等著。”

很快留下了四個人看守車子和長毛牛，其餘人牽著重野豬和鳥蜥獸過去。

多姆羊在不揹負重物的時候，可以在山路上正常走路，這種擁有圓筒彎角的大羊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弱，和平常的山羊綿羊比起來就是西瓜和蘋果的對比。

重野豬和鳥蜥獸都能夠在崎嶇的地方行走，大野豬在山地森林和平原之間的地方，鳥蜥獸也是在森林和平原地區，不過兩者的活動區域並不一致。

一個是寒冷和溫帶之間，一個是溫帶和熱帶之間。

薩麗爾心情很好的跟在勞倫斯身後，在騎乘多姆羊娜拉的時候，也看了看在身後跟著的年輕多姆羊蘇菲亞。

蘇菲亞是娜拉的孩子，剛出生就被索菲亞預訂為了坐騎，而且被索菲亞照顧的非常好，現在也是一隻年輕又漂亮的成年大羊了。

薩麗爾很快也從多姆羊身上下來，牽著娜拉的韁繩走到勞倫斯身邊。

“勞倫斯，我感覺時間過的真快。”薩麗爾微笑著說著感覺到的話。

勞倫斯感覺薩麗爾能說出來這話，就證明沒有感覺到什麼。

“確實是很快，我希望時間慢點。”勞倫斯露出微笑，繼續看著前面的道路。

勞倫斯看著遠處風景如畫的大雪山，阿加瑪大山深處有著眾多高山，許多高山上有著終年不化的積雪。

“薩麗爾，等過陣子天氣熱了之後，我們再做點好吃的東西。”

“好啊！”薩麗爾高興地答應，很快忘記了剛才的感慨。

勞倫斯笑著描述道：“我們冬天的時候做了很多冰塊，你知道那些方方正正的大冰塊最後放在哪裡了嗎？”

薩麗爾對家裡的事情知道很多，“放在地下室了，艾瑪和我說過。”

勞倫斯看薩麗爾知道這個事情，因為打算給她一個驚喜的關係，就不說冰塊的具體用途了。

“嗯，等到夏天的時候，這些冰塊肯定能讓人舒服起來。”

薩麗爾覺得沒必要，“我們這裡的夏天又不熱，我覺得山裡的夏天很舒服，山風吹著非常舒服，很容易就睡著了，我最喜歡躺在蚊帳裡睡午覺，尤其是夏天。”

“我也喜歡。”勞倫斯贊同道：“夏天是一個安靜的季節。”

薩麗爾感覺勞倫斯很奇怪啊，“夏天很吵，冬天才安靜，每年冬天都很安靜，尤其是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會感覺特別安靜。”

“嗯，冬天也很安靜。”勞倫斯說完自己都笑了，“我最近正在鍛鍊身體，我感覺我自己變強了很多，等回去之後我們切磋一下。”

薩麗爾來了興趣，“真的？你不會打著打著又跑吧？我可不想去追你。”

勞倫斯跑得很快，連德倫都追不上。

女巫強大的是力量和爆發力，並不擅長抓兔子。

勞倫斯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可不是那種人，你看我最近強壯了很多，現在我可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薩麗爾露出疑惑思索的神色，“勞倫斯，我覺得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會那麼在意力量，即使是沒有強大的實力，你也不會在乎，而是會用智慧去想辦法。”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變，我從小就是這種性子。”勞倫斯感覺無比的冤枉，“我和你最初相處的那段時間，只是因為我沒有力量，當時我還很弱小，所以才沒有對力量表現的那麼在乎。”

薩麗爾卻不相信，“我記得你以前一點都不喜歡暴力。”

“是啊，我不喜歡，我現在也不喜歡，但我該去打渡姆人的時候，也沒有退縮過啊。”勞倫斯直接說道：“薩麗爾，你的記憶有偏差，因為一開始你比我強，所以總覺得我不會比你強，這是一種傲慢。”

勞倫斯開始喋喋不休的教育薩麗爾，改正她對自己的記憶偏差。

雖然很享受慢時光，但勞倫斯不希望自己和薩麗爾過度沉迷這種春光明媚，暖烘烘的慢時光，人始終是要進步的，不能一直都停在過去，更不能被過去的自己所束縛。

環境變了，人也要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