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大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081章 二賴子得賞,家事:爸爸的爸爸叫外公,哈爾大叔,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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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追打了一番,老鼠被打死十多隻,初戰告捷,人也被煙燻得難受咳嗽。

開啟門窗,人跑到外面,這時候牤子才想起問四姑娘:“這麼晚了,你來社裡幹什麼?”

四姑娘很興奮:“咱們心有靈犀呀,我也是來除‘四害’的。”

“誰和你心有靈犀,我和老頑童抓耗子,我看你是狗拿耗子。”牤子話裡帶刺。

四姑娘不生氣,只是嬉笑著用手電筒特意晃牤子的眼睛:“我讓你罵人,還罵不罵了?”

光亮刺眼,牤子忙用臂膀遮擋。四姑娘罷手道:“牤子哥,我幫你打耗子,你得幫我捅家雀兒。”

牤子這時才看到門旁立著兩根長杆,四姑娘手中還有手電筒,他一時來了興致,招呼老頑童。

三個人分工,兩個人操杆,一人拿手電筒。從生產隊所有房屋的第一個椽頭開始,那些棲身的“家賊”們開始遭殃。

四姑娘用手電筒照著目標,麻雀不往出飛只往裡躲,牤子和老頑童操起杆子從兩側一捅,麻雀就成雙成對掉下來。

有驚慌的麻雀,從椽頭、房脊中飛出來,因為天黑,飛不多遠,只不過從東家飛到西家罷了,搞得四鄰惶惶:末日到了。

所有生產隊社的房屋被掃蕩了一遍,還不過癮,手電筒一照還有僥倖逃兵飛回老巢,驚魂未定之時,又遭打掃戰場。四姑娘和老頑童一通清點戰利品,呵,竟有三十多隻麻雀,值得慶祝一番。

牤子命令老頑童將麻雀的爪子統統剁掉,四姑娘拿著手電筒照亮,牤子撿拾一堆幹木棒樹枝,就在生產隊社的大院裡燃起了篝火。

篝火燃起來,待大火燃盡,剩下炭火,麻雀被扔進炭火中,去經歷一場浴火重生,鳳凰涅槃,蒼天保佑,下輩子千萬不要託生這種下賤的“家賊”。

四姑娘不忘把兜裡揣著的地瓜幹掏出來扔進火堆裡,地瓜幹經炭火一烤,表皮起泡,嚼在嘴裡軟軟甜甜,筋筋道道,帶著勁頭。

燒烤麻雀看火候。

老頑童是內行,將每一隻麻雀燒烤到外焦裡嫩,不留皮毛。

麻雀雖小也是肉。三個人圍坐在篝火旁,饒有興致地開夜宴,打起牙祭來。

四姑娘靠得牤子很近,她把麻雀胸脯肉一個個撕下來給牤子,牤子也不客氣,一邊吃著自己手裡的,一邊吃四姑娘送給他的,讓老頑童羨慕不已。

沒多久,燒麻雀和烤地瓜幹統統被三張饞嘴報銷。

“牤子哥,怎麼樣?我今晚的主意不錯吧?”四姑娘十分想聽牤子說她的好。

“可惜沒有燒酒。”牤子顯然樂在其中。

“那以後晚上沒事我就來,”四姑娘吩咐道,“老頑童,你幫我把那兩個杆子藏好,不許告訴別人。”

“好,好,放心,放心四姑奶奶。”

有這好事,老頑童求之不得,何況假小子再怎麼說也是年輕少女,寂寞的夜晚有鳳來儀是何等的奢侈。

“打住,杆子放這兒可以,你不能總來,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總往社裡跑算怎麼回事?”牤子站起身,抿著嘴唇,拍打著手掌。

“我就來,看你能怎麼著,有能耐你把我腿綁上。”四姑娘話帶挑釁。

“就這一次,我幫你捅麻雀,下次來你看我幫不幫你?”牤子命令老頑童,“你也不許。”

老頑童無奈答應著:“那好,那好,我啥時候不是聽你的。”

“你們倆都是狼心狗肺,沒良心,”四姑娘對老頑童叫起來,“老頑童,你把剛才吃的給我吐出來。”

夜深人靜,篝火燃盡,山野裡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牤子不忍心讓四姑娘一個人回家,再說,四姑娘本來就是想讓牤子哥送她。

牤子這回是主動的:“走吧,快半夜了,趕緊回家。”

出了生產隊大院,老頑童不可能再看見,四姑娘又挽起了牤子的胳膊,貼得很近。

“昭男,拜託你以後別挽著我,不習慣。”牤子把四姑娘的手拿開。

“你叫我啥?昭男?嘻嘻,終於不叫我假小子了,牤子哥,你是不是發現我留長頭髮了,等頭髮長長了,我也要梳辮子。”四姑娘被拿開的手又挽住了牤子的臂膀。

“我就挽著你走,不然摔倒了怎麼辦?你揹我?”四姑娘說,“你不讓我挽,我現在就摔。”

“你不是有手電筒嗎?”牤子提醒說。

“電用沒了,你買電池呀?”

四姑娘有手電筒不用,理由是為了省電。好在有星光和彎月,憑感覺還不至於走到車轍裡。

“牤子哥,你家百秋病好了,真準備嫁給二賴子呀?”四姑娘問道。

“說不準的事,病好了再說。”

牤子心裡知道,百秋的病一天好似一天,二賴子功不可沒。二賴子雖然吊兒郎當招人討厭,但他對百秋確實是十足耐心,百般呵護,用盡心思,他很懂百秋,百秋早已把他當成了最親最近的人。

百秋如果嫁給二賴子說不定是件好事,不僅百秋有了歸屬,或許二賴子也能收斂一些,好好過日子。

“如果百秋真的嫁給二賴子,你家蓋成房子,牤子哥,你是不是想娶小梅姐?”

“你瞎猜什麼,我哥還沒娶我急什麼,再說,我和小梅根本不可能。”

“那你想娶誰?”

“我哪知道,我誰也不想。”

四姑娘狠狠掐了一把牤子:“讓你不知道,讓你不想。”

“昭男,我可告訴你,小時候你怎麼鬧我都行,現在你不是小孩了,沒事別老纏著我,你不嫌害臊,我愁得慌。”

“我就纏著你,我這輩子都纏著你。”

牤子停住腳步,說道:“昭男,今天我把話說明白了,你別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只能是你牤子哥,你不是說這輩子嗎,這輩子咱們只能是兄妹。”

四姑娘激動了,用腳踢著牤子,眼裡湧出了淚水:“我不做你妹妹,我就不做你妹妹。”

四姑娘哭著,踢打著,然後一把摟住了牤子,腦袋埋進了牤子懷裡。

牤子本想把話說明了,讓四姑娘斷了對他的念想,以免耽誤了她的青春年華,自己也好解脫。

牤子對四姑娘沒感覺,沒想過在一起。這不等於四姑娘人不好,不等於他對四姑娘沒感情,但他對四姑娘的感情僅侷限於友情,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他是兄,她是妹,他對她有關愛,有牽掛,卻扯不上愛情。

四姑娘挺可憐的,肯放下少女的羞澀對待牤子,牤子就算是一塊木頭,也該被焐熱了。

可是,兩個人不是一根藤上的兩個瓜,就算瓜熟蒂落也落不到一塊。牤子可以為四姑娘赴湯蹈火,四姑娘再怎麼為他飛蛾撲火也撲不出愛情的火花。

不是牤子無情,是因為牤子的心裡除了小梅,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

牤子知道他和小梅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這不影響他喜歡她,他愛她。一個人真愛上了,哪怕此生無緣,也無怨無悔。

可是,現在四姑娘摟著他不肯放手,牤子越不讓四姑娘怎樣,她越是怎樣。

怎麼辦?

牤子用力將四姑娘的手分開,將她推向一邊:“昭男,你別這樣,讓人看見不好。”

“我不怕讓人看見,我就怕你看不見,”四姑娘哭著,“我想把心扒給你看。”

四姑娘說著,又撲向牤子,雙手猛地摟住牤子的脖子,墊起了腳尖,狠狠地親了牤子一口。

牤子慌亂不已,用力推開四姑娘,躲閃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四姑娘立在咫尺,痴情地凝視著這位被自己蓋了戳的男人。

就在這時,只聽見有人輕咳了一聲。牤子和四姑娘同時巡聲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他們身邊走過。

“太不像話,不知廉恥!”

這人拋下這話,再沒有回頭。

牤子和四姑娘明知道是誰,誰也沒敢搭茬,任憑他揹著手氣沖沖地向屯子裡走去。

牤子手足無措,無地自容,如果不是夜晚,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是何等窘態。

四姑娘此刻也沉靜下來,倒不是因為剛才那個人,而是因為剛才的舉動,讓她心跳不已,頃刻間,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隻羞澀的小綿羊。

剛才那個人是誰?是四姑娘的父親,是王奎隊長。

四姑娘夜晚遲遲不歸,母親劉淑芬不放心,好說歹說讓王奎出來迎一迎。

王奎無奈,出門走走停停,始終不見四姑娘的影子,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生產隊社。

看見隊社裡燃起了一堆篝火,三個人正興高采烈地在吃著燒烤的麻雀,王奎沒有上前打擾,直到牤子送四姑娘回家,他就在後面的暗處裡跟著,隱隱約約聽見牤子和四姑娘的對話。

王奎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戀著牤子到了這種程度,他明明心裡清楚,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四姑娘卻還在執迷不悟,甚至……丟人,丟得他當父親的,當生產隊長的臉面全無!

四姑娘再不敢靠近牤子,羞澀地跟在牤子後頭。牤子把四姑娘送到家門口,不聲不響轉身返回隊社。

四姑娘養的那隻小狗蹦蹦噠噠跑出來,把四姑娘領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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