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人間最美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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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擰開門把，向外推開。

平頭男子還沒有看到人影，耳邊就先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咦，青松弟弟這麼快就回來啦？讓我猜猜看，相親又失敗了吧？”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出現在平頭男子的面前。

她有一張俏麗圓潤的臉蛋，眼睛水靈靈的，像是一汪秋水，還有一頭齊肩長髮。

當她看著平頭男子的時候，那汪秋水像是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湧現出不一樣的光彩。

平頭男子蘇青松，似乎早就料到長髮女生的出現，也拿這個青梅竹馬沒辦法，只好無奈地轉頭，對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

“媽，我和雪花去一下天台，餃子煮好了再喊我。”

“哇，素姨今天煮了餃子？”

嬌小女生範雪花努了努鼻子，果然聞到一陣肉香味，從廚房裡面飄了出來。

於是她也朝著廚房的方向，扯上一嗓子，“素姨，等會我也想吃你做的餃子……”

很快，廚房裡面傳出一道會意的笑聲，“好，我等會下多一點餃子。

你們先上去玩吧，等餃子好了，我再喊你們下來吃。”

“謝謝素姨，我就知道素姨最好了。”

範雪花嘻嘻一笑，甩動長髮，開始轉身上樓。

蘇青松顯然已經習慣她的厚臉皮，跟在後面，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你少拍馬屁，包餃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來幫忙？”

“誰說沒有？我上次就來你家裡幫忙了啊，只不過你這個弟弟不在而已。”

範雪花三步並作兩步地上樓，不忘轉頭催促蘇青松。

“你快點上來，我帶你去看看我種的那些鮮花，我跟你說，可漂亮了……”

蘇青松疑惑地滴咕一句，“不是都還沒有開花嗎？”

但他還是快步跟了上去，和青梅竹馬一起來到天台上。

範雪花先是向前跑出兩步，再一個轉身，帶動長髮飄動。

她張開兩手，笑語盈盈地看著蘇青松，身後是一片還未開花的花枝。

“看！我已經把半邊的天台，都種上了鮮花。

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這裡就會變成一片花海，遍地都是爭奇鬥豔的花朵。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坐在這裡，一起吹著春風，喝著茶，聞著花香，想想就覺得很舒服很愜意呢。”

蘇青松看著她的臉蛋，沐浴在陽光下，好像折射出一些光芒。

他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一些，露出幾分笑意。

接著他看向範雪花身後的那片花瓶堆裡，看著一朵朵脆嫩的花蔓，在風中輕輕擺動，想象著明年春天，所有花兒一起盛開的場景，忍不住點點頭道，“那樣的畫面的確很美。”

“是吧？我也覺得很美……”

範雪花得到誇獎，立即驕傲地哼了一聲。

然後她轉過身去，檢視那些鮮花的生長情況，繼續說起其他的事情。

“不過，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這時蘇青松的目光，從她的身上挪開，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忽然想到剛才相親的那個女孩，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什麼夢？”

“就是我夢到了，我種下的這些花兒，全都沒有開花，反而長出一地的小草嫩芽。

青松，你說我會不會像是網上傳的那樣。

就是覺醒了一些超能力，然後被鎮安司，或者是龍門學府的人看中，從而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蘇青松正在想著事情，沒有聽清楚，只是隨口說道，“有這個可能……”

“嗯？”

範雪花聽出這個回答有些敷衍，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蘇青松。

果不其然，她看到蘇青松正在出神。

於是她站起身子，伸出一隻手掌，在蘇青松的面前晃了兩下。

“喂，我正在跟你說事呢，你在想些什麼？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在想你剛才相親的那個女孩子，對不對？”

被青梅竹馬揭穿心事，蘇青松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道，“沒有，我在想我的外公。”

“但你剛才露出來的那個表情，可騙不了我。

算啦，誰讓你是我的青松弟弟呢……”

範雪花站在蘇青松的面前，抬頭看著這個比她高十公分的“弟弟”，面露笑意道，“那你說說看，怎麼個想法？”

蘇青松再次被看穿心事，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目光，轉過頭去，輕聲說道，“外公從鎮安司的奇人部退休回來後，就去全國各地旅遊。

我爸媽都覺得，外公他是想要去散散心，排遣一下內心的苦悶。

但我仔細看了，外公發在群裡面的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他站在山石洞窟前拍的。

我覺得外公他有心事未了，或許是想要找到一些得道高人的痕跡……”

得到高人的痕跡？

範雪花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外公他因為秦教授的事情，始終藏有心結，不能解開？”

“對，外公和秦教授，還有張副院長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蘇青松繼續說道，“但是秦教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或許外公他，想要幫助好朋友走完剩下的路吧。”

“可是，得道高人的蹤跡，一直都很飄渺，也很玄乎，外公他能找到嗎？”

“不知道，隨外公去吧，就算沒有找到，散散心也挺好的，還有……”

蘇青松抬手揉亂範雪花的頭髮，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那是我的外公，不是你的，你別跟著叫。”

範雪花頓時沒好氣地拍掉蘇青松的豬爪子，然後歪著腦袋，哼了一聲。

“就不！你不讓我叫，我偏要叫！”

接著範雪花看了一眼蘇青松的表情，發現他沒有反應過來，心裡不禁鬆了口氣，但又有種澹澹的失落。

她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迅速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

“對了，前幾天我看到一首詩，立即就聯想到你的名字，然後我就跑去問素姨。

素姨說，他們當時給你取名字的時候，的確是來自這首詩的啟發。”

蘇青松有些驚訝道，“我的名字還有這種由來？怎麼我爸媽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

“嘻嘻，你當然不知道啦，其實鴻叔和素姨，跟我說了很多事情，也都是你不知道的。”

“那你說幾件我聽聽。”

“可以，不過你要先叫我姐姐，你叫了我才告訴你。”

“你只比我大幾天，我才不叫。”

“哼！我就算比你早出生六天，那也是比你大，你不叫的話，那我就不說了。”

範雪花沉默一會，見蘇青松沒有說話，於是踢飛腳下的一顆小石頭，抬頭看著蘇青松的側臉，笑著說道，“沒事的，不就是相親失敗嗎？

她們不喜歡你，只是沒有跟你相處過，也不瞭解你。”

蘇青松滴咕道，“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

“當然瞭解啊。

你看在百家姓上，雲蘇潘葛，奚範彭郎，我們都是排在第二。

還有，聽我爸媽說，我們小時候穿過同一條褲子……”

說到這裡，範雪花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聲音也弱了下去，補充道，“不過你別多想，那條褲子是我的尿褲，而且還是你搶過去穿的……”

範雪花的身體，先是僵硬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越說越錯。

接著她紅著臉快步走開。

蘇青松看著她離開天台的身影，無奈一笑，也跟了上去。

但就在他走出兩步路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得停下腳步，喃喃自語道，“我剛才問老媽的那個問題，好像她還沒有回答我？

算了，老媽她應該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就在這時，樓梯口忽然響起一聲驚呼。

緊接著傳來範雪花的聲音，透出一抹驚喜。

“青松，快！你快點下來！

我剛才看到一隻哈士奇，好像是條流浪狗耶。

正好我們可以一起養一隻……”

養一條哈士奇？

恐怕兩個家都不夠它拆的吧？

想到這裡，蘇青松不禁搖頭一笑，然後心情愉快地走了下去。

“來了來了……”

……

廚房裡面，那道柔弱的身影，仍在包著餃子。

旁邊鍋裡的水已經沸騰，煙霧蒸騰，籠罩住柔弱女人的面容，看不清楚。

忽然，她包著餃子的動作，停了一下，似乎想起很多開心和溫馨的往事。

然後她繼續低頭，包著餃子。

這時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穿透煙霧，落在她的臉上，呈現出一抹溫柔之極的笑容。

很快，她把包好的餃子，一一下鍋。

在看著那一個個餃子，掉進鍋裡，濺起一朵朵水花的時候。

柔弱女子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那些往事的畫面，也都是蘇青松從小到大的生活場景。

有他流著鼻涕，抱住柔弱女子的大腿，哭著喊著要求抱回家的畫面。

還有他拿著心愛玩具時，露出滿足笑容的樣子。

也有他放學回家後，喊的那一聲聲“媽，我回來啦”……

無數種場景，無數個畫面，都在此刻，清晰地浮現在柔弱女子的腦海裡。

還有那一聲聲的“媽”，也在耳邊不斷地迴盪。

柔弱女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喃喃，聲音如過去的歲月一般，溫柔而又有力。

“當然有啊，媽媽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才二十幾歲呢。”

……

與此同時，在鎮安司的辦公室裡面。

落地窗前。

周易行轉過身來，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呈現出一道光圈。

他面帶笑意地看著柳雅馨，說出他在心裡想過很多遍的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