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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的動作顯然出乎陳玄乙意料——他在對方跪下去的瞬間便立刻站起來退到一邊,避開了婦人的跪拜。
同時,女使和阿般驚撥出聲:“娘娘/母親!”
阿般下意識就要去扶自己母親,但手掌剛碰到婦人胳膊,便被婦人甩開。阿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反應過來的女使拉住,女使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陳玄乙無奈:“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我的嫂子,我怎麼能受你的拜……”
“你受得起!”婦人抬頭,一雙柔情美目幽幽望著陳玄乙,道:“冷宮裡的那個孩子,你尚且不忍心讓他去送死,難道就忍心眼看著另外一個侄兒去送死嗎?”
陳玄乙面色微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婦人:“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可大梁皇宮內發生的什麼事情,能瞞過那位的眼睛?你當真以為,你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孩子帶出上京了嗎?”
陳玄乙沉默,咬緊了後槽牙。
婦人又道:“我絕無威脅先生的意思。相反,我此次前來,是為先生通風報信的——袁野已經在來鎮龍村的路上,我使了一點小手段將他絆住,先生只要在袁野到來之前,帶著那孩子離開大梁國,便能平安……”
她後面還說了些什麼,陳玄乙全都聽不清楚了。他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切都陷入了短暫的模糊,不得不後退至書案邊,單手撐著桌面以平衡自己站穩。
袁野要來鎮龍村?
為什麼是袁野?
腦子裡閃過無數的疑問,陳玄乙根本沒有把婦人所說的‘小手段’計入腦中。他清楚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只是個普通人,或許因為出生地位讓她有幸見過幾個山上的人,但她對那些修道者的力量絕對一無所知!
凡間的力量,凡間的皇權,根本無法阻礙他們!
深呼吸一口氣,陳玄乙打斷了婦人的話:“袁野為什麼來這裡?你們當真要動地下暗河鎮壓的那條蛟龍?”
“那可不是一條普通的蛟龍。”
婦人愣了愣,茫然:“那,那條蛟龍,不是國師鎮壓的嗎?”
陳玄乙:“誰告訴你蛟龍是國師鎮壓的?”
他反問得極快,快得令婦人有些心虛,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宮裡的人……還有我父親……聖上……大家都這樣說。”
陳玄乙頓覺又好氣又好笑。只是眼下情況,又實在是嚴峻得令他有些笑不出來。
他彎腰將婦人扶起來——對方還有些不想起,只是她的力量與陳玄乙懸殊極大,陳玄乙兩手託著對方手肘,像拎兔子似的輕鬆扶起婦人,將她摁到一邊椅子上坐下。
“罷了,先與我說一下……什麼叫做我的另外一個侄子也要死了?”說這話時,陳玄乙瞥了眼阿般。
阿般好像還沒意識到他們口中那個要死了的倒黴鬼就是自己,仍然一副憋屈的表情。
婦人猶豫了一下,轉身對女使道:“你先帶阿般去外面等。”
阿般有些不情願,還要說些什麼,但被自己母親瞪了一眼,只好嘟著嘴,不情不願的跟女使一起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婦人與陳玄乙了,她揉揉自己淚溼的眼眸,道:“當今共有四位皇子,您也知道的,這四位之中,他最屬意太子和三殿下。”
“他偏心三殿下,妾身也沒什麼可說的,誰讓三殿下是國師大人看中的苗子,未來是要修仙,要上游九天的驕子。只是他為了給太子鋪路,卻要妾身的孩子去與那群草原蠻子和親!這是什麼道理?”
說到後面,她淚眼汪汪又淌下兩行眼淚,情不自禁哭了起來。
陳玄乙當了快四十年的獨身,最怕應付女人哭,見她掉眼淚,只是頭疼。
他搜腸刮肚找著措辭,道:“娘娘是從何處得知陛下有此意的?也許是奸人挑撥,阿般畢竟是陛下的子嗣,是在陛下身邊長大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又怎麼會為了顧全太子,就害了阿般的性命?”
“手心手背都是肉?哼!”
婦人用衣袖擦了擦臉,擠出一聲冷笑,“我也不怕告訴先生,只怕在我們那位陛下心中,只有先皇后與他生下的孩子,才是他的親生骨肉。而其他人……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添頭!”
“他若真的愛阿般,又怎麼會把她養成現在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你也瞧見了,要不是我還能約束那孩子幾句……等我百年之後,那蠢貨還不知道怎麼被利用呢!”
越說越恨,婦人咬著後槽牙,“他愛不愛我,我都無所謂了。但他怎麼能這樣對我的女兒?”
陳玄乙訕笑,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對方。
婦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平復情緒,道:“阿般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孩子,我絕對不能接受我的女兒被送去草原和親!若只是為了給太子鋪路就要這樣對待她,我絕不甘心!”
陳玄乙:“……所以這些又和蛟龍有什麼關係?”
婦人抬頭,雙眼閃爍微光,“我家裡的供奉告訴我,龍的龍氣都在眼睛和龍角里——陛下命人多次往返此地,就是為了誅殺蛟龍,取走龍眼和龍角。”
“龍角燉湯服下可以洗髓,龍眼生服可以開靈臺。只要我兒成功洗髓開了靈臺,她便有了上山的機緣,屆時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對我兒指手畫腳!”
她越說越激動,陳玄乙越聽越皺眉。但是看著婦人臉上閃動的靈光,陳玄乙又不忍心告訴她殘酷的真相。
龍角龍眼確實可以洗髓開靈臺——但就算他們運氣絕佳,在皇帝和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得到了龍角和龍眼,以凡人的身體去承接這兩樣東西所蘊含的力量與龍氣,最終的結局也只能是爆體而亡,魂飛魄散罷了。
這時窗外傳來一聲雷鳴,緊隨其後閃電劃破黑夜,短暫照亮院落。
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將婦人嚇了一跳,扭過頭驚疑不定的看向書房大門。
陳玄乙大步向前推門而出,屋外原本悶熱的空氣逐漸帶上幾分潮溼的土腥氣。對門小房間裡,祝談意已經走出門,正一瘸一拐的在收院子裡的衣服。
*
暴雨。
豆大雨點砸在盔甲外層,一連串細密像鑿釘子似的聲音連綿不絕。一百名死衛立於暴風雨中,除去頭盔頂上紅纓被狂風吹亂外,便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靜。
雨水沖刷掉了盔甲上斑駁的血跡,化作暗紅色血水,順淌到地面,最終匯入積水組成的細小溪流之中。
為首的男人並沒有穿盔甲,而只是一身輕便的綠色長袍。暴雨落至他周身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隔開,半點不沾溼他衣袍。
但是男人的右手,自小臂中間往下,四分之一的袖管,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他完好的左手握著一把玄色戒尺,容貌介於青年和蒼老之間,眼睛很鋒利,有種與他年紀格格不入的鋒利。
那是一種年輕人精力旺盛的鋒利,又兼具老者的智慧與考量。
前方山路灌木叢交錯,有哨兵騎馬貼著地面賓士而來,在近男人身前翻身下馬,兩手貼著額頭俯拜:“大人!前路已經清理完畢,隊伍可以繼續前進了!”
袁野並沒有立刻下達繼續前進的指令。
他抬眼看著黑沉沉的天,目光越過雨幕,看向更遠的地方。他們距離鎮龍村還有很長的距離,需要翻過遠處那起伏的山,即使是上京最精銳的死衛,裝備最好的千里馬,也要奔波三天,才能抵達群山之後那個寧靜又與世無爭的偏遠村莊。
袁野:“這些山賊的屍首都翻過了嗎?”
哨兵垂首:“全都翻查過了,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甚至包括他們出招的路數,也看不出來歷!”
“呵,準備的倒是周全。”袁野嗤笑,大拇指摩挲手中長戒尺。
無人接話,一時間只聞雨幕中噼裡啪啦的拍打聲。
袁野忽的一擺手,道:“你們慢慢來,我先行一步,去看看鎮龍村的情況。”
他話音未落,人便已經騰空而起,轉瞬間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暴雨連綿,連帶著斷青河暴漲。雞籠巷的居民們都將自己家的雞趕回了雞籠,關緊籠門,以免雞跑出去被淹死。
文心街顧家。
顧千鍾正在溫習課文,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他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時漏,感到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在敲門?
帶著幾分困惑,顧千鍾開啟了房門,卻看見自己本該早早睡下的父親,提著一盞燈籠站在門口。
閃電偶爾劃破夜空,短暫亮起的光芒遠勝過顧員外手中的燈籠。他的臉在夜色中顯得有些蒼白,顧千鍾以為是夜裡寒氣所致,連忙側身完全開啟房門,請父親進來,又吩咐侍女去倒熱茶。
顧員外抬手製止:“熱茶就不必了……你先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千鍾交代。”
侍女不明所以,但主人家的事情她也沒資格過問,只好捧著茶具離開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顧員外和顧千鍾兩個人了——顧員外將燈籠放到桌面上,長撥出一口白氣,兩眼注視著顧千鍾。他的眼神有些悲傷又十分溫柔,看得顧千鐘相當的不自在。
畢竟習慣了自己老爹嚴厲的樣子,突然被打了一張感情牌,顧千鍾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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