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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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人連連勸解,真的不用那麼實誠,吃不下就不要吃了,韓公良最後還是扶著肚子出來的,撐到走兩步就打一個嗝兒。
韓公良臉色漲得通紅,有辱斯文,自己真的有辱斯文。
他在別人家做客,怎能把自己吃成這個樣子?
許善文:“”
韓公良是真實誠啊。
溫鈺也是真小心眼。
他可能不是個醋罈子,他最起碼得是個醋海。
許娘子給韓公良拿了一些山楂糖,山楂促進消化,又讓韓公良別急著教學了,圍著許家院落多走幾圈。
“”
九月份,天在變短,太陽落山的時間慢慢往前推移。
韓公良從河上村回家需要一段時間,且他是個書生,身體一向比較弱,為了安全,最好在天色暗下來之前到家。
所以申時中旬(15:30),許家人便送韓公良離開。
時間是溫鈺定的。
許甜甜非常捨不得。
但溫鈺說的有道理,不能讓韓先生走夜路,不安全,前段時間隔壁村還發生了一件案件呢。
許甜甜送韓公良送到村頭:“韓先生,真的不用我們送你嗎?”
韓公良連連擺手:“真的不用。”
他就算再弱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讓一個姑娘去送他?!這實在離譜。
怕許甜甜再說什麼,韓公良道:“現在天色還早,許姑娘不必擔心在下。”
說到這裡,韓公良看了一眼站在許甜甜身旁的溫兄,欲言又止:
許姑娘什麼都好,對學習態度虔誠,對人也真誠熱情,只有一點,她是不是少了一根筋啊?
韓公良一整天下來也感覺出來了,溫兄表面上溫和冷靜大度從容,實際上他在許姑娘的事上心眼很小,小到許姑娘多看他一眼,他都懷疑溫兄會記賬——
不不不他怎麼能這麼想溫兄?溫兄可是他的知己,是官學學子中唯一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
溫兄下午最多多盯他幾眼,最終也沒對他做什麼啊,他不能妄加揣測溫兄。
韓公良壓下自己腦海中冒出的‘溫兄會記賬‘直覺,說回許甜甜。
許姑娘越捨不得他,溫兄就越想讓他走。
下午溫兄說起讓他申時中旬離開,韓公良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反駁道,不用那麼早,他家裡離河上村並不遠,他可以酉時(17:00)再離開。
說完溫兄臉色就變了。
雖然溫兄反應很快又恢復表情,但韓公良看的清清楚楚。
溫兄若無其事勸許姑娘:“走夜路不安全,且韓兄還有功課沒溫習,及早回家可有時間溫習功課。”
溫鈺前兩年沒看透時,潛意識裡也知道許甜甜非常重視學業,他不想讓許甜甜過來撩撥他,就會以溫習功課作為藉口。
看透後,許甜甜對學業的重視就更明顯了。
他用韓公良需要回家做功課的藉口,許甜甜一定不會拒絕。
果然,他說完許甜甜便同意讓韓公良早些歸家。
韓公良看到溫兄變臉的場景,想反駁的話最終沒出口。
嗯溫兄說的對。
至於他只講了幾個時辰學問,便得到一本珍貴的《數解》之事,韓公良已有解決辦法:
即便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許家,對許姑娘許公子的幫助,也不能和他得到的這本書價值相提並論。
所以他準備回去以後把自己研習《數解》的過程都記錄下來,送給許家。這樣許姑娘許公子有空便可以翻閱學習,對他們應該會有一些幫助。
韓公良和許姑娘溫兄告辭。
溫鈺和許甜甜同時開口:
許甜甜:“路上注意安全。”
溫鈺:“不送。”
韓公良看著溫鈺的表情,啞然失笑。
他走出一段距離,把書簍往上拎了拎,情不自禁搖頭。
看樣子溫兄是真的特別希望他離開。
“”
溫兄今日的表現顛覆了他的印象,但這樣的溫兄更真實了些。
—
韓公良離開後,溫鈺看著許甜甜站在原地目送的動作,狀似不經意上前一步,擋住她的視線。
溫鈺:“走吧。”
許甜甜挪挪挪,挪出他身影的覆蓋範圍:“等等,等韓先生離開。”
許甜甜習慣目送他人走到拐角處。
溫鈺垂眸擋住眼神,看了眼距離官路拐角還有一半路程的韓公良,扯出微笑:“一小段路,不會有事的。”
她以前送他,也會目送他離開拐角。
許甜甜可能不知道,每次經過拐角時,他都會不經意回頭。每次看到她的身影站在村頭柳樹下,他的嘴角都會上揚。
他不希望韓公良得到和他一樣的待遇。
許甜甜哪知溫鈺的斤斤計較,但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她不準備離開。
溫鈺總是拗不過許甜甜,他撥出口氣,再次告誡自己忍住,重新似不經意般擋在許甜甜面前。
許甜甜:?
一次是意外,兩次還能是意外?
她仰頭看向溫鈺:“言昭哥,你有事?”
此時正是一天太陽最盛之時。
金色的陽光灑在她揚起的臉頰上,把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許甜甜靈動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他臉頰上,經過她看韓公良的事,溫鈺竟因為她目光落回他臉頰上,生出一股喜悅。
溫鈺垂眸和她對視,忍不住開口:“我明早要離開,你也會這麼送我嗎?”
許甜甜:“”啊這。
許甜甜眨了眨眼睛,睡懶覺好舒服,何況言昭哥又不是第一次去官學
許甜甜沒直接說,委婉問道:“你想讓我去送嗎?”
如果她沒記錯,他之前不願意她去送。
但溫鈺的回答出乎他意料。
溫鈺語氣輕但有力:“我想。”
許甜甜:“”
許甜甜:???
許甜甜睜大了眼睛。
溫鈺把話重複了一遍:“我想,所以你會過來送我嗎?”
她都來送了韓公良。
他也要。
許甜甜兩隻杏核眼圓溜溜的,看著溫鈺抿著的嘴唇,想拒絕的話沒說出來。
她和溫鈺畢竟青梅竹馬那麼多年,除開這兩年溫鈺不耐煩,之前溫鈺一直對她有求必應,每次從學堂回來,都會耐心的給她講解學問,還會給她帶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
溫鈺想要她去送他,只是一個很小的要求,她拒絕不太好。
許甜甜:“好吧,我會來的。”
溫鈺看著她點頭,由衷而生一股喜悅。
當一個人聽過足夠壞的訊息,再見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事,這件事便能成為足夠普天同慶的喜事。
許甜甜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對吧?
“”
溫鈺和許甜甜回到許家。
許家人正坐在院子中等他們回來。
許善文趴在桌子上,渾身的骨頭彷彿都被抽了去,眉眼之間充斥著一種‘終於解放了’的興奮。
他今天真是受了大罪。
全都是為了許甜甜!
許善文:“我妹當年是不是跟哪家姑娘抱錯了,不然怎麼跟我一點兒也不像?”
他從小到大看到書就頭疼,要不是他祖父從小時候就對他耳提面命,讓他死記硬背算賬,他現在也不會是個賬房。
而且賬房和正經的做學問不同,算賬不晦澀也不難懂,只需要把出入資料都列上去,一目瞭然。
學子們學的正經書籍就不一樣了。
什麼知乎者也,什麼子曰曾子曰,讀來晦澀拗口,讓人腦袋都變大了。就連算學,題目也是用這種拗口的話寫的,如果不是韓公良講解,許善文自己可能都讀不懂題。
他妹還能學的津津有味,不是抱錯了是什麼?
許娘子看他一眼,突然笑眯眯道:“不是你妹妹抱錯,有可能是你抱錯。”
“咱們家人都喜歡學習,除了你。”
許善文:??
這個方向是他從未想過的方向。
許善文扭頭看向他祖父,祖父這帳房本事有一大半都是偷學來的,還能青出於藍勝於藍
許善文又看向許娘子,他外祖父認為女子學習是玷汙聖人,但許娘子嫁進來時卻能識得一些字,明顯是偷學的。
之後這些年沒見她怎麼正兒八經做學問,但回想一下,常用字他娘卻不知不覺之間全都認識了??
嗯?他娘什麼時候學的?
他妹妹就更別說了。
算來算去,許家五個人,三個人竟然都愛學習,只剩下他和他爹?
好像還真是他和這個家格格不入
許善文悄悄從桌子上坐起來,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還有我爹。”
許老爺子淡定打碎他的希望:“你爹不是不愛學,你爹是學不會。”
許城是單純的腦子不行。
許城小時候,許老爺子也教過他算賬,許城當時的態度可比許善文認真多了,許老爺子讓他學什麼他就學什麼,乖乖執行他的命令,不打一絲折扣。
可惜他就是記不住。
今天剛教的知識,晚上也認真背了一遍又一遍,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忘的乾乾淨淨。
小許城被自己笨哭好幾回。
許善文掙扎的看向自家爹,不會吧不會吧,祖父說的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許城摸摸腦袋:“這麼多年,我也只記住幾百個字”
他娶了個好娘子。
許娘子每天都會教他一些字。
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總共記住了幾百個。
許城總覺得自己的腦袋拖了姑娘的後腿,他娘子和父親明明都很聰明,如果不是他笨,許甜甜學學問時也不會那麼吃力。
許善文:“”
許善文:“”
許善文再不敢說自己妹妹為什麼愛學習了。
原來真的是他格格不入,是他拖了他們全家的後腿,他應該問自己為什麼不愛學習?
許甜甜和溫鈺回來,便看到許家院子裡一片安靜。許善文正坐的直溜溜的,看起來像做了虧心事。
見他們進來,許善文笑成了一朵花,殷勤的讓出位置:“妹妹回來了,趕快來坐。”
這個位置他不配。
他不配!
許甜甜:?
許娘子睨了一眼許善文,放過許善文,跟許甜甜道:“把人送走了嗎?”
說著又招呼溫鈺過來坐。
許甜甜:“嗯,已經送韓先生離開了。”
許善文讓出位置後,從堂屋內端出一壺茶,熱情的給許家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來來來,娘喝水。”
“祖父還有妹妹也喝。”
“言昭也喝。”
許甜甜驚奇的看向許善文:他真的不對!
許娘子自然知道許善文是在幹什麼,好笑搖頭,跟溫鈺說話:“言昭晚食還在這裡吃吧?”
溫鈺收回在許甜甜身上的視線:“不了,晚食回家吃。”
他回家有事跟祖父說。
親事繁瑣,現在就該準備起來了。
許甜甜看著許善文,彷彿想看出他到底犯了什麼事,但打量一圈兒沒打量出來。
下午幾人學習的紙張和題目還放在桌子上,許甜甜目光掠過題目,顧不上考慮許善文了,她起身把筆墨紙張收攏好:“我去放進房間。”
放在桌面上,萬一茶杯倒了或者吹來一陣風,把紙張吹跑弄溼怎麼辦?
這可是第一名傾心教導的學問,很珍貴的!
許甜甜珍惜的抱著紙張,拿到房間進行整理。
溫鈺看不慣許甜甜對這些東西的在意,但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趁許甜甜回自己房間,溫鈺起身,對許娘子一揖到底:“阿嬸,我想和甜甜成親。”
院落中頓時安靜下來。
許善文也不抱著茶壺亂晃了,在許甜甜原本的位置坐下,直勾勾盯著溫鈺。
雖然他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但直面溫鈺求親,許善文心裡還是不舒服,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想得美。
他說成親就成親啊?
許娘子倒沒生氣。
她盯著眼前的人,溫聲道:“你和家裡人商量了嗎?”
溫鈺:“祖父祖母早便知道。”
何況沒人能攔他。
許娘子笑起來,語氣似乎有些為難:“可是我見你母親似乎對甜甜有些意見,她說你會娶一個大家閨秀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還未達成統一?”
溫鈺猛然抬眼。
他母親說了什麼?
許娘子輕聲道:“你知道的,婆媳關係是一樁親事中必須考慮的部分。”
他想成親。
總該把他們的顧慮解決。
許娘子在聽到溫鈺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做個壞人,這件事她必然要讓溫鈺知道。
她是甜甜的母親。
她要為甜甜考慮,要幫自己的孩子把路上的坑窪一一鋪平。
溫鈺明白許娘子的言外之意。
他濃密的睫毛擋住眼底的冷意:“我會解決的。”
許娘子沒說信不信。
只是道:“除此之外便看甜甜意見,甜甜若是願意我們也不反對。”
溫鈺明白。
許甜甜從房間內出來,許娘子和溫鈺不約而同結束了話題。
不是想瞞著許甜甜。
許甜甜是當事人,想成親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她,只是溫鈺剛才是在跟許家人表明態度,表明他對甜甜有意。
和家人表明態度,許甜甜不需要在場。
溫鈺又在許家坐了一會,離開時許娘子點了點許甜甜的額頭:“去送一下你言昭哥。”
許甜甜:?
兩家只隔著一堵牆壁,還需要送?
許甜甜有點狐疑,卻還是聽話的起身,跟在溫鈺身後。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過院門門檻時,走在前方的青年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少女的腳下。
許娘子笑起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許善文忍不住道:“娘,你怎麼讓妹妹去送他?”
溫言昭才剛剛說完自己想求娶妹妹,他娘便讓妹妹去送他,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許娘子揉了揉額頭,什麼送羊入虎口?感情輸贏從來不能以單純的男女性別劃分,甜甜和溫鈺誰是虎誰是羊可說不準。
而且總要給溫鈺一個機會,讓他從甜甜嘴裡知道他母親做了什麼。
同樣的事,從她嘴裡說出來和從甜甜嘴裡說出來,效果完全不同。
溫鈺此時確實在問許甜甜,關於他母親的事。
兩人站在角落,許甜甜恍然大悟:“原來你想問這個。”
許甜甜把事情複述一遍:“就是我堂兄成親那天,一位貴人坐著馬車去你們家聽村人說好像是教諭夫人。之後我和娘在路上碰到嬸嬸,嬸嬸看了我和娘一眼,說你肯定要娶個大家閨秀。”
溫鈺吸了口氣,臉色陰沉:“你信了嗎?”
許甜甜搖頭:“沒有啊,你說過要娶我,怎麼會背信棄義?”
她相信自己這麼多年一起長大的言昭哥,不是這種人。
溫鈺臉色好看了一些:“沒錯,除了你我不會娶別人。”
如果許甜甜沒那麼堅定,如果她信了他娘說的話,如果她因此對他起了芥蒂——
溫鈺濃密的睫毛擋住眼底的暗沉。
老實說,許甜甜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言昭哥是言昭哥,他母親是他母親。
許甜甜天性樂觀,不在乎別人喜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因為其他人的話,去懷疑自己親近的人。
言昭哥才是她親近的人呀。
如果她信了言昭哥母親的話,認為言昭哥是個背信棄義的人,那太對不起她們之間的感情了。
就像小時候她和村裡其他姑娘鬧矛盾,其他姑娘推了她,還異口同聲說是她自己摔倒時,言昭哥和娘就會相信她。
娘問她怎麼回事。
她說是別人推她,娘便相信。
許娘子告訴她:因為她才是她的女兒啊,她怎麼會信外人而不信她呢?
言昭哥也是。
許甜甜當時委屈的鼻頭都紅了,跟言昭哥說自己被推的好痛,言昭哥當天就把那些姑娘的兄長揍了一頓。
嗯,當時言昭哥還是一個不苟言笑、陰鬱狠厲的小孩,打架好厲害的。
許甜甜是真的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溫鈺卻不能不在意。
他很在意。
非常在意。
從他到達河上村,選擇走向許甜甜的那一刻,一日日一年年的陪伴,許甜甜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她的身影慢慢刻在他骨子裡。
她是小時候溫鈺唯一能抓住的存在。
也是長大後,溫鈺唯一不能失去的存在。
溫鈺難以接受許甜甜不屬於他的可能性,只要想到萬一許甜甜因為他母親的話離他而去,他便無法自控。
他母親的心越來越大了。
溫鈺冷漠的想。
溫鈺暫且把他母親的事壓下,揉了揉許甜甜的腦袋:“謝謝甜甜相信我。”
許甜甜手背在身後,眼睛光芒閃閃:“小事啦,應該的。”
不,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感謝的事。
謝謝她對他的信任。
溫鈺看著眼前的人,說起剛才在許家院子裡他做的事:“我剛才和阿嬸兒說,希望她同意我們成親。”
許甜甜疑惑:“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下次小測成績出來再談這件事嗎?”
他小測第一,再談成親。
溫鈺:“只是提前告知阿嬸。”
總歸不能瞞著。
這樣啊。
“那好吧。”
許甜甜理解了,不是現在成親就行,小測成績沒出來,她還想等等看能不能嫁第一名~
溫鈺不知許甜甜在想什麼。
他看著許甜甜談起兩人親事,沒有反對的意思,明知她眼裡沒有他想要的情緒,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冒出一股僥倖。
她很相信他。
她也不反對成親。
會不會許甜甜對他也有那麼一點喜歡?只是還沒開竅所以不知道?
人總是會有僥倖心理。
溫鈺忍了忍,沒忍住詢問,若無其事:“甜甜,你有沒有那麼一點點心悅我?”
心悅?
心悅和喜歡不同,喜歡可用於家人/朋友/姐妹/兄弟之間,心悅卻只是對心悅之人。
許甜甜看溫鈺眼神看向其他方向,狀似漫不經心,手指卻握得很緊,原本想直接說不的話嚥了回去。
她眼睛轉了轉,反問:“那言昭哥哥心悅我嗎?”
溫鈺看她一眼:“如果我說不呢?”
許甜甜想回答,那扯平了,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如果我們兩人都不喜歡對方,為什麼還要成親呢?”
“要不我們”
她還是想嫁給一個第一名欸。
嫁給一個充滿了魅力,出口成章,才華橫溢的第一名!
溫鈺看她眼睛亮了起來,猜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心理的僥倖和期待化為飛灰。
他氣極反笑,冷笑一聲:“別想了,我心悅你。”
“我絕對不可能解除婚約!”
她只能嫁給他,沒有別的選擇!
許甜甜:“”
許甜甜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脫口而出:“真的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他之前明明對她那麼不耐煩!
她去找他他說沒時間,她想聽題他說要學習,她去送他他不願意跟她多說話
這像是心悅她的樣子嗎?
她懷疑言昭哥在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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