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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聽見李鶴珣的聲音,沈觀衣頓時在孟央的眼皮子底下擠出了兩滴淚珠來,掐著嗓子如同喘不過起來一般低泣道:“李、李大人,救我……”
孟央氣的面目潮紅,更氣的確是哪怕他用盡了力氣,也掐不死這個女人!
他驟然卸下力道,無力的往後退了兩步。
沈觀衣連忙害怕的瑟縮了一下,咬著唇瓣回頭看向李鶴珣。
她灰撲撲的小臉上滿是驚懼,腮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儘管狼狽,卻仍舊擋不住本就豔麗的容色。
今日聚在一起的官員大多年紀尚輕,突然瞧見這麼一株顏色,紛紛看直了眼。
直到歸言輕咳一聲,他們才驟然回神,想起方才他急切之下喊出的那聲二小姐。
眾人恍然,原是李大人未過門的妻子,那位傳言美豔近妖卻鎮不住家宅的沈家二小姐。
李鶴珣見她巋然不動,緩聲道:“沈二,過來。”
沈觀衣猶豫了一瞬,正欲往前走,卻一把被孟央抓住,他似乎才緩過氣來,整張臉充斥著陰騭到極點的豔麗,那雙眼睛纏在她身上如潮溼粘膩的毒蛇,不將她弄死不罷休,“想走?”
“殿下是想要下官去宮中將陳嬤嬤請來才肯罷休?”
李鶴珣大步流星的走至她身側,臉色冷寒,溫熱修長的手指貼在她的手腕上,不費吹灰之力便代替了孟央的抓握。
他身量本就高,二人在他跟前只堪堪抵在他胸口處,更何況他此時眉目帶著寒意,儼然一個大家長,正在訓斥兩個不聽話的小輩。
手上的力道只有一瞬便鬆開,不帶任何眷戀。
沈觀衣側頭看他,只能看見他平整的官袍下,唯一露出的脖頸,那處喉口滾動,聲音溫潤卻低沉,“不知她何處得罪了殿下,讓殿下氣到要殺了她出氣的地步?”
三言兩語便將此事定論,孟央終是忍不住咳嗽兩聲,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潤,他冷笑道:“李大人好大的官威,竟敢來質問本皇子。”
李鶴珣方才便快速打量了周遭一瞬,大抵發生了何事他心中有數,“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是大理寺少卿,自然有質問殿下的職責。”
“好啊,那她方才踩死了本皇子的車伕,還羞辱本皇子,這事你又如何說?”
“殿下是以為臣沒眼睛不會看?”李鶴珣指著不遠處已成廢墟的木塊,“沈二小姐的馬車是如何變成這副模樣的?”
“至於殿下口中的馬伕,分明是一劍割喉而死,至於羞辱,她一個後宅中尚未出閣的姑娘,如何敢對殿下大不敬?”
“更何況,方才臣與其他大人分明瞧見是殿下掐著沈二小姐的脖子不放,殿下又該如何解釋?”
李鶴珣言之鑿鑿,眉眼凌厲,換做任何一人在此,見了此番場景,都會如他一樣分析。
說罷,他餘光打量了沈觀衣一眼,見她衣角破損,手上還有被木屑劃過的紅痕,聲音更冷了幾分,“所以殿下不該給沈二小姐一個交代嗎?”
沈觀衣方才任由孟央掐著她不躲不避,一是因為就孟央這病秧子的力氣,不足為懼。
二便是用不著她出手,李鶴珣人就在茶坊,他總不至於不管不顧。
只是沒曾想,他竟會這般維護她。
沈觀衣怔了一瞬,默默的將簪子藏在袖籠中,垂目欲泣,虛虛的對他行了一禮,柔弱的令人生憐,“多謝大人。”
向來無禮驕橫的姑娘眼下竟對他乖巧的行禮,李鶴珣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直到他瞧見那雙遮住眼瞼的長睫上沾了些水珠,頓時蹙眉,還來不及反應心口為何會突然緊繃,看向孟央的眼神裡已然泛著肅殺之意。
孟央雖性子陰騭,但奈何身子不好,眼下被這二人氣到舊疾發作,一旁的侍從連忙上前扶著人,“殿下,您該回宮服藥了。”
他用力將人揮開,對侍從來說不過只是虛虛一推。
孟央被侍從強硬的扶著重新上了馬車,還不等啟程,便聽見李鶴珣幽幽道:“殿下毀了沈二小姐的馬車,便想就這般走了?”
馬車內的人狠狠嚥下口中血腥,氣息不穩,“來人,將銀兩賠給她。”
侍從不敢忤逆,邁著步子將裝著銀兩的荷包遞給探春,探春瞧了沈觀衣一眼,這才接下。
車軲轆重新轉動,馬車搖搖晃晃的從眾人身旁離開。
李鶴珣轉頭看向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嘴唇緊抿,還未反應過來,話便已經出口,“平日那般伶牙俐齒不肯吃虧,怎的今日便任由別人欺負了。”
“他是皇子,我怎敢與他為敵。”沈觀衣抽泣道。
說罷,她盈盈抬眸,看向李鶴珣的那一眼竟生出了幾分委屈,“你都幫我做主了,為什麼不教訓他,就這樣讓他走了?”
歸言清了清嗓子,招呼著各位大人重新上樓。
眾人心中雖不願,但也知曉有些戲看不得,只好戀戀不捨的轉身回了茶坊。
李鶴珣蹙眉,不明白沈觀衣這是哪來的道理,她不敢與皇子為敵,他便可以?
“他已經將馬車賠給你了。”
“可是我受傷了,那些木頭都壞了,砸了我一身,我現在還疼呢!”
沈觀衣不服氣,甚至想要扯開領子讓李鶴珣好生瞧瞧她身上的傷。
李鶴珣未曾料到她如此大膽,回過神後臉色鐵青的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撕扯衣襟的手,呵斥道:“沈二!”
“你兇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先惹的事。”說起這事沈觀衣便委屈,又氣又惱的掙扎,“他都欺到我頭上了,你竟然還能忍著!”
“他是皇子,還是個有病的,手上亡魂無數,不忍著還想要我為了你與他拼命不成?”李鶴珣繃著臉,試圖與她講道理。
沈觀衣赫然停住掙扎的手,揚著下巴高高在上的吐出幾個字,“不可以嗎!”
李鶴珣:……
他入朝為官三載,自以為看人待事總是清楚明瞭的,可沈觀衣,他卻偏偏看不透她的腦子裡整日都裝著什麼!
明明幾年前的她,還不是如此……
李鶴珣壓下不耐,冷靜又正經道:“你可知何為徐徐圖之?”
“我只知道仇要當下報。”
他被氣笑了,目光灼灼得盯著她,“沈二小姐想怎麼報?將他抓起來打一頓,還是殺了他?”
那一瞬,李鶴珣氣勢逼人,如山雨欲來,河川百骸。
沈觀衣囂張的氣焰頓時被壓了下去,宛如瞧見了前世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攝政王。
對付李鶴珣,沈觀衣下意識的反應早已熟稔至極,她撇著嘴角,眼尾浸出一絲水光,“方才若不是我躲開的位置刁鑽,眼下就是一具死屍了。”
她抬起手,髒兮兮的手背快速抹去眼角還未凝結的淚珠,吸了吸鼻子,“我知你不待見我,恨不得我去死。”
李鶴珣:……
“你喜歡知書達理的女子,喜歡處處忍讓不給你找麻煩的女子,我都知道。”
“你不想違抗聖命,我便自己去找長公主想退婚的法子。”
“我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了,你大可不必管我,便是我死在二皇子手上,也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李鶴珣抿著唇瞧了她半晌,“說完了?”
她咬著唇角,一雙眸子睜的大大的瞪著他。
探春瞧不過去,怕二人爭吵起來,連忙俯身道:“大人,我家小姐今日為了見您,天不亮便從府中出來,跑了大半個京城才知曉您在茶坊,奴婢正準備上來找您,那二皇子便找小姐麻煩。”
“大人,您就看見小姐辛苦一早上的份上,別跟她一般計較了。”
李鶴珣本也沒想計較,從沈觀衣的話中他算是知曉了那日她為何要去找長公主提退婚一事。
以為他不願娶她?不想要他為難,所以才……
這個緣由比他先前所認知的,要令人愉悅的多,他不知想到什麼,心下稍軟,面色緩和下來。
想起今日她為了見他,忙了一上午,李鶴珣聲音更是柔和了幾分,“婚期在即,莫要再帶你家小姐四處跑了。”
“你不是不願娶我,為何不與家裡說清楚?”沈觀衣連忙提起今日來找他想要詢問之事。
總不能她一邊在努力退婚,一邊還要防著李家。
雖不知她為何會有這等揣測,但李鶴珣仍舊緩聲道:“我沒有不願。”
微風徐徐,吹起沈觀衣耳鬢的碎髮,將她錯愕的眸子半遮半掩,顯得呆愣可愛,“可你上次……”
李鶴珣知她或許誤會了什麼,但又不知該從何解釋,因他從始至終沒有半句謊話,如何解釋。
“所以婚期提前一事你是知曉的。”
他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道:“那日我去府上拜訪沈大人,順帶與他提起過。”
沈觀衣驟然想起那日她與沈書戎爭鋒相對,你死我活之際,李鶴珣前來拜訪。
自那日後,沈府將她的一方小院兒換成了該有的規格,連帶著唐氏都開始張羅她的婚事。
想來這些都有李鶴珣的手筆在其中。
還有她從公主府離開,回沈府那日,外面那些人的意有所指……
她想著想著,驀然彎起了嘴角,眼底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得意。
李鶴珣被她看的心口發燙,不動聲色的別過臉,一抹緋紅慢慢爬上他的耳唇。
沈觀衣輕哼一聲,心口密密麻麻的糾纏交織成一股甜絲兒。
她就說,怎會有人不喜歡她。
“那我先前問你時,你為何不直說願意娶我?”
若他早些言明,她也不會去找長公主,後來更不會糾結猶豫這般久。
她可是處處想著他的,若他願意娶她,她自然會嫁。
李鶴珣抿著唇,在腦中回想了一遍那日的對話,沈觀衣著實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一事,只問了他喜歡與否。
如今,若她問起,他仍舊無法回答。
他自小所看所學皆沒有喜歡與否,只有該不該,能不能,願不願。
沈觀衣見他不語,也不生氣,甚至因為解決了一樁事,心情愉悅的挪著步子,湊近了他些許,那張放大的俊顏眉目如畫,如大霧散去,山清水秀的美景。
李鶴珣面目一緊,欲要往後退開之時,沈觀衣慢悠悠的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李大人。”
李鶴珣似有所感,以為她又要將情愛一事掛在嘴上,非要問個究竟。
他心下緊繃,面上卻端的一副淡然姿態,緩慢的將袖籠扯出來,覺著這次一定要將話說明白些。
誰料沈觀衣卻驟然轉身,指著不遠處的馬車,“我可以用一下你的馬車嗎?”
……
到了嘴邊的話猛地被嗆了回去,沈觀衣聽見聲響錯愕回頭,李鶴珣掃了她一眼,抿著唇,拂袖而去,“隨你。”
緋色身影愈漸遠去,直至走進茶坊,沈觀衣才回過神,不悅的嘟著唇,“他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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