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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風和暢,萬里無雲。
微風從敞開的木門外吹進屋內,拂過臥榻之上少女紊亂的髮絲。
立於一旁的探春細細打量了一眼。
她自小便知曉小姐生了一副全京都貴女都比不上的好皮囊,如今竟越發清豔嬌美了。
少女淡眉如秋水,或是方才醒來,杏眸迷離含著水光,巴掌大的小臉俏生生的,青澀中已然隱隱顯露傾城之色。
察覺到侍女的目光,沈觀衣將口裡的鹽水吐出之後,抬眼看去。
探春笑道:“小姐,您越發好看了。”
少女坐在鏡臺前,任由探春走至身後為她梳妝。
她看著銅鏡中還未出閣的自己,容色稚嫩,如春日新芽,遠不如後來的雍容華貴。
這不是她!
或者說……不應該是現在的她。
近四十的年紀,再美的皮囊也早已凋零,而此番出現在銅鏡中的人,卻年輕貌美,連她自己瞧了,都有些出神。
眼底悠然浮現出一絲自嘲,所以,她回到了十六歲這一年。
而上輩子,那突然從街上衝出來的學子,果真如願要了她的命!
沈觀衣深吸一口涼氣,仍舊不太接受自己的死因竟是被一個岌岌無名上京趕考的學子,一刀捅死!
不過仔細想想,上一世她著實也沒做什麼好事。
那人殺她時,曾面目猙獰的笑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是李鶴珣那狗賊的家眷,他殺了那麼多人,也該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
若不是她當時流血太多,定要氣的跳起來給他一巴掌,讓他滾去殺李鶴珣!
她沒能如願,但那學子如願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鶴珣策馬而來,依舊是那溫和清泠的挑不出瑕疵的容色,隨著歲月的沉澱,更為貴氣逼人。
他不曾穿官袍,甚至不曾穿錦衣華服。單薄的煙青色料子製成的長衫,令他更為清貴出塵,若不看那雙凌厲的眸子,誰能想到這是當朝最不可言說的攝政王。
那時她又疼又惱,疼的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瞧見眼前一片模糊,李鶴珣瘋了一般殺紅了眼,向來一塵不染的衣襬沾染上朵朵血梅。
他不分敵我,將所有攔著他的人都斬殺在刀下,這才趨步來到她身邊。
“娓娓……”
李鶴珣嗓音沙啞的一塌糊塗,那雙握筆向來平穩的手微微發顫,將她攬入懷中。
沈觀衣指尖動了動,想要抬手,穿過他濃密烏黑的髮絲,揉著他的後頸安慰。
勸他莫要再殺人,免得落到如她一般的下場。
可她沒了力氣,只能隱隱聽見李鶴珣哽咽著開口,“都殺了,一個不留。”
後來他低聲附在她耳畔似乎說了什麼,但她已經聽不清了。
只記得闔眼之前,看見他用上京城漫天的血,來祭她的命,為她報仇。
不過,她仍覺著自己是受了李鶴珣的連累,才遭此一難。
只是沒曾想,死後竟回到她十六歲,一無所有之時。
此時的她,還是被沈家放在莊子上養的庶姑娘。為了回京讓寧家死無葬身之地,利用這副皮囊,滿心算計。
“小姐,明日咱們便能離開這裡,回京城了。”
沈觀衣興致缺缺。
上一世她寧願爛在上京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不願離開。
如今卻提不起半點興趣。
或許是大仇得報後她並未有多高興,所以如今提起回去,也覺得不過如此。
見沈觀衣神色懶散,探春不解道:“小姐,您……不高興嗎?”
“有什麼好高興的?”
“可前兩日你接到宮中賜婚,明明……”
沈觀衣捏著髮絲的手一頓,想起上一世她接到賜婚聖旨之時,高興的快要合不攏嘴,整宿整宿的因這樁婚事而高興的睡不著覺。
皆因陛下賜的不是什麼普通世家公子,而是李家炙手可熱的嫡出長子,李鶴珣。
這時候的李鶴珣,說是上京所有女子心中的白月光也不為過。
李家是上京權貴中的權貴,如今家主是當朝太師,夫人是先皇親封縣主,小姨更是宮中貴妃,孕有五皇子。
而李鶴珣此人,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更是將李家帶到了新的高度。
年僅十七便高中三元,論學識策論,前有太傅親言稱讚,後有天下學子追隨。
世人都道,來年他定會青史留名,成為不世賢臣。
更何況,他模樣長得也好,芝蘭玉樹,清泠如月,否則樂安郡主不會非他不嫁,將上京攪得一團糟。
但若不是樂安郡主,皇上不會被鬧的生怒,也就不會有這一紙婚約,讓她能輕而易舉的嫁入李家。
她自詡美貌無雙,所以上一世她利用這副皮囊,將高高在上的公子變成了人人畏懼的劊子手。
“小姐,明日去豐山穿這件襦裙可好?”
探春不知何時挑出了一件裙子,那是上好的雲緞製成的梅色襦裙,她向來壓得住這般豔麗的顏色,所以莊子上大多衣裙都如此。
上一世,她為了能入李鶴珣的眼,學著上京貴女的性子,穿著一件素雅衣衫去了豐山,羞澀膽怯,女兒姿態盡顯,果然讓向來對女子不假辭色的人,多看了她一眼。
只是後來,她見多了血,也就不再喜愛這些鮮豔的顏色。
“換個淡雅些的,那件藕色襦裙便不錯。”
“啊?”
探春莫名的瞧了一眼被放在角落的裙子,平日裡小姐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今日怎的就突然喜歡了?
沈觀衣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眼尾滲出一絲水潤。
想必是她前兩日興奮的睡不著,所以現下才這般睏倦。
“小姐莫不是為了討李大人喜歡才看上這身衣裳的?”探春拎著襦裙,似乎覺著自己猜中了小姐的心思,雙眼亮晶晶的。
沈觀衣嫣紅的手指將碎髮攏至而後,神色懨懨,前世她著實是因為李鶴珣才刻意打扮的素雅。
所以這般說,也不為過。
只是如今她不想再將上一世的路走一遍,也就無需再刻意引誘李鶴珣。
她選,只是因為她喜歡罷了。
-
翌日。
天色還未大亮,周遭靜謐的只能聽見蟲鳴,冷風將霧氣吹散了一瞬,斑駁的樹影之中隱約能瞧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探春將包袱都放上去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沈鶯扶上馬車。
探春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住了許多年的地方。
此時霧氣瀰漫,風中夾著潮溼的味道從小窗蔓延進來。
探春抬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沈鶯,忍不住將擔憂了一晚上的話說出來,“小姐,沈家可曾說過今日讓您回府?”
眼下她們只是去豐山赴宴,可沈家至始至終不曾傳來半點訊息。
“不曾。”沈鶯小口的吃著糕點,頭也不抬的道。
“沈家若不接您入府,豈不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總不能屆時住到客棧裡去,那小姐成什麼了!
沈觀衣將唇上的糕屑捲入口中,漫不經心的想著,上一世她也這般擔心過,甚至為了阻止這件事發生,給寧長慍寄了好幾封書信,信上寫滿了委屈哀怨,寧長慍這才答應替她轉圜。
可去了豐山才知曉,是她杞人憂天了。
沈觀衣挑眉道:“放心,他們會接你家小姐回府的。”
探春見她的話不似作偽,想著應當是小姐託了寧世子幫忙,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探春徹底放下心來,笑意盈盈的給她遞上絹帕。
紗簾突然被風吹起,馬車外剛剛升起的陽光偷偷溜進來一束,貼在少女精緻的側臉與挺翹圓潤的鼻頭上。
她今日穿著藕色襦裙,顏色雖素雅,可緞面做工卻極好,衣裙外面的薄紗輕盈似仙,內裡的細帶往腰間一束,更襯得她腰肢細軟,盈盈一握。
沈觀衣抬眸看來,柳眉彎彎,眸中氤氳開一抹笑意,“發什麼呆呢?”
探春看出神了一瞬,隨即抿唇想到,如小姐這般的容色,哪怕是斬斷紅塵的高僧說不定也會亂了道心,更遑論凡夫俗子。
可對男子而言的花容月貌,對旁的女子來說卻是□□毒藥,上京貴女眾多,難保不會有人因為小姐的容色太盛而有諸多傳言。
更重要的是,她這些年雖與小姐一同住在莊子上,但偶爾也會進京採買。
上京貴女多是一副端莊賢淑的模樣,而眾多世家公子娶妻,也都是按照那般擇選。
小姐樣貌雖好,但她卻擔心,李家那般的門楣,會有微詞。
“小姐,李大人會去花宴嗎?”
沈觀衣想起這花宴的名頭,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幫李鶴珣相看她罷了,“他自然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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