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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鼻腔裡不滿意的哼了聲,將手中剩下的一點全塞嘴裡,正要扭頭找帕子,戚拙蘊很是貼心的握住他的手,用帕子仔細擦掉他掌心的碎屑與指尖粘的油漬糖粉。

擦到最後,掌心變得乾乾淨淨,戚拙蘊拉到唇邊親了親。

沈禾:“!”

他癢的手指蜷縮,立馬抽回自己的手,嚥下嘴裡的糕點後,控訴:“親手幹什麼,好癢。”

戚拙蘊好笑:“親你哪裡都說癢。”

沈禾:“……”他臉頰慢慢紅了。

粉嫩的雪桃。

讓人想咬一口。

今夜是除夕,戚拙蘊不想委屈自己。

於是他遵從自己的慾望,在雪桃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道淺淺的牙印。

沈禾瞳孔地震,捂著臉想要從戚拙蘊懷裡蛄蛹出去。

戚拙蘊一隻手臂輕而易舉的將他連帶胳膊整個圈住,按在懷中。

沈禾手裡的書也被拿走,放上小几。

戚拙蘊貼著他的耳廓,滾燙的熱氣撫在雪白細膩的面板上,燙出一抹紅:“禾大人,今夜除夕,您可否暫放手中正事,滿足下官一個小小心願呢?”

禾大人努力維持鎮定,不在下屬跟前露怯:“什、什麼,你說!”

戚拙蘊垂首。

沈禾感覺整個人快要炸開了,汗毛根根豎立,想要逃跑,奈何根本沒有逃脫的能力。

灼燙的親吻落在了他的後頸,呼吸燎著肌膚。

親吻順著脊骨,一點點向下,在雪地裡綻開淺粉的花。

“下官想要個禮物。”

“禾大人將自己送給下官,做新年禮,可好?”

沈禾在滾燙的懷抱中渾身發顫,心裡罵罵咧咧,嗚嗚嗚好你個大頭鬼。

親吻到了脊柱尾端,青年咬著桃子軟肉問:“禾大人不願麼?”

沈禾喘著回答:“好、好嗚嗚嗚……”

變態,流氓,陰險的權謀家。

自己都把蝴蝶結繫好了,還問他,他有拒絕的餘地嗎?!

他的下屬得到了心儀的新年禮,心情極好,笑著握住上司的腳踝,親吻他的腿彎表達感謝:“多謝禾大人。”

沈禾用手臂擋住臉,用力抓了大逆不道的下屬幾爪,發洩自己的憤慨。

可惜被錯當成了催促。

……

沈禾覺得這是報復。

蓄謀已久。

因為他認真讀書後,戚拙蘊這廝陰險小人想找到機會懲罰他,變得很難,所以他藉機幹壞事,把以前沒能懲罰上的這次找回本。

……

新年過去後,冬日很快結束,到了開春。

沈禾讀書讀到覺得自己昇華了。

他現在已經滿腹詩書,放在現代高低能厚臉皮蹭個文學家的稱號。

沒準兒考公考編如魚得水,一考一個準。

埋頭書山的間隙裡,沈禾還時常聽見一些訊息,是忠言從外頭聽來,說給他解悶的。

期間有段時間,忠言與連翹他們神色莫名的緊張。

沈禾奇怪,便問:“怎麼了?”

忠言想了又想,委婉開口:“小公子可知國公府近來……”

沈禾更奇怪:“哥哥不是說要將國公府的牌匾摘下來麼?”

忠言驚訝:“小公子知道?”

沈禾點點頭,繼續看書,目不斜視的說:“早就曉得了。”

忠言與連翹他們於是不再緊張。

原來陛下早就與小公子透過氣。

不過也是,這樣大的事,陛下想來不會瞞著小公子才是。

畢竟怎麼說,沈從允都是小公子的生父。

戚拙蘊奪了沈從允的爵位,定了他牽連叛黨的罪責,將人流放到南疆迷障之地。

早在去年戚樂詠領人圍城時,沈從允便急匆匆的跑去國公府,還想勸老國公帶著人一道出城投晉王,言之鑿鑿皇城將破,新帝改換,現在投奔還來得及。

老國公怒而斥其出府,斷絕父子關係。

戚拙蘊自然知曉,礙於沈禾與老國公,隱而不發罷了。

現在老國公與老夫人雙雙離世,世上再無能夠護佑沈從允的人。

戚拙蘊要將沈禾摘得乾乾淨淨,便會將此事利落解決,不與沈禾有半分的牽扯。

世人只會斥沈從允不忠不孝不慈,不會想到沈禾不孝云云。

這事實際算來沒什麼。

國公府的牌匾雖下了,轉頭便掛上了沈將軍府的牌匾,成了皇帝賜給沈小將軍的府邸。

也就是把戶主換一換的事。

但落在京城許多人眼中,就是天大的事了。

京城裡一時間眾說紛紜。

最多的,便是猜忌沈家小公子與新帝關係的。

在他們看來,若是沈小公子與新帝關係親近如初,新帝無論如何也該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保下沈國公,哪怕不為別的,就為這國公的爵位傳到世子手中也好。

偏生便奪了爵位,世子身份一落千丈,還叫沈家那庶長子成了將軍,入主從前的國公府。

這與打小世子的臉何異?

雖說小世子還有個太妃姨母,有柳家這個外家支撐,可外家終究是外家。

滿京世子貴族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當初連皇子都得讓著三分的國公府世子,一轉眼,就落到這樣的境地呢?

話雖如此,他們說他們的,跟沈禾沒什麼關係。

沈禾還在埋頭哐哐讀書。

偶爾讀累了,起身在宮裡滿院子溜達放鬆,忠言會跟著他,與他將笑話,沈禾知道這些議論,還是忠言拿來當笑話說給他聽到時候透露的。

忠言說:“這些人懂個什麼,咱們小公子與大公子關係好著呢,這將軍府也是小公子的家。”

沈禾點頭:“是是是。”

說著給他之前養的花一鏟子,從土裡提起來,放進花盆,拍拍土蓋住:“這盆長得最好,給姨母送去吧。”

忠言說:“好,奴才記下了,稍後便給太妃送去。”

他又繼續說:“小公子您是不知道,這些人嘴可欠,不僅那些丫鬟小廝們喜歡說,當官的大人們也有些嘴上喜愛猜忌的,奴才聽聞前兩日,大公子在官道上便打了三名言官,將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告假到今日還未出門呢。”

沈禾:“啊??”

忠言忙說:“您放心,大公子毫髮無傷,那幾名言官連大公子衣袖都握不住,陛下知曉後,還罰了他們閉門思過。估摸著再出門,也得月餘後了。”

沈禾:“哦。”鬆口氣。

得知沈硯沒事,他對這事的興趣一下子就消弭了,邊給他家姨母鏟花,邊在腦海中繼續默揹他的書。

科舉提前了一年,戚拙蘊說今年秋便讓沈禾下場。

急匆匆的,不過沈禾也沒問為什麼,只是埋頭讀書讀的更用功了。

期間短暫讓他放下讀書大事的,還是他的及冠禮。

六月十二,沈禾在這個世界,正式成年了。

冠禮有些複雜,程式很多,選好吉日後舉行,沈禾被姨母拎出了宮。

沈硯在他前頭半年加冠,挺有經驗的,還安慰沈禾不要緊張。

沈禾並不緊張。

他從十八歲後就覺得自己已經成年了,對二十歲反倒無感。

不過大家都這樣高興,他自然不會掃興,跟著開開心心的走流程,戴冠行禮。

從今天開始,他能戴冠,是個世俗眼中的成人了。

少年,不,如今應當稱作青年。

他臉上稚嫩的痕跡已經退卻,仍舊青春年少,生機勃勃,卻不再會讓人當做小孩。

沈禾在戚拙蘊跟前。

戚拙蘊垂著眸子,低聲說:“愉安,孤為你取字,愉安。”

帝王親手加冠,取字愉安,望怡然安樂,萬事如願。

沈禾眨眨眼,抿著唇角,對戚拙蘊露出個弧度很小的偷笑。

從今往後,他不再是國公府的小世子沈禾,而是沈將軍弟弟沈愉安。

再過不久,他會是新科狀元沈愉安,新帝寵臣沈愉安。

唯獨不會是判賊沈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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