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外界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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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予一路迎風而行，未作耽擱。如今修出七道道氣的他，速度更勝往昔，故此在黑夜完全降臨之前，便是離開了荒漠的範圍所在。

而隨著封予的離去，那片頗為動盪的荒漠，也是再度恢復了枯寂。

遠方青山已是略顯陡峭輪廓，略顯昏暗的流雲在墨染般的淡黃夕陽中宛若一幅淡雅的絕筆勾勒，於醉人的天穹中煥發著令人心顫的絢爛之彩。

封予的瞳孔中倒映著這般美景，那眉宇間不顯的疲憊都是散去不少，嘴角終是微微上揚，略帶笑意的道：“荒漠中的兩日之行，可是比得上青山上的數日修行了，如今回來，倒是可以歇息一番，不知阿青與牛叔怎麼樣了……”

對他而言，或許只有面對著阿青與牛叔二人，他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包袱。他也是知曉，這二人，與他並無絲毫血脈親緣，這一點自從幼年被牛叔收養以後他便是明白。而對於他真正親生父母的身份，他一無所知。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早已是將牛叔與阿青看作了真正的親人，無論是前者的撫養還是後者的陪伴。

如今的他，更是在牛叔的指導下，踏入了修行的道路。即便他當初答應修行的原因只是為了去後山和荒漠多獵殺猛獸，以供阿青和牛叔更好地生存。後來再想起每次他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牛叔那吹鬍子瞪眼的惱怒姿態，他便是會不好意思地一笑，雖說那笑容中滿是狡黠與搞怪。

初期的修煉路上，他與阿青可是利用了不少來自猛獸身體上的資源，不過好在他二人並沒有白白浪費這番資源，身體素質提升的同時，他們對天地靈氣的感應程度也是與日俱增，並且先後成功感應出道氣，正式踏入了修煉第一境。

在此期間，封予也是十分清楚著牛叔為此做的努力。那些資源的品質並不低，想來出身的猛獸也非尋常善類，牛叔在對付他們的同時，不知是付出了多少他們所不知曉的代價，而每次封予問起之時，卻是都被其輕鬆的一筆帶過，從未多言。

“牛叔，你辛苦了，日後你便再也不用一個人去獵殺猛獸了，因為予爺……呃不！我馬上就要踏入入玄二境了，到時便可為你分擔分擔了……”

封予輕語，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罕見的輕柔。

而就在他這般想著之時，前方那青山白霧之景也是愈發清晰，與此同時，那無限的黑幕，也是不知不覺再度籠罩而下。

…………

“你們今夜，便早些歸家吧，切記不要露了破綻。”

黑寂的山巔之上，猝然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蒼老之音。

只見得那被黑暗貫穿之地，有著一道身著黑色袍服的身影佝僂而立，由於那雙重黑暗的包裹，也是讓得人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黑袍身影的不遠處，黑壓壓地站立著數十道人影，男女老幼，各有數目。不過此時，他們的臉上卻滿是宛如傀儡般的迷茫與無措，連眼瞳中的神采都是徹底的化為了空洞，表情更是僵硬的可怕。

半晌後，他們突然用著一種無比詭異的姿勢扭動著身軀，灰色的眸子盯著黑袍人，口中發出了一道如同磨砂紙般的難聽之音：“是……”

…………

黑夜並未對封予的速度造成絲毫影響，他看著眼前的山石小屋，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

封予剛欲踏門而入，耳邊便是響起了一道熟悉之聲。

“予哥，你終於回來了了！”

屋內的阿青望著兩日沒見的封予，臉頰上也是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喜色。

封予也是走上前來，臉上的風塵僕僕之意稍斂，面帶笑意地和阿青來了個擁抱。

“咦，予哥，你的氣息…”

阿青感受著封予體內那澎湃的氣息，也是忍不住驚呼一聲。

封予見狀，也是不再掩飾，心念一動，七道閃爍著炫目的白芒的道氣便是同時自其體內閃現而出，在其身邊不停地跳躍起伏，神異非常。

驟然出現的強大氣息將阿青的衣衫都是吹動得獵獵作響，腳步也是蹬蹬後退。眼神中的震驚幾乎是瞬間流露而出。

“這是，七道道氣！？”

阿青小手掩著嘴唇，臉上兀自殘留著不可置信。

封予見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而後將之收回入體。剛欲回答，卻是眉頭一皺，而後疑惑道：“牛叔呢？剛進門就沒發現他的身影。”

阿青一怔，而後反應過來，臉上的驚歎也是逐漸散去，未加思索地道：“說是在後山砍柴。”

“砍柴？”

聞言，封予頓時更加疑惑了。夜晚時分的小鎮後山，說是猛獸橫行都毫不為過，就算是照常漫步在小鎮街道，都是有著諸多陰森的氣息，讓人感到心驚膽戰。而牛叔又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去砍柴？

這般想著，封予也是感到一陣不安，就欲趕往後山查探究竟。

“咳咳，不用找了，我回來了。”

封予腳步一頓，猛地看向了門口方向，只見一道令得他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是站在了那裡，正是牛叔。

見到牛叔出現，封予那眉宇間的不安也是消散而去，只是那眼底的疑惑，卻是未曾減弱分毫。

“牛叔，這麼晚，就不必砍柴了吧……”

封予看著那正搬著一捆一捆的柴木的牛叔，忍不住地說道。

“嘿，你小子，本事不大，倒是會教我趨吉避凶了，看來這次荒漠之行讓你收穫頗豐啊。”

牛叔斜睨了封予一眼，只是任誰都聽得出來，那話語中有著一絲欣慰蘊藏。

此前阿青能夠感受到封予體內那非同一般的氣息，大部分可歸結於他剛回來時那還未穩定的道氣波動。而經過先前的一番短暫歇息，他的道氣波動也是再度沉寂下去，故此即便牛叔未曾感應出來，封予也並未感到奇怪。

封予看著牛叔一副不為所知的模樣，也是略感幸災樂禍，這一次，必能讓他大吃一驚！

“哼，短短兩天，再添兩道道氣，你敢信？”

封予微微仰頭，鼻孔朝天，眼神驕狂，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牛叔身形頓時一滯，而後似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的確是不錯，不過可惜，似是你這般天賦，也並未為外界所認可啊。”

“嗯？什麼意思？”

封予剛欲對牛叔這番淡然的態度“批判”一番，不過立馬就是被那後面一句話給吸引住了，忍不住問道。

牛叔看了阿青一眼，後者也是撓了撓頭，而後幽幽地道：“前幾日來此處的舒原想必你還有所印象。在你修煉的這些天，他也是再次來過，在看到阿青那比你更勝一籌的天賦之後，立馬生出了惜才之心，便向我提出了將他帶離小鎮的想法，而這幾日那外界的五大世家恰好也正在舉辦那所謂的募納會，於是想讓阿青前去一試，若是成功，未來不可限量。”

“五大世家？募納會？”

封予眉頭一皺，他這麼多年都是未曾離開青山小鎮，對於那外界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故此他也是很敏銳地感知到了問題所在。

阿青也是湊了過來，對於那所謂的五大世家，他同樣絲毫不知。

牛叔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悵然，而後道：“外界之事，你們遲早要知曉，今日便給你們透透底吧。我們這青山鎮偏居一隅，卻是直屬外界的陽關域。陽關域浩大，大大小小的勢力如繁星般眾多，強者也是不計其數，而最為出名的便是那五大世家。”

牛叔一頓，而後接著道：“五大世家中，又數凜川世家最為強勢，其次便是東皇世家，而後是舒離世家、絕空世家以及那最為神秘的檀摩世家，以此類推。不過雖說有著這明面上的排名，他們之間的勢力卻是並沒有相差很多，再因他們私下矛盾頗多，互相制約，所以也從未出現過有哪一家勢力是坐大的情況。而這卻也在無形中讓得陽關域無法形成統一的局面，從而使得陽關域整體凝聚力不強，實力也是在整個極西之地居末。

“我所指的極西之地，是相對整個東洲而言。沒錯，陽關域雖大，卻也只是東洲中不起眼的一塊狹小之地。東洲，全名東勝玄洲，與西賀天洲、南原獸洲以及北疆崖州共稱四大洲。四大洲皆是浩瀚無垠，所擁有的強者、資源、隱秘更是你無法想象之巨。”

牛叔望著封予和阿青那般入神的模樣，也是一聲感嘆：“對我來說，究其一生都是無法踏出的界限地域，在你們身上，或許有著無限可能。而這一切的前提，都得依靠你們的實力啊。”

二人聞言，也是輕輕點頭。對他們而言，從小便是生活在這青山鎮中，每天面對深印在他們腦海裡的東西，也是頗為枯燥。至於小鎮裡的那些熟悉的人，這十幾年也沒什麼變化，無比準確地識別出每一個人，他們早在數年以前便可以做到。

聽得牛叔這般說道，他們對於那所謂的外界更是憧憬了。二人對視，皆是明白彼此的想法，旋即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