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朝貢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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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數西涼軍的面前,怒斥董卓還有西涼軍的暴行,這種勇氣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的。
蔡邕的話語讓張繡等人為之一愣,張繡更是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才是,他是奉了叔父之命前來這裡保護蔡邕。
但是蔡邕的話,按照他們的規矩,蔡邕得死。
就在一群人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的時候,另一批人再次從蔡家的後院出現。
那是從涼州而來計程車子,特地前來拜會蔡邕,本來已經閉門謝客的蔡邕卻是被他的才學所打動之後,加上他的師承也算是儒家正宗。
卻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幾日便將他們留在了府中日夜交談,如今這等時候他突然出現,卻是讓蔡邕驚了一下。
“此乃我府中客人,與老夫無關,爾等不可傷其性命,他也是涼州...”
“蔡公放心,這幾個傢伙不敢對某家動手。”那蔡邕的話語還未曾說完,就被那突然出現的中年直接打斷了。
“他張繡見了老夫,恐怕他也得叫上一聲先生的。”那中年人哈哈一笑,走到了眾人面前,阻止了張繡想要說話的動作。
直接向蔡邕要了一間安靜的房間,將張繡帶了進去。
足足半個多時辰之後,張繡才再次走出,這一次他未曾和蔡邕再多說什麼。
直接命令麾下士卒退出蔡府,無需保護,卻也不可讓人打擾。
這等結果讓蔡邕再一次感覺到了驚訝,當那中年人再次走出來的時候,蔡邕不由得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這個中年人。
這個比自己小上十多歲的傢伙,竟然還有這個本事,這不由得不讓蔡邕多想。
“蔡公不必多疑,若是蔡公不信,此處有憲和書信一封,可讓蔡公分辨。”
那人說完之後從懷中掏出來一封信帛就這麼遞到了蔡邕的面前,然後看了幾眼之後,蔡邕就將那顆剛剛提起來的心,緩緩放了回去。
“閣下是金城之人?”
“本想來此朝貢陛下,結果這還未曾來得及去拜會朝中諸公,就碰到了這等事情,以防萬一只能暫緩行動,等待著朝局如何。”
“西涼叛軍不敢弒君,他們也沒有必要弒君,此次王子師自刎謝罪,就已經將這件事情徹底地走向了結束。
之後的日子裡,恐怕還不如當年董仲穎執掌朝堂之時。
這西涼眾將此時沒有了大敵當前,日後的時間裡,恐怕會徹底的陷入紛亂不休之中。
哎!”
蔡邕不由地嘆息起來,他雖然多年都是執掌東觀,但是其本身就是天下有名的才子,當年的秘陳七奏,讓不少人為之震驚。
只不過當初先帝實在缺錢,所以除了第一條,剩下的那是完全沒有聽取的意思。
最後蔡邕心灰意冷之下乾脆隱居起來,知道董卓再次將他啟用,對他幾乎算是做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但是董卓總是動不動的抖機靈。
蔡邕讓他不殺名士,遵紀守法,司隸校尉趙謙殺了他犯法的親信,他看著蔡邕不能殺趙謙洩憤。
所以他聽從了,然後他把趙謙的麾下殺了洩憤。
蔡邕告訴董卓,讓他放棄乘坐青蓋金華車,董卓看著蔡邕聽從了。
然後他改乘坐皂蓋車。
可以說蔡邕一有機會就會勸諫,董卓也絕對會改,只不過轉頭就會從另一個方向再犯。
但是在蔡邕看來,這董卓就算是抖機靈,但還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藥。
可現在的這長安城中,那些人堪稱瘋子。
“蔡公既然明白此時長安乃是是非之地,為何不離去,尋找一安穩之地?”
“這天下動盪,何處安穩?”
“久聞劉荊州招賢納士,大興教化,想來蔡公隱居荊州,也是極好的。”
蔡邕看著面前的中年人,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荊州刺史劉景升,當年也是一代才俊,漢室宗親出身也有一身本事。
他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蔡邕看著面前的中年人總感覺這件事情很是不對,因為他和劉景升不應該有什麼瓜葛才對。
“閣下這意思當真是讓老夫感覺到費解,閣下可不像是一個慷慨之人。”蔡邕滿臉的微笑帶著些許的揶揄。
不過那中年文士卻是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倒是輕笑著說道。
“為蔡公諫言當然是真心,只不過某家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向蔡公表明。”那中年文士此時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後朝著蔡邕躬身到底。
“某家想替我家府君向蔡公求娶,聽聞蔡公之女才學驚人,乃是女中豪傑,我家府君平定雍涼一心為民,更是漢室宗親,遂想與蔡公結下這門親事!“
那中年文士的話讓蔡邕不由得愣住了,這一次他是真的愣了。
他的女兒卻是很優秀,雖然已經和衛家那短命的小子有過一段過往,但是那人已死,衛家也已經和他女兒斷絕關係。
這再嫁之事倒也沒有什麼。
但是這突然就轉變到了這個地步,可當蔡邕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也感覺這件事未嘗不可。
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女兒卻是正當韶華,之前大獄之中自己險些身死,那時候他的確是感覺有些對她不住。
若是自己當真撒手人寰了,留下她一個孤零零的弱女子,便是當真想要去尋找庇護那也難了。
這世道終歸還是亂了。
而則中間人口中的府君是誰自然也是清楚的。
公孫竹此人之前他未曾聽過,但是經過自己被救之事,卻也看到了他的實力,能夠將氣頭上的王允說服,這種事情絕不是靠嘴皮子就能成的。
而且這段時間雖然未曾詳細地打聽,但是自己所知道的他在雍涼卻是獨樹一幟。
金城郡這些年的變化他也看在了眼中,而且還是盧植弟子,他和盧植也算好友。
輩分兒,關係,人品都是合適的。
“你此次前來,當真是為了這事兒?”
“某家不是說了麼,為了朝貢而來,當然也為了向蔡公求娶,我家府君對著大漢,那可是赤膽忠心啊!”
說完之後,那中年文士還露出來了一個很溫和的笑容,這個笑容讓蔡邕看著,怎麼都感覺是那麼的熟悉。
好像....在一個姓李的傢伙身上也見到過這種笑容。
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麼,那中年文士在確定了這件事情之後便躬身告辭離開了。
蔡邕也沒有多加阻攔,雖然他也不反對嫁女兒,但是這嫁女兒可得好聲說道說道。
哪裡能夠這麼輕鬆就將女兒嫁出去的。
離開蔡府的中年文士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有著和他一樣笑容,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傢伙朝著他笑個不停。
紛亂的長安城中,所有西涼士卒見到他都是敬而遠之,因為他是李文優。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伸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兩人默契地來到了一處庭院之中。
“此處乃是老夫當年休息之地,尋常人不知此地,分外的安靜。”李儒開啟房門,順帶點燃了燭火,“當年你我也算是朋友了...“
“莫要說這話,你是董公麾下謀主,某家不過軍中主簿,算不得什麼朋友。”
中年文士趕緊使勁搖頭擺手,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模樣。
“別人懼我,是因為老夫有弒君之事,可是你...“
“看來這是求官不成,那位陛下還是有脾氣的。”中年文士直接出言打斷了李儒的話語,然後還嘲諷了一句,“你大仇得報,還不乾脆歸隱山林,在這長安城中流連忘返是為了什麼。”
那中年文士的話屢屢讓李儒張口無言,最後也只能是嘆息一聲。
“文和,好大的怨氣啊!”
李儒看著面前的中年文士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當初他和自己一樣都是董公麾下,武威姑臧人賈詡,當年也是董公麾下之人,但是和他們卻終歸不是一路人。
他們大部分都是寒門出身,但是賈詡不同,他和段煨都是實打實的世家。
賈詡出身儒學正宗,往上算人家是賈誼的後代,受學於張蒼,師祖是荀子。
段煨是段穎的後人,雖然不是兒子,那也是族人。
所以他們兩個和西涼軍眾將或多或少都有不少的隔閡。
當年賈詡出鎮張奐老將軍麾下主簿,被調入董公軍中任職,但是在之後董公和張奐老將軍分道揚鑣之後,便稱病告辭了。
為此,李儒曾經挽留過,但是卻沒有成功。
之後李傕也想過將他再次徵召,甚至不惜動用了張濟叔侄的關係,畢竟他們都算是半個同鄉。
只不過當他們去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一步,賈詡被閻忠搶先帶走了,而李傕想要強行要人的時候被李儒攔住了。
因為那個時候,公孫竹加上傅燮的實力雖然不大,但是皇甫嵩和蓋勳仍然手握兵權。
涼州之地不能亂,可等到蓋勳和皇甫嵩失去了實力之後,劉封再次劫走了弘農王劉辯,讓李儒不由得有些投鼠忌器。
從此他賈文和便和西涼軍沒有關係了。
如今再次見到賈詡還是張繡告訴自己,他在蔡邕的府邸之中。
賈詡想要幹什麼李儒也猜得出來,公孫竹的幾個致命缺陷,他的那個兒子為他解決了一個身份。
自己用糧秣之地作為誘餌,讓他去爭搶漢中。
可是這個陷阱劉封雖然剋制不住衝動,但是到現在公孫竹都沒有往隴右發展,說明他手下有真的能人,剋制住了衝動。
而賈詡,就是來為他彌補上最後一個名的。
天下名儒啊,盧植當年弟子縱然不算遍天下,可也是廣開山門。
可蔡邕老兒可就一個女兒,要是換成李儒,他也會想盡辦法和蔡邕結下這門親事,有了蔡邕當自己老丈人,和沒有蔡邕當自己老丈人。
公孫竹這個盧植弟子的分量都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曾經盧植也不止一次對公孫竹表態說過這是自己的弟子如何如何,可這仍然不能夠和採用女婿這重身份相比的。
這傢伙,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狠辣異常。
當初簡雍親自前來長安將蔡邕救出來這件事情就很讓他驚訝,現在才知道,這從一開始就被這傢伙算計進去了。
“文和。”李儒沒有再繼續胡思亂想,而是將已經打算離開的賈詡叫住,“你可知道剛剛朝堂之上都發生了什麼?”
“不用知道,李傕郭汜爭權奪利,西涼眾將互相猜忌,上面那位冷眼旁觀,袞袞諸公仍然還是一言不發,這朝堂上也就這點事兒了。”
賈詡說話間還不由地撇了撇嘴。
“這天下早就亂了,並不是因為先帝駕崩,也不是因為何進愚蠢,這是大勢所趨,這是道。”
賈詡說完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甚至連告辭都沒有告辭,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這輩子應該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賈詡辭官歸鄉之後,他也踏入了那個地步,從術走到了道的範圍。
和荀家那個傢伙不同,賈詡的道是這天下紛亂的道,這大漢危急,生死一瞬的道。
幼帝即位,重用宦官,與權臣相爭,這是亂。
宦官勢大,貪贓枉法,百姓民不聊生,這是亂。
賣官售爵,大肆斂財,為權利大興黨錮,這是亂。
聽信讒言,重行州牧,為地位任用劉氏宗親,這是亂。
這幾十年的時間,從先帝登基開始,亂就已經開始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這滾滾大勢之下,這天下亂成這般模樣,遠非一人之功,也絕非一人之力。
數月之前長安平息,冀州的袁本初,幽州的劉虞,益州的劉焉,漢中的張魯,兗州的曹孟德還有荊州的劉景升,以及那個四處亂竄的袁公路。
除了他家府君留下看家的那個什麼...劉玄德!
對,就是那個傻乎乎的傢伙聽到這個訊息就要朝貢,甚至親自朝貢之外。
如今這天下的哪一家勢力不是靜觀其變,聽聞劉景升的朝貢隊伍現在還在宛城蹲著呢,他要是真心中念著漢室的話,就應該早早的過來,何至於此?
李傕攻打長安但凡這天下諸侯有一個出來從後方管一管,他李傕死十回都富裕了。
朝貢,何為朝貢。
朝貢的是陛下還是朝貢的掌權之人,王允在時一個朝貢的也沒有,王允不在了,向來這天下朝貢之人都應該此起彼伏的出現了。
朝貢陛下,換取雙方的安心,這才是最有效果的朝貢。
賈詡不由地感慨起來,不管什麼時候,這陛下都是個好東西啊,需要了就是清君側,匡扶大漢朝廷。
等不需要了,這就是陛下應該受到的磨難,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咦...也不能這麼說,不能說陛下是個好東西,大不敬大不敬。
陛下的確不是個東西,可憐了王子師,呵呵。
賈詡每每想到這些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那位府君著實有些....真誠!
看看如今捨棄了大好基業跑到荊州當孫子的府君是多麼的實誠!
哪怕荊州都派出朝貢的隊伍了,可是這位愣是看都不看一眼。
完全當做沒看見一樣,這種人才更加的安全。
而這蔡邕是第一個外援,接下來他賈詡才是真的要在長安好生謀劃一番。
也只有這樣,賈詡才覺得日後正式見了公孫竹便可以好好選擇了,是留在他的身邊繼續出謀劃策,還是...乾脆找個機會跑!
如今給他不斷的拉攏外援,也是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公孫竹是個奇人,如今多做一些。
日後不管自己是走是留,都還是很有好處的。
若是那公孫竹當真是個適合他的明主,等到日後他出現在荊州的時候,想來也就是自己地位穩如泰山的時候。
賈詡嘴角帶笑,看著那慢慢落下的夕陽。
“日落便有日出,縱有黑夜來臨,這天下也終將光明,只是這帶來光明之人,是否就是某家所選之人。”
隨著那賈詡的不斷出現,隨著李儒出面的壓制,這李傕和郭汜總算是沒有讓局面繼續難看下去了。
長安的動亂終於徹底的安分了下來,李傕郭汜等西涼大將徹底地掌控了這大漢的朝堂。
在李傕等人的建議之下,劉協愉快地恢復了董卓的所有身份和爵位,甚至追諡了董氏的諸多族人等等。
之前被閒置的董承等人也都被再次啟用。
至於李傕等人的封賞也都一一落下。
李傕為揚武將軍,郭汜為揚烈將軍,樊稠等人皆為中郎將,之後將董卓安葬在郿縣之地,將王允屍體丟棄於市。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當董卓棺木下葬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掘墳的次數太多了,有些什麼東西看不過去了。
所以狂風暴雨在郿縣之地弄個沒完沒了,可是苦了郿地的百姓,最後直到董卓的墳墓被大水給淹了,將棺木再次衝出來的時候,這事兒才算是結束。
只不過這等事情傳入長安之後,李傕等人再次商議起來,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所以,一封奏疏之下。
李傕升任車騎將軍,池陽侯,兼領司隸校尉,並持節督關中。
郭汜升任後將軍,美陽侯,坐鎮長安。
樊稠雖然加入的晚,卻為右將軍,與李傕郭汜一同坐鎮長安,執掌朝政,同時也駐紮三輔之地。
反倒是早早就投奔了他們的張濟叔侄很是落寞,雖然得到了驃騎將軍,還有平陽侯的爵位。
但是卻讓他坐鎮弘農,基本上算是將他排擠出了這個圈子之中。
張濟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地這麼拼命,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最後怎麼就落了這麼一個慘淡的下場。
寂寥無比的張濟叔侄屯兵弘農之後便和長安的那三位分道揚鑣了。
他不分道揚鑣也沒有辦法,這朝堂之中的袞袞諸公,這上位沉默不語的陛下,還有那三個對自己似乎不懷好意的傢伙。
他感覺自己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而在他離開之後,這長安徹底的安靜下來之後,這天下各地的朝貢隊伍終於依次上場了。
最先出現的就是在城外藏了許久的牽招和城中的賈詡。
“金城郡郡守公孫竹,都尉劉玄德並漢陽郡郡守傅燮攜糧草千石,牛羊百頭,良馬百匹拜見陛下!”
作為使者,賈詡毫不客氣地將公孫竹和那名望更重一些的傅燮綁在了一起,至於劉備...若非是公孫竹需要他暫時主理金城郡。
賈詡還真不願意將他也帶上去的。
好在當初公孫竹在離開之前不但下令讓人尋找賈詡,之後更是給賈詡去了幾封信。
給他特許了臨機專斷之權方便行事。
從進入長安範圍他就讓牽招停下腳步,坐看長安風雲。
直到此時他出現在劉協的面前。
而且他選擇的這個時候很好,若是來得早了,他壓根要不到什麼好處,王允那個老頑固縱然也會顧忌,但卻不是退讓之人。
得不到好處的朝貢完全沒有必要朝貢。
而若是晚了,這件事情就會有人說是想李傕等人示好,這也不好,對名聲不好。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長安剛剛變動之後,立刻出現,這樣一來李傕就成為了意外。
李傕為了平復雍涼之地的安穩,他們會趁機給足了好處,而他們的名聲還不會受到任何的損害。
當真大善。
果不其然,賈詡的出現讓眾人有些驚喜,有人看到了漢室仍存,有人看到了這事件的轉機,也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威望。
在眾人都非常滿意的情況之下,賈詡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漢陽郡太守傅燮出鎮涼州刺史,原涼州刺史孟佗卻因為當年買官之事被無數次彈劾,最終罷免了一切官職,一無所有。
而金城郡太守公孫竹也成功交出來了這份兒職位,並且在賈詡的言語之下交給了金城郡都尉劉備。
而都尉之位則是給了馬騰。
至於公孫竹....則是直接被任命為了護羌校尉,以及諸多好處...
這看上去雖然不好說是升遷還是什麼,但是這卻是給了他公孫竹日後出征雍涼各地的名義和藉口。
畢竟護羌校尉和幽州的護烏桓校尉一樣,執掌一州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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