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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明,計家的僕人們皆陸陸續續地起床幹活。晨曦灑在臉上,迎合著清涼的空氣,是他們一天之中最寧靜最安逸的時刻。只不過今日的天空似有些怪異,霧濛濛的有些昏暗,遠處的天空卻湛藍得很。

那些平日裡修為高深的供奉老爺們,似乎都沒注意到這一點。既然他們沒有反應,那自然不可能有事,許是昨晚沒休息好。

整個計宅除了徐子白,便再無人能發現天空上漂浮的寶船。

他有些疑惑地問道:“郝大師,令高徒為何要將這寶貝放在咱們頭上?”

郝連峰將手中酒壺遞了上去,道:“他們年輕人的想法咱們不要想著去理解,要學會去接受,咱們先喝咱們的,等差不多了他們自然會找我說的。”

徐子來讚道:“郝大師真是開明豁達!”

計子白卻啐道:“你聽他在那放屁,他是我見過的玄明道修士中脾氣最臭最固執的。”

郝連峰灌了口酒,“我的弟子最是穩重,可不想某些人連兒子都教不好。”

計子白一拍桌子,“你怎麼人身攻擊?”

郝連峰不甘示弱也拍起桌子道:“你還罵人呢?”

“我罵你?”計子白指著自己,“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你說我脾氣臭,固執。”

“那不是實話麼。”

“……”

“兩位別吵了,好好喝酒。”

……

寶船上,包山準備好刀剪,將肥碩的怪魚屍體放在甲板上。

他拿起匕首對著屍體囊了上去,卻被魚皮帶偏,鋒刃劃到一旁,只留下個白印。包山暗道好厲害的防禦,他這柄匕首可是專門煉製出來用作切割的,其本身的鋒利程度便足以破開大部分內甲。

包山並沒有選擇注入靈氣然後破開魚皮防禦,他將匕首到處滑動,感受著怪魚體外的結構。

果然讓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在魚腹處向下,類似於人類肚臍到會陰的地方,觸感十分柔軟。雖然魚皮的防護依舊在,但魚皮後似乎並不十分堅韌。

隨後他將靈氣附著在匕首上,對這除了防禦外只與築基境差不多的怪魚來說,實在算得上牛刀了。

匕首上閃爍著光芒,那是被靈氣激發之後展現出絕佳的本體反射陽光所致。

“呲。”

一聲輕響,匕首順利地刺入怪魚腹中,順著鋒刃向上劃去,能清晰地感受到阻力有了增加。包山先不理會,直接微微用力,將怪魚整個腹部拋開。

只見,魚腹之內並非全部都是臟器,肌肉和脂肪佔了絕大部分。而臟器更多的是在下體至魚尾處隱藏起來,將這不怎麼堅韌的弱點保護起來。可惜無法十全十美,肚臍以下的位置內的臟器依舊算是暴露出來了。

這也不算什麼,一般的利器也無法將怪魚的魚皮刺破,更不要說皮下還有一層脂肪,更是厚重結實,哪怕結結實實捱上一下也能將力道卸掉。再有便是其上的肌肉,作為保護內臟的最後一層防禦,一旦遇上穿刺進來的利器便直接夾住,使其無法動彈。只不過腹部處的脂肪和肌肉相較與別處實在太薄了,若能以巨力灌透其腹部,便可直接將怪魚的內臟攪碎。

至於骨骼方面包山也不必試了,看張星文在怪魚額頭上開的洞也知道,一般玄境修士若是沒有法寶,恐怕很難將其骨骼擊穿。

包山見師弟師妹們都未在房中,便將自己所見所想都寫到傳信符上,化作一道金光放飛了出去。

……

遊子濟四人悄悄地跟在那些黑衣人身後,又回到了先前沙洲的位置。

隨著天色明亮,江水上的霧氣也開始消散,這沙洲上湧起的濃霧自也消失得一乾二淨,那些怪魚也不見了身影,若不是帶走了一具屍體,還以為之前的事情都是幻覺。

黑衣人群直接沒入蘆葦蕩中,很難分辨出他們的方位和所做的事情。但遊子濟等人又不敢靠得太近,過了蘆葦蕩後便是光禿禿的沙地,沒有藏身的地方。

計文毅見此解下後背的華蓋,撐開之後足以將四個少男少女一併囊括其中,其上寶氣氤氳,將四人的氣息遮擋住了,只是這麼華麗的法寶在沙洲上實在顯眼,於是姚儀又現場佈置了隱身陣法,才算徹底隱去了他們的痕跡。

此處距離雖然遠些,但有張星文和遊子濟卻能依靠視覺和聽覺將遠處發生了什麼瞭解得一清二楚。

那黑衣人群並非都是修士,而不是修士的人們都非自由身,他們身上捆縛著繩索,嘴上被封住,雖然極力掙扎卻無濟於事。將他們身上的黑色斗篷扒掉後,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囚服。竟有人將關押的罪犯帶到這裡,若說是放他們走,這架勢倒也不像。若是想處死他們,又不是沒有刑場,何必來到這裡呢。

遊子濟只聽到黑衣人對囚犯的吆喝,卻不知道其他細節。張星文則不一樣,除了人之外,他還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那些人身前擺好了茶几,搭制了一個簡單的香臺,三束線香點燃了插在上面,三個紅點忽隱忽現。那黑衣人眾皆拜服在地,恭敬地對香臺行著大禮,隨後雙手合十,以跪姿在心中禱告。

待到一切準備完畢,香也燒到了一半,黑衣人才站起身子,用手中的利劍將被綁縛的囚犯全部解開束縛。

現場的情況有些詭異,但囚犯們哪怕被解開了繩索,也不敢逃走,將他們圍住的可都是修士,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一名黑衣人指著眼前的水坑道:“跳下去。”

“大人,饒了小的吧,我就是騙了點錢,罪不至死啊大人。”

“少廢話,跳下去!”

囚犯苦求無果後只得跳了下去,好在並未發生什麼,其他囚犯見沒有危險便也都跟著跳了下山去,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另一邊觀察了許久的張星文突然道:“小師弟,這好像是我們發現小怪魚的地方。”

遊子濟驚道:“那這些人豈不是有生命危險了,可黑衣人為何要帶囚犯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處刑呢?”

幾人都不知道其中情況,只得繼續觀察下去。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跳入水中的囚犯便疼痛地尖叫起來,奮力地想要爬上岸去,黑衣人抬起腳便將他們又踹了回去,直到鮮血染紅了水坑,囚犯們停止了掙扎。

他們似乎暈了過去。

其中一名黑衣人見香臺上快要燃盡的香,有些不忍地說道:“他們的不是死刑犯,就這麼平白無故地被處死,實在有些可憐。”

領頭之人說道:“我知你平日裡便心軟,可我們現在是在執行老爺的任務,這些祭品都還遠遠不夠,哪有那麼多死刑犯去找。”

那黑衣人有些憐憫地看向水坑之中已然失去意識的囚犯,嘆息了一聲,還未等他說話,突然有人自身後推了一把,直接將其推倒在水坑之中。

黑衣人回過頭來,見推他的正是首領,他還未及反應,已被一劍刺穿身體,軟倒在水坑之中。

卻聽那首領說道:“這種心軟的人絕對不能留,不然說不定哪天便要被他出賣。咱們既然做了這殺頭的買賣,便絕不允許出賣兄弟,不然此人就是榜樣。”

首領的做法雖然有些激進,但黑衣人們皆覺得理所當然。反倒是遊子濟他們十分氣憤。

“這人居然連自己的同伴都殺,真是畜生!咱們這就去解決他們。”

計文毅說完便要起身,卻被姚儀攔了下來,道:“且在看看,若是現在出去打草驚蛇,可就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計文毅聽到此言只好忍耐下來,繼續等待。卻不想遠處一道金光急速飛來,正是包山的傳信符。那金光在沙洲上顯得十分耀眼,直溜溜地墜到沙灘上,沒入隱身陣法之後瞬間便消失了蹤影。這麼奇怪的現象立刻被黑衣人發現,他們立刻明白有人跟蹤,於是包圍了過來。

陣法內,四人面面相覷。

“完了,我們被發現了,那隻能出去跟他們打了。”

“可惡,這傳信符為什麼能找到我們?”

“當然是四師兄利用身份銘牌定位的呀,上面寫了什麼,快看看。”

姚儀將傳信符開啟閱讀後道:“師兄說這怪魚的弱點在類似於人的臍下至會陰那一段位置,需用巨力以隔山打牛式的方式便可直接絞爛內臟,輕鬆將其斃命。”

遊子濟感慨道:“還好用掌法就行,若是隻能用法寶,我就成累贅了。”

“別說了,那些黑衣人圍過來了!”

姚儀道:“速戰速決,最好俘虜個人來。”

張星文點點頭便立刻取出劍符,姚儀和計文毅則在抽出寶劍的前一刻,撤下陣法和寶氣華蓋。四人同時躍出,找到自己的對手直奔要害。

遊子濟速度最快,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最先與敵人交手。這批黑衣人的配置不賴,十幾人中,至少有四人是玄境修士,這卻不是遊子濟能對付的,他挑選的對手是剩下的那些築基修士。

迎面而來的高個黑衣人,提起一對雙刀舞得虎虎生風,卻不耽誤他向前奔跑,敵人哪怕是個小孩他也不敢小瞧,能跟在他們身後那麼久才被發現,一定不是簡單人物。所以他一早便準備好了自己被巨力衝擊,跑出的每一步都顯得十分穩健,揮舞的雙刀也是防守意義大於進攻。

豈料遊子濟的招式早已出神入化,手上又沒有法寶武器,自不會選擇硬碰硬這種費力的打法。他瞅準黑衣人揮舞雙刀的空隙,一抬手,劈空掌力便達到那人手腕上,鋼刀法器便直接脫手而出。黑衣人武器脫手一時有些發愣,遊子濟已然欺身到他懷中,剩下的那刀也沒了用武之地,黑衣人被遊子濟輕飄飄一掌摁在胸口,隨後身體像個麻袋似的倒飛出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遊子濟出手之後便即後撤,以免被對方的玄境高手盯上。此時計文毅和姚儀才與敵人交上手,他們選擇的也是築基修士,只一個照面便將敵人分成兩截。

張星文手中劍符所化劍光吞吐,已然是第一個與玄境修士交上手。敵人手持雙鉤,最善奪人兵器,今日遇到了張星文卻是吃了鱉。以那劍光施展分光劍氣,使得劍光十分不穩定,雙鉤每次出手皆被劍光彈開,絲毫沒有辦法。張星文手持劍光洋洋灑灑十幾式劍招施展出來,更是讓黑衣人難以招架。黑衣人招式算不得出奇,雖然實戰經驗豐富但每每與人對敵皆用雙鉤佔了巨大的便宜,今日一經失效,反而不知所措起來,越發難以對抗。

黑衣人自不會只有這點手段,實在堅持不住,便掏出一件寶貝,好似個陀螺,正要施展。張星文卻早就等著黑衣人這手,他抬手便是一道分光劍氣,如飛梭一般,將黑衣人手掌打碎,隨後便要上前將此人解決。

身後的同伴見了立刻上來救援,也是名玄境修士,將張星文穩穩攔下,卻是黑衣人的首領。他手提長劍格住張星文的劍光,無論劍光如何吞吐,皆無法撼動黑衣人首領的劍。張星文立刻明白此人是個好手,比之山宗全山的基本功也只是稍遜。斷手的修士曉得張星文厲害,自覺自家首領不好取勝,於是將掉落在地的陀螺法寶撿起,拼了命地拋向張星文。

那陀螺自飛出後便滴溜溜直轉,在黑衣人的控制下撞向張星文的劍光,兩相碰撞下,險些將張星文的劍光震飛脫手,黑衣人首領看準機會立刻跟上,卻被兩道飛梭給逼走。這陀螺的轉速極快,若是打在身上那絕對會出現一個血洞,而張星文的武器也無法硬接,只剛剛那一下便直接耗掉了劍光三分之一的能量。

黑衣人首領手中長劍一展,左手掐住法訣,肩膀後面便生出一對羽翼,讓他本身的速度陡然提升一半以上。那長劍上也生出一對小羽翼,同樣的他劍速也快上不少。

張星文凌然不懼,腳踏七星,一步一劍,第一劍天樞,劍光展開,如天空般廣闊將陀螺納入其中而不受影響,第二劍天璇,厚重無比,將那速度極快的快人快劍皆拉到與張星文一般水平。第三劍還未出便聽那黑衣人立馬跳開,驚呼道:“七星劍?玄明道!”

姚儀與計文毅格殺了三四名築基修士後也被玄境修士盯上,皆放對廝殺。他們兩個貫徹著速戰速決的宗旨,剛一照面便拿出全力。計文毅施展打鐵劍訣,金劍化金液避過對方法寶,直接將那人腦袋打碎融掉。姚儀使出三師姐所教的秀水劍,引動水汽化作三十六道急速穿梭的水流,撕扯衝擊著那玄境修士的身體,讓他無法動彈。姚儀自是可以將其直接殺了,只是為了留下活口,所以只將其打成重傷便不再理會,去別處幫手了。

師兄師姐與玄境對敵,剩下的不足十名黑衣人便都交給他了。在玄明道之中因全是高手,顯不出遊子濟的本事,這次下山動手卻是讓他自己都無法相信。有了力之神通加持的劈空掌,掌力驚人,輕鬆破過之前的極限,每一掌都將空氣打得凹陷到能用肉眼看到變化。這些築基修士在他的掌下好似紙糊的一樣,於是越打越盡興,最後一掌更是打出了一丈方圓的力道。

清理完剩下的黑衣人,他也不去張星文那裡搗亂,他也不知現在的實力若與玄境修士交手會有幾分勝算,又或者能否保住性命,若是幫了倒忙成了師兄的累贅卻是不好。於是他便去檢查暈倒的黑衣人,雖然他留了這些人的性命,但生死相鬥,力道總是不輕的,還是檢查一下好,免得有人身死。

如此場面卻是驚動了正與張星文對峙而不敢動手的黑衣人首領,他見自己的隊伍眨眼之間便全被四個年輕人給打敗,心中驚駭無比。再想到對方是玄明道的身份,自己心中也絕了逃跑的念頭。他的所作所為必不能為外人知曉,以免影響了老爺的計劃,他心下一狠,不欲留下一個活口。

只見他直接撤出戰圈,取出一顆紅色丹藥服下,來到斷手的同伴身前,低聲道:“兄弟對不住了。”隨即一劍將其刺穿。

張星文見狀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連忙吼道:“快擋住他,別讓他殺人。”卻是已經晚了。

話音剛落,服下赤血丹激發了身體潛能的黑衣人首領如幽靈一般,勢不可擋,他奔跑的速度直接飆升了兩倍,出劍的速度更是連劍影也見不到便將人殺了。他還不滿足,直衝遊子濟而去。

之前的戰鬥中,他早已發現只有這歲數最小的少年修為最弱,還不到玄境修為,這便是大派子弟經常犯的錯誤,修為不夠卻出現在不該出現的位置,只需一劍,他便能將眼前的不過十二歲的玄明道天才弟子殺掉,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來勢洶洶的黑衣人並未將遊子濟嚇到,此人速度雖快,卻還在遊子濟能感知的範圍之內,他突然靈機一動,便直接全力開啟三昧真火,將沙地燒穿,掉了下去,輕鬆躲過這一劍。

隨後張星文的第三劍天璣也已經發出,他化作一道黑影直接穿越十幾丈空間,以驚豔到黑衣人首領無法理解的速度,瞬間洞穿了黑衣人的身體,帶走了其全身的生機。

張星文殺敵後立刻散去劍光,來到遊子濟身前問道:“師弟,你沒受傷吧。”

遊子濟雙手撐住沙地洞口的邊沿,在沒影響沙地大體形狀的情況下爬了上來,“讓師兄擔心了,我沒事,他的劍算不上快。”

計文毅和姚儀也跑了過來,見遊子濟確實沒事才鬆了口氣。

姚儀道:“那傢伙若不是瞄著你的頭,而是瞄著你的胸口,你怎麼躲得過去。”

遊子濟笑道:“我猜他絕不會想到我能向下躲,若是躲到別處去,我想他一定做好了備案,一次人的實力,那才是無法逃脫嘞。”

姚儀笑罵道:“就你這個小機靈鬼聰明。”

計文毅看著黑衣人的屍體,他沒想到這人如此果決,有些唏噓地道:“我們現在沒了活口,這裡的許多疑問沒人解答了。”

姚儀笑道:“與我動手的那個玄境修士還沒被殺死,我們興許能從他的嘴裡套出些有用的資訊。”

見還有希望,四人連忙去到那玄境修士身邊。遺憾的是,此人已經氣絕。

計文毅見黑衣人的嘴角滲出黑色血跡,便扒開他的嘴巴看了看,一股濃烈刺鼻的氣味飄散出來,他驚訝地道:“這人是服毒自盡了,到底是哪個勢力培養了這麼些死士,又在這裡做些什麼?”

張星文道:“這些我們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了,但他們的舉行的法事好像還沒結束,找些蛛絲馬跡還是可以的。”

這時全力開啟五識訣觀察周圍的遊子濟突然道:“這些血液好像在流動。”

三人聞言一驚,皆看向地上的血液,果然在流動,而那些屍體的傷口好像泉眼一樣,不停地湧出血液。

順著血液流向尋找,發現所有的血液都流到了那水坑之中,將裡面的怪魚刺激得越發活躍起來,看起來有些詭異。

香案上,三柱香已經燒到末端,馬上便要熄滅,四人突然覺得面板有些發涼,預感要有事情發生,於是更加警覺起來。

還是那水坑之中,傳來一陣聲響,好似水沸騰了一般,但仔細看去,能發現那其實是魚兒拍打水面形成的狀態。這水坑裡除了怪魚便沒有其他魚類了,這麼鬧騰怎麼想也不是在幹好事。

遊子濟突然想到了什麼,向著水坑中看去,果然見那群怪魚正撕咬著其中的囚犯屍體,在血液的浸染下,整個水坑好像都是血水組成,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遊子濟見那怪魚吃了血肉肉眼可見地長大了,再也忍耐不住,回頭看向師兄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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