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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可以透過黑衣人的身手猜測出他的門派麼?”
常運白仔細回憶著與黑衣人的戰鬥,道:“不好說,對方一直使用法寶,看不出路數。”
剿匪行動宣告失敗,他與龐良此時已經回到了天府寺休整,將天府寺的同僚湊在一起商量著以後的行動。
龐良和餘竹二人對視一眼,神情中充滿了對常運白的輕視,怪不得這玄明道首席弟子名聲不顯,實力屬實有些差勁了。但二人心中明白,常運白的實力並非那麼不堪,龐良下場救人與黑衣人鬥法時,大致可以瞭解到常運白的實力,只是無法與玄明道的名聲匹配。
這次出行龐良收穫巨大,常運白與黑衣人相鬥,鷸蚌相爭,反倒是讓他得了利。經此一戰他已經摸清這二人的實力,論單打獨鬥都不是他的對手,心中不由得落下一塊大石。
常運白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情,只是皺著眉頭思考著與黑衣人的交手細節,緩了一會兒才又說道;“還是有些收穫的。”他迎著眼前兩位司隸期待的眼睛接著說道:“對方雖然沒有透露自己的功法路數,但我曾與他隔著法器較量過。我在結界中被隔絕在天地之外無法借用靈氣,只能勉力支撐,而他在外界,其真氣雄厚足以媲美頂級玄境高手,卻沒有引動天地靈氣,我二人一時僵持不下......”
“不會引動天地靈氣?這算什麼說法,想達到那種境界,已經距離望月境不遠了,天下九成九的玄境都做不到。”餘竹出言打斷,自動忽略了常運白對自己境界的描述。
餘竹覺得常運白作為玄明道弟子,真氣雄厚了些也很正常,但若說自己可以引動天地靈氣屬實有些吹牛了。不然按常運白的理論,就是玄境絕頂輸給了一個只靠法寶的築基修士,這根本不可能。也許是常運白不相信自己的真氣量比不過一個藏頭露尾之輩,故意給自己找補。
常運白現在不好反駁,無奈指出另一個問題,“他的真氣量雖然龐大,但不夠聚積,這一點龐師兄應該可以作證。”
龐良作為親歷者的確知道不少細節,他經過常運白的提醒回憶了一下,的確發現了對方真氣的問題,雖然有法寶的力量掩蓋,但黑衣人真氣的質量完全無法與正常的玄境真氣相比。想到此處,龐良頓時信心滿滿,再無顧忌。
原來他只是個築基修士。
常運白不知龐良心中所想,繼續說道:“黑衣人的法寶可以與玄境修士對抗,說明他背後一定有大量的修行資源提供。他訊息靈通,自詡勢力龐大,城裡一定有他的內應,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城中豪族。”
龐良也瞬間明白過來,“如果他只是築基修為,想要達到媲美玄境的真氣量至少也需要八十年的積累,我們只要找到八十歲以上家族勢力龐大的築基修士,就可以大致鎖定黑衣人的範圍。”
“沒錯,我們要做兩手準備,龐師兄利用天府寺的權力搜尋附近城鎮村莊所有八十歲以上老人的情況,以免有漏網之魚。再給我一份城內世家的名單,我去探查他們的情況。”
“這......道兄有妙計可以知道各家的情況?”
“只是一些小法術罷了,還需要師兄給我提供一些材料。”
“那就拜託道兄了,材料我會安排人準備好。”龐良此時信心暴漲,對常運白提出的要求和特殊的行為已經不那麼敏感。
常運白拿著準備好的道袍幡旗桌子板凳,憑著天府寺提供的資訊,挨家挨戶找了過去。他的目標都是一些大戶人家,路邊找人一問便能知道地址省時省事,但法術的程式有些麻煩,一切都急不來。
常運白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張慶顯家門口,他將自己的傢伙事兒放在了張府的正北,隔著兩條街,這個距離正好,常運白可以依靠自己的望氣絕學清楚的知道張府裡的人氣。不過想要將所有的人氣全部分辨出來有些困難,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氣的流動性很大,他必須先將氣定住,才好尋找。
他擺放好桌椅,在桌子上點了一根蠟燭,當蠟燭燒到一半的時候,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八卦鏡拿在手裡,手上掐著特殊的法訣,對著正午的陽光一照,一道炙熱的光線折射出去,正投在張府的上空,只一瞬便又收了回來。隨後常運白將八卦鏡放在蠟燭上轉了兩轉,將飄出的煙氣全部吸收到八卦鏡上,等煙氣吸夠了,便扣在桌子上,冷卻以後再拿起來細細研究。
這一套操作下來張府的人氣都已經被這八卦鏡複製過來一份,常運白只需要依靠運算將八卦鏡上的資訊復原出來,就可以知道張府有沒有八十歲以上的築基修行者。
這期間常運白也給路過算命的人解了幾個籤,賺了點外快,一直持續到傍晚,常運白才徹底解析出來,可惜張府並沒有可懷疑的目標。
就這樣幾天時間眨眼過去。
……
自王樂賢拜訪之後,周明志發現自己的安全情況確實沒有保障,如今局勢混亂,難保不出現危險,若是將女兒給連累了,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連日都將洪都尉叫過去商議,想要找一隊合適的護衛看家護院。
近幾日,洪都尉與遊子濟混熟了,不再貼身緊盯。直到一天晚上,他突然對遊子濟說道:“小遊,我教你怎麼駕馬車。”
“為什麼要學這個東西呀,你不是一直不放心別人駕車嘛。”遊子濟眼睛一轉,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你要去保護郡守大人了,是不是?”
“就你聰明,問那麼多幹嘛,快點去把馬牽來,以後就得你帶著小姐出門去了。”
別看洪都尉五大三粗的樣子,教起人來反而很有耐心,遊子濟做錯了他也不惱,只是一步一步詳細講解。
用他的話說,他小時候很笨師父不願指導,一切只能靠自己,現在遇到後輩自然全心全意地教學,免得再吃一遍他曾經的苦。遊子濟也曉得事情輕重,認真學習,一晚上就學成了,卻沒有機會施展。
“小姐今天身體不好,送信的事交給我和郡守大人。唉,那個李郎中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洪都尉一陣長吁短嘆把遊子濟的活給搶了。
另一邊管家見遊子濟年紀尚小,府中只有一個丫環忙活不開,便給叫過去照顧周小姐。
遊子濟的眼睛和耳朵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復原,如此反而更加依賴鼻識嗅覺,他剛剛踏入周晴的閨房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氣味兒,有些熟悉,正是他在聽雨樓養傷時,所服用的藥物,用來安養神識,周小姐怎麼會用到這種藥物?
丫鬟看到遊子濟皺起鼻子,以為他被中藥的氣味燻得難受,說道:“小遊,你也受不了這藥味兒麼?小姐也不喜歡,不知她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她看著床上昏迷的周小姐,眼圈紅了起來。
遊子濟上前安慰一陣,丫鬟才平復情緒,道:“你笨手笨腳的不會服侍小姐,不如去煎藥吧。”
遊子濟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把丫鬟逗得咯咯直笑,“還是我去吧,你注意看著小姐,有什麼事情就到院子裡喊我。”
遊子濟乖巧的點了點頭,待丫鬟出了房門,遊子濟便偷偷摸摸地湊到周小姐身前。
“託周姐姐的福讓我混進了城,我自然是要報答的,讓我瞧瞧你的病吧。”
遊子濟自認對神識上的損傷有了一定的瞭解,決定幫周晴穩定一些病情,至於能不能康復還要看病情的輕重。遊子濟伸手撫向周晴的額頭,緊閉雙眼,以自己的神識感應。
“咦?”
情況有些出乎意料,周晴的神識並沒有出現損傷,遊子濟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問題。
“這倒是怪了,神識沒問題,那會是哪裡的毛病?”
遊子濟伸手抓住周晴的手腕,感受了一陣,只覺脈搏微弱,分明是氣虛之象,該是身體虛弱引起的,跟神識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遊子濟暗罵一聲庸醫害人。
他運使起基礎功法,以手指按壓周晴幾處周身大穴,將自身的真氣渡入其中,大致補足了周晴的虧空,她面色紅潤,連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不再虛弱,沉睡了一會兒便悠悠醒轉。
遊子濟興沖沖地跑出去告訴丫鬟。
“喜兒姐姐,小姐的氣色好了許多,好像醒了,你快去看看。”
丫鬟聽到這話,連忙跑進屋裡,“真的麼,小遊你不是騙我吧。”
“你自己看嘛。”遊子濟往前屋裡一指,自己待在院子裡沒有動彈,見丫鬟走進了屋,才起身來到廚房。
爐子上的瓦罐咕嘟嘟直響,正燉煮著治療神識的藥材。
是藥三分毒,沒病就不要吃藥,遊子濟可不想看著自己剛救過來的人繼續中毒,他伸出手來以真氣將瓦罐中的藥材藥性全部剔除,這才作罷。
“多虧鄶道長教了我幾手,才救了周小姐的性命,有機會我還要去跟他學一學。”
屋內周晴已經恢復精神,自然就不需要遊子濟幫忙照顧。洪都尉也與郡守出去了,進城幾天,終於等到了自由活動的機會。
遊子濟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身份,穿了一件黑色斗篷帶著瓷片便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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