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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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畢，李平被懟得差點沒了話說。我甚至再這樣下去會造成什麼更奇葩的後果，便就想著要將電話給拿走。但我的手剛伸過去，就被李平給避開了。

她顯然是不服氣的，但是我媽也明擺著不是吃素的。她一直都是個要強又軟弱的人，做事情也從不考慮後果，只顧著向前走。

“阿姨我想問一下，我如果是外人不是周甜的好朋友，那您這些話是不是會照說不誤呢？您知道您不告訴她她會面臨什麼嗎？這好歹也是您親生的，您就真的不在意她的死活嗎？那天剛回去您親戚家，您親戚就說周甜這不好那不好的，想問一下，如果是您，您會怎麼想，最後也是他們先動的手。”

李平說完以後，電話那邊就沒有了聲音。或許是在想怎麼回話，又或許是真的在思考她們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是不管怎麼說，她最終還是掛上了電話，李平也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語，像是還沒有回過神，又像是在計劃著什麼。

我一直都很佩服她，因為她想的總是比我全面，而我則多是靠著運氣謀生。

這次，是運氣最不好的一次了。我不敢想我媽是以什麼樣的狀況來跟我對話的，總之，如果這件事情被人流傳出去，那麼，將會是我因為一件很小的事不顧家裡的情況去鬧事，說實話，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早已讓我看見了這段時間，我要是不做出改變，那麼我將會面臨什麼。

我不敢賭，說真的，而且我也賭不起。我不敢想象從那個家裡出來之後我會變成什麼樣，但起碼我有好友幫助我。想到這，我便不由地朝著李平的位置處看去。她正雙眼無神地盯著自己正前方的景物，一動也不動。

我知曉她這是受到打擊的緣故，便想著安慰她，“那個，李平，你現在需要休息嗎？”

李平吸了吸鼻子，沒理我，仍舊是原來的樣子。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逐漸回過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開口，“周甜，你家真的好窒息啊。有這樣的家庭，即使你努力了又能有什麼作用，即使你拼了命，又有什麼作用。只要他們在一天，你就會被控制，他們會習慣性用自己的經驗鎖住你，控制你。”

李平幾乎要崩潰，但卻又很冷靜。我只想說她說到我心坎裡去了，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大部分家庭都是這樣的，而我也沒有什麼好怨的，“你說得很對，但是也得看情況。不管什麼，相信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又不是沒有，你沒有必要擔心我，我想說如果有一天，這種事情真的發生，那麼我會自殺處理問題。”

“自殺處理？唉，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走到這一步，但是如果避無可避，那麼我支援你的任何決定。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支援你。”

李平道，我只覺很暖心，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她，便只好又重複了之前的那一套，“謝謝。”

李平笑著搖了搖頭，“沒事，能交你這樣的，說實話，我還挺開心的。”

“你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嗎？畢竟剛剛我媽可是都說了我是個很麻煩的人。”我問，李平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是任何人的麻煩，同樣也不是你自己的麻煩。你有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怎麼就認定為是自己的問題呢？不過經歷了這麼長時間，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周甜。個人感覺你還是應該朝前走，不要讓家庭成為你的累贅。”

“你很厲害，面對事情總是有著不同的見解。”

“你也很厲害周甜，如果沒有這種家庭，你或許會是我的競爭對手。但是現在好啦，咱倆是朋友。”李平說完後就去洗澡了，我不明白，她好像有點看得起我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說如果我沒有這樣的家庭，那麼我會是她的競爭對手？嗯。其實不是吧，是我這個人，如果脾氣不是這樣的脾氣，那麼是可以比較一下的，但是她家的財力我真的不敢想。

同學之間，沒有必要比這個，未來的話。嗯，如果沒有李平的幫助，不會決定去她那裡上班，我或許會有自己的事業吧，就是創業。

但是這些都太遠了，而且創業是一條非常艱苦的路，再想，現在的生活倒也不錯。有朋友的感覺，就是不孤單，就是一起努力，一起奮鬥，是青春的樣子。不過，也會有另外的一種可能，那就是白想。

因為李平剛剛的話，我之前也有想過，所以讓周琪去搞，我只希望家裡人不要把重心放在我身上，因為只有這樣我在家裡才不至於活得那麼卑微。

“周甜，浴巾拿一下，我沒拿。”

正想著，便就聽見了李平的這句話。將浴巾給她遞過去，我又再次趴到了床上。

等到李平洗完澡出來，我早就已經睡過一小輪了。

“周甜，你很困嗎？”

“還好吧，也不是特別困。”想著想著，我便又開始打盹。今天的瞌睡很多，或許是太興奮的緣故，嗯。之前還沒有過，現在就先睡一會兒吧。

再次睜眼，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只見屋裡已經沒有了人，外面也開始下起了雨。

“這是什麼情況，下雨了嗎？”走到窗邊，剛想要推開窗子看一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不得不說，我這個人好像總是會手癢。碰窗戶幹什麼呢，下雨天開窗戶？

看來還是沒有睡醒，我感覺我好累。是不想起床的那種累，簡直難受。

緩了一會兒，給李平發去訊息，問她在哪裡。沒過多久，李平給我回復，【我在外面吃飯呢，你睡醒了嗎？睡醒了就出來轉轉吧，我給你準備了雨傘放在門口了，你要是要用的話可以拿起來用。】

【謝謝。】

【沒事沒事，你要是要出門的話我就不給你帶了，你要是不出門的話我就幫你帶一份。我的包包裡面有錢，你看一下。】

【額，我不敢，說實話。】

【那我給你帶回去吧，不過你要是覺得很悶的話就出來轉轉，剛睡醒。】

【好的。】關掉手機後，我就想著要出門了。因為整天都待在屋子裡好像確實不怎麼好，收拾了一番之後，再出門，雨已經基本停了。我在門口的街道上轉悠了一圈，再回來剛好碰到即將進門的李平和李平媽媽。

“平平的眼光就是好啊，周同學穿這身衣服真的挺好看的。”她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起來。

“李平剛給你拿了飯周同學，進去吃吧阿姨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好好玩。”

“謝謝阿姨。”

“嗯，沒事。”她說完之後就走了，留下我和李平站在我們房間的門口。

“給你帶了東西，進來吃吧。”

“謝謝。”

門開啟，我們先後走了進去，之後又將門給關上。只見李平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便就招呼著我過去吃了。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啊，怎麼都沒聽見聲音。”我問，李平看了我一眼，隨後回答道，“我是，在你睡著不久之後吧，醒來的時候看見你還在睡覺就沒想著要打擾你了。”

“原來是這樣。”

“對了，嗯。於瑩這段時間有聯絡過你嗎？”李平問，我有些好奇她為什麼突然提於瑩，不過還如實是告訴她，“於瑩要上學，跟我都是簡訊交流的。時間大概在來這裡之前吧，來這裡之後就。沒有再聯絡過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哎，要是於瑩在這裡就好了，之前咱倆可是有很多話題的，現在的話，嗯。感覺你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會有話題可以聊。”

“也不是，主要是於瑩找話題找得很厲害，我們在一起說話的話，嗯。多半是她說我聽的一個狀態。”

“原來是這樣，那你認為咱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去學校，班主任會怎麼想咱們。”李平問，好吧，忘記說了，她也很會找話題，但是是屬於找偏話題的。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咱們請假都是有理由的，只要不。怎麼說，只要不成績下滑感覺也沒什麼事情。”

“這樣嗎？”

“除了這個再就沒有別的解釋了吧，或者說，她其實很希望學生去上課，但是咱倆沒有去，這是學習態度不端正的問題，你想說這個嗎？”我試探著問，李平笑著搖了搖頭，臉上有著被拆穿之後的心虛，“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理解錯了。”

“我理解錯了嗎？那好吧，這是我的問題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有吧，主要是，嗯。好吧我不知道怎麼說了，你講的是對的。”

“哈哈，”

“噓噓噓不要笑，趕快吃。”李平嘗試著轉移話題，當然我也沒有笑多久。

“周甜，咱倆朋友都教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東西呢。”

“問這個幹什麼。”

“不知道，找話題啊，你不是說於瑩跟你在一起會聊很多話題嗎？”李平問，額。怎麼說，其實我們聊的話也沒有聊太多的其實。

“你的性格之前還不是這樣啊，現在怎麼變了，而且還變了好多。你知道嗎我差點就要不認識你了，還好你叫周甜。”

“你怎麼不笑啊，我靠你真的變了好多。難道是立人設成功了？我記得咱倆好像之前都挺喜歡高冷人設的，你不會立住了吧。”李平突然道，她面露驚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給看穿一樣。

她這樣子，嗯。很像我們之前共同看過的一部作品，只不過具體是什麼，我已經給忘了只能有些無奈地看著她，跟她解釋，“不是高冷人設立住了，是我感覺挺累的，然後就是這樣了，不是故意立人設的。”

“累？為什麼。”

“精神上，就是很累，但是說不上是什麼問題，總感覺我年紀已經很大了，結果醒來才發現我還只是個四年級的小學生。”

“嗯。你這句話可一點都不好笑，我笑不出來。算了還是看點別的吧，咱倆再這麼說下去都不知道要先尬死誰。”李平說完之後就去找東西看，而我也。我不知道要看什麼，所以就又進了被窩裡。

嗯。我是真的累，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好像幹了一天的勞動力，每時每刻都想著休息。過度的疲倦已經支撐不起我再對其他東西感興趣了，要是再糾結一點，我想我會瞬間喪失前行的動力。

望著天花板，我又想起了之前發生過的一件事情。那天，我突然對寫作感興趣，然後花了很長時間去寫了一本校園言情小說。那本書已經寫了很長了，差不多是，十幾萬字的程度但是被我媽發現了。

她是怎麼發現的呢？是在一次叫我吃飯的時候，因為當時是冬天，我在火爐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寫東西，然後她過來就將我的本子給揮掉了，本子落在火爐上，本來是沒有那麼快燒完的，還有點機會是能將本子給拿出來，但是當時沒有關那個爐子，我的本子瞬間就燃起來了。

即使我之後去解救，那也損失了一大半，原本的劇情已經不完整了。晚上，在睡覺的時候，我媽故意在周琪面前提起我小說的事情，然後周琪說，她之前就喜歡寫小說，我肯定是看了她寫然後我再寫的。

之後我又喜歡上了繪畫，然後她說她之前也是畫畫特別好，然後我就喜歡畫畫。不管我做什麼，她總要說一句她之前也喜歡，倒顯得我這麼多年總是在吃她剩下的一樣。

除了這些，還有禮物，我的小熊，被我媽送給了親戚。那是我最喜歡的小熊。我在生活上，沒有周琪的任性，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相反的，我是想要什麼磨蹭很久才會給我。

像那個小熊，如果不是去超市搞活動，或許我都不會擁有它。但是我媽拿著去送人了，她從來就不在意我喜歡什麼，在意什麼，在她的認知裡，我有周琪教，而她只需要在一旁指點就可以了。但是她從沒想過，那個她引以為傲的大女兒周琪，早就認了向一當姐姐。

而她，只是個想要多一點關愛的小孩子罷了，讓她教我，倒不如讓我自生自滅。可惜她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而我。算了，這件事情不提也挺好的。

有點頭疼了，還是不想。但是，不想真的不會難過嗎？已經很久了，我還是困在之前的日子裡出不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處境是什麼樣子，跟我一樣的人的處境是什麼樣子，我是害怕了，我是疲憊的。

“周甜，你想要看海綿寶寶嗎？咱倆一起看海綿寶寶吧。”李平提議，聽見她的話，我便就將被子給掀開，走到她的床邊坐下，李平又朝著我的位置挪動了兩下，跟我說，“周甜你看這一集，海綿寶寶要換菠蘿屋誒。”

“確實，為什麼換菠蘿屋啊。”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她將手上的平板往我這邊遞了一點，我這才看清，“原來是海綿寶寶的菠蘿屋不能住了啊，好可憐。”

“我也覺得。”李平說完之後，就將平板放置在前面，選擇了趴著的姿勢去看海綿寶寶，我也跟著一起。

看了沒有多久，門就被人敲響了。我們一同過去開門，來的人是李平的媽媽，她手上提著水果，見門開了，便就直接全都給了我們。

“這些是我給你們買的水果，拿著吃。”

“謝謝阿姨。”

她說完之後就回去了，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講。說真的，我已經開始懷疑李平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竟然連一點打罵都沒有。要知道誰家不是，就是。不是多少要罵上那麼幾句的，她們家怎麼不一樣啊。

“周甜，你看我幹什麼，走啊。”李平提著東西衝著我說道，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走到桌子那邊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先看著哈，我拿平板。”李平說完後就急著去了平板那裡，再次回來，她已經將平板給支好了。

我們一起洗了水果，一邊看一邊吃。看著海綿寶寶忙著補救自己菠蘿屋的樣子，我突然便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李平，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的東西被人拍賣了你會是什麼心情呢？”

“什麼？”

“我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東西被人拍賣了，你會怎麼辦。”

“不會怎麼辦，自認倒黴，然後離她遠遠的。”

“如果，她一直貶低你看管不了自己的東西呢？”

“那是我裝置的問題，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換一個好一點的門鎖，這沒什麼。”

“如果她承認是自己拿了你的東西呢？”

“都開始賣了，分我九成半不是什麼問題吧。”

“如果他反過來指責你呢？”

“本來就是他的問題，我還可以按照市場價多問他要一點，因為我不要臉啊。”李平顯得很無所謂，倒顯得我有點像小丑了。

“周甜，你要跟我說什麼。”

“還是這個問題，如果你討厭的人跟你說你的成績都是來源於你喜歡她呢？想要跟她學習才會變成這樣，這個時候你會怎麼說。”

“啊？”李平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又輕笑了聲，“呵，沒有鏡子總有尿吧，這種人我一般都當成神經病，只有神經病才會在別人正走路的時候突然蹦出來大喊一聲老子是你媽。”

“噗！”

“你笑什麼。”

“沒事，我悟了。”

“…，你悟到什麼了。”

“我姐嘛，她總是插手我的生活，不管做什麼都說是我跟她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