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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肅走在路上,雖然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那份恐懼感還是不斷襲來。
走在路上,他感覺些許風吹草動都像是識破了自己的“計謀”,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他硬是走了半個小時。
剛要走到那條衚衕,和劉慶又撞了個正著,廖肅緊張得將手放在了刀上,劉慶的手也一直藏在褲兜裡。
劉慶見是廖肅,便將手裡的書拿了出來,說道:“這是你想要的書,剛買的。”
廖肅想接過那些書,他不想駁了劉慶的好意,但是今天確實是有大事要辦,沒有心思再管這些。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廖肅接過書,在手中看了幾秒鐘,然後將書扔在地上,說道:“你以為看幾本武俠小說,你就是大俠了?”
“還不是天天被別人欺負,別再在自欺欺人了。”
說完,廖肅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廖肅走後,劉慶看著被廖肅扔掉的書,又聯想到他所說的話,他沉默了十幾秒鐘,最後默默撿起了書。
拿著書,走了半條街,當他再抬起頭的時候,他發現這裡正是昨天晚上他“持刀搶劫”的地方。
只是這時候他並沒有很在意,剛要邁步往前走,突然看到一個老人被一箇中年女性扶了出來。
劉慶定睛一看,這人正是昨天晚上被自己嚇到的那個老人。
他連忙躲到邊上一面凸起30厘米的圍牆後面,那個女性將老人扶出來坐在門口。
隨後,中年女性便走了進去,似乎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劉慶站在圍牆後面看著那個老人,老人被嚇得不輕,看樣子似乎還有些中風了。
這一刻,劉慶有些後悔了,他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牽連了這個無辜的老人……
他沒有勇氣再待在這裡,轉身離開了,走了幾步看到街邊上放著一排垃圾桶。
劉慶又看了一眼手裡的書,猶豫了幾秒鐘,便走到了垃圾桶前,將書都扔了進去。
從這一刻開始,他只有一個想法,既然王拔欺人太甚,那自己就和他同歸於盡!
廖肅走到了那條熟悉又陌生的衚衕裡,他找了一個相對比較隱蔽的角落,站在那後面,等著王拔過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廖肅突然看到不遠處走來兩個警察,他不知道是來幹啥的,連忙轉過身背對著路面。
兩個警察慢慢走過來,看到廖肅,兩個警察小聲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個便走過去對廖肅說道:“你好!”
廖肅本就心慌,見警察又找上了自己,心中更加慌張,他回答道:“你好,怎……怎麼了?”
警察問道:“你知不知道缽蘭小區在哪裡?”
廖肅對於這裡自然是不熟悉的,便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警察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說:“謝謝。”便離開了,他們走後,廖肅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有警察在這附近,他自然是不敢動手的,他想走,卻又有些不甘心,內心越來越掙扎。
警察繼續往裡面走,最終他們找到了缽蘭小區,在保安的帶領下,兩個警察敲開了王拔家的大門。
王拔的父親開啟了大門,見是警察,連忙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好,有什麼事麼?”
說完,他連忙讓開一條路,深處左手說道:“快請進。”
其中一個警察問道:“王拔是不是住在這裡?”
王拔的父親笑著說道:“是,是,我是他爸爸,他就在這裡住著。”
接著,兩個警察走了進去,王拔的爸爸招呼兩人坐下,便連忙去倒水。
警察問道:“他現在在不在家。”
王拔的父親衝著房間裡面喊了聲:“王拔,出來!”
王拔似乎才剛剛睡醒,穿著背心和短褲就出來了,他說道:“叫魂呢,吵吵什麼,大早上的。”
兩個警察見王拔走了出來,便站了起來,其中一個警察拿出一張紙舉起來放在王拔面前,說道:“你涉嫌一起故意傷害案,這是拘傳令,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警察說這話,王拔的父親連忙跑到警察面前,驚慌地問道:“警官,這是怎麼回事?”
警察回答道:“王拔涉嫌故意傷害他人身體,需要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說罷,警察就要上去帶走王拔,王拔的父親擋在前面,說道:“哎,警官,別這樣,我和××是好朋友,是不是通融一下。”
“或者,過一會,我帶他去局裡,小孩子沒見過這種陣勢,怕嚇壞了。”
說完,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幾張大鈔,就往警察手裡塞,警察推開王拔父親的手,說道:“我們這是公事公辦。”
“如果王拔是被冤枉的,那就什麼事都沒有,如果他真的犯了罪,你就是認識誰也沒有用。”
王拔的父親還在繼續塞錢,警察厲聲說道:“你再這樣阻撓我們,就要告你妨礙公務!”
說完,警察便繞過他,直接帶走了王拔,王拔的父親見兩人軟硬不吃,而且已經帶走了王拔,便連忙出去“疏通”關係。
警察將王拔帶下了樓,廖肅剛好看到了,他連忙又躲到了暗處,他心裡想:這或許就是天意,今天看來是沒有機會下手了。
王拔被帶回了縣局,因為其還是未成年人,便安排了陪審人員。
一名警察拿出了自己的人民警察證,說道:“我們是西城縣公安局的民警(出示人民警察證),現依法對你進行訊問,你應當如實回答我們的詢問並協助調查,不得偽造、隱匿、毀滅證據,否則將承擔法律責任。“
”你有權對有關情況進行陳述和申辯,有權就被詢問事項自行提供書面材料,有權拒絕回答與案件無關的問題。“
”有權對公安機關負責人、辦案民警、鑑定人、翻譯人提出迴避申請,有權核對訊問筆錄。”
”對筆錄記載有誤或遺漏之處提出更正或補充意見,如果你的回答內容涉及國家秘密、商業秘密或者個人隱私,公安機關會予以保密,以上權利義務告知,你聽明白了嗎?有何要求?”
王拔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他也沒見過這種陣仗,當時嚇得就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能磕磕巴巴地回答道:“知……知道……”
警察繼續問道:“2007年12月19日,你在幹什麼?”
王拔回憶了一會,原本他並沒有在意,以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突然他想到那天“刷”了劉輝,劉輝從那之後又沒有來上學。
根據之前校門口的事,那劉輝出了問題必然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只好應付著回答道:“哦~當時我應該是在宿舍裡。”
警察又問道:“你確定你在宿舍,在宿舍做什麼?”
王拔有些心虛,他不敢多說什麼,擔心會出什麼紕漏,敷衍著說道:“我確定在宿舍裡,啥也沒幹,應該就是睡覺了吧。”
警察說道:“你一回宿舍就睡覺了麼,說具體點。”
王拔又假意回憶了一下,說道:“當時下課了,我就去餐廳吃飯,吃完飯就往宿舍走,然後就洗漱了一下。“
”那天晚上又沒有什麼作業,也沒有什麼事情,我就睡了。”
“平時如果有作業的話,我可能還要寫一會作業,我又沒有其他用來消遣的東西,肯定就早早睡了。”
警察問道:“你還能回憶起來,是幾點睡的麼?”
王拔停頓了幾秒,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宿舍裡沒有表,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警察問道:“當天晚上,宿舍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或者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響動?”
王拔搖了搖頭,說道:“當時一切正常,我睡下了也沒有聽到什麼。”
……
警察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王拔:“沒有了。”
警察將筆錄整理好,然後說道:“你現在看一下,確認無誤之後,在上面簽字按手印。”
筆錄詢問了大概30分鐘,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本來按照流程,已滿16歲,未滿18歲的人,第一次違反治安管理不予拘留。
但是王拔牽扯的已經是刑事案件,警察說道:“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一百零三條對被決定給予行政拘留處罰的人,由作出決定的公安機關送達拘留所執行。“
”以及《×××××××刑事訴訟法》第六十六條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根據案件情況,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拘傳、取保候審或者監視居住。”
“現在,我們將對你進行24小時拘留,在這段時間裡,希望你好好想想,配合我們。”
王拔點了點頭。
不久,警察將劉輝等人也帶到了派出所,給劉輝提供了十張照片,說道:“你看看這上面那些人對你進行了傷害?”
劉輝一眼就認出了王拔等人……
王拔的父親從“關係網”中瞭解到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接著,他連忙開車出去尋找關係。
最先讓他想到的,就是王拔的表叔,像之前“虎哥”這種小混混就比較畏懼這個人。
王拔的父親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藍強家,在他推門進來的時候,藍強早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沒等他開口,藍強便說道:“是不是為了王拔的事?”
王拔的父親連忙點頭,說道:“是啊,老表,你得幫幫你侄兒啊,他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藍強說道:“現在你需要做兩件事,第一,去找劉輝的家裡人,不管是給錢也好,威逼也罷,想辦法讓他們不要指證王拔。”
“他們一家人現在不是在中心醫院,就是在××賓館,劉輝他爸叫劉富,這兩個地方一定能找到他們。”
“第二,去找幾個替死鬼,想辦法把事情嫁禍到他們身上,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要打點好。”
“現在警方應該已經掌握了不少的證據,只要王拔還沒有親口認罪,短時間內應該是有挽救的機會。”
“儘快去辦,越早把這兩件事辦好,就對你們越有利,其他的事,我來解決。”
聽到了藍強的解決方案,王拔的父親連連說道:“好,老表,我現在就去。”
說完就慌忙出了大門,他先是回到家裡取了2萬塊的現金,裝在了一個油皮紙的袋子裡面。
他想著劉輝受了傷,大機率還是在醫院裡面,就直接去了中心醫院。
進到前臺,王拔父親問護士:“劉輝住在哪個房間?”
他的語氣有些急切,讓人聽著感覺有些不太舒服,護士也沒有好氣的問道:“你到哪個劉輝,醫院這麼多人,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
王拔父親又說道:“就是西城一中的那個。”
護士說道:“西城一中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有沒有身份證號。”
王拔父親知道護士是故意刁難自己,便從口袋裡取出了幾張紙鈔,悄悄塞了進去,說道:“麻煩你幫我查一查記錄吧。”
“我找他確實是有點急事,這對你來說應該是舉手之勞吧。”
護士將桌子下面的小櫃子開啟,然後把錢放到裡面,說道:“那我就給你查查吧,看你也怪著急的。”
接著,她翻開了登記的夾子,在裡面翻倒了一會兒,隨即從中間取出了一張。
先是看了幾秒鐘,然後按照上面的資訊問到:“劉輝,西城一中,在4樓404號病房44號床。”
王拔父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之後就直接離開,沒有多說半個字。
中心醫院是西城最好的醫院,一共有12層,在當時算是西城比較高的建築了。
整個西城有電梯的建築不多,這裡是其中之一,王拔的父親來到電梯間,前面排滿了上樓的病人。
四樓其實並不高,他等了一分多鐘,感覺人太多了等得他有些心煩,就走樓梯上去。
他推開4樓的404病房,裡面一共擺放了4張床,其中兩張靠近窗戶的床上面有人,還有兩張床是空的。
他看了一眼,44號病床上並沒有人,床尾下面掛了一個病號牌,他走過去仔細看了一下,上面名字那一欄寫著劉輝。
這裡確實是劉輝的床,但是不知道人去了哪裡,便問邊上的病人道:“這個床上的人呢?”
一個病人回答道:“出去了。”
他語氣有些生硬地追問道:“去了哪裡。”
他的語氣和態度都比較差,剛剛搭話的病人也不願意再搭理他,轉過頭走向了窗戶。
見兩人都不願意開口,王拔的父親瞬間便有些暴怒,上去喊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聾了,還是你們兩個是啞巴,問你們話呢,會不會回答!”
喊完之後,繼續往前走,走到其中一個病人面前拎起拳頭,準備打下去。
這聲音很大,樓道里的護士聽到了動靜,連忙走了進來,對王拔的父親說道:“你是誰呀,在這裡大吵大鬧的,不知道在醫院裡面要保持安靜嗎!”
“這裡又不是你家,公共場合注意你個人的形象,這都是什麼素質?”
王拔的父親指著44號病床問道:“這個病人哪去了?”
護士聽見了他的這種態度,自然也是不願意搭理他的,沒有好氣的回答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保姆,找人你咋不去派出所找?”
說完,護士就推門出去,王拔的父親看見床頭的東西都還在,劉輝肯定沒有出院,應該是去了其他地方。
除了醫院之外還有一處賓館,時間緊迫,他連忙動身往賓館走去。
這家賓館的位置比較偏僻,找了20多分鐘才找到,在一個小衚衕裡面。
除了門口豎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賓館”之外,這裡沒有一個地方像是賓館。
他推門走進去,裡面的接待室又小又黑,一個人從櫃檯探出頭問道:“住店嗎?”
王拔的父親說道:“不住店找個人,有沒有一個叫劉富(劉輝的父親)的住在這裡?”
服務員說道:“不好意思,這是顧客的隱私,我們不能隨便透露。”
王拔的父親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從口袋裡面又掏出了幾張紙鈔,遞到那人手上說道:“都是自己兄弟行個方便。”
服務員看了一眼手上的錢,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便查詢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說道:“在3樓304號房。”
王拔的父親又問道:“知不知道里面住著幾個人?”
服務員說道:“應該是兩口子吧,登記上面寫的就是他們兩口子。”
在得到這些訊息之後,他便走了上去,這家賓館的條件十分簡陋,樓梯上還是那種水泥的地面。
牆壁上到處都是裂痕和小洞,有的地方紅磚都在外面露著,就像是裝修了一半,然後有些爛尾的那種感覺。
他來到304號房門口,用力的敲響了門,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任何的反應。
過了兩三分鐘都沒有人回應他,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用力一腳踢開了門。
這門鎖好像原本就是壞的,只一腳整道大門瞬間被踢開,他走了進去,裡面的東西都還在,但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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