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暗夜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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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醫生把我帶到了基地,他的宿舍。
他說我是沒有身份的人。在我的身體徹底修復好之前,為了避免發生其他的事情,就要暫時和他住在一起了。不過在那之後,他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把我投放到軍隊裡,讓我上戰場。
他說:“風間君,我是一個看中利益的人。我只在意我冒了這麼大風險把你從戰場上帶回來,你能為我創造出多少我所需要的價值。”
我就說好,我可以聽他的。
如果上戰場就是我所能為他創造出來的價值的話。
反正對於我來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甚至連生命都是沒有意義的。當死亡權利被我的能力剝奪了之後,生命就變成了最廉價的物品。即使是肆意的浪費,對我來說也只是最微不足道的損耗。
他想讓我上戰場,對我來說並不是很有所謂。如果這個安排能讓他滿意的話,我想我也會為此感到高興。
真奇怪。
雖然剛見面,我卻有點在意他。
“主人,歡迎回來。”
一個穿著護士裙裝的金髮女孩為森醫生開啟了宿舍門。她的嘴角掛著完美的笑容,但是眼睛卻冰冷至極,毫無感情,就像是一具提前備設定好動作程式的完美人偶。
“小愛麗絲。”森醫生只是輕快的叫了一聲愛麗絲的名字,愛麗絲就聽話的把我從他的背上接了過去。
那個被森醫生叫做[愛麗絲]的女孩雖然看上去只是和我一般年齡,但力氣卻出奇的大。我被她穩穩的攔腰抱在懷裡,她的身上是和森醫生如出一轍的消毒水味。
因為完全沒有辦法自行活動,我不能追著森醫生行動,只能窩在愛麗絲的懷中盯著他的背影看。
也就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因為我的腿並沒有修復完成的緣故,滲出的血液已經把他後背處的藏藍色色軍裝染成了深褐色。近乎發黑的顏色,形狀猙獰的出現在他的衣服上。
我別過了眼去。
我突然感覺有些心虛。
我把他的衣服弄髒了。
森醫生應該也感覺到了衣服被血液浸溼了。他毫不避諱的將外衣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白色襯衫。
白色襯衫的下襬被整齊妥帖的抿到了褲子中,再由一條沒有任何特點的黑色皮帶束扎著,這樣看上去就使他的腰顯得很細。雖然他的肩背卻也算不得寬厚,可並不會讓人產生[這個男人其實很瘦弱]的錯覺。
很流暢的背部線條。
勁瘦,卻有力量感。
至於他的宿舍——他的房間裝飾和佈局很簡單。一個裝著瓶瓶罐罐的玻璃藥櫃,一張放著很多檔案的書桌,以及角落處一個簡單的單人床。床邊有一盞立式檯燈,他睡前的時候會靠坐在床頭看書也說不定。
森醫生隨手把沾了血的外衣掛到了衣架上,又俯身從藥櫃的下層抽格里翻找著什麼。他頭也不抬的下著命令——
“愛麗絲,把風間君帶進去。”
“好的,主人。”愛麗絲輕聲應答。
我被愛麗絲抱進了內室。許是沒有開燈的緣故,內室讓我感覺到了黑暗和陰冷。和常暗島的冷並不相同,那裡至少還有星星和海風,但是這間狹小的房間只讓我感覺到了困頓的窒息。
和簡約到一覽無餘的外室不同,這裡缺少了人的生活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我完全不認識的大型器械,以及內室正中央放置的一張手術床。
這是一間手術室。
愛麗絲聽話的將我放到了手術床上,起身退了出去。過不多久,森醫生就走了進來,這時候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潔白的無塵服。
穿著白大褂的森醫生比穿著軍服的森醫生狀態要更放鬆一些。他來到手術檯前,繼續著在常暗島時候的工作——檢查我的身體狀況。
“風間君,在你的身體徹底復原之前,我不建議你走出這間手術室。”他抽空抬眸看了我一眼,“以及我想你能理解,你現在並不能作為一個完整並且毫無危險性的人而存在。”
他毫不掩飾對我的警惕,因為我是從常暗島被撿來的,我的身份對他來說十分可疑。他嘴裡說著就找出了紮帶,將我的四肢綁在了手術臺上。
不過因為我的腿還沒有修復完全,森醫生只能綁一條腿。看著他因為慣性想要綁兩條腿卻在綁完一條腿之後拿著紮帶呆愣住的樣子,我突然感覺很有趣。
“還沒修復好。”我指著那條腿說,“你可以等修復好之後再綁。”
他也反應過來了,有些好笑的搖搖頭:“不是哦,風間君。等你的身體完全健康之後,就可以進軍隊了。”
他起身要走,我叫住了他。
“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他好脾氣的問道。
“森醫生,我餓了。“我的肚子也適時的發出咕咕叫,向他證明著我話語裡的真實性。
“我知道了,我會讓愛麗絲送來食物的。”
*
從那之後又過了一天,我的身體就漸漸修復好了。與此同時,愛麗絲也在按時的給我準備食物,我難得的過上了不會餓肚子的生活。
只不過在森醫生的宿舍裡,我大概就像是一個最不被注意的擺件。如果我不理會愛麗絲的話,愛麗絲就不會同我講話。她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一絲不苟的執行著森醫生的一切指令。
就比如說,森醫生讓愛麗絲給我送食物。那愛麗絲就會將食物送到手術檯旁邊的架子上,絲毫不會顧及我是一個被綁住了手腳的傷患。只有我主動要求的時候,她才會勉強傾聽一下我的需求。
我的修復速度同樣也讓森醫生感到震驚。雖然他說會在我徹底康復之後把我投放到戰場,不過還是出於謹慎,又讓我在手術室裡多躺了兩天。
當我的四肢被解綁、人被放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森醫生給了我一套制服,和他穿著的款式差不多,是同系列的暗綠色軍服。制服對我來說有點大,布料也有些粗糙,甚至不如我之前穿的破舊衣服要舒服,但整體看上去還算體面。
至於我之前穿著的那件破爛舊衣服,大概已經被愛麗絲投放到哪個垃圾桶了。
我將略長的袖子挽了起來,又學著森醫生的樣子將褲子塞到了沉重的長筒靴裡。至此,我才站起身去看了一下鏡子。
[我也有一個全新的形象吧?]
[也許會像森醫生穿上軍服一樣利落乾淨?]
我並不奢望穿上制服的我看起來像森醫生那樣會是颯爽優雅的樣子,我只是希望站在他旁邊的時候能顯得體面一些,至少看上去像是森醫生的同類,而不是什麼從不知名地方撿回來的乞丐。
森醫生在看著我笑,雖然他很多時間都是在笑的。但是我仍願意將其解讀為——他其實是滿意我的裝扮,所以才會看著我笑。
就這樣,我滿懷期待的站到了鏡子面前,鼓起勇氣看向鏡中的自己。
然而,我失望了。
略長的黑色碎髮散落在頸邊,前額處的頭髮也長到半遮住了眉眼,我只能看到有些寡淡的下半張臉。發白的嘴唇,尖瘦的下巴,看不出一點生氣。整個人看上去陰鬱又虛弱,如果不是勉強合乎人類的外形,我簡直不能體面的稱得上一句“人”。
至於我想象中的滿意制服更是糟糕。它簡直大到不合理,過分寬鬆的衣服被腰帶束起,堆在腰間形成了密密麻麻的褶皺,使我看上去狼狽而又滑稽,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原來我在森醫生眼裡就是這個形象的。他笑我也不是因為我好看,也許只是因為我的狼狽形象讓他覺得有趣。
我突然感覺有些挫敗。
森醫生卻好像沒有察覺出來我的一瞬間失落,他走過來站到我的身後,這樣鏡子中就同樣映出了我和他的樣子。他比我高出了一個頭那麼多。我大腦放空的盯著鏡子裡映出的他的人像,透紫色的眼瞳和秀氣的眉毛真好看。
在我的注視下,他就抬起了雙手,繼而放到了我的頭頂。然後,他的手指就輕柔的插到了我的頭髮裡,自前往後攏起,最後將我略長的頭髮在髮旋處紮成了一個翹起的小辮子。
眼睛和額頭露了出來。
視線頓時感覺開闊了。
我這才看清了鏡子中自己的整張臉,確實有些寡淡的意味。但是那雙眼睛,一雙稱不上漂亮的灰色眼睛,還有略顯尖銳的眼角,卻又硬生生在這張臉上抹畫出了幾分倔強與凌厲。那是一雙略帶攻擊性的眼睛,和這張平淡無奇又營養不良的臉格外不搭。
尤其是那雙灰色的眼睛,透過鏡子看向了身後的森醫生。帶著幾分好奇,幾分試探,還有幾分不為人知的期待。
我心下暗暗吃驚。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這個樣子的。
我在期待什麼?期待森醫生的認同嗎?
我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是要加入部隊,還是顯得精神些比較好。”森醫生笑著將我頭髮紮起,只留下幾綹實在調皮的碎髮覆在額前。
他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上半身稍稍前傾,就湊到了我的身側。他的頭和我挨著,看上去就像是靠在了我的一側肩膀上一樣,頗有幾分親近的意味。
他打量著鏡子裡的我。
同樣,我也在打量著鏡子裡的他。
我看著鏡子中和我處在同一高度的森醫生,甚至是相似的制服和髮型,就再次開心了起來。略微眯起的眼睛弱化了凌厲感,就顯得柔和了些。
鏡子中的他向著我臉的方向扭頭。我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了肩側他湊得有些近的臉。
“風間君,你會讓我失望嗎?”
淺淡溫熱的鼻息灑到了我的臉上。雖然是疑問句,可是我能聽出來他的尾音是稍稍上揚的。
他分明也是滿意的。
我搖了搖頭。
無所謂,我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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