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得到了就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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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說呢？”

千仞雪一臉詫異地看著前方，當然天使神並不在她的眼前，而是聲音在她的腦海中，只有她一人能夠聽到天使神的聲音。

在面對天使神時，千仞雪也曾慌忙過，但後面她的冷靜已經給了自己足夠的答案，使得她能夠快速平靜下來，用平等的方式來面對這位神祇。

儘管千道流的話語裡都是對天使神的崇拜，但那是千道流對於天使神的態度。

千仞雪並不認為自己生來就是卑微的，也不認為自己生來就是比神明要低賤的，因此才會用平等的方式來對待天使神。

許是因為天使神太久沒有和人說話，也許是千仞雪平等的態度引起了天使神的興趣，才會多次讓天使神和她交流著。

“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明明知道自己擁有了那些東西就會有失去的一天，卻還是要緊緊地握在手中，避免自己失去那個東西，卻沒有想到自己從擁有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會失去。看似繁華的景象到頭來也是爛泥一灘。百年對於人類來說是一輩子，可對於神祇來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如同你們人類所說的那般一眼萬年，百年在神祇的眼中就是一瞬間，或者是一秒鐘。你們的一生能到達的極限，不過是我們很早之前就捨棄了的。”

天使神縹緲的聲音裡還是毫無感情起伏，就像是毫無感情的生物。聽著天使神的話，會不由地陷入其中從而懷疑自己的思緒，就是思緒會被特意引導起來陷入某一種極端之中。

這是千仞雪的感覺，也是她茫然的原因。

“我和天使神的看法是不一樣的呢。”

千仞雪眨著紫色的眼眸，姣好的面容上滿是微笑，“只要擁有了，其實我們就不會讓其失去。”

“正如同天使神所說的人類的生命不過百年，但我們可以用這一百年的時間創造出無數的奇蹟，這也是人類被賦予不一樣使命的原因。我認為這百年能勝過很多東西。”

“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一個東西就勢必會失去，何必浪費時間在那些人或者東西的身上呢？”

“我不認同天使神的觀點。”

千仞雪輕聲地說著，紫色的眼眸裡是詫異的神色。她不認為得到了就一定會失去，這是很複雜的理論。

她是順從自己的本心而來，自然不會覺得天使神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她只相信自己，也只堅定自己的本心來。

如果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那又如何判斷為心裡的想法呢？

“是嗎？”

天使神的語氣還是很平靜，“那就讓我來看看。”

“在明知道會失去的情況下，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千仞雪。”

聽到天使神的話，千仞雪還來不及細想，巨大的睏意席捲而來。下一刻，千仞雪便靠在臺階上的扶手睡了過去。

……

似夢似幻的景象映入眼中，撕心裂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千仞雪一臉詫異地看向前方，因為她聽見了這個聲音很熟悉。

“不，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爺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我而犧牲！”

“傻孩子。”

“看著你成神，是爺爺此生唯一的心願。”

千仞雪的眼眸瞬間瞪得老大，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紫色的眼眸裡氤氳著水意，這絕對不是真的。

爺爺不可能死的！

他乃當世三大絕世強者之一啊！

這可是武魂殿最強大的封號鬥羅，他怎麼可能死啊？！

千仞雪當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幕，她只覺得這一幕太過於荒謬了！

她的爺爺還不到兩百歲啊！

到了封號鬥羅這個等級，突破了九十五級的分水嶺之後，壽命就會成百成百的增加啊。每突破一個等級，魂師就能增加一百年的生命啊。她的爺爺都已經到達了九十九級，自然有六百多年的生命。

按照千道流魂力等級來說，他不可能那麼快死亡啊。

因為他還有好幾百年的壽命。

千仞雪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要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爺爺死在自己的眼前，千仞雪是無法接受的這個事實的！

她才不要爺爺死！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從他成為神祇守護者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會有這個結局，這是人類的生死結局，是人類永遠無法避免的悲痛。你可以不接受，但你挽救不了他的生命。這也是我認為人類一旦得到什麼東西就會失去，就算是他們的生命也不例外。”

天使神縹緲神聖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

千仞雪紫色眼眸裡滿是紅意，流淌出的是憤怒的情緒，“你是天使之神，自然能凌駕於萬物之上，你不會懂得人類的情感，也不會懂得人類在失去珍惜之人時的絕望……”

“那是人類自認為的情感。百年之後無論是人類還是物，大部分都是塵歸塵土歸土，所謂的榮耀最後換來的還是黃土。人類自認為站在了斗羅大陸的巔峰，實際上他們的生命對整個斗羅大陸而言是微不足道的。魂獸的結局就是人類的另外一個結局。”

“吾不需要任何人為吾提供榮耀，這些東西都是你們人類自認為的煩惱。”

千仞雪沒有應話，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一幕，她想要挽回千道流的生命。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而流下，淚痕瀰漫於那張小臉。

她大聲地吶喊著，希望幾十年後的自己能夠阻止這個結局。

“你阻止不了的。”

天使神的聲音還在繼續，“人類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弱肉強食的世界談何公平？我要的東西不多，我只要我的爺爺好好活著，哪怕再大的代價都能接受。”

千仞雪紫色的眼眸裡再無對天使神的恭敬之心。

因為她只在乎自己的爺爺。

誰敢奪走她爺爺的性命，那麼誰就是她的敵人，哪怕這個人是她從有意識開始就認為的信仰也不例外。

為了爺爺，她可以不要生命，也可以不要信仰，只要爺爺好好地活著。

“你能接受？是從神祇淪為凡人，還是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被屠殺殆盡呢？”

天使神縹緲的聲音中還是不摻雜任何情感，落在千仞雪的耳中便是在嘲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