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蒼天閉目！好膽！殺之以正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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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天的半步刀意更是凝聚在傷口處，那詭異的刀意如跗骨之蛆，無法清除這弒天刀意之下，唐掌司更是連止血都做不到。

只是頃刻間，鮮血就在地上匯聚成了一灘。

歷青鋒揮手將其傷口間的刀意驅散。

冷聲開口：“姓唐的，念在你我同是鎮守司一員，今日曆某隻斷你一腿！下次若對歷某還是如此青紅皂白不分，歷某必斬你！”

話音落下，

刀意收斂，刀勢消散，黑熊虛影也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歷青鋒只是提著司馬躍龍的人頭朝著院外走去。

唐掌司滿臉驚駭，絲毫不敢反駁此話，只是忍著痛迅速撿起地面上的斷腿。

便是直接將斷腿對著膝蓋下方的傷口對準，催發真氣流通以保持斷腿的生機。

至於想要完全接好這斷腿，那就必須得用大還丹化為藥液浸泡，同時還得內服大還丹。

幸好歷青鋒幫他驅散了刀意，否則他還必須找一位武道宗師將他傷口處的刀意給清理掉才行。

也好在他本就是千年世家唐家子弟，他又是鎮守司副掌司，大還丹雖然珍貴，但也能搞到足夠的數量。

兩人之間，也還算不上結仇太深。

也是此時，

戮惡司之人出現，也是一位副掌司。

此人姓陸，乃是千年世家陸家的陸明。

看到庭院中慘死的太陰閣和禁妖司之人，陸明抬頭更是看到了走出來的歷青鋒。

尤其是歷青鋒手中提著的司馬躍龍的人頭狠狠的刺激了他。

一個卑賤之人，殺氣騰騰的提著一位世家子的人頭？

反了天了！

陸明神色豁然一變，滿臉陰沉：“好小子！伱竟敢殺司馬躍龍？！”

唐掌司迅速開口道：“陸兄，不是……”

陸明卻已經直接拔劍，半步劍意瀰漫而出。

這劍意帶著一股冰涼。

周圍的溫度都好似在陸明出劍之時降低了四五度。

歷青鋒眼神一冷。

又是一個不問青紅皂白的世家之人！

弒天刀全力出手。

弒天刀刀意依然只是展現出半步刀意來。

陸明微微一驚：“你竟也領悟了半步刀意？！”

“但又能如何？！”

“武道境界的差距……你彌補不了！”

陸明認真起來，全力將手中劍刃刺出，冰涼劍意縱橫在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三丈之間，與同樣縱橫肆虐的弒天刀意叮叮噹噹的撞擊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

歷青鋒快速越出一步，手中弒天刀自下而上，順和弒天刀意那欲以下滅上的刀道真意。

叮！

刀劍相碰！

一刀之下，陸明手中劍刃驟然斷為兩截。

明晃晃的劍刃翻轉著落地，陸明握著只剩下半截的劍刃，眼中閃過一抹呆滯和錯愕。

劍斷了？！

歷青鋒眼見此人並無後招，便是將手中長刀故意偏出一點，只是削斷陸明一縷頭髮。

“……不是……不是他殺的司馬躍龍……”

唐掌司這才把話說出來。

話出口，他便是震撼的看著陸明手中的斷劍，心底對於歷青鋒的實力有了難以撫平的震撼！

這到底是什麼怪胎？！

陸明更是滿臉震撼的看著手中斷劍，又轉動眼珠，茫然的看著那飄落的半截頭髮。-

能斷其發，就能斬其頭！

他的臉色蒼白一片：“弒天刀？鄭三……”

想到傳聞中這歷青鋒跟鄭三炮關係極為親密，陸明迅速改口：“鄭淮州竟然傳了你弒天刀？你還修煉出了半步刀意？”

怪不得！

怪不得三十年前鄭三炮只是蛻凡境的時候，就曾以弒天刀斬殺過抱丹境的世家子。

甚至只是抱丹九重的鄭三炮就得陽魂十重的薛家老祖出手才是遏制住了他！

而眼前這小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不到蛻凡境就讓他這抱丹境二重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弒天刀當真如此恐怖？

可弒天刀不是二品武學嗎？

會不會是鄭三炮早就已經將弒天刀改良到一品甚至是一品絕世了？

歷青鋒淡淡的開口道：“再有攔路者，歷某可就不留手了。”

話音傳出，

破碎的院門處，京兆府的總捕頭微微一驚：還好本官來得比較快，親眼目睹了陸明被一刀斷劍的畫面。

他很清楚，方才要不是這歷青鋒最後一瞬收手，手中那口刀故意偏了半寸，只怕他就要親眼目睹陸明被斬首的畫面了。

還好還好！

不然本官一頭衝上去，怕是就要被這小子一刀斬了……

當即，

他直接讓開道路，絲毫不敢阻攔。

禁妖司的副掌司也是遠遠看到了陸明被一刀斷劍的場面，他比京兆府總捕頭更為從心，直接就不出面了。

歷青鋒踏出院門，殺氣繚繞而起。

隨即，這份殺氣又被他引入刀鞘之中。

他就這麼右手提著一口閃爍著四十九顆禁制星點的刀，左手提著司馬躍龍的腦袋，一步一步的朝著天街走去。

……

這是農曆二月三十的夜。

剛剛天黑之時，西方天際掛著一絲月亮。

對於武者來說，更是能輕易看到被遮擋了光芒的絕大半月亮的輪廓。

也就使得這一絲月彷彿蒼天閉目一般……

金安巷外，

無數人驚慌朝著兩邊退開。

“這是什麼情況？”

“殺人了！”

“殺人就算了，竟還如此猖狂的提著人頭滿街亂跑……沒人報官嗎？”

“報官？那些捕快敢管這兇人嗎？”

“兄臺你沒看見那邊那麼多三司和京兆府的人都只是站在那兒看著而已嗎？”

有人認出了歷青鋒左手所提的頭顱，驚呼起來：“那死掉的……好像是司馬家的司馬躍龍？”

“這狗日的當初看上我表舅孃的姿色，把我表舅一家都殺了！”

“他也有今天！”

“大快人心！”

“這傢伙到底是誰？竟敢殺司馬家的人？他就不怕司馬家報復？司馬家可是在每個朝堂機構都有大官的！”

“……他好像是鎮守司那邊的營指揮使！”

“營指揮使？也是世家子？難怪……”

天牢一層的獄師大人則是驚呼而起：“不！”

“他不是世家！他是十八代獄卒出身！”

“我認得他！他在我天牢一層短短時間就出任了獄吏……而後到了天牢二層更是步步高昇。”

“牛筆啊！十八代獄卒居然當了三司營指揮使？不是說副營指揮使就是我等平民的天花板了嗎？”

“他死定了！”

“可惜了！大好前途，就因為一時衝動殺了世家子而徹底斷送……甚至本該光宗耀祖卻要變成連累的三族盡誅了。”

“三族？這些世家運作一下，怕是要誅九族的！趕緊想想你是不是跟這傢伙有九族內的關係，有的話趕緊跑路吧！”

人群震撼起來。

甚至滿心的畏懼。

從來只有世家子欺負殺戮平民的，今日居然有賤民提刀斬了高高在上的世家子？！

他們擔心會被憤怒的世家株連！

但吃瓜之心卻是壓過了這份擔心，他們都緊緊跟隨著，想看看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那他現在是要幹什麼？”

“去京兆府自首嗎？”

“這不是去京兆府的路！”

眾人驟然反應過來，京兆府可不是這條路，京兆府也不在這個方向。

“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好像是天街？！”

“……他難道是要去找司馬家的麻煩？”

“牛筆！”

“真男人！”

“大丈夫！”

“他做到了我不敢做的事情！馬德！上次一個混球仗著跟世家有點關係就明目張膽搶了我的店鋪……”

“怪不得他能衝破平民的天花板當上營指揮使呢！”

“咱們誰沒在世家那裡受辱受欺負？可也就這位大人敢去找世家了！”

“咱們……要不一起？跟這位歷大人一起讓世家看看……”

這句話一出，這些義憤填膺的人卻是全都沉默了下來。

當行動停留在想象中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在自己的想象中是一個天地英雄。

可當這份行動需要付諸實踐的時候，重重顧慮便會湧上心頭……明天的午飯，家中的妻女老母，僅剩的那一點點不多的財物……一樁樁一件件，將那好不容易浮現的勇氣徹底擊碎！

在歷青鋒路過萬花樓的時候，

樓上，

聽到下方嘈雜聲的世家公子和帝都權貴們也不聽曲兒了，而是湊到陽臺朝著下方看去。

“那是……歷青鋒？”

“上次天街入口我親眼看到過他！”

“他手裡那人頭是……司馬躍龍？！”

“發生了什麼？”

“這姓歷的把司馬躍龍殺了？”

這裡的世家和權貴都是驚愕起來，身體更是有幾分顫抖。

看到司馬躍龍的腦袋就這麼被歷青鋒提在手中，他們心底產生了一抹濃厚至極的兔死狐悲的恐懼！

司馬躍龍可是蛻凡境啊！

蛻凡境的司馬躍龍都這麼被歷青鋒殺了，那他們這些不到蛻凡境的……

若是歷青鋒要殺他們……他們真的能保住性命嗎？

惶恐從內心升騰而起。

隨即這些世家子便是色厲內荏的怒罵起來：“什麼狗東西！竟敢擾亂我大唐綱常！”

“這姓歷的就該千刀萬剮以正視聽，以儆效尤！”

“對！”

“必須殺！”

“必須將他凌遲三千刀，將其三族夷滅，方可警醒天下賤民不可造次！”

話雖如此兇狠，可他們微微顫抖的身體去出賣了他們心底的真實情緒。

他們怕了！

當溫順的綿羊中有一隻悍然殺死野狼的時候，其餘的野狼就都怕了！

辛大家聽到眾權貴世家的言語，急匆匆跑上閣樓，從窗戶往下看去。

“呀……！”

她被那血淋淋的人頭嚇得後退半步，臉色更是蒼白至極。

可她那雙秋水明眸之中卻不知為何燃燒起一抹興奮的光芒來。

“這就是……讓楚大人如此崇拜的歷青鋒嗎？”

但旋即，她的眼眸黯淡下去。

縱使此刻的歷青鋒如流星劃破夜空，可流星終歸只是轉眼即逝的光亮，於這永恆的暗夜，似乎並無太大影響。

倒是流星寂滅之後，徒惹得期盼光明的人就此失魂落魄……

支撐窗戶的木棍落下，但沒砸到任何人。

歷青鋒只是一步步走著，殺氣一分一分的提升，卻都被他將之壓抑在刀鞘之中……

弒天！

天在上也！

欲弒天者，必當如大鵬積風於身下，待積累足夠，於是摶扶搖而上，可斬九萬里！

這才是鄭淮州當年以弒天刀能逆斬抱丹的原因所在，這也是弒天刀甚至能表現出堪比一品武學戰力的原因所在！

這是一門幾乎沒有上限的武學！

甚至在理論上來說，若是有人能積累這份弒天之意長達千年時間……是真的有可能一刀弒殺蒼天的！

此刻歷青鋒積累的殺氣便是一點一點的融入刀鞘之中，籠罩在刀刃之上，

弒天刀的刀勢和刀意全在刀鞘之中如風暴一般醞釀起來。

一盞茶的時間後，

天街，

入口處仍然是歷青鋒熟識的那四個世家護衛。

這四人眼見歷青鋒殺氣騰騰的走來，左手還提著司馬躍龍的腦袋，瞬息間四人的臉上都是毫無血色。

“這……我們該怎麼辦？”

阻攔嗎？

阻攔個錘子啊！

不說司馬躍龍的腦袋就在那裡，單是上次歷青鋒那一巴掌就讓他們映像深刻到了極致。

阻攔的下場，就是他們也會被輕易幹掉！

可不阻攔的話……他們回頭又怎麼跟上面交代？

“事到如今……”

“只能是……打暈我！”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眼中閃現明亮，這是個好辦法。

非是我等辦事不利，是我等直接就被歷青鋒的刀意打昏了！

“要不互相打暈？”

“好！”

“數到三，一起出手打暈彼此！”

“一！”

“二！”

“三！”

砰！

四人兩兩成對互相出手。

隨即，

四人都是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看到這一幕，

那跟隨在歷青鋒身後十丈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間凝滯起來。

“這是……”

“啥意思？”

“這該不會是歷大人的什麼神奇武學吧？”

歷青鋒只是淡淡的掃了那四人一眼，便是繼續往前。

在踏入天街入口的剎那，

歷青鋒運轉真氣，朗聲開口道：“司馬家的人滾出來！”

“司馬躍龍私闖民宅，毀我房屋，更欲殺我全家！司馬家的，出來！”

聲音隆隆而去。

身後十丈跟著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愣怔起來，但也並不意外。

畢竟，世家子欺負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且歷青鋒之所以來此不就是要上門鬧事的嗎？

而隨著這聲音繚繞而去，

司馬家內部，

司馬原峻微微皺眉。

家主司馬晨：“躍龍真是……”

司馬躍龍的四個哥哥當即開口道：“交給我們去處置吧！”

司馬晨：“不用，讓兩位散人帶護衛出去處理得了，區區賤民還要你們出手，我司馬家的顏面往哪裡放？”

陳家，

楚雲庭神色微微焦急起來。

“世叔！”

“還請世叔屆時出面從司馬家手中保歷大人一次！”

陳久安面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楚雲庭：“你先回去吧。”

楚雲庭滿臉失望。

他在確定鍾進文、肖豹、江川三人無事之後，便是火速趕往天書閣。

可天書閣今日居然閉閣了，說是閣中有要事。

任憑楚雲庭如何費盡口舌，天書閣守衛也不讓他進去，守衛也不願意去通報任何事情。

實際上天書閣今日也確實有要事。

歷青鋒和鄭淮州取下的妖物精煉部位終於有了一絲進展，天書閣於是選擇閉閣避免任何打擾，專心研究。

在天書閣吃了閉門羹之後，楚雲庭便火速朝著陳家而來，將希望寄託在陳家身上。

雖然不知道歷大人為何如此堅信陳家會出手相助。

可此刻看來，歷大人似乎錯算了！

陳家並沒有絲毫出手的意願。

“賢侄且先回去吧！”

再次開口送客，楚雲庭黯然行禮：“告辭！”

看著楚雲庭離去，陳久安轉身朝著院子後方走去。

陳如海：“怎麼了？那小子剛才的喊話是什麼意思？”

陳久安將楚雲庭所說的事情說出。

陳如海：“好膽！”

“但也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麼瞎胡鬧一次，讓世家都知道他是瘋狗一條，從此後世家怕是再無人敢輕易動他……”

“可此事，卻讓我陳家出來給他背書？”

“好膽是好膽！”

“只是這小子的謀略還差了幾分火候啊！”

陳家怎麼可能會為他歷青鋒出面背書去得罪司馬家，乃至於從某種意義上得罪整個世家呢？

但實際上也並非是歷青鋒謀略有問題。

只是在他謀劃中那個關鍵人物陳靜女今日不在家！

若是陳靜女在，為了能讓歷青鋒能送信給陰煞，以及得知送信結果，甚至為了從陰煞身上謀求某種利益……陳家必定願意出面當個和事老。

可偏偏陳靜女今天不在家，就如天書閣剛好閉閣一般，就如那天上的一絲絲月亮……仿若蒼天真的在今夜閉目了！

陳久安：“孩兒也是如此想的，但還是要爺爺把關才能堅定這個決定。”

陳如海：“不必管他！”

“就算日後當真聯絡不到陰煞，我陳家也不是非要招他為女婿的。”

“一個女婿罷了，是人才自然好，不是人才……卻也可以跟其他世家達成聯姻！”

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第二更無法保證準時了，但一定會在當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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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