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回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九章 魂魄失蹤10:如花似玉小頭骨,想擺爛的我成了三界救世主,白日回光,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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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國又急又氣:“我頭上有把刀啊,黃大哥,保護我呀!”

“好說好說!”

說罷,黃四提刀一震,鏗然一聲將頭頂的武器撥開,隨即閃到李建國身前,擋在攻擊者前面。

攻擊者收劍在手,緩緩從陰影中踱了出來。

他的聲音很冷,但是你可以在話語間聽出一種熟悉的音調,彷彿是一把冰刀在冰面劃過的觸感,一言一字似乎都想在你的耳膜上刮出深深的刻痕:

“老四,不,聽說你現在的名字是“黃四”?好久不見。”

黃四仍然警惕地把李建國護在身後,輕笑了一聲,向對方招呼道:“商大哥,大家別來無恙?”

“不太好,不像你現在還在給冥府賣命,我們這些人,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過日子。”

“有工作就行,”黃四又是原來那一套語氣,油裡油氣地笑道:“經濟下行,有個飯碗不錯了。我看到……”黃四把下巴往身後指了指,那邊一群人還正在和黑白無常激情互毆,刀劍聲不絕於耳,“兄弟們都過得挺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對方表情充滿遺憾,輕輕搖了搖頭:“……真沒想到,如今你竟墮落成了這個樣子,和黑白無常沆瀣一氣。你忘了當年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嗎?”

黃四的神色突然難得的正經了起來:“當然沒有忘。我從來沒有忘記他們對我們做的一切,我也從來沒有和那些人為伍。”

對方冷冷說道:“既然如此,那你讓開,你身後那個人,是我們構建新冥府的障礙,不能留他在這裡。”

黃四沉默了幾秒,隨後給對方送上了一個困惑不解的表情:

“為啥,他?他這兩天做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不都是拯救冥府嗎?有什麼是嚯嚯別人的嗎?因為它是天官,所以要殺了給天界示威?好好好,退一萬步,你們不會覺得你們真得能殺得掉他吧?”

對方一臉凌然:“包拯,黑白無常或許可以為新冥府所用。但他是一個局外人,一個不必要的隱患。”

黃四忍不住啐了一口:“屁!現在不再說和黑白無常的舊賬了?你們就是殺不了黑白無常他們,所以要殺一個外人祭旗吧?你什麼時候對無辜者也這麼嗜血了?”

一片漆黑中,李建國隱隱看到對方臉上似有青筋搏動:“這都是必要的犧牲。我們有更重要的使命,甚至可以為此暫時放棄往日仇恨,這是你這種沒有理想的人完全不會理解的。多說無益,你讓開。”

黃四嘆了口氣:“是啊,什麼志向,什麼抱負,什麼未來,什麼恩怨,都太宏大了。我不理解,我也不在乎。我眼裡只有當下芝麻蒜皮的小事,比方說,我的任務就是保護身後這個大人,見招吧,商略!”

從李建國的視角來看的話,後續是這個樣子的。

他們打起來了。

呼呼!哈!嘿!唰唰唰唰!鏗!歘!

並不是李建國不想好好描述這場戰鬥,主要問題在於,電光石火間,李建國根本沒能捕捉到他們戰鬥的任何一個動作。

當然,也有可能是李建國全程蹲在牆角、緊閉雙眼的緣故。

現在我們把鏡頭移到局外人視角,就可以勉強看到兩人刀劍碰撞的火花,聽到不停斬開的風嘯。

黃四的大刀刀刃已然見紅,那是激烈碰撞後刀刃升溫的顏色,似有火焰在其上灼灼躍動,大開大合之間,就像一條磕了藥的鬼火,繞著黃四身體恣意騰挪,從容不迫地接下每一個斬擊,鏗然如同交響激鳴。

商略銀刃的每次揮擊,破風聲都如同竹簫輕鳴,在黃四灼紅刀光的映襯下,劍風如掠水清波,冷冽而凌厲,劈斬截撩之間,似有山水曲折,又像烈日之下水面泛起的粼粼銀蛇,虛與委蛇之下,殺氣瀲灩不絕。

突聞身後一聲巨響,李建國急忙回頭,看到黑無常傲然立在人群之中,怒髮衝冠,眥目盡裂,笑容更加狂野猙獰,周身衣著和帽子上的須帶向上翻飛不止。

但見黑無常雙手握緊木棒,數道黑煙像被滾筒洗衣機滾開的水渦一般從棒身散逸而出,猙然漏出棒身原本的樣子。

“哭喪棒!”

一根碩大的尖刺狼牙棒赫然出現在黑無常手上,棒身飄揚著幾條靛黑似深淵的黑布,棒首是一顆碩大無比的頭骨。在黑無常舉起的剎那,無數哀嚎如惡魔低語般傾瀉而出,與周圍一切形成了低沉而詭譎的共鳴。

尤其是棒首那個頭骨,兩個瞳孔裡突然迸發出明亮的藍光。藍光迅速在瞳孔中轉了一週,隨即一個猛子向瞳孔深處游去,你能看到頭骨下巴開開合合,彷彿在對往日的棒下亡魂竊竊私語,聲音如魔音貫耳,清晰無比:

它說:“哎呦,臥槽!範無咎你TM……”

這聲音!?

這頭骨……是個女生!?

話音未落,黑無常握住棒柄重重向地面捅了下去,棒首的頭骨深深砸入地面,一聲“臥!槽!”的憤怒吶喊伴隨震盪而出的衝擊波砰然迸出,周邊冥孤彷彿柔弱無骨的柳絮一般被瞬間震出數米,撞在巷邊的牆壁上砸出深淺不一的凹痕。

正在和黃四纏鬥的商略餘光瞟見這一幕,賣個破綻,迅速閃在黃四身後,手中一記飛刃直取李建國性命,黃四及時抽刀回手,將飛刃擋下,商略隨即衝到倒下的冥孤身旁,望了狂暴的黑無常一眼:“不宜久留,我們撤!”

兩三個眨眼的功夫,冥孤們再次向著不同的方向消失而去。

“不必追了。”包拯說道。

黑無常周身迸散而出的氣場旋即停歇了下來,黑無常四周望了一眼,問道:“大家沒事吧?”

李建國一把拉住黃四的手站了起來:“沒事沒事!”眾人緊張的四下看了看,一時無話。

但是……

似乎還有點別的聲音……

是從黑無常的哭喪棒上傳出來的……

“老孃有事!”那顆頭骨叭叭叭叭地說了起來,瞳孔裡的藍光憤怒地凝視著黑無常,下巴吐字的振動頻率堪比最新型號的彩色印表機:

“老孃剛出來你就把老孃往地上杵是吧!被掛在你的棒子上這麼久了,透個氣都困難,每次喊我出來就是往地上杵,往牆上杵,往別人身上杵,要是別人是帥哥也就算了,你杵的都是些什麼魑魅魍魎?跟了你算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本來以為找到了一個真男人,雄壯威武落落大方,誰知道整天就跟著那個油頭粉面的白無常屁股後面,從早到晚膩在一起,你知道你身邊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小頭骨需要照顧嗎?責任呢?擔當呢?就知道和那個白無常汙汙汙汙……”

最後那幾聲,是黑無常重新給哭喪棒纏起黑色繃帶,把它嘴巴重新封上的聲音。

黑無常一臉無奈:“所以說,我不願意把你放出來……你那嘴吧,真太能叭叭了……”

白無常似乎早已對黑無常的武器司空見慣,轉身向包拯問道:

“包大人,您不讓我們追趕,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孟婆還在對方手裡呢。”

包拯撫須回應道:“據我對冥孤們的瞭解,他們似乎與兩位大人之間有不小恩怨,即便兩位大人抓住冥孤,應該也沒有什麼線索,反而會浪費時間。或許你還記得,崔陵手裡應該有能夠揭示周圍是否存在冥差的裝置,我們即便探得位置,等我們衝進去,也一定是一無所獲。”

白無常點了點頭,隨後再次提問:“那我們就乾等著嗎?”

包拯笑了笑:“不不不,謝大人忘了,我們還有一個暫時被偵測不到的王牌。”

李建國木木的聽著,看著幾個人目光轉向自己,李建國才反應過來。

啊,不會說的是我吧?

……

第二天,19點15分。

崔陵告別護衛的冥孤之後,匆匆趕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敲響了大門。

門內彈出一個謹慎的腦袋,望了崔陵一眼,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啊,崔……崔……崔大人,您……您您……來這裡,貴幹……貴幹啊?”

“是我。”崔陵草草回應道。

對方沒有開門的意思:“您是要進來嗎?我們這什麼,什麼都沒有,您不用進來。就站在那,我們說話,挺好的。”

崔陵一股子氣,只好帶上披帽,把臉隱藏在帽子裡,重新呼叫起“陰沉的謀略者(沉浸版)”語調:“是我!蠢貨,開門!”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對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開啟了門,崔陵也沒有多說什麼,迅速走進院內。

看門人望著崔陵的背影,沉思了許久。

沒想到尊者就是冥府文判崔陵崔大人。

原來以為這個院子裡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人,謀劃著見不得人的事。

現在看來,大家都是給崔大人幹活的。

看門人突然覺得身份高貴起來:我可是和崔大人為伍的,這下誰還敢說我層次低。

等等……

看門人恍然大悟。

難道說……自己其實是個……潛伏許久的公務員?

崔陵徑直走向後室,再沒把披帽摘下來。

我的計劃被一個局外人給攪局了,自己之前對他的重視程度還不夠,看來不是什麼好事。等這裡結束了,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個李建國到底是什麼身份。

李建國……你那份平淡無奇的履歷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故事呢?

院子裡的人和冥孤們不同,腦子都沒有那麼好使,崔陵現在也沒有向他們解釋的慾望。

只是還是必須用假聲說話,這讓原本就不怎麼開心的崔陵更是雪上加霜。

“尊者,”後室的看門人望見崔陵走來,畢恭畢敬地行禮道。

崔陵掃了對方一眼,用嘲諷的語氣問道:“還在裡面吧?盡在掌握?”

對方立刻自豪地說:“盡在掌握!”

崔陵根本不知道對方掌握了啥,恐怕對方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哥們名字叫盡在掌握了。

崔陵悶悶地推門進去,整個房間黑黢黢地陰沉著一張臉,似乎並不歡迎崔陵的到來。

崔陵摘下披帽,望著房間裡的人影說道:

“孟婆阿姨,我是小崔。”

孟婆款款地從炕上走了下來,分毫沒有作為一個人質的自覺性,反而向崔陵說道:“冥府文判大駕光臨,親自來解救小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崔大人一路披荊斬棘,別來無恙?”

“哦,”崔陵彷彿想到了什麼:“孟婆阿姨,忘了跟您說了,您是被綁了,是我把您綁來的。”

孟婆短暫地遲疑了一會,隨即溫柔地笑了:“也好。不過崔大人如此大費周章請小民到此,不知崔大人,何處用得上小民?”

崔陵看著孟婆的眼睛,其中瞥不見一絲一毫的驚慌,彷彿如今被擺在棋牌上的是自己,這讓崔陵感到渾身不自在。

崔陵嘆了口氣:“早就聽說冥府臥虎藏龍,平時和大家共事的時候一點感覺不出來,現在陣營調轉,才能看到諸位長輩的恐怖之處啊。”

孟婆給斟了兩杯水,在炕上坐定,對崔陵說道:“崔大人言重了,此處設施簡陋,原諒不能盡賓主之禮,不如坐下一敘。若有能幫到您的地方,小民自當全力相助。”

賓主之禮?誰是賓?

算了,也罷。

崔陵隨即坐在孟婆對面:“孟婆阿姨,我的確有兩件事需要您幫助。第一件事,我知道您一直在打造一個冥府崩潰之後的應急避難所,我希望您能告訴我它的位置,我現在就需要啟用;第二件事,我需要孟婆您告訴我,孟婆湯的配方。”

孟婆端起一杯水小酌一口,輕輕點了點頭,緩緩把水杯放下:“應急避難所……崔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孟婆阿姨之前全力支援冥府解決危機,數年前用來支援冥府的金額大減,我私自查過,您將大筆資金支出用於某件設施建設了。考慮到您的身份,不難想道您是為了建設某個應對危機的避難所了。這個避難所規模驚人,應該是能夠庇護許多普通民眾,避免輪迴崩潰的吧。”

“崔大人果然厲害。不過崔大人需要我避難所和孟婆湯的配方,難道是想……另起爐灶,打造一個新冥府嗎?”

崔陵點頭說道:“從某種意義上,我們目的是一致的,只是我等不及冥府自我毀滅了,所以我決定推它一把。”

“哦?不過這次上面來的天官聽說很厲害,我與他有過交道,不同凡響,或許他真的能解決冥府現在的問題呢?”

崔陵目光陰厥,冷冷說道:“孟婆阿姨,您知道問題根源所在。我知道這個人很厲害,不過他歸根到底也是天界下來的,他不可能違背天界意願的,只要天界對冥府的干涉還在,冥府便永遠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孟婆笑了起來:“不錯,崔大人果然一陣見血。不過,崔大人,我的本質仍然是個商人,請問這裡,我能獲得什麼呢?”

……

第二天,19點42分。

李建國走到了衚衕的巷口,撓了撓頭。

根據包拯的推斷,崔陵既能前往十殿冥王處工作,又能及時出現在冥府,還不被他人察覺的話,那麼崔陵的指揮中心一定是在路上的某個院落。

為避免行蹤洩露,包拯讓李建國在沒有任何人陪同的情況下獨自調查。

李建國不想去。

有兩點原因,其一,是李建國根本不想送死。

其二,李建國啥都不會,到了不就打草驚蛇了?

包拯目光決絕,表明了對自己的100%信任。重壓之下,李建國根本就沒想好退縮的措辭,幾個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現在事情就很簡單了:如果自己不去,冥府危機爆發,死;如果自己去了,事情沒解決,同樣是死。

要是自己站著不動,那面對隨處可見的殺手和冥孤,可能死的更快點。

等死,死國可乎?

所以李建國就來了,抵達了包拯劃出的崔陵可能在的範圍內。按照包拯的計劃,發現對方蹤跡以後,就迅速通知眾人,主要是怕李建國一伸手,在冥府中間連著房屋帶著人質都轟一個大窟窿。

既不能飛簷走壁,又不會竊聽潛伏,李建國決定就採用傳統的入戶調查的方法,尋找陰暗邪惡的地下指揮所。

總共有4個衚衕,每個衚衕有近200個院子。

李建國深吸一口氣,禮貌地敲響了第一個院門:

“您好,請問……”

“跟你們這群白痴說了多少遍了!文安胡同在第三個,那個口進去!”

“又是你們,滾!”

“不認字嗎?這裡不是文安胡同!”

就這樣,李建國被直接引領到文安胡同。

“第!15個門!別敲了,這是第6個!”

“15門!你趕緊去學學數學吧!”

“15!滾!”

就這樣,李建國被直接引領到了一個院落門口。

儘管李建國根本沒有問任何事,但是暴躁的鄰居們仍然給李建國精確地指出了崔陵指揮所的位置。

也許,都是拜“盡在掌握”君所賜,不管怎麼說,他的確敲錯過大部分鄰居的門,每一個鄰居的罵人髒話,他的確都能掌握幾句。

也許,之後的崔陵會意識到在冥府推廣義務教育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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