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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醒春回去的時候,找大娘討要了一袋成色平常,可握在手中細細端詳時,才覺得流光溢彩的明珠和亮片。
她走進客棧,卻沒見到花楹的影子。祝醒春想了想,去了她自己的房間。
果然,這小丫頭正撐著頭趴在她的榻上,背對著門口,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祝醒春壓低了腳步聲,輕輕湊過去。
花楹一臉愁苦,雙手捧著今早還特別珍惜的掐絲手釧,正在做些拼拼湊湊的活計。除此之外,不遠處還攤放了數不清的銀線和珠粒。
再近些看,那隻手釧上鑲嵌的銀絲,似乎磨損了邊角,還弄掉了幾顆可稱作點睛之筆的珠子。只不過,此刻正在被它的主人一點點的修復成原本的形狀。
花楹做得有些磕絆,時常擰緊一顆珠子就朝外甩兩下痠疼的手腕。
祝醒春凝視了一會。
儘管她知道花楹對這些妝飾之物頗有興趣,可她確實沒有想到,有些事會那麼巧,恰好發生在她需要的時候。
“已經很像了。”她柔聲說。
花楹嚇了一跳,慌忙幾個翻身就從榻上起身,將手上的活計一股腦地藏在身後,腳步挪動間,想藏住那大片的狼藉。
她低著頭道:“小姐,我不是有意弄亂你的房間的,我只是在等你回來時,一不小心磕壞了這個。”
“小姐出去賺銀子已經夠辛苦了,小楹不想麻煩小姐再花錢去鋪子裡修這些小物件,就同後院裡工作的姑娘們學了點皮毛,想著自己動手,也花不了多長時間。不成想這內裡結構竟如此複雜,我串了許久,總覺得沒有最開始那樣好看了……”
祝醒春搖了搖頭:“我沒有說假話。”
她早上走得匆忙,沒注意看手釧原本是什麼樣的,可若花楹不說,這是她重新打磨過的成品,祝醒春必然會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她攢了零用,今日新買回來的。
“小楹,你是個很有天分的孩子。”祝醒春淡淡一笑,接著道:“這樣的天賦,若只是跟在我身邊做些分理絲線、侍奉茶水之類的粗活,還真是浪費了……”
她還沒說完,就被花楹急急忙忙地打斷了,匆匆落下的尾音還在顫:“我只是單純喜歡做這些,並不會耽誤小姐正事的,您不要趕我走,日後我再也不會惹小姐生氣了。”
說著,她心中一橫,把剛串好的成品往榻上狠狠一拋。
祝醒春有些意外地把它撿回來,又打量了一下,安了安心。還好榻上柔軟,並未摔壞,否則她的過失可就大了。
“我沒有要趕你走,你能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很高興。”
她解開大娘給她的布袋,鄭重地遞到花楹手中:“說起來,我帶了些東西回來,也許你用得上。”
花楹有些迷茫地倒出一點在手心上,待看清楚是什麼後,眼睛突然睜大了,倒映出來的光芒裡,充斥著新奇。
祝醒春重複著再說了一遍——這次放緩了語速:“我從沒想過要趕你走,我只是給小楹,找到了一個很好很負責的師父,她會耐心地指點你,怎麼做出世界上最好看的珠絡首飾。”
花楹想了想道:“是否我去學成回來,可以靠這個手藝幫上小姐的忙?”
祝醒春微愣,先是點了一下頭。而後,她的嘴角向左右牽扯開,勉強露出一個能令她寬心的笑。
她輕嘆道:“但我更希望你是為了你自己的喜好,才不顧一切的奔赴。”
翌日清晨。
掌櫃的看著祝醒春自個兒下樓吃飯,滿臉稀奇:“喲,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能見到祝姑娘先下樓取水,都沒讓花楹姑娘上門……”
說到這裡,他先停了停,看一眼外面的天色,“這個時辰不對啊,往常花楹姑娘還能再早一點才對。”
祝醒春道:“小楹是我妹妹,又不是我身邊的雀鳥。只有把她送去真正能讓她感到開心的地方,我這個長姐才當得稱職。這段時間,我也得好好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
祝醒春梳理過後,便提著自己的繡品去了婦人那間已經關掉的鋪子門前。
雖然她與雪霏並不打算再啟用這處地方,可婦人以要教習花楹串珠,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為由,獨佔了巷子深處的那間別院,硬是把兩人趕到了這間房子附近。
臺階都鋪到了這一步,再推拒實在是過分生疏。祝醒春想到這裡,含笑搖了搖頭,叩響了大門。
門開一隙,雪霏探頭探腦地往附近打量,確認身後沒跟著人,才放心大膽讓她進來。對此,祝醒春哭笑不得:“你當這是戲摺子裡唱的那出黃雀在後嗎?”
雪霏高深地搖了搖頭:“你不懂,這條街有多少同行,盯著這地方,就像看上了大塊肥肉,若不是我娘把地契捏得死緊,慕家人又瞧不上鬧市以外的地方,估計連怎麼修繕裝點,都列舉好了一二三種款式。”
她從包袱中取出文房四寶,狐疑地問:“論作畫,這揚州城裡我還沒見過哪個同齡人敢質疑我的技藝,你不讓我帶已經裝裱好的作品來,卻叫我現場研墨開工,是想要防止有人弄虛作假,顛倒黑白嗎?”
“只能是其中一個原因吧。”祝醒春想了想,接著說:“我這人向來怕麻煩,能夠一勞永逸的事,自然要做。”
“當年慕二小姐一筆能繪出江南水鄉,漁舟唱晚;也能作大漠孤煙、黃沙千里,出自名門大戶的筆墨,總有附庸風雅之人重金買下,實際上半分都不懂。”
祝醒春淡淡道。
“而如今的我們,在世俗眼裡,不論什麼樣的本事,都一文不值。”
說到這裡,雪霏頓時有些憤憤不平,連眉頭都擰到一處去。
祝醒春的手指卻抵在了她眉心的位置:“這不妨事,有個地方,一定願意接納我們。”
“是哪裡?”雪霏問。
“真正能引領一座城風向的人,不是世家紈絝如慕大少,也不是商賈人家如李氏,而是千千萬萬的儒生。”
“他們講究禮樂風雅,讀聖賢書,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十分自信,絕不允許小小女子凌駕其上。”
雪霏聽懂了:“所以我們要去的地方便是……”
“宜荷書院。”祝醒春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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