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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醒春第二日破天荒地沒能早起。
花楹習慣性進門喊她第四遍時,就見她僅著單衣坐在榻上,雙手扯著錦被髮愣。不知道是不是腦海中記憶的碎片太多,令她一時半會有些發矇。
“如今什麼時辰了?”祝醒春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聲音裡滿是不確定。
花楹看了看窗外的已經完全晴朗的天色,嘆氣道:“巳時二刻,小姐再多睡一會兒,就能趕得及下頓飯了。”
沉默了好一會,祝醒春才鼓起勇氣問道:“我昨日貪杯了?”
不應該啊,她並不是沒有節制的人。
“沒有貪杯。”
祝醒春鬆了口氣。
花楹鎮靜地說:“倘若再多喝些,我是絕對會攔著的——可惜小姐只喝了一杯,就醉得神志不清,把李公子當做了使喚的小廝,還叫他替你挽發,指揮他買了好幾樣胭脂鋪子的新品。”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醉了後忘卻得乾乾淨淨,而是你分明零散記得一些片段,醒來後還有個口齒伶俐的朋友替你一板一眼的梳理,昨日究竟做了多少人神可憤的混賬事。
祝醒春聽得眼前發黑,後背就此洩力,倒在床鋪上。把臉蒙在被子裡,不願面對。良久,她道:“李扶朝怎麼說?”
她別的不記得,這小子連名帶姓地喊還拍了幾下她的臉倒是記憶猶新。
花楹回憶了一下,指了指桌面一角整整齊齊的圓盤妝盒:“李公子沒說什麼,那些胭脂也吩咐我收拾好了。最後還是他把小姐你揹回來的呢!當真是十足心善,要不然我們就得睡在巷子邊上了。”
祝醒春沉默地看著她腕上編制的用細細的銀絲擰就的手釧:“他收買你了?”
花楹吐了吐舌,欲蓋彌彰地把手藏在身後,悄悄瞄著祝醒春的神色:“李公子也只是怕小姐想起來時,難免會遷怒他。”
“小楹,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情緒不穩定的人?”祝醒春披上外袍,坐在桌邊開啟那幾盒胭脂,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個遍,接著一邊看,眉頭皺得越緊。
她還挺會挑,都是平日不敢下手,用料大方又貴重的幾個款式……
還得找個機會把錢還給他才是。
“不對,他臨走前確實說了一句話。”花楹興奮地一拍手,像是剛想起來。
花楹道:“李公子說,下次再見面,還希望祝姐姐能用上這些胭脂,起碼讓他確認,這些錢沒有白花……呃。”她似乎也覺得有什麼不妥,話越說聲音越小。
祝醒春“啪”地一聲,用力地扣上了妝盒蓋子,然後往桌面堆成一團隨意擱置,把頭髮簡單綁好就下樓了。
腳步踩得震天響。
……
還是那個巷子裡黑漆漆的小院,只不過這次祝醒春就來得輕車熟路。
雪霏面前,擺著一副筆墨未乾的落梅圖。此刻她正坐在長椅上安適地品茶,一旁做著刺繡活的婦人心情也很不錯,整張臉看著都像年輕了好幾歲。
擺脫了慕家對她們無休止的束縛,兩人明顯都隨性了許多。
看見祝醒春的衣襬一角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雪霏頭也不抬的招了招手:“你來啦,隨便坐就是了……誰惹你了?”
她心思細膩,立刻就能辨別出她與往常相比交尾異常的一面。
祝醒春只是微笑:“沒事,我自己腦子被門擠了以後造的孽。”
雪霏眼珠子轉了轉,也不追問,轉移了話題:“如你所見,我此刻已經自由,咱們之前商量的合作,也可以開始籌備起來了。只不過在此之前,有幾個事我想問問你。”
祝醒春點了點頭,預設她開口。
雪霏沉吟了一會:“那日李家的少爺能願意從大火裡把你撈出來,還為了你跟慕家那個畜生翻臉,你倆有什麼交集嗎?”
祝醒春此刻最不想聽到的就是與李扶朝相關的一切。但為了不被雪霏看出破綻,她不動如山:“有過幾次相處的朋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這麼簡單?”
祝醒春頓了頓,她隨口一說,竟不自覺地真把這人歸入了友人的範疇。可話已經落地,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圓:“火都是你放的,我會不會死,你合該最清楚。”
“我事先從未想過,他這個計劃中的變數會進來橫插一手,可慕家大勢將頹,想要藉機分一杯羹,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慕家內部一團烏糟,想必他已經看透了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決定及時止損,是好事。作為未來家主,總是要歷練一二的,遇到幾個不靠譜的合作物件,再正常不過。”
雪霏“哦”了一聲,揭過了這一茬,“李家高門大戶,真要同臺對壘,吃虧的可能性太大,我們賭不起,還是減少接觸為好。像這次的人情,若他們有意藉此機會生事端,夠我們喝一壺了。”
祝醒春何嘗不知道?
她也知道,雪霏經過了慕家的洗禮,再看這些富貴人家,難免都不太友善。
可她醉酒這件事,若是說給雪霏聽,她一定會發瘋的吧……
只不過,祝醒春掀了掀眼睫:“你方才說的是我們?就這樣把自己捆綁到我的船上,也不後悔嗎?”
雪霏一窒,接著強行辯解道:“我又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你既幫了我這次,那我替你想個主意也是應該的。”
祝醒春低頭彎了彎嘴角,這麼委婉,可她哪隻有這點出息呢?當然,這話不論是雪霏還是自己,都很合適。
沒關係,雪霏臉皮薄,不太好意思表達自己的訴求,那就由她來挑明。
她單刀直入地表明瞭來意:“我瞧那幅梅花畫得不錯,送我。”
雪霏白她了一眼,可在屋內翻找畫筒的手腳動作倒是麻利:“真沒見過像你這樣毫不客氣……”話語尚未落下,她先反應了過來,直接了當地掐斷了後半句。
她先是吹了吹畫紙上的墨痕,其實早已經乾透了,這個動作,就像在安慰她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但萬一呢?雪霏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你應該清楚,牽扯進我的事後,慕家不會放過你,李家也只會作壁上觀。在這種情況下,你仍要靠著這麼一點微薄的星火,與他們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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