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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個官兵上前,那年輕忙護著自己的媳婦,並憤怒的衝這些人大吼著。
“她是人,不是臭蟲!”
“她沒有犯罪,憑什麼抓她!”
“我不會讓你們帶走她的!”
他抓著媳婦的手,慌忙要往外面逃,這時他爹從後面制住他,同時將那年輕婦人猛推給那些官差。
“官爺,快將她帶走吧,我們也就尋常老百姓,不敢窩藏這些臭蟲的。”那中年漢子一邊用力捆著兒子一邊對沖進來的官兵說好話。
“你放開我!皎皎!別帶走她!”年輕急得紅了眼,用力掙扎,可他身板瘦弱,逃脫不開他爹的鉗制。
那年輕女子瑟瑟發著抖,無助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嘴巴張合,卻不敢發出聲音,只無聲的哀求著:救我……救我……我怕。
那些官兵將女子綁了起來,還嫌髒一般,在身上擦了擦手。只是將人拿住了,他們卻還不走,顯然還要追究這家人不主動交出這女子的罪過。
中年婦人領會這些官兵意圖,忙進屋拿了一把碎銀子,“勞各位官爺為我們百姓除害了,這些請您幾位喝酒……”
中年婦人要塞給領頭的官兵,可他卻不張手,還輕哼了一聲,“也就是有你們這樣不懂事的,才讓我們這般辛苦,若不給你們一些教訓,可太便宜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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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沒招,又進去換了一錠銀子,“我們這客棧開在偏僻的地方,又十分破舊,平日裡生意實在不好,這十兩銀子幾乎是我們全部家底了,您一定要接著。”
說著,婦人彎下腰,雙手奉上。
那官爺又瞅了一眼,見是一錠銀子,這才拿了起來。
“大家都是鮮卑人,我們也就不為難你們了。”說罷,那領頭衝身後的官兵揮手,“將她帶走,綁到菜市口示眾!”
“皎皎!你們放開她!”年輕男人喊著。
叫皎皎的女子嚇得眼淚直流,可看著丈夫被縛住,不能救自己,她臉色越加蒼白,透著慌亂和絕望。有官兵推她,她掙扎了一下,下一刻就被那官兵狠狠抽了一巴掌。
“臭蟲!還敢掙扎,信不信這就殺了你!”
說著那官兵還亮了亮手中的刀刃,這一下那女子不敢掙扎了,踉蹌的往外走去,只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年輕。
“皎皎!”年輕男人瘋了一般嘶吼著,眼看著媳婦的背影在門口消失,他回頭怒視父親,“我恨你!我恨你們!”
中年漢子脾氣不好,再加上剛送出去十兩銀子,當下一拳頭朝兒子打了過去。他人高馬大的,力氣也大,一拳頭將兒子打得往前栽去,頭磕到了地上,當下就暈過去了。
中年婦人大罵男人,忙去看兒子。
“哎喲,當初就不該讓他娶異族人,這樣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災禍了。”
“行了,別嚎了,前面還住著客人呢,趕緊將他弄回屋裡吧。”中年漢子也有些無奈道。
夫妻二人將兒子抬到了屋裡,後院這才清淨了。
子衿關上窗戶,一臉不解,“西南人?四腳臭蟲?”
柳雲湘在桌邊坐下,想了想,道:“西越主要是鮮卑人,但也有少數的異族人,他們組成十二部落,居住在西越西南。據聞十二部落的人才是這片土地的原住民從,而鮮卑人是後遷徙到這裡的,透過驅趕甚至戰爭掠奪了十二部落的土地。兩方在一方強勢,一方忍讓的基礎上,倒也一直相安無事。不過來的路上,我倒是聽了一句,說是西南和朝廷的軍隊發生了一次衝突,而且西南還勝了。如今兩方對峙,且看朝廷的態度了。”
子衿點頭,“那鮮卑人也太過分了,侵佔了人家的土地,還覺得自己比人家高一等,辱罵人家,殘害人家。”
柳雲湘笑,“咱們普通人將道理,反倒是國家之間認得是武力,武力強的一方才是有理的一方。”
這涉及到西越內部間的矛盾,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當晚無事,翌日一早,柳雲湘起身後讓子衿先去看看白姨。
他們和商隊一起進關,第一家客棧房間不夠,商隊住下後只餘一間房,而白姨又實在走不動了,所以他們將白姨留在了那客棧和商隊一起。
柳雲湘本來是打算等子衿接過來白姨,他們趁早啟程,可看白姨一臉病容,只得先讓她休息,又讓馮錚去請了大夫。
白姨發燒了,大夫開了草藥,讓她先臥床休養至少三日。
這一下,他們也就走不了了。
柳雲湘抱著衣服去後院洗,出門在外的,她不能只指望子衿照顧自己。她剛從井裡提上來一桶水,就聽廂房傳來哐哐的拍門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柳雲湘想起了那年輕男子,於是朝那邊走了幾步,那人看到自己,忙衝她喊道:“這位夫人,求您幫我開啟這門,求您了!”
柳雲湘看向那門,搖頭道:“門用鐵鎖鎖上了。”
“求您幫幫忙,我必須出去救我媳婦!”年輕男子急道。
柳雲湘微微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你媳婦為何被抓起來,但抓她的是官兵,憑你一人之力怕是救不了她吧。”
還會搭上自己,這話她沒說。
“她只有我一個親人,我便是拼了命也得去救她!”
這男子倒是十分深情,即便腿腳不利,身子弱,但至少有這份擔當。只是她是外人,真的不好插手這些事。
正這時候,中年婦人提著菜籃子從後門回來了,正聽到兒子求人開啟門這話。
“不能開啟!”她急吼一聲,慌忙跑上前,見那門鎖好好的,這才安心了,而後向柳雲湘賠笑,“這位夫人,我一時心急,沒嚇到您吧?”
柳雲湘搖頭,“不過您總關著他也不是辦法。”
婦人一連嘆了好幾口氣,“我們也知道啊,可若放他去救人,他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我們只有這一個兒子,他要有個不好,我們老兩口以後還有什麼指望。”
“我看到菜市口被綁的那些女子了,只因她們是西南人嗎?”
“哎,原先兩邊還沒這麼大仇恨,自前不久這幫狡猾的西南人偷襲我們鮮卑人軍營,放了一把火,燒死了五六千將士,矛盾就激化了。這些被綁的女子都是從西南嫁過來的,大家要發洩憤恨,尤其是守關的將士,自然只能發洩到她們身上。哎,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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