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瞬間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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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師姐快速的跑了過去。
剛跑出幾米,巨大的雷聲這才傳了過來。
這半山腰怎麼會招雷?
而且正好劈在了師父和師孃離去的方向,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雷聲沒有阻止我們,我們開啟手機的手電的螢幕光,朝著那個快速的跑,師姐更是哭喊著往那邊衝。
我們走到那個位置,四下看了看。
除了被雷劈下來的一截棗樹枝之外,在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按照師父和師孃的速度,它們沒有那麼快離開這裡。
雨開始越下越大,我們沒有帶傘。
三月的湖南寒冷依舊。
渾身被打溼之後,我整個人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只是那麼一瞬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
從師父用那個損陽壽的咒語打散那個陰差開始,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意料之中。
一年時間,師父對我和師姐傾囊相授,並且幫助師姐解決了心願,也幫我得到了一筆可觀的報酬。
他知道師孃當魂替的那一刻,就沒有了人道輪迴,所以他選擇把師孃的魂魄留在身邊。
哪怕只有一年時間,而這原本也是師孃所想。
他利用最後一個月的時間解救了師叔,然後回到老家等天譴到來。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他所有配合我們的那些事情,都只是為了讓我們安心。
其實他早就知道,他會被天雷劈散魂魄。
不止他知道,師孃也知道,所以在師父說水喝多了要去廁所師孃也沒有陪著。
而在師父被那個鋤頭刺破腦袋之後,師孃也會堵在門口叫我不要去找醫生。
他說的離開不是死亡變成魂魄,而是而是被天雷劈散魂魄。
他說的一年也不是三月三號,而是三月四號。
因為零九年的二月份只有二十八天,所以一年時間要往後推一天。
而剛才那一道閃電劈下來的時間。
剛好是一年前師父一腳踩爆那個陰差頭顱的時間。
師父曾經說過,那個咒語唸完,功德福報全消散,酆都城中永無路。
既然酆都城都沒有路了,可不就是魂飛魄散嗎?
師父還說過,他的劫難是天譴,還說這個天譴不歸陰差管。
既然陰差管不了,那要魂飛魄散就只有天道來收。
他知道會有那麼一個天雷帶走他的魂魄,所以在剛回老家推門進去的那一刻,天上一道閃電會引發他“半個月都等不了嗎”的感慨!
因為他知道,他終究會逃不出天雷的懲罰。
所以師父在魂魄剝離肉體之後,只是匆匆和我們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因為他知道,天雷落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如果它留在房間,甚至會波及我們。
就算波及不到我們活人,也會讓房間裡的鐵蛋和丫蛋魂飛魄散,因為天雷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小鬼可以承受的。
我也漸漸明白了我和師姐同時做的那個夢。
是這個夢直接引導了師父的死亡。
師父甚至知道這個夢就是他的催命符。
他也同樣知道就算他再怎麼阻止也逃不過這種劫難,所以他選擇沉默。
夢中的那兩隻雞出現在了現實裡,其中的一隻把我搞得精疲力盡。
還有那口無緣無故搖不出來水的井。
直接導致我在給師姐遞柴的時候身體虛弱,從樓上掉了下來踢到木梯導致師姐撞到師父身上。
師父打散陰差的間接原因,是因為我惹上了於曼身上的那個陰魂,然後師姐直接打散了那個陰魂。
後面師孃為了救師姐給師姐當魂替,師父下去搶魂導致後面師孃喪生。
那次的事情,師姐算是直接原因,而我算是間接原因。
而這一次,我踢到梯子,然後導致師姐撞到師父身上,師父被撞到鋤頭上丟了性命。
在表面上看來,師姐又是直接原因,而我還是間接原因。
歸根到底,這所謂的天譴,究竟是那道劈散了師父師孃魂魄的閃電還是我和師姐?
這一切或許從我找師父幫忙改命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好了?
又或者是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得到了這麼兇的一個八字就已經註定好了?
一直以來,我都跟著我自己的心走。
所以師父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我,跟著心走就是對的。
可是現在落得這個結局,難道跟著心走真的是對的嗎?
我第一次開始懷疑師父。
這也是唯一的一次,如果這是對的,那我寧願不跟著心走。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師父走了,走的很徹底,甚至連魂魄都不復存在了。
我就算是想錯也沒有機會了。
......
想明白了這一切的時候,我不知道在雨中淋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突然想明白這一切的,這或許是師父的給我最後的教導。
我伸手抓起了那一截被閃電劈下來的棗樹枝。
拉起還坐在地上的哭泣的師姐,往師父的老房子走了過去。
那一刻,我明白了很多。
師父師孃徹底的走了,而我接下來的日子也清晰了許多。
師父用命教會了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無論結果會怎麼樣,我都要對的起他的教誨。
同時我也知道,師父的天譴的到來,正是我天譴的開始。
把師姐拉回老屋裡面的時候,師姐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
悲傷過度再加上淋雨。
她的身子哪裡受得了。
我迅速的幫師姐換了一套乾的衣服,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
從師父告訴我和師姐的姻緣卦,是澤水困坎下兌上忍苦之象的時候。
我對師姐再也沒有了任何愛情上的寄託。
現在的我,只想把她當家人一樣去守護,去照顧。
把師姐放倒床上躺下,她已經開始迷迷糊糊了,而且嘴裡面還說著胡話。
我幫她蓋了兩床厚厚的被子之後才離開了房間。
來到師父房間,鐵蛋和丫蛋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師父的床前,師父的遺體靜靜躺在上面,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我轉身出了房間,搬來了一堆柴火,在師父的床前生起一堆火。
那一晚,我對著師父的遺體,說了很多我從來不敢當著他面說的話......
第二天中午,我在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
地上的灰燼已經變得冰冷,而我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幹了。
轉頭看了看師父的遺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我找了一塊白布把師父罩了起來。
走出師父的房門,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經做好了兩個菜,師姐還在廚房忙活著。
我走進廚房,看到了虛弱的師姐。
她的臉色很白,顯然已經感冒了,其實我也感冒了,只是這些感冒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胡亂的吃了一點飯,我們拿起師父的手機。
聯絡了當地縣裡的一家殯儀館。
我們準備把師父的遺體火化,把骨灰帶回廣東和師孃的葬在一起。
師父說要落葉歸根,他說的落葉歸根並不是要葬在老家,而是要羽化在老家。
現在他現在的魂魄都已經散了,遺體落在哪兒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人死後之後會有一個安葬點,這個安葬點就是一個陰宅地址。
這個地址對魂魄來說,通俗點來講,主要時候用於接收貢品和紙錢的寄件地址。
陰間會對每個魂魄的陰宅地址做一個登記,以後所有從這個地點燒過來的紙錢和衣物還有貢品,就歸對應的那個魂魄。
而師父的魂魄已經沒有了,這個安葬點就不再重要了。
我和師姐都病了一場。
送走師父的遺體之後,我們去了當地的一家人民醫院治療了三四天。
等稍稍好點了之後,我們帶著師父的骨灰回到了廣東。
回到了那個已經物是人非的道觀。
回到道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一進大門的那一剎那,我們都感覺到了,這件事情並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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