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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生辰後,麗姝偶然發現自己的個子好像還長高了一點,自從過了十三歲之後,她就長的很慢了,麗姝在穿衣鏡前轉了一圈,很是滿意。
出門去婆母處請安時,見到了譚氏,譚氏近來日子不好過,幾千兩銀子都沒了。鄭清似乎也同她爭吵過,譚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麗姝抿唇,同她一處進門。
鄭夫人私心是希望麗姝能多開解譚氏的,畢竟她是宗婦是長嫂,不能只有自己的小家,但似乎麗姝對她的暗示怎麼都有些聽不懂。
而麗姝則認為若非是譚氏自己貪婪,也不會闖禍,自己當作不知道,反而儲存譚氏體面,若是開口說多了,她又沒錢賠給譚氏,豈不是無緣無故招惹一個敵人。鄭夫人有她為人處世的方法,麗姝也有,她不會公開違抗婆婆的命令,但是也不會真的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因為她知道她站住腳跟,靠的也不是譚氏。
今年因為公公官位沒了,鄭家只和本家親戚和近親們往來,或者有的是鄭灝的同僚,估計並不是很多。
鄭夫人就笑道:“今年咱們就不請戲酒了,你們看呢?”
麗姝當然覺得很好,公公辭官了,還在家裡大肆宴賓客,豈不是告訴眾人鄭家依舊歌舞昇平。故而,她笑道:“反正兒媳都聽孃的,如此,咱們娘兒們幾個也自在些。”
“是啊。”譚氏附和了一聲。
鄭夫人點頭。
雖說不辦戲酒了,但年還是要過的,鄭夫人本來就有些畏寒,如今冬天,愈發僵硬,但還是撐著在囑咐婆子們。
麗姝看了譚氏一眼,知曉鄭夫人這是一篇慈母心,否則,不會這麼大年紀,還要撐著管家。因為在嫂子手底下過活,和在自己親孃手裡過活,到底是不同的。
鄭清的病都是用珍稀藥材養著的,譚氏和鄭清的份例也是雙倍,甚至譚氏這次遭事兒,鄭夫人私下興許也貼補了的。但若麗姝當家,明面上興許一時規矩不變,但時日久了,她們會有自己的兒女,作為哥哥和嫂子,未必願意這般對弟弟花錢如流水。
平心而論,這個想法沒錯,所以麗姝也根本沒提出要管家的事情。
若鄭夫人身子骨不舒服了,她也就幫襯幾日,但並不好越俎代庖指手畫腳,甚至連人手都不安插。
這點鄭夫人就和齊媽媽誇過麗姝:“她才真的是大家族裡教出來的女孩兒,從來清清白白的,和她爹爹一樣,很是正直。”
所以即便麗姝沒有去開解譚氏,鄭夫人也能夠釋然。
比起麗姝還不能掌家,麗貞進門就已經掌家了,岑夫人直接把對牌交到麗貞的手上:“聽說你在孃家也是跟著管家的,你娘也是上京有名的能幹人。”
麗貞看見那對牌,心道婆婆和公公如今已經是勢同水火了,幾次三番都能知曉兩人吵架。岑時晏那個野種帶著他那個泥腿子妻子,有一點兒不好都要怪罪在婆母身上,如今把對牌給自己,正好她能坐穩這個位置,將來誰不看她的眼色。
況且,論起管家來,她是一點兒也不害怕。
她舔了舔唇,心中早已允了,但也不敢拿。
岑夫人又是何等人,何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故而笑道:“放哥兒媳婦,你一進門,我就看你樣樣利索,我上了年紀了,你若害怕,只管有事回我就是了。”
麗貞原本進門就想顯能,眾姐妹中,大姐姐麗嘉身上都虧了,宋侍郎雖然是倉場侍郎,但這幾年日薄西山,家中運轉大姐姐還得填嫁妝進去。二姐姐到底是商人婦,平日靠著曾劉兩家能夠蹭一蹭,曾家老太太不行了,二房遲早分出去,她現下也根本沾不上管家的邊兒,最多就是在二房幫幫忙,或者去曾家長房幫忙。
三丫頭就更不用說了,她婆婆人雖好,但管家始終握在手中,三丫頭嫁過去快一年肚子裡沒貨,也當不得家。
麗柔倒是運氣好,進門幾個月就有了身孕,但吳夫人悍勇之名眾所周知,聽聞麗柔有孕不到一個月,婆母就送了兩個丫頭來服侍。
還聽說麗柔在吳家,被嘲諷是睜眼的文盲。
哪裡比得上她過來就是侯府世子夫人,現如今當家管事,對牌在手裡,她緊緊握住。
岑夫人又道:“我們這府上很是該有些規矩了。”
麗貞躊躇滿志的就出去了,等她出去了,岑夫人才道:“老爺把體己給了他那個私孩子,又說他重情重義,我呸。他們院子裡的份例是放哥兒他們的雙倍,只打量我是個傻的不成。如今大奶奶管著家,我看的出來,她是個眼底不摻著沙子的,到時候鬧起來才好呢。”
她的親信胡媽媽就道:“可這樣大奶奶得罪了老爺,豈不是不好?”
“你看她的樣子,進門就那麼些嫁妝,自持家世不凡。又有老二老三家的,喜歡在中間拱火,若是不讓她碰壁,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如今缺的哪裡是管家的人啊,我缺的是正經的嫡孫。”岑夫人從未想過放權,現在還不到放權的時候,她最怕的是岑時晏的妻子和自己的兒媳婦聯合,因為岑時晏那個媳婦林桃兒,雖然是個貧家女兒,卻不知有什麼魔力,府裡上下都很喜歡她。
麗貞拿著對牌出去時,正好見林桃兒帶著兩個丫頭,她那兩個丫頭一人抱著一盆花,不知道往哪兒去。
二人迎面走來,麗貞就道:“弟妹這是去哪兒?”
林桃兒面上有兩個梨渦,人總笑著,眼神裡透著一股機靈兒,她就笑道:“我種了兩盆山牡丹,正好去給姑太太。大嫂你知道麼,用山牡丹的根皮二至三兩燉肉吃,就能治貧血頭暈呢。”
麗貞只覺得多和她說幾句話彷彿就能感覺到一股貧賤之氣,不知道怎麼說,她怎麼能與這樣的人為妯娌,就是個野丫頭還喜歡裝可愛。
娘還說什麼麗姝和她那個弟妹譚氏相處的不錯,無論如何,譚氏好歹也是官家千金,這林桃兒算什麼。
麗貞撇嘴,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離開。
林桃兒出身未必好,人卻機靈,挑挑眉:“這個大嫂看起來不識貨。”
她旁邊兩個丫頭嚇的臉都白了,“二奶奶,您就少說幾句吧,世子夫人孃家可是錦衣衛指揮使,她叔父又是河道總督,可不是一般人家。”
林桃兒卻不在意:“好了,你們都說了幾百遍了,我知道了。”
她去送了山牡丹給姑太太,又回去敲核桃,這些核桃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碗裡,是準備給岑時晏吃的。年少時的岑時晏因為讀書太過辛勤,所以少白頭嚴重,就是她替他敲核桃,如今岑時晏看起來才很好。
不一會兒,岑時晏從外回來,她二人青梅竹馬,林桃兒趕緊把核桃遞給他。
岑時晏卻非要分一半給她,才肯自己吃下,他笑道:“你今兒做什麼了?”
“也沒做什麼,就是早上起來看小雀兒打架,給姑太太送了兩盆山牡丹,中午我多吃了一屜豆腐皮包子,可好吃了,我還給你留了兩個。”林桃兒笑道。
岑時晏跟小時候一樣,一把就把核桃倒進嘴裡“嘎嘣”一下就吃完了。
林桃兒就道:“怎麼,你近來怎麼總出去呢?”
“桃兒,太太讓老爺把我的籍貫轉到順天府,正因為如此,我可能要重新從從縣試開始考。”岑時晏道。
林桃兒搖頭:“你已經是秀才了,再重新考,你可以麼?”
岑時晏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也不怕這些。她以前害死我娘,如今又一心一意的阻擋我,殊不知人唯獨有真憑實據,才會走的愈發長遠。我能接受她趕我們出去,但是殘害我孃的事情我不會忘卻。”
說完這些,他看著林桃兒道:“你知道嗎?近來我結識了一位故人。”
林桃兒笑道:“是誰?難道還有我不認得的。”
“你還真的不一定認得,是鄭狀元,我先前上京時,因一時沒有認親,故而在感念寺徘徊,結識過一位博學的青年。只我不認得他是誰,只知道他為人博學多才,後來是因為大哥成婚,我才知曉這位是鄭狀元居然是大哥的連襟。原本我想他們是連襟,我的身份於他到底尷尬,只是沒想到前幾日我去感念寺,正好碰到鄭狀元在陪住持下棋,我們聊的很是暢快。他現在是翰林院的修撰,知曉我如今跟著王先生學春秋,他替我引薦了一位春秋的大家,還送了幾本書給我。”岑時晏如此道。
林桃兒道:“那他人還真是不錯。”
“我倒是聽說不止於此,聽說我那大嫂為人驕橫跋扈,在家姊妹不和,在宋家門前當場和鄭狀元之妻嘲諷起來。”岑時晏也覺得非常離譜。
現下還只是世子夫人,她的姐妹還是嫁到滎陽鄭氏做宗婦,她都如此肆無忌憚的想嘲諷就嘲諷想罵就罵。殊不知日後當了侯夫人,又是何等的氣焰囂張。
林桃兒道:“所以,鄭狀元希望你得勢,日後就能打壓大房?”
岑時晏擺手:“也未必人家有這個意思,鄭狀元此人看起來風光霽月,況且人家就是愛才,這也是陽謀,又沒有用什麼陰私手段。”
林桃兒雙手托腮,感嘆了一句:“侯府也太複雜了。”
岑時晏笑道:“我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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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我還答應過我娘,要為天下老百姓都找到真相。”
進侯府,他就是來找證據的。
麗貞可不知道這些,她開始了在孃家管家的那一套,先召集人過來,把不聽話的打一頓立威,再發號施令。
比起她的如火如荼,麗姝就清閒多了,現在不該她管家,每日請完安,鄭夫人也不是為難人的婆婆,讓她和譚氏回去,麗姝興許是生辰時鄭灝的許諾,讓她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於是開始嗜睡起來。
年節下,鄭灝和麗姝一起回孃家,鄭灝見麗姝近來睡眠多,也不忍吵醒她,晚上讓她多睡一會兒。
二人一起坐馬車過來,麗姝掀開馬車,看到了宋家的馬車,旋即想,大姐姐現在終於生下兒子,爹爹官位又高,乘坐的馬車也與以往不同了。
回到了孃家,麗姝先和鄭灝一起去給祖母請安,正好碰到了吳玄鶴和麗柔,麗柔是六月出嫁的,進門三個月就有了身孕,她看起來氣色倒是很不錯。
“三姐姐……”麗柔笑道。
麗姝連忙道:“四妹妹小心門檻。”
“不礙事兒的,我三個月的胎早已經坐穩,之前是沒法子,現在大夫要我多活動呢。”麗柔撫著肚子一臉溫柔慈愛的模樣。
婆母吳夫人給她的兩個通房,姿色比不得她,這倆人每次行房都有灌避子藥,這也怪不得她。通房而已,男人只有一個,現如今嫡子沒有生出來,怎麼能讓庶出的生呢?
若是老實的,她當然就留著妝點門面,避免婆母再塞人,若是不老實的,又有別的法子對付了。
吳家很闊年禮送的非常大氣,吳玄鶴平日在國子監讀書,也是衙內做派。麗柔知曉自己的丈夫有些衙門的脾氣,但總歸有一點,很知曉是非好歹,也不是毫無追求的人。
如今就等吳家有蔭補,才能出仕。
麗貞是最後一個來的,她一過來,麗婉就打趣道:“不愧是管家娘子,這麼姍姍來遲,倒是讓我們好等。”
麗貞解下披風遞給旁人,有些微微得意,嘴上還兀自道:“不過是別人說正好家裡忙,我這個人心軟,就不得不答應了,日後還是要還回去的。”
眾人都知道她春風得意,也不會在興頭上說什麼不好聽的話,畢竟別人也不是她。
麗姝去找曾盈秀說話了,曾盈秀嫁過來不足一個月,因為解除婚約再嫁的,故而兩邊辦得很是低調。
雖然嫁了人,但劉家和曾家是老親,曾盈秀性子豁達,沒有任何鬱色,反而和麗姝說些心裡話:“其實大表哥這個人你知道的,雖然沒有之前定親的那位聰穎絕倫,但是嫁到你家來,我反而放心,到底你娘很好,你祖母也不是多事之人。”
麗姝點頭:“是啊,我娘一貫很喜歡你的,還特地寫信讓我有空多陪陪你。你一貫為人都比尋常女子顯得豁達,好好兒的過日子,若有事找我幫忙,我身邊的人你也是認得的。”
“我就
()知道你好,你二姐姐也待我不錯,我也沒什麼旁的抱怨了。”
曾盈秀想,至於丈夫沒什麼能為,但人家好歹是總督大公子,算不得辱沒她,至於丈夫不成,她培養兒子就是了。
麗姝見她能想開,也不由得和她說笑了幾句。
又聽曾盈秀道:“紹安郡主被封為安寧公主就要嫁到大宛去了,陪嫁的還有六個女孩子,其中還有我認得的人,以前這些姊妹也有口角,如今她們都要和親了,現在想想當初其實也沒多大點事兒,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罷了。”
麗姝也是感慨:“我知曉宋家有個七娘,平日在家不受寵,偏偏和親倒是選了她去。聽說是紹安郡主說和她關係很好,所以非她不可。”
雖然這輩子不是自己和親,可是她是很心疼的。
曾盈秀一貫訊息靈通,故而道:“什麼關係好,我聽說就是想選漂亮的,只有漂亮美貌的才要。那些蠻子們茹毛飲血的,郡主如何服侍,當然希望有人分擔。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七娘,她多良善啊。”
說起來,她們都是淚眼汪汪的,倒是麗嘉走進來有些不以為然。
“你們還在這裡說什麼,還不去聽戲。那個宋七娘也沒什麼不好的,她老子是個官迷,如今因為她陪嫁,得了王府典儀的官職,又有什麼不好呢。”
麗姝喃喃道:“可是宋七娘子不是很可憐嗎?”
麗嘉過來,戳了一下麗姝的腦袋:“平日你是個明白人,如今怎麼左性起來了,她老子又能把她嫁給什麼好人。她家俬全無,我那三伯父平日最是好賭吃酒,好歹雲親王府還大方,給她爹孃留了三千兩,聽說是雲親王次妃給的,也算是好了,為人子女,總得為父母著想。她娘在宋家的日子可是不好過呢。”
雖然是這樣,但麗姝仍舊覺得不值得。
戲臺上正唱著《滿床笏》,這講的是郭子儀六十大壽時,七子八婿皆來拜壽,倒是很符合現下劉家女婿們站滿堂的場景。
戲唱到一半時,麗姝出恭後,碰到了麗婉,麗婉就道:“三妹妹還不知道吧,如今大姐姐家裡可是對大姐姐完全不同了,宋夫人還是偏心,但宋老太太卻很為咱們大姐姐作主。”
“那是自然了,我聽說宋侍郎還有兩年若是不升,官場上就難走的很難,而爹爹如今任總督,到底不同了。”麗姝知曉麗婉如此,但也是附和幾句。
算是化解上次她推麗婉出來和麗貞的事情。
麗婉笑道:“是啊,妹妹就是見事明白的人,別說是大姐姐,就是我也是無人招惹。”
麗姝本想說官場瞬息萬變,尤其是河道,上次爹爹就是和朱尚書等人不和,這次怕又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何必依靠爹爹的權威,如此,還不如自己先站住腳。
但她也知道自己說這些,麗婉也是聽不進去的。
她們進來時,劉家的孫女婿們卻是一團和氣,五位女婿中曾雲熙現下幫二房打理生意,靠著曾、劉兩家,在兩京十三省都吃的很開,他也最是圓融,在幾位連襟中關係
都處的非常好。
而五位女婿中,身份最尊貴的便是岑時放,岑時放如今是侯府世子,東宮心腹,但他和其妻不同,不擺所謂的侯府世子的架子,反而談笑風生,很是風趣。岑時放和宋明霽同在五軍都督府,宋明霽作為大姐夫,卻不敢擺架子。
他二人倒是對鄭灝很是禮遇,岑時放對鄭灝道:“聽聞奉正明年要輪值內閣,可是真事?”
輪值內閣,參理中樞要務,天下所有大事都第一手知曉。
鄭灝不過是才進翰林院一年,就能進內閣辦事,天下誰人不想巴結。
鄭灝卻很是持重:“掌院學士只說把我的名字報上去,至於能不能選上另說。”
“即便選不上,我看三姐夫必定也是要出任鄉試主考官的吧,順天府倒也罷了,若能去南京倒是極好。”吳玄鶴官家子弟,宰相侄兒,對這些也是門兒清。
鄭灝笑道:“自古窮翰林窮翰林,咱們這些翰林就是盼著去南京這等富庶之地,只怕翰林院那些老翰林們都擠破頭,我哪裡敢想。倒是玄鶴,你既準備下場,可要苦讀才行啊。”
吳玄鶴又哪裡是能苦讀的人,他真想直接蔭補算了,可上面還有兩位兄長,未必能輪得到自己。
但他心中的事情,也不好說出來,只虛笑幾聲。
無人一時又和樂起來,岑時放素來酒量很好,曾雲熙和宋明霽也是豪飲,吳玄鶴到底年紀輕一些,平日酒量雖然不錯,但今日他是在場的人中,唯一還在國子監讀書的。
其餘的人連曾雲熙都開始接管曾家的身份,行動之間都有氣度。
岑時放和鄭灝又說起某位官員,鄭灝也是隨口接話,岑時放心想這個鄭灝若是真的輪值內閣,現下東宮那裡雖然有講官,但都被防備的厲害,若是有什麼事情有鄭灝在內閣週轉傳遞訊息,也未嘗不是好事。
鄭灝飲酒非常有節制,並且非常討厭酗酒之人,故而幾乎都是小酌幾杯,時刻保持清醒。
以至於岑時放認為鄭灝此人實在是城府頗深,幾乎不表露出任何意思,年紀輕輕就喜怒不行於色,而是再大的誘惑也很難讓他動容。
也難怪此子名聲日盛,聽說在官場上小人懼他,君子和他交好,大人們看好他。也不知何事會讓他動容?
但轉念一想,我將是未來的侯爺,天子的心腹,又何必折節呢。
中途,麗柔也溜出去和丁姨娘說話,母女二人非常欣喜,其實麗柔有身孕,也並非是驚天動地的大喜事,但對於丁姨娘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這樣正好,有了身孕才能站住腳跟,你二姐嫁過去也兩年了,還是肚子空空,三丫頭也是沒孩子,只要你生個兒子什麼都好了。”
麗柔笑道:“如今女兒在吳家的待遇很好,大嫂管著家,時常同婆婆鬥氣,二嫂不肯和軟些,唯獨我現下全當婆婆跟蒼蠅似的,她說什麼我都不反駁,她反而還覺得我是個好的。”
丁姨娘覺得好笑,又道:“我看你肚子尖尖的,必定是個男孩兒。”
麗柔心想嫁了人果然是第二次投胎,
大姐姐和麗姝之前是嫡女,
卻都在生育上艱難,大姐姐還好,總算誕下麟兒,麗姝那裡就難辦了。
戲看完了,劉家又做了上等的席面,徐夫人管家一切從寬,尤其是今日還有岑時放來,她更是花錢如流水。
麗姝中午就有些反胃,現下桌上全部是各式各樣的味道,她一下就開始乾嘔起來,怕大家壞了興致,她準備下席。
哪裡知曉劉太夫人卻笑道:“包太醫今兒在我們家吃戲酒,喊他過來就是了。”
麗姝突然隱約有種感覺,自己似乎有了,因為她經期一直不太準,上次來了又很少一點。但是又怕空歡喜,這些日子先沒和鄭灝同床,只是不大確定。
姐妹們都在七嘴八舌,有虛情假意也有試探,還有看笑話的。
她已經充耳不聞了,只等那包太醫過來。
鄭灝在簾子外站著,見包太醫把脈,也是目不轉睛,須臾,才聽包太醫笑道:“鄭修撰,貴夫人的確有了身孕,日子尚淺,才兩個月,所以不太明顯。”
狂喜包圍了小夫妻二人,麗姝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了身孕,確確實實的有了個小生命在肚子裡。不知他或者她生下來,像自己或者像丈夫呢?
鄭灝平日是個舉重若輕之人,今日卻在聽聞喜訊之後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麗姝,我真的要做爹爹了嗎?”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以前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少年,沒長大的人,現在卻突然成了父親,終於有一種責任感。
麗姝點頭:“是啊,你要做爹爹,我要做孃親了。”
二人旁若無人起來,包太醫咳嗽了一聲,麗姝推了推鄭灝,他才吩咐人打賞,又問麗姝身體如何?
包太醫道:“三姑娘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身體很好,胎兒現下沒什麼問題,只是飲食上宜忌多留心些。兔子肉不能吃了,還有寒涼之物……”
鄭灝聽的很認真。
……
劉太夫人見鄭灝和麗姝一起來告訴她這個喜訊,也是喜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可太好了。”
麗姝也是笑靨如花,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覺得很神奇。
但還是謝過劉太夫人:“今日多虧了祖母。”
劉太夫人笑著擺手:“傻丫頭,你娘不在身邊,我怎麼也得多替你操心的。”她老人家還解下自己平日所佩戴的玉佩給麗姝。
麗姝又再三謝過,但她也沒有過度開心,只沉浸在自己要當娘了,有些想自己的孃親了。
鄭灝卻是嘴角上揚,儘管控制得很好,但依舊是笑開了花。
岑時放看了他一眼,心道,他原本還在想什麼讓他動容,沒想到鄭灝這麼快就笑的跟狗尾巴花似的了,讓他覺得還不如之前那個如玉人般的連襟,好歹正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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