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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婚期已定,全家上下都要開始準備給麗姝的嫁妝,公中依舊是出五千兩,但劉太夫人貼補一千兩,劉老太爺貼補一千兩,小傅氏私下貼補五千兩。
另有嫁床都是在麗姝很小的時候,尋能工巧匠打好的,每到一地,她就跟小倉鼠似的,替女兒攢嫁妝。
小傅氏在前面開了庫房,麗姝頭一回見到自己的嫁妝,前世她連嫁妝單子都沒見過,只是丁姨娘同她說小傅氏的嫁妝全部陪嫁給了她,她當初還以為丁姨娘高風亮節的。
“這幾張床都是隨你陪嫁過去的,自己看清楚啊,別連自己的嫁妝都不認得。”小傅氏打趣。
麗姝看了一眼,裡面先擺的六張床,分別是黑漆萬字不斷頭三圍羅漢床、黑漆雲母石事事如意的架子床、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一張、堆漆螺鈿描金床一張、烏木鎏金寶象纏枝床、紫檀四柱燈籠錦雕龍紋架子床。
每一張床都看的出工藝精湛,耗費功夫。
偏小傅氏還不滿意:“我聽說麗貞那裡全屋的紫檀,娘沒用,只能尋摸一張紫檀的。”
麗姝搖頭:“孃親,您已經為女兒竭盡全力了。”娘不知道前世她就陪嫁了兩張床,這還都是因為嫁了鄭家才有的,這不是錢的問題,是用不用心的緣故。
一張床若是架子床或者拔步床多為六十兩起步,但要尋好的匠人打造,又要尋好的料子,很費功夫,大抵也只有娘才肯這般為她用心了。
小傅氏道:“總之嫁妝厚點肯定比少點強。來,再看看這裡放著的傢什,如果不喜歡,我們再換就是了。”
麗姝粗略看了看,有鑲金嵌玉大棗木梳妝盒、黃花梨連三橫櫃、樟木箱子四對(內裝皮、棉、夾、單、紗等四季衣)、楠木匣子若干對、立地大穿衣鏡一架等等傢什。
到了另一個庫房,又看到兩柄如意,沉香木鑲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再有綠玉翠竹盆景一盆、銀鍍金六方盆料石梅花盆景一盆、琦壽長春白石盆景一盆,各式各樣的物件兒琳琅滿目,目不暇接。
她看到最後都看不動了,因為居然連子孫桶都準備了。
“孃親,嫁妝都這麼多的麼?”麗姝和其她姐妹一樣,平日一個月也不過二兩銀子的月例,要買什麼,還得存著,朝夕之間,自己倒算是個小富翁了。
小傅氏笑道:“是啊,你這也算不得很多,不過是正當時罷了。和麗貞比起來差遠了呢,說起來我是聽說麗貞床就陪嫁了十七張,當然了,她娘這樣也未必是好事。”
麗姝是知曉大伯母徐氏的嫁妝很多的,沒想到大伯母準備全部陪給麗貞,尤其是徐氏沒有自己的兒子,將來還要靠庶子支撐門戶的。
即便當初傅氏要把嫁妝全部給麗嘉,那是因為傅氏早已清修,族譜都沒她的名字,不再需要劉家子弟奉養。且蘇姨娘的私房,小傅氏提前全部平分她三個孩子了,麗婉都沒話說。
且曾家送來的聘禮,一文不值全部給了麗婉陪回去了,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孃親,
那麗柔呢?”麗姝突然想起前世麗貞知道她婚事不諧,
還諷刺她說麗柔可是老太太那裡的金山銀山都堆著呢。
小傅氏笑道:“她,不過公中五千兩,還有老太太那裡估摸給一千兩算多的了。至於吳家送過來的聘禮。我分文不少的給她。”
麗姝道:“我看老太太對她很是照顧,她在老太太那裡比我得寵。”
“再得寵又如何?你祖母膝下這麼多兒孫,給誰多了,給誰少了都不好。平日能照拂她一二,已經算是不錯了。”她看的出來,麗柔很會討好人,甚至當年和麗姝在她祖母那裡的時候,亦是如此暗地裡想超過自己的女兒。
這就和丁姨娘一樣,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暗地裡和毒蛇似的。
當年為何蘇姨娘送了帶有痘瘡的布匹來之後,才被丁姨娘發現有問題,小傅氏不是不知道這裡面沒有貓膩。
但顯然丁姨娘不是蘇姨娘,她非常耐得住,非常能忍,抓不到任何把柄。
她又蟄伏起來再等待機會,可惜她不會有這個機會,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
就彷彿她一直在扼腕她提前進府,以至於錯失正室的身份,似乎沒有自己,她就能在二房獨大,還真是異想天開。
如果沒有了自己,二房會非常熱鬧,她丁敘芳壓根就排不上號。
麗姝的嫁妝一共是一百二十抬,沒有過分豪奢,但也是一份分量很足的嫁妝。沒有人覺得不妥,徐夫人還嘲笑道:“嫁給鄭家,卻這樣窮酸,若是我,一百八十抬都出得。”
可笑了幾聲,她自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因為她再能出嫁妝,自己的女兒也嫁不到鄭家去。
劉太夫人也覺得這份嫁妝很可觀,畢竟那些王爺娶王妃,就是家世極其出眾的王妃也不過一百二十抬。
“如此就好,鄭家極其鄭重,以迎娶宗婦的方式如此,咱們也不能墜了自家名聲。”
小傅氏笑道:“媳婦兒也是這麼說呢,因鄭家給的聘禮更多,原本準備的是八十八抬,到底二丫頭那裡六十四抬的。這因為嫁妝到時候姐妹爭執起來也不好,偏我們老爺說鄭家如今官任兵部尚書,人家當年和我們結親時不嫌棄他官兒小,又有我孃家送來的添妝,所以讓我多湊點。”
“哎呦,這有什麼,大丫頭出嫁不也是一百二十抬麼?咱們家裡倒是不興什麼正出庶出的,都一樣的姑娘。當初是打聽了曾家那位大奶奶進門六十四抬才不超過的。”劉太夫人不以為意。
小傅氏過了明路,心裡也就安定了。
劉太夫人倒是喜歡小傅氏這一點,她未必真的公平,但是好歹做出個樣子來。徐氏倒是愈發的蠢了,就憑麗貞那個性子,她能反哺家裡嗎?怕是很難。
現下徐夫人不僅把自己的嫁妝加上這些年從劉家撈的悉數陪嫁過去,她手腳做的很乾淨,劉太夫人年紀大了,如何撕擄的開。
只丁姨娘知曉一切後,又和麗柔說道:“你本是庶出,可正出庶出哪家哪戶做的出來如此偏心的事情,到底她不
講究。還說什麼曾大奶奶是六十四抬,所以你二姐姐也六十四抬陪嫁過去。我怕到時候她也藉機剋扣你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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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柔知曉姨娘沒什麼積蓄,陪嫁的東西在那次舅舅不舒服時也拿了不少出來。
也渾然不似蘇姨娘當年因為生子有功,份例格外不同,還有蘇姨娘的弟弟送了不少錢財來,她幫著傅氏管家也撈過錢。而姨娘正直,不從中動手腳,也就沒有任何多撈一文錢。
故而她的嫁妝肯定沒有三姐姐多,三姐姐有小傅氏籌措,小傅氏這麼多年管家自然要貼補自己的女兒。可公中的是固定的五千兩,私下多寡還不是看各自受寵程度。
丁姨娘摸摸女兒的頭髮:“還好吳家送的聘禮她們總不會貪,再有呢,你祖母肯定會添點你的。這些年來,你祖母私下給你的好東西也不少。”
麗柔房裡有兩口箱子,那是自從麗姝隨著老爺太太外放後,祖母陸續給她的。
當時祖母和她說的清楚:“我幾個孫女兒都要一視同仁,每個人出嫁我都添置一千兩,給你的就不能多了。”
“是啊,有一箱都是上等的首飾,還有另外一箱則是珠子。”麗柔聽聞老太太當年出嫁時,她哥哥任閩浙總督,特意淘換來不少珠子。
丁姨娘笑道:“這就好,這就好,既然是老太太悄悄給你的,你可要收好才是。總歸現在的吳家是比於懋忠那狗東西好多了的,是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在太太那裡聽到於懋忠替人代考,又被發現了,這次就真的要被流放了。”
麗柔也聽到過傳聞,她好奇道:“真的有人能夠仿照別人的字跡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爹當時教訓了他一頓,又讓人看著他,勒令他戒賭。他倒也是個人才,在順天府考秀才,連過三關,只因為你爹在賭坊派人看著,他不好再賭。不曾想他又替人代考,據說他仿寫的字跡,連本人都不會懷疑是別人寫的。”丁姨娘心想還好女兒沒嫁給這樣的人,於懋忠的確非常聰穎,擅長偽裝,當時哭的跟什麼似的說要改,連她都差點相信了。
可到底年紀太小,做事情容易被人捉住把柄。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老爺親自讓人報的官。
老爺一貫都嫉惡如仇的。
唯獨只有在小傅氏這裡破過例,他明明那麼重情重義卻能一年就忘記原配,就在傅氏回來以後老爺冷落小傅氏之後,她很是欣慰,老爺還是那個老爺嘛!所以,她寧願自己不受寵,不去爭寵,也甘之如飴。
可五年後小傅氏死灰復燃,她害了大少爺老爺不追究,她一味爭寵攏住人,老爺也不追究。
那才是她第一次覺得信仰崩塌,覺得自己該出手了。
沒想到小傅氏也不是好惹的,若非妻妾之別,她是妻,她是妾,自己早有辦法了。
清風明月已經嫁出去了,現在換的人都是小傅氏派過來的,她不好輕舉妄動。
更何況,她這裡已經太久沒有老爺過來了,沒有恩寵,下人也會
()欺負你。若是真有下人對她不敬倒是好了,偏偏小傅氏做的滴水不漏,她這裡的份例從未少過。
……
因為明年是大比之年,京中聚集不少考子,湖廣考子也不少。前些年因為先元輔的事情,連湖廣會館也冷清了許多,現下京中本籍高官文官中就是劉承旭了。
不少舉子上門拜訪,劉承旭也是一一接待,實在是接待不了的,就讓管家或者兩位兒子一起接待,絕對不可慢待。
另有幾位,劉承旭還請他們來家中住下讀書,這三位聽聞都是士子中的佼佼者。
小傅氏特地囑咐麗姝和麗柔:“這客房如今住的是上京的舉子,你們要避諱些。若是被衝撞了,旁人該說咱們家中沒有規矩了。”
“是。”
麗姝這一點還是很注意的,尤其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每逢出去都會戴上帷帽,輕易不能讓人見到。
麗柔也立馬應承下來。
三人正說著過幾日戲酒的事情,外面卻有人過來道:“二太太,成親王妃身邊的人過來了?”
小傅氏故作不解:“成親王妃要做什麼?”
她是心知肚明,女兒是救過成親王世子的,但二者面上卻沒有任何瓜葛。但成親王府總會想回報的。
麗柔卻心中一動,她和成親王妃關係很好,很有可能是來探望自己的,畢竟每次在那庵堂裡,成親王妃都給很多糕點她,對她很是和藹。
沒想到成親王妃是來送添妝的,麗柔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王府的管事道:“我們王妃之前和劉三姑娘很是投緣,特地奉送幾箱物事兒來添妝。”
小傅氏連忙推辭:“如此貴重,我們怎麼好收。”
麗柔看了麗姝一眼,居然是給麗姝的。
她見麗姝似乎並不驚訝?為何她不驚訝呢,難道這裡面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麗姝只聽王府管事道:“這也沒什麼,您知曉的,您何必客氣呢。當年我們世子和劉大人說起來也是一起共事過的,內眷之間送禮,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
如此,小傅氏才收下。
當下小傅氏沒看,只等麗柔走了之後,母女二人才開了箱子。
“娘,若是太貴重了,咱們就退回去吧。”麗姝如是道。
小傅氏點頭,母女倆真的怕太過名貴了,還好開啟幾口箱子,兩箱上等的綵緞,另外有一箱書籍,再就是一把琴。
古琴沒什麼大不了的,麗姝現在所用的古琴就是劉太夫人送的前朝古琴,已經算是非常有名了,這一把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這是九霄環佩。”麗姝看著小傅氏道。
小傅氏卻不明白:“一把琴怎麼叫環佩呢?真是奇怪。”
麗姝笑道:“娘,您不知道,這九霄是神話傳說中的仙境,在九重天之上,有至高無上的意思。九霄環佩四個字為小篆體,刻於古琴龍池上方,琴腹銘文有一行寫著‘開元三年斫’,這是雷威所制,而雷威是玄宗時,最世上最有名的制琴師。”
小傅氏見這琴面材質為桐木,
琴底為梓木,
鹿角灰胎,葛布為底,材質精良,蚌徽、紅木軫、白玉足,護軫為紫檀,一看就是極其名貴的。
她見女兒也很是歡喜的樣子,不由得道:“要不就留下吧?”
“不了,那些綵緞和書留下,古琴就送回去了,這太名貴了。”麗姝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古琴到底沒有送回去,因為成親王妃次日親自過府來找小傅氏說話,似乎早就料到了劉家想退回去。
劉承旭就讓小傅氏收下了。
成親王妃原本不善言辭,她見小傅氏收下,也放下心來。
回去的時候,見蕭昀剛從宮裡回來,看起來精神抖擻,這就是她的兒子,和她完全不像。即便心中再喜歡一個人,他也會放下,因為在他心裡大事才最重要。
“母妃,兒子給您請安。”
“唔,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
“是麼?那就好。是了,今日進宮,皇上為我指婚了。”
“你同意了嗎?”
“娘,如果不能娶到自己最心愛的人,那麼娶誰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身份夠高,對兒子有助力就成。”
成親王妃默然。
這個除夕是麗姝在家中過的最後一個除夕了,因此她很捨不得,又希望自己的婚事順利,正如孃親所說的那樣,只要她好,那麼孃親就心裡安慰了。
之前聽聞於懋忠替人代考,已經被流放了,她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原本想著等於懋忠將來身在高位,犯事犯的更多,指不定絞死都有可能,可她又想那些被於懋忠坑害的人又何其無辜?
當然,也難怪前世劉承旭沒有任何懷疑於懋忠仿寫她的信有問題,因為於懋忠此人所仿寫別人的字跡,幾乎是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但僅憑一封信,爹就完全不去找自己了麼?
不得不說,這也是挺令人失望的。
但她又知道有一個道理,男人好像會對自己寵愛的女人的孩子就會更喜歡,且劉承旭子女眾多,前世娘早亡,她又在後宅,常常見不到爹。
就像前世為什麼新任烏孫王把她和兒子趕走,就是因為她當初很受寵,兒子雖然是自己這個漢女生的,但還被烏孫王給了三支軍隊。
什麼時候都得自己爭取,孃的地位是她自己爭取而來,自己日後也是如此。
這個新年大家都洋溢在喜悅中,可麗姝知曉按照前世的軌跡,大齊兵敗了,只是為了穩定人心,所以到現在訊息都沒有放出來。
劉家依舊請了戲酒,麗姝還見到了文姑娘,文翰林的女兒。文姑娘的名字很好聽,單名一個露字,她見到麗姝也很高興。
“上次我在隆昌公主那裡見到你,你彈琴彈的十分好,可惜我還想上前同你說話,你卻和金仙縣主說話,我不便打攪。”
麗姝見她容顏嬌嫩,聽說文翰林只有她這個女兒,所以很是寶貝。
其實劉家和文家沒有什麼往來,劉承旭和文翰林不同科,
所以這位文姑娘是跟著姑母來的。姑父和文翰林是同儕,至於文露來做什麼,也不必猜了,大抵就是為了見她的心上人。
而什麼衝著自己過來的,那些都是幌子。
她也太傻了,曾雲舫已經和紹安郡主定親了,她居然還來了。
“文姑娘,你頭一次來我們家,就不要亂跑了。我們多在一起說話,如今天寒,我是越發不愛動彈了。”麗姝意有所指。
文露此來當然不是為了真的和麗姝結識,她看過麗姝寫的詩詞,並非登峰造極,甚至比不上她的,可她很聰明。
這些話透露出的深意是,你別在我家裡和曾雲舫見面。
但文露並不這麼認為,她帶了不少僕從過來,只是相思之苦,二人在最刻骨時,被人分開,何等的殘酷。
甚至她連道別都沒有和曾雲舫道別。
她多想見她一面。
麗姝看文露低下頭,她自己去觀戲了,已經提醒到這裡了,如果她非要飛蛾撲火,那誰也攔不住。
文露覺得自己做的很隱蔽,她帶的人都是心腹之人,而且是在劉家見面,劉家是錦衣衛世家,門閥森森。
紹安郡主怎麼可能發現呢?
戲唱到一半,文露果然不見了,麗貞正和魯國公府的女孩兒們說起了閒話:“這個文姑娘,一個窮翰林的女兒,巴著姑母來我們劉家,說什麼仰慕三姐姐的名聲,我看她是想攀上咱們家。”
“如今的人吶,做出這等樣子我是不喜歡的。”
……
文露回來的時候,說自己迷路了,眼眶微紅,彷彿哭過一場。
姑母看了文露一眼,未免覺得她晦氣了,大過年的,哪裡有人在人家家裡哭啊。
沒有人會覺得文露還和曾雲舫藕斷絲連,畢竟和郡主搶夫君,那是不想活了吧?
……
元宵佳節,今年因為麗姝馬上要出閣,並不能出去,難免覺得無聊。
“姑娘,咱們在屋裡觀燈也是很好看的啊。”
“可是今日外面肯定很熱鬧,人也肯定很多,摩肩擦踵的,肯定也會出事的。”麗姝嘆道。
絲雨和聽雪又拿了花牌出來,主僕三人打了一會兒牌,準備睡下時,就聽小傅氏急匆匆的過來了。
“那日來我們家裡的文姑娘,你說她可真慘,差點被拐子拐跑,你猜怎麼著,正好遇到鄭姑爺他們在街上閒逛,這才救下人來,只可惜柺子們跑的飛快。還好你沒出去,否則,還真是可怕。”小傅氏擔心的望著女兒。
麗姝突然問道:“您說有沒有可能是紹安郡主?”
小傅氏一個激靈:“這不太可能吧,郡主隨王爺王妃進宮了。再說了,她又不喜歡曾雲舫。”
不喜歡,卻是她的東西。
文露以為在劉家見面無人知曉,但是她忘記了,宋家可是紹安郡主的姻親啊。
人家可是巴不得立功呢。
小傅氏則道:“皇上怠政,成親王畢竟是汪太妃
的種,
皇上不大喜歡。唯獨雲親王,
以前就和皇上關係很好,她動不了你,卻能動文姑娘。”
“她也未必動不了我,只是我先發制人,但凡我有事,別人肯定以為是她害的。”麗姝搖頭。
小傅氏就道:“這皇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句話麗姝倒是贊同,永初帝有私心,任用官員們互相攻訐,吏治敗壞,捨不得去除腐皮,只好得過且過,還得維護自己的位置。
倒是鄭灝的人救了文露,她心裡一動。
這一夜她睡的很踏實,無論如何文露到底被救了,沒有被擄到什麼地方去。但是她很迫切的想見到一個人,想知道他為何恰好救了文露呢?這件事情她可是藏在心裡,沒和任何人說啊。
次日一早,她剛剛梳洗完,就聽外面說鄭公子上門送花燈了。
麗姝倏地站了起來。
鄭灝提著一盞精巧的荷花琉璃燈過來,正看著她一笑,遞過花燈。
麗姝接過燈,下人們都識趣的退下,到底人家是未婚夫妻。
“是你,你不是恰巧路過的,對不對?”麗姝看向鄭灝。
鄭灝點頭:“我怕她對你不利,讓人打探清楚她平日得用之人,所以常常派人跟著。原本不以為昨日有事的,畢竟聽說你在家中,沒想到這次是另一位姑娘,好歹也算是救了一條人命。”
麗姝笑了,她的一切都沒有白做,鄭灝是值得的。她原本以為盯梢的人是蕭昀,因為庵堂的時候,他在點心裡藏了一個紙條說他會派人盯梢紹安郡主讓他放心。
但事實是,他的人並沒有出現,蕭昀前世雖然救了她,但是就衝他這個性格,除非是他很在意的人,否則他都會視如草芥,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救一個關在小黑屋的陌生女人?反而是鄭灝沒有因為不是自己的未婚妻,就懼怕得罪雲親王,反而義無反顧的上前救了人,他的確很好。
在此之前,鄭灝從未冠冕堂皇的說保護她。
“我替她多謝你了,只是你這次打草驚蛇,我怕她們會對付你啊。”麗姝擔憂道。
鄭灝難得狡黠一笑,“那有什麼好怕的,文家今日已經報官了,紹安郡主的人還得去外地躲躲,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
麗姝眼睛一亮:“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鄭灝突然道。
麗姝以為是很複雜的問題:“如何?我能幫的上忙嗎?”
“你的頭髮是如何保持又黑又長又特別亮的?一點雜質也沒有。”鄭灝好奇的問。
麗姝愕然,但還是滔滔不絕的說起自己的護髮心得:“首先我愛吃海魚還有蝦,牡蠣、生蠔這些,然後我洗頭的時候,我都洗兩遍,再用茉莉油……”
她講了一長串,見鄭灝還真的聽的很認真,麗姝突然就好喜歡他哦。從來沒有男人這麼認真的聽自己講話,這麼重視自己。
而且他居然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她其實全身上下養的最好的就是頭髮了。
鄭灝見她說完,又林林總總的說了好些,心情變好了,他也放心了。
最後他得了兩瓶茉莉頭油回去,放在自己的房裡,又搖搖頭,得讀書了,若是考不中進士,你有何臉面迎娶麗姝?
最近這幾日,已經是讀書累極了,昨日好容易參加詩會,卻又因為救人耽擱了功夫。
剛翻開幾頁,又見表兄李澹來訪,鄭灝趕緊把書往桌下的抽屜一塞。
李澹快步走進來道:“又在讀書呢。元宵剛過,你也該鬆快些了。”
鄭灝笑道:“哪裡話,天天詩會宴飲,我正在書房閒坐片刻。”
李澹不屑道:“你別騙我,我聽姑母說你帳子都被薰黑了,天天秉燭夜讀,還在我面前裝相。”
“誰,誰說的?”鄭灝惱羞成怒。
李澹可是深受這位表弟其害,常常表面雲淡風輕,讓他誤以為表弟不讀書也能學好,他也去玩兒,沒想到人家可是背地裡學的起勁。
簡直就是個大忽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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