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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時節,大家都穿上了新襖,徐夫人安排裁縫上門,用時興的布料,一人做了四套都是兩套大紅通袖遍地錦袍兒,兩套妝花衣服。麗姝翻了翻托盤上的襖兒,她得的是一件大紅色刻絲牡丹花開通袖襖,一件大紅五彩十樣錦通袖襖,再有妝花的是一件玫瑰紅萬字流雲妝花小襖以及一套緗葉色妝花補子遍地錦羅祆兒。

劉太夫人又給她和麗柔兩人,一人各一件披風一件斗篷,麗姝這裡得的是一條銀狐輕裘披風和一件金紅羽緞斗篷。

生活上倒是比在九江好多了,二房其她人都很高興,唯獨傅氏覺得太奢侈了。

“平日我暗地裡觀察,咱們家裡進項並不多,如今卻這般奢靡,不是很好。”

她是不喜奢華節儉,平日若非出門,也不飾珠翠,因為家裡的情況顯然比她想的還要糟糕。尤其是在九江時,她去給兒子打醮的一千兩據說都是劉承旭賣了家中的畫兒和古玩給她的。

麗嘉也是皺著眉頭:“如今咱們家早已大不如前,早已經不住如此了,只是大家並不以為意,我卻是不喜穿這些的。”

尤其是傅氏吃補藥來,那些但凡大補的藥所耗藥材不少,她在京中還有人情往來,四處打點,連傅氏都覺得錢不夠用。

傅氏又想小傅氏是不是鼓搗劉承旭貪汙了,要不然怎麼這次送回的年禮比她往年的厚。她心裡清楚,這次小傅氏因為饒媽媽事件中勝出,故而跟隨劉承旭外任,一心想壓她一頭,但是為了壓她,就有可能貪汙,那就不好了。

但她現在實在是不好再說什麼,說多了,劉承旭也未必會聽她的。

因此傅氏在劉太夫人這裡時,劉太夫人倒是當著眾人誇了小傅氏幾句:“你們看看這南紅手串,這南紅甚是難得,南紅之紅,靈動高貴,火焰紋豔麗,只產自雲南,也是三太太她偶然得了,她想的極為周到。”

劉太夫人得的是南紅項鍊,徐夫人和傅氏得的是南紅手串,姑娘們都是得了一枚南紅戒指,精緻典雅,居然不像是尋常所見的款式。

麗姝知曉娘告訴她這次是用在九江收藏的石頭,換成南紅,其實沒花什麼銀錢。

這是麗姝頭一次知曉有文化真的能掙錢,甚至能賺大錢,顯然祖母她們收到禮物很是高興。其餘送來年禮如開封汴繡,鈞瓷十套,另有如大棗、杏乾等等吃食也有。

娘說這些花了不少銀錢,但是呢,她和爹爹在當地入了乾股幾分,還算是得了些利潤。麗姝知曉官員的收入是默許的,只要不隨意剝盤地方,不收受賄賂,算得上清廉了。

再看祖母明顯覺得小傅氏送的禮合心意,麗姝看了傅氏一眼,渾然覺得傅氏臉色很難看。

又是先有小傅氏這一招,贏了臉面,再有蘇姨娘的兄弟聽聞在南邊發了財也是上下孝敬,麗婉竟然出手很是大方,她送了一對金燈籠形的耳墜,另有一對玉花鳥紋梳。

“這怎麼好意思,讓二姐姐親自送過來。”麗姝趕緊站起來。

麗婉頗有些揚眉吐氣:“倒也不值當什麼,是我姨娘的兄弟從南邊帶來的,只是她做些小本的買賣,因為記著爹的恩情,特地帶些物件兒來謝。我想著你平日最喜精巧之物,特意挑出來送給你的。”

說實在話,麗婉和麗嘉看起來這倆都是一路人,為人謹慎,性格平和,心中惱誰喜誰都不顯示出來。但又有不同,麗嘉一味好名,真正遇到事情裝聾作啞,幾次三番推脫,麗婉卻是平日不強出頭,伺機而動。

麗姝笑道:“多謝二姐姐,還記得我的喜好。來,在我這裡吃一杯茶再走,正好我們說說話。”

“不用不用,我還得去四妹妹那裡呢。”麗婉笑嘻嘻的,她也知道這一次小傅氏為了置辦年禮恐怕也沒留什麼銀錢,這三太太沒二太太有錢,家世雖然有,卻和沒有一樣,可她卻是爹爹心愛之人,又有正頭大娘子的地位,自己的姨娘是怎麼都不及的,怎麼也不能得罪。

但見麗婉出去了,麗姝心道流蘇在麗柔那裡服侍,若是她見了此情此景,不知又如何的恨在心裡。

甩甩頭,麗姝讓人把麗婉送來的物件兒收著,又讓人擺了幾個炭盆在書桌那裡,寫了幾頁小楷,幾頁行書。

搓了搓手,歇了一刻,又從胡媽媽學針線。

胡媽媽也算是服了自家姑娘了,她把每日功課和女紅都當成必學的,只是學業為重,女紅輔之,還有祝嬤嬤也常常過來,至少教半個時辰的規矩,現下祝嬤嬤就教她斟茶,這斟茶看似容易,其實很難,尤其是要學點茶。

斟茶學完,要開始學如何辨別服飾,就比如士庶妻妾服飾也有明確規定“不許用大紅、鴉青、黃色”,還有詔縣鎮場務諸色公人並庶人、商賈、伎術、不繫伶人,只許服皂、白認、鐵、角帶,不得服紫”,“倡優之賤,不得與貴者並麗”等等。

偏姑娘也很機靈,那祝嬤嬤只瞭解宮裡的一應物事,她則跟在老太太那裡,常常觀察來者,學習官場規矩。

麗姝生辰在臘月,那日太夫人就道:“要不今兒你就在家裡,歇息一會兒,我們也好替你過生辰。”

“不必了,祖母。您早上不是專門讓廚上給我做壽麵嗎?我已經吃了就好了。我現下既然在讀書,就要做個好學生,這樣也不辜負先生的期望。再過幾日,等女學關門了,孫女兒專門來陪您。”

這也是麗姝一向養成的習慣,她覺得人總是喜歡懈怠,如若是讀書就好好讀書,不想其他的。

劉太夫人聽她如是說起,也只好無奈點頭。

卻說劉家眾人都換上新衣,麗姝頭上還戴了兜帽,脫下來時,額頭上一圈汗。陸靜宜趕緊拿出帕子替她擦汗:“你這汗也流的太多了,今兒這是怎麼了?”

“多謝靜宜姐姐。”麗姝笑著說起家裡裁製衣裳的事情,解釋道:“今兒穿的都是新襖,所以暖和的緊,可不就熱的很嗎?”

陸靜宜看了看她身上的新衣,又輕輕嗅了一下自己一股樟腦丸氣味的衣服,又有些惆悵。她並非惆悵身外之物,而是她們都有家,自己卻沒家。

表妹每次吵吵嚷嚷,可每次都知道讓家裡人撐腰,她卻不行。

起初,她不是沒有埋怨過的,但是想起自己好在能有曾家遮風避雨,也比許多人強了。

龔先生進來後,眾人皆認真聽先生講,麗姝知曉龔先生只教她們三年,所以想把所有的功課都教給她們,所以每次他過來,麗姝提前先背熟。明白還有幾個月大抵就是把四書讀完,之後開始學《詩義折中》、《書經圖說》。

也許是龔先生講的越來越難,還未聽一個時辰,麗姝發現盈丹已經打瞌睡了,麗柔撐著腦袋,甚至連麗婉手放在書桌下打絡子,麗姝搖搖頭,又繼續聽龔先生講。

還有鍾雲冉的位置似乎空著,聽聞她病了,大家沒人提出說去探望,麗姝和鍾雲冉關係平平,就更不會多問什麼了。

陸靜宜卻知曉緣故:“我聽說她父親的事情最終被判下來了,雖然無罪,但是官也當不成了。她外祖家也沒見來個人探望,我和她素來同病相憐,去探望了一次,看她咳嗽不止,約莫過了這個冬天就會好點兒了。”

麗姝又想她初次見到鍾雲冉的時候,她看起來是個豔麗極了,比陸靜宜氣派多了。按照常理她父親能夠生還應該很高興了,她卻病成這番模樣,雖然陸靜宜說的隱晦,但麗姝很快聽明白了。鍾雲冉的父親沒了官身,她就再也不是官家小姐。

那鍾姑娘是個很操心的性子,想必什麼都明白,自然知曉她將來說親肯定不容易。

倒是陸靜宜,真的是寵辱不驚,其人品麗姝真的喜歡。

她和人交往,不會一開始就很熟,但相處一段時日,才會慢慢熟起來。

麗姝和麗嘉的生辰離的很近,麗姝的生辰她自己有意低調,劉太夫人覺得她頗有主見,也懶得管她,而麗嘉這裡就有傅家一大早就送了一馬車的禮物過來。

傅氏也為女兒特地找廚下開了一桌,麗姝去送了一對自己做的荷包,埋頭吃了一頓,就回來了。

她現在終於明白小傅氏為何從不叮囑讓她去傅家的緣故,就跟壓根都沒孃家似的,當年傅氏一回來,她就覺得自己沒戲了。

因為她無人支援,喜歡她的丈夫也是把她推開,她萬念俱灰,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她會絕望了。甚至前世一度燃起信心,又被傅氏身邊的人和蘇姨娘弄的流產差點去世,為了自己撐著最後一口氣,替她周旋了一門這個世上她認為最好的夫婿。

只可惜,人生自古難全。

除了唏噓,麗姝也不想說什麼了,還好這輩子有重頭再來的機會,她慶幸,真的很慶幸。她們都能重活一次,她自己其實無憾,可是想讓她的孃親這輩子能活的比誰都好。

小年前女學關了,麗姝是堅持到最後的一位姑娘,回到家中,她早上和麗柔一起陪劉太夫人請安,晨昏定省絕對是應該的。

還好不需要像以前讀書那般那麼早起床,她過來時,劉太夫人對魏媽媽道:“你給她們倆端一碗肉粥來,最好再加點海味進去提鮮。”

“您放心吧,廚下都曉得的。”魏媽媽對一個小丫鬟打了個手勢。

那個小丫頭就下去廚房了,麗姝看了麗柔一眼,麗柔的臉似乎圓潤了很多,看來祖母這裡的確生活更好,還記得在九江時,她身上長滿痱子,那時候的麗柔瘦弱的只剩下一顆大腦袋了。

麗姝又看向劉太夫人,自然不能冷場:“祖母,聽說祖父這幾日常常有酒宴,我跟著祝嬤嬤學了泡醒酒茶,等會兒讓您看看,看能不能入祖父的口。”

“那成啊。”劉太夫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麗姝也不氣餒,繼續道:“祖母,那我現在先為您斟一盞茶,還有四妹妹,也借花獻佛了。”她就先去了茶房,這裡的茶具和茶葉應有盡有,麗姝心想,劉太夫人看起來胃口不佳,大概是年底每日酒席很多,大抵是厭食了,如此跟祖母泡一杯“福仁泡茶”就好。

這福仁泡茶是用橄欖沖泡,橄欖可清肺、利咽、生津,對於劉太夫人最合適。

再有麗柔那裡,她年紀還小,不習慣喝苦澀的茶,平日看她似乎喜歡吃肉,各種肉她都喜歡,那茶就泡一杯榛松泡茶,用榛子與松子泡茶,榛子又名山板栗,形狀似栗子,外殼堅硬,果仁肥白而圓,有香氣,性平,味甘,富含油脂,應該適合她的口味。

很快她把茶泡好,在劉太夫人茶盞裡放的是金杏葉茶匙,麗柔茶盞裡放的是銀杏葉茶匙,很快她讓人端過去,進去時,正聽裡面在笑,不知道麗柔說了什麼笑話。

麗姝倒也不嫉妒,雖說她和麗柔關係不是太好,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很會討人喜歡,常常憨態可掬,嬌憨可愛,沒有任何殺傷力。

祖母不喜麗嘉太過周全,也不喜麗婉圓滑,大抵也是不太喜歡自己的桀驁,麗柔就對味了。

“祖母,四妹妹,你們嚐嚐。”麗姝讓水芝和水芸各自送過去。

劉太夫人掀開茶蓋,呷了一口,“這是福仁泡茶。”

麗姝點頭:“祖母果然什麼都知曉,這裡面放了橄欖,可以清肺、利咽、生津。我想祖母這些日子常常出去宴飲,冬日家中蔬果又少,恐怕菜容易膩,所以我就用這個橄欖,讓您開胃。”

魏媽媽見劉太夫人起初只准備吃一口給個面子,沒想到她喝了第一口之後,居然又喝了半杯左右,雖然面色淡然,可是這已經是大突破了。

又見麗柔卻是很喜歡,還對麗姝道謝。

麗姝就道:“這有什麼,咱們在學堂辛苦些,在自家就自在許多,你也不必把我當課長,當姐姐就成。”

劉太夫人家裡一直都是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讓女兒家識字,並不多學,故而,她也從來不多問,沒想到麗姝居然已經是課長了。

“三丫頭,你成課長了?你的年紀可不大呀!”

麗姝點頭:“我也沒想到呢,原本是大姐姐當的,後來,我因為《論語》《孝經》和《孟子》還算勉強入眼,功課呢,僥倖得了幾次第一,不才才讓龔先生讓我當課長的。”

也就是說七歲的麗姝已經超越比她大三歲的麗嘉,而且麗嘉是比她多讀幾年女學,這就讓劉太夫人驚訝了。

她和別的老太太不同,她嫁給劉東野的時候,劉東野沒有如他父祖輩走上科舉,卻封了錦衣衛,最後位極人臣,她最是賞識人才了,魏媽媽當年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卻被她調到身邊成為最大的管事媽媽。

就像她能夠調流蘇過來身邊服侍,也是同理,她不喜歡那種笨笨的看著老實,其實她更喜歡跟機靈的。

“好好好,你這麼勤奮也是應當的。”劉太夫人很是高興。

麗姝笑著搖頭:“我還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都想推辭了。但是,我想天下有大勇者

卒然臨之而不驚,我雖然誠惶誠恐,可先生既然信任我,我又怎麼推辭再三。”

劉太夫人很是讚許:“的確如此,我年輕的時候進門來管家,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生你們伯父呢,人都還沒弄清楚,就要替族中長輩治喪,我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可是啊,你的大伯祖母得了足疾,二伯祖母又是不敢,我也是這般,後來勉強才辦好了。”

“祖母真是謙虛,什麼勉強,我看肯定是辦得族裡上上下下都無話可說。爹爹肯定是像您,我和孃親有一次跟隨爹爹辦案,就是很多尼姑失蹤的案子,好多人都怕,我爹爹就不怕,後來大破了案子,好些人都誇我爹爹厲害,原來是遺傳祖母啊。”麗姝一臉敬仰的看著劉太夫人。

此時肉粥送過來了,劉太夫人對麗姝道:“你們先喝粥。”

桌上擺著黃澄澄的鴨蛋,醬瓜拌蝦米,再有一碟糟鴨,一碟烏皮雞。又有兩樣麵食,一樣是兩籠黃芽韭菜肉包,一樣是翠玉豆糕。

這可比早上急匆匆吃一點要可口多了,麗姝也食不言寢不語,一共喝了兩碗肉粥,兩個肉包,就著菜又吃了兩瓤鹹鴨蛋。

流蘇在一旁服侍四姑娘用膳,四姑娘從來不挑剔什麼,她年紀雖然小,但心裡有數,流蘇覺得這位四姑娘看著肯定不一般。但這又與三姑娘不同,原本她覺得三姑娘和丁姨娘類似,性子剛烈正直,走直道行之,後來發現也不是這樣。

三姑娘麗姝又不是那樣,她並不圓滑,但是敢於面對,百折不撓,非常能夠堅持,她又不是那種真正掐尖的,總之是個沒辦法被忽視的人。

這世上有人圖名有人圖利,可總有人要去做事的,三姑娘大概就是這種人。

這種人有任事之能,精明強幹,日後絕對不會被忽略的。流蘇真的覺得自己失策了,她在四姑娘這裡只能當鵪鶉,五姑娘常常對四姑娘不客氣,四姑娘慣是忍氣吞聲,沒有脾性。

原本她已經想好了一計,勝券在握,誰知道五姑娘收了二姑娘送的禮物後,竟然跟個棒槌似的,說二姑娘好,打爛了她全部的盤算。

要對付蘇姨娘實在是太難了,尤其是這次她見到了蘇姨娘的兄弟,那個人居然還過的很好,經商賺了一大筆錢,還很會做人,上上下下孝敬了個遍。

流蘇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弱了,她必須要投靠一個更強的人,才能借力打力。

四姑娘太膽小,三姑娘那裡她擠不進去,況且三姑娘年紀太小,看來只有一個人可以幫她了。她不會放棄為姐姐報仇的,粉身碎骨什麼都不怕。但是在這個之前,她要交好三姑娘才行。

麗姝用完早膳,就回到房裡了,又聽聽雪在她耳旁道:“姑娘,流蘇告訴我說上次她彷彿看到了剪斷姑娘琴絃的人,是五姑娘。”

“哦,這都過了好幾個月了,怎麼現在才說?”麗姝也不太意外這個結果。

聽雪就道:“她說是她自己膽子小,但今日見姑娘所說大勇者什麼什麼的,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你給我拿兩百錢和一盒點心過去賞她,就說我記著她的情了,日後若有關我的事情,勞煩她要告訴我。”麗姝笑道。

聽雪立馬就拿了賞錢和點心出去,賞錢並不多,但是這點心可是很名貴,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這還是曾家專門做點心的廚子做的,姑娘自己都捨不得吃,倒是給了她。

流蘇這邊見賞錢不稀奇,再開啟點心盒,居然是酥油泡螺,這位三姑娘真是好大的手筆。

只是她們不明白:“為何您不把賞錢多給一點呢?”

“欸,流蘇可是個心氣高的人,你若是給賞錢,就是給十兩銀子她也未必會放在眼裡,但是這酥油泡螺不好做,反而珍稀,送珍稀之物給她,表示我對她的看重。”麗姝笑了笑。

聽雪和絲雨都看向麗姝:“那現在知曉是五姑娘剪斷您的琴絃,您要怎麼做呢?”

麗姝道:“我不想說人家年紀小,就得讓著她。但是,我若大張旗鼓的對付她,可她後面站著大伯父和大伯母,我爹孃都不在身邊,可沒人給我撐腰。對了,她最喜歡什麼來著?”

聽雪想了想:“我聽說五姑娘最喜歡投壺。”

“哦,我見她那次龔先生在前面講課,她和盈秀在後面打雙陸,還以為她喜歡這個呢?原來是投壺啊。那感情好,從現在開始我要練投壺的準頭。”麗姝其實是謙虛了,她前世打雙陸抹牌投壺都是很擅長的,只是這些生活隨著去烏孫就再也沒了。

絲雨懂了:“奴婢現在就去搬一個銀壺來。”

麗姝笑:“急什麼,拿幾百錢去廚下讓她們跟咱們添一道蒜燒荔枝肉,一道乳扇。你們跟著我忙前忙後,可得好好地吃一頓。吃飽了,才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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