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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考生、路人等,無意中撞見這一幕,也都笑了起來,黎蕎的嘴可真毒啊!
山羊鬍氣的渾身直哆嗦,本就黑紅的臉皮漲成了黑紫色,下巴上的鬍子一抖一抖的,最終卻是隻憋出來四個字:“有辱斯文!”
山羊鬍的幾個同伴,也都沉下了臉,一言不發的瞪著黎蕎。
黎蕎笑眯眯的:“閣下既然知道有辱斯文這四個字,那剛才為何出言嘲諷同為舉子的我們?”
“不想當進士的舉子不是好舉子,我們又不是奔著落榜來的,隨口祈禱兩句而已,閣下何以特意嘲諷?”
“你!”
山羊鬍依舊渾身哆嗦,他想說老子只是提醒你們別白日做夢要認清自己,但他怕黎蕎再回他一個捆豬!
山羊鬍身後一個生著八字眉的學子看不下去了,怒道:“會試是什麼場合?憑你們幾個鄉下人,如何能考上!陳兄是好心提醒你們別白日做夢!”
“黃榜未貼,你怎知我們考不上?你是主考官?”
黎蕎不惱,挑著眉問道。
“哼,逞口舌之快有什麼用?你能考中,但你身邊這幾個小鄉巴佬肯定落榜!”
八字眉冷笑。
“至於你自己,就算不落榜,排名也必然靠後,會試可不是看名氣,而是看真才實學!”
“黃榜未貼,閣下不也在逞口舌之快?”
黎蕎勾唇笑了一下:“看閣下的樣子,很不服氣我名氣大啊。可我的名氣是聖上給的,不服的話,閣下也憑實力引起聖上的注意呀。”
“……你!”
八字眉登時也氣的哆嗦了起來,臉皮漲成了豬肝色。
黎蕎嘖了一聲:“這麼生氣幹啥?兩位故意衝著我說一些可笑之言,不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麼?”
“恭喜你們,你們成功了,今日之後,你們也要在盛京讀書人中出名了。”
“謝謝我吧,在錢沉之後,還樂意讓你們碰瓷兒。”
山羊鬍:“……”
八字眉:“……”
他們心口劇烈起伏,身子也抖如篩糠,氣死啊!
“就是!人家黎蕎在和好友說話,你們停下來故意嘲諷,你們就是想碰瓷黎蕎出名吧!”
恰好附近站著的有一位原河省的舉子,他前些天剛去拜訪過黎蕎,此時圍觀了經過,忍不住出言道。
“額……有沒有可能他們是為了捧辛知所以才出言嘲諷黎蕎呢。”
圍觀的人群裡,不知道是誰突然這般說道:“陳德仁這幾個人一直在巴結辛知呢!”
“啊???”
“怪不得!”
“原來是這樣啊!”
圍觀的眾人,包括黎蕎都一臉恍然。
原來是辛知的舔狗。
黎蕎笑了,正想要說話,但這時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誒,那是武安侯府的馬車!辛知來了!”
這一嗓子喊出來,登時把在場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嶄新又豪華的大馬車,馬車門推開,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年輕人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他一手扶著馬車車門,一手撩起衣襬從車轅上蹦了下來。
他生得唇紅齒白,身材頎長,如傳說的那般是個美男子。
不過,此時他一雙劍眉擰著,心情看上去不太美妙。
他下了馬車,板著一張臉,大跨步的朝著貢院門口走去。
圍觀的路人原本想把陳德仁與黎蕎的爭執告訴他,但此時瞧著他的神色,一個個都往後退,唯恐惹了他。
擋在他前面的人如潮水般分開,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他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黎蕎所在的角落。
陳德仁幾個人瞅著他冷峻的面容,頗有眼色的閉上了嘴巴,只是笑著對著他拱了拱手。
可誰知道他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他看向黎蕎,腦袋一歪,臉上的不爽轉為了好奇:“黎蕎?”
“正是在下。”黎蕎朝著他拱了拱手。
“辛知,辛自在,黎兄可以喚我自在。”辛知朝著黎蕎拱手,臉上寒去春來,掛上了淺笑。
“額……辛公子喚我黎蕎即可。”黎蕎有些意外。
他沒有表字,只有名。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位辛公子對他的態度。
不只是黎蕎意外,周圍的人都意外。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立馬叭叭叭的將剛才的爭執告訴給了辛知:“辛公子,陳德仁幾個人在為你而戰呢!”
辛知:“……”
他一張俊臉瞬間又轉陰了,掃了陳德仁幾人一眼,他冷著臉道:“你們自己看不上黎兄就大膽的說出來,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去惹事,我與你們非親非故,不為你們的招搖擦屁股。”
這話實在是犀利,一點兒都不輸黎蕎口中的捆豬,圍觀的人哈哈笑了起來。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可不是,人家辛公子對黎蕎以禮相待,他們對黎蕎冷嘲熱諷,分明是他們自己看不上黎蕎!”
……
眾人的嘲笑猶如刀子,刺得這幾個人再沒臉待下去,他們臉皮紅的要滴血,恨不能從地上找個縫隙鑽進去。
但地上沒縫隙,於是他們低著頭,拿寬大的袖子遮著臉,快步朝貢院門口跑去。
等這幾個人不見了,辛知一臉抱歉的看著黎蕎:“我對黎兄欽佩已久,與他們幾個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黎兄莫要誤會。”
“辛公子放心,我恩怨分明,誰的賬算誰身上。”黎蕎一臉溫和。
他沒在這位辛公子身上察覺到惡意。
“黎兄果然如傳說的那般是非分明!額……不知黎兄此次的策論文章是如何寫的?反正快放榜了,不如先說與我聽?”
辛知又歪了下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黎蕎。
“這……”
黎蕎還是意外。
難不成這位辛公子此次的策論文章搞砸了?
視線掃了一圈,見附近的人都好奇的看著自己,黎蕎清了清嗓子:“等放榜吧,萬一我沒中,那就有些招搖了。”
“嗯……行,等放榜!”
辛知沒有堅持,但他沒有再往貢院門口去,他直接站到了黎蕎身邊與黎蕎交談了起來。
“黎兄,你那秋梨膏不錯,過年時我嗓子幹癢不舒服,孃親讓我喝了幾次,症狀立馬就沒了。”
“我對黎兄此次的文章太好奇了,若黎兄中了會元,希望嚴大人將你的文章貼出,好讓天下學子都觀摩觀摩。”
黎蕎:“……”
沒想到辛知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結果是個話癆!
而且,辛知此次的文章真搞砸了吧,不然也不會這麼惦記他的文章。
辛知身為此次會元的頭號熱門選手,他的態度很快就傳開了。
他和黎蕎是競爭對手,所有人都認為他對黎蕎就算是沒有敵意,那也不會和黎蕎站在一處。
畢竟他也拿了小三元和解元,可此次的會元只有一個,他和黎蕎肯定有一人拿不到□□了。
可誰知道兩人竟是站在角落裡談笑風生!
辛知這是……
辛知急著打探黎蕎的文章,是他沒考好?
這個猜測一出,人們心頭一沉,但很快又自我安慰,就算是辛知沒有考好,那還有穀梁涵呢。
怎麼都不可能是黎蕎拿到會元啊。
此次的題目那麼大,黎蕎就算是將他的粉條收益捐給國庫,那也是……
那也是比他們想的法子強。
黎蕎雖然是從小地方來的,但黎蕎有錢,很有錢!
若他寫的是願意把粉條收益捐給國庫,那八成能壓過其他人。
穀梁涵等人能給國庫搞來比粉條收益更多的銀子麼?
但是,為了一個會元,黎蕎不至於這麼拼吧……
就在這些考生心情沉重之時,貢院大門開啟,一隊身穿藍色錦袍的侍衛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些人不是普通的禁軍,他們是禁軍裡的精銳——聖上的近衛隊。
而為首之人,正是近衛隊的隊長趙存。
趙存官職只有四品,但無人敢小瞧他,他一出現,圍在最前面的一幫人立馬壓低了聲音。
趙存身後的一個侍衛手裡捧著一個大托盤,托盤上放著的便是此次會試的結果。
因為錄取人數眾多,所以黃榜很大,將托盤蓋的嚴嚴實實。
跟童生試鄉試的流程一樣,先是敲鑼放鞭炮,等把氣氛搞起來之後,幾個侍衛開始往牆壁上刷漿糊。
黃榜很大,需要好幾個侍衛一起張貼,當其中一個侍衛將黃榜從托盤上拿起來時,圍在最前面的人看到了黃榜下面的東西。
那是一張試卷。
“天吶,難不成此次的會元是黎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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