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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咱們一起收拾。”
“也行。”
黎蕎笑眯眯的點頭,鴛鴦浴也很美妙嘛。
當然,今晚會更美妙。
且說黎糧一家子,翌日,他們像是往常那般,天不亮就起床了,包括年紀最小的黎小蘭。
很快,黎大山黎二山黎小山和黎小蘭都發現他們枕頭旁竟然有一個肥嘟嘟的小鴨子。
再仔細一瞅,這小鴨子竟是麥芽糖做的!
性子最活潑的黎二山鞋子都沒穿,光著腳衝出了房間:“娘!我們床上咋有一個小鴨子?!”
王桂花正在做早飯,聞言回了一句:“這是你們小叔給你們的麥芽糖鴨子。”
這幾個小鴨子不是糖畫那種掛在一根木籤子上的平面圖案,而是一隻實心的立體的麥芽糖小鴨子。
一個足足有二兩重。
“哇!小叔真的掙了很多錢了啊!”
黎二山張大嘴巴驚歎。
王桂花聞言皺眉:“你小叔怎麼掙很多錢了?”
“沒掙錢怎麼送得起這麼貴的小鴨子?”
“我聽狗剩說咱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小叔掙了很多錢,說他做的是大生意,還天天吃肉,路過他家門口的時候不是聞見肉味就是聞見甜味,勾得人都捨不得走,連村長家都比不過他。”
“胡說!他哪有掙什麼錢,若他真的掙錢了,他會不還債?他欠的幾十兩銀子,如今可是一兩都沒還!”
王桂花的臉黑了下來。
這哪兒來的謠言!
“就是,小二,你也忒缺心眼了,小叔怎麼可能比得過村長家。他現在一畝地都沒有,村長家有二百多畝地呢。”
黎大山從房間走了出來,也皺著眉。
“額……”黎二山聞言不由撓頭。
他當時沒想到這些,以為他小叔真的掙了不少錢。
“你再跟狗剩幾個玩的時候告訴他們,你小叔他至今窮光蛋一個,沒田地沒存款,別說是和村長家比了,就是和咱家都比不了。”
王桂花交代道。
“好!”黎二山連連點頭。
“這幾個小鴨子是你們小叔自己做的,不是買的,你們在家裡自己吃吃就行了,別出去亂說。”王桂花又道。
“咦?竟然是小叔自己做的?!”
“小叔真的會做麥芽糖?”
黎大山和黎二山都驚訝。
“你們小叔好歹讀了那麼多年書,雖然功名沒考上,但雜七雜八的書看了不少,會做個麥芽糖不算什麼。”
“小叔真厲害!”
黎大山和黎二山都一臉佩服。
“他只是走歪了路,現在改邪歸正,可不就厲害了。”
想起黎蕎小時候聰明伶俐的樣子,王桂花有些感慨。
不過,能改正便好。
可惜的是她公婆沒福氣,看不到。
這般想著,她的思緒又轉到了黎二山剛才的話上。
村子裡什麼時候有這種流言了?
她有些坐不住了,讓黎二山燒火,她抬步去了黎蕎家。
黎蕎去縣城送貨了,只有陶竹一個人在家。
陶竹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陶老太剛來找他鬧過,這流言八成和陶家那四人有關。
“這麼扯淡的流言能傳起來,說明不少人真認為黎蕎掙了不少錢。”王桂花嘆氣。
源頭她也覺得和陶樹幾個人有關,但能流傳開,肯定是不少人信了。
“這人啊,笑人無,酸人有,黎蕎當爛人的時候,人人看不起他,很多人當著我和你們大哥的面提起他時,都是盼著他能有點人樣。現在他真的日子越來越好了,不少人又心裡發酸。”
“竹哥兒,人之常情,你別太放在心上。但財不露白,掙多少你和黎蕎都捂著,別告訴旁人,知道了麼?”
“謝嫂子提醒,我會把這些話告訴黎蕎的。”
陶竹認真點頭。
王桂花沒有多留,匆匆回家去了。
陶竹則是繼續做沙琪瑪和麻花。
太陽昇高時,李瓶來了,她來買大嘛花。
“嫂子,今日的大嘛花變成了五十文一斤。”陶竹道。
“嗯???咋突然便宜了一半?”李瓶驚訝。
“因為這一批麻花所用的麥芽糖是黎蕎親自做的,成本低,所以麻花的價格也就低了。”
黎蕎自己做出了麥芽糖之後,他做沙琪瑪和麻花所用一斤麥芽糖的價格由二百文變成了五十文,成本降了,售價自然也要跟著降。
做生意嘛,誠信為本,這樣生意才能長久,畢竟誰都不是傻子。
李瓶聽了這個解釋,又是驚訝又是高興。
“嘖嘖,同村人不坑同村人,你們倆小年輕辦事實在。給我來十斤。”
原本只打算買五斤的她手一揮,直接翻了倍。
“好的。”陶竹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接過她自己帶的籃子,給她夾麻花。
“對了,嫂子,你家乾柴多麼?我家乾柴又不夠了,但我今天沒空上山撿柴。”
陶竹問。
“夠,我家不缺乾柴。你鎖了門,隨我回家吧。”李瓶點頭。
她家有長工,一向不缺乾柴。
而且黎蕎和陶竹成親那日,黎蕎隨手畫了幾個跟麥鐮一樣可以組裝拆卸的架子和櫃子,因此莊園和她男人這幾日都迷戀上了這種有趣的木工方式,砍回來不少樹。
是以她家現在有多餘的乾柴賣給陶竹。
陶竹應了一聲好,鎖上門,拿上銅板,隨李瓶回莊家。
這一路上,他們倆遇見好些鄉親。
村人種的麥子太多,打麥場放不下,便會運到家裡來,要麼堆在家裡,要麼直接攤在家門口的路上,讓過往的行人踩在上面行走,也算是幫著脫粒。
走到一個拐角處時,那戶人家門口站著好幾個人,這是陶萄家。
他們一家子正拿著槤枷敲打麥秸給麥子脫粒,陶萄則是坐在樹蔭下,正在縫補衣服。
陶萄的娘劉翠笑著跟李瓶打招呼:“莊武家的,又去買麻花啊。”
“是啊,這麻花做的還真是有一手,兩天不吃就想得慌。”
李瓶點頭。
“那黎蕎的生意一定很好了,肯定掙了不少錢。”劉翠眼珠子一轉,看向了陶竹,眼神熱切:“竹哥兒,你和大伯孃說說,黎蕎每天能掙多少錢啊?”
“沒掙幾個錢,還得天天往縣城跑,辛苦的很。”陶竹神色平靜的道,他說著和李瓶一起往前走。
“那具體是掙多少?大伯孃又不找你借錢,至於藏著掖著麼?還跑這麼快,看把你給嚇的!”劉翠有些不高興。
“呵,娘,人家是攀上高枝了,看不上咱們這門窮親戚了。”陶萄冷笑。
陶竹聞言,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了劉翠:“我們掙多少錢和你們有關係麼?”
“你!我打聽打聽怎麼了?!”劉翠更不高興了,梗著脖子高聲道。
“那我偏不告訴你。”陶竹扔下這話,抬步繼續往前走。
李瓶噗嗤一下樂了:“就是,劉翠啊,別人掙多少錢憑啥告訴你?你怎麼不來打聽我莊家掙多少錢?”
劉翠:“……”
她一張老臉瞬間黑如鍋底,她怎麼敢去打探莊家掙多少錢!
“莊武家的,我問竹哥兒呢,又沒問你。”
陶萄一張白淨的小臉也氣的漲紅,但他不敢和李瓶對著吵,只能狠狠點頭附和他孃的話。
“你一個外人都能打探竹哥兒家的私事,我一個外人憑什麼不能說句公道話?”李瓶疑惑的問。
“還有,可別說你和竹哥兒是一家人,這麼多年村人都看著,你們沒給過他一塊窩窩頭。”
劉翠:“……”
這下子她被噎的徹底沒了話。
陶家的男人倒是想反駁幾句,但他們是男人,李瓶是女人,而且還是莊豐收的兒媳,他們不敢。
於是,李瓶哼了一聲,拉著陶竹就走。
等走的遠了,陶竹立馬向她道謝,雖然他也能懟劉翠,但這總歸會影響他心情。
可現在李瓶一出手就把劉翠氣的沒話,現在他心情大好。
“這算啥,動動嘴的事兒。”李瓶絲毫不在意。
陶竹笑了笑,今後李瓶再來買麻花,他用料一定更足,做的更好吃。
黎蕎是中午回來的,他在路上碰到了回家做飯的王桂花,王桂花說了流言的事,於是他一回家就觀察陶竹的神色。
陶竹如同往常那般,見他回來,端來涼白開,麵條,還拿來了蒲扇給他扇風。
“竹哥兒,我聽嫂子說了流言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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