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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袁少卿來說,這是極為恥辱的一天,袁家駐地足足上千人,此刻彷彿成了待宰的羔羊。
大宅門外,炮聲如雷貫耳,袁少卿看著曾經的叔伯,同輩,以及當初和他爭奪少家族職位的族人們。
此刻,一個個手持長刀武器,只為給他殺出一條血路。
“少卿,家族靠你了!”
“九叔,七伯,我定不會辜負大家的。”
“少家主,從左邊走,那群鄉勇殺進來了!”
“是李家,還有王家,這群走狗,當初若不是我袁家他們早被滅了!”
“趙家也來了……”
……
袁家人傳出了絕望的聲音,此刻,他們才想起,所謂的大而不倒,只是個笑話。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才是赤裸裸的現實。
半日的功夫,袁家族滅!
只有少數人從特殊通道逃了出去,不過袁家一眾首腦被抓到了通州王府,其中就包括家主袁天明。
他被人抬著,早已病入膏肓。
秦雲從大殿中走出,眾世家紛紛跪伏,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袁天明勉力睜眼:“你……你好惡毒!”
秦雲笑了笑:“袁家主,這句話應該是本王對你說才是。本王只是想簡單的收個稅而已,可你袁家寧可捐一千萬兩白銀,也要與本王作對。”
“本王實在想不通,是為什麼?”
“是為了五望的面子?還是為了袁家的未來?亦或是,單純只是想為難本王?”
“咳咳……秦雲,為什麼,不給袁家一條活路?”
“試問我袁家哪裡得罪了你?”
袁天明悲痛的問道。
秦雲笑道:“問得好!袁天明,滅你袁家的是本王嗎?你睜開眼睛看看,破你家門的是誰?”
“是李家,是王家,是張家,是趙家……”
“是平日裡被你袁家視為豬狗,視為下人的中小家族,也是被你袁家剝削壓迫的通州百姓!”
袁天明哈哈大笑:“好,好!今日的袁家,便是來日的秦家!你以為,滅了我袁家,這通州就沒有下一個袁家了嗎?”
“你以為五望沒了,就沒有下一個五望了嗎?只要世人還有貪慾,這輪迴就永無止境!你以為你是誰?是儒聖,是兵仙,是趙皇,是天可汗?”
“古往今來多少雄主,皆是如此!”
“你秦家才是這大夏最大的毒瘤,今日眾人滅我袁家,來日便會有人揭竿而起反你秦家!”
秦雲面無表情:“你說的不錯,沒有人可以抵擋這滾滾大勢,也沒有王朝可以走出這歷史週期!”
“但不是今天,不是今時!”
“只要我秦雲還在,大夏便不會亡,大夏百姓就還有盼頭,大夏的世家就永遠不能為所欲為!”
“今日,本王問諸君一句。均田稅制,誰反對?”
“臣等謹遵王令!”
秦雲哈哈大笑:“袁天明,其實我本懷著誠意而來,我給過你袁家活路,給過你們一畝八十斤的退路。”
“你袁家大可放手,大可拿著這些銀錢舒舒服服的過上好幾代人的富裕日子,可你們是怎麼對本王的?”
“不是本王不給你留活路,不作不死!”
“來人!”
楊勇躬身上前。
“殿下!”
秦雲冷聲道:“袁家犯上作亂,抄家滅族,清繳所有田地充公收為朝廷所有,從明年開始,由朝廷租賃土地給無地農民!”
“租賃朝廷土地者,從此不用繳納糧稅,朝廷和百姓共擔風險,所餘糧食由朝廷統一出價購買!”
“通知其餘世家,凡願意將田地租給朝廷者,免除頭三年賦稅。”
“諾!”
眾世家心頭一沉,他們知道,從今往後,土地將不再是他們家族富貴延續的保障。說是租恁,可明眼人都知道,朝廷這是要將絕大多數土地收為國有。
他們不甘,但袁家的下場在前,誰又敢此時跳出來呢?
翌日,袁家覆滅,秦雲頒佈新的土地出讓政策。
通州百姓聞著驚喜,因為朝廷出讓土地的費用可以用低得不能再低來形容。
以前他們所耕種的糧食,三成是世家地主所有,三成是朝廷的稅賦,餘下的四成才是他們的口糧。
一畝地產出本就不多,往往需要耕種七八畝地,才能夠得上溫飽,要是在遇到災荒年間那就更倒黴了。
抗風險能力極差,但現在沒了世家,朝廷甚至只要兩成作為祖金,朝廷還提供耕牛,種子,乃至新式農具租用。
最重要的是在各地建立太平倉,年景好時,將多餘糧食存入,年景差時可以憑藉手中票據取出。
還有隨著配套的青苗法案,農業生產借貸等。
通州百姓本來還因為袁家的覆滅感到驚恐,但現在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奮。
“九皇子真是我通州百姓的福星啊!以後的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以前是我不對,我以為九皇子此番下來是要強行給我等加稅,袁家還想誆騙我等。”
“是,梁王心繫百姓,這稅本就不是針對我等的,那些世家明明佔著海量土地,交稅時卻藏著掖著,依我看該殺!”
“對了,你們聽說了殿下開通了逆名舉報信箱,凡是舉報偷稅漏稅的家族,一經查證,還可以獲得獎勵呢。”
“聽說了,據說直接抄家,我等可以獲得其一成的財產。”
“那還等什麼,千萬別讓那些人跑了!”
……
通州李家。
一眾世家主,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
“完了,本以為袁家滅,我等可以從中攫取利益,如今倒好,那秦雲反過來對付我等了。”
“怎麼辦?諸位快想想辦法啊!”
“還能怎麼辦?秦雲這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啊!”
“唉,是我等昏了頭,早知如此就不該聯手倒袁的,以前還有袁家這龐然大物支撐著,我等根本不用擔心,可如今我等該如何是好?”
……
“李家主,你李家有人在朝中身居高位,那位大人怎麼說?”
李家主搖了搖頭:“此事朝中態度曖昧,尤其是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秦雲擅自逼反袁家,必定惹來天下世家不滿。”
“你們看著吧,他不會因此得勢,反而自絕前程。”
“我等只要還在,這片土地早晚會回到我們手中。”
“李家主的意思是?”
“秦雲查稅不就是想要逼我等交出土地嗎?交,全部交出去。”
眾人十分不甘:“可是……”
李家主道:“沒有可是,不交就等著滅族吧!”
眾人深吸一口氣:“好,我王家帶頭!”
“我張家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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