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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山下,看似平平無奇的地底,實際上早就被龍虎山煉製得門戶深重、禁制重重,甚至就連掌教李玄陽最近也常駐此地。
不過就算這樣,在黑澤山的深處,還是依然能聽到聲聲怒吼。
那感覺,就宛如瀕臨絕境的野獸發出的怒吼。還帶著莫名的、顫抖著的痛苦,除了瘋狂的嘶吼外,這存在竟然還有如遠古荒獸般頑強的生命力,拼命地和施加在它身上的大陣所頑抗。
但是就算是這樣,坐在最上首的李玄陽卻彷彿還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的。
只見得她身下一隻巨大的玄龜將她託在大陣的陣圖之上,四隻爪子伸入虛空之中緩緩擺動,宛如輕輕划水般悠遊從容。
而在她的面前則有一隻縮小了無數倍的迷你的巨大巫俑虛影在痛苦掙扎,這迷你的巫俑魁梧的身軀宛如從黑色暗影中走出,周身似乎有一道黑色迷霧將它牢牢罩住。
不僅如此,在它那深不可測的幽黑之下,還有一絲絲乳白之芒若隱若現。就彷彿像是隻要這巫俑將這渾身的黑氣全都轉化成這乳白之色,就能直接逆天一般。
但是顯然這巨大巫俑再想慢慢轉化這周身黑氣已經沒了可能,在龍虎山的大陣鎮壓之下,雖然它拼命掙扎,但是看起來卻已經絕難逃出龍虎山掌教李玄陽的手心。
不過就在李玄陽穩穩地煉化這蠱咒仙體的時候,突然她身側光芒一閃,竟然是黑白道人透過龍虎山的秘道傳了過來。
李玄陽見到是黑白道人,稍稍將渾身的靈氣一收,然後才奇怪地問道:“莫非有什麼大事不成,為何不用龍虎令來傳訊,反而你親自過來一趟?”
黑白道人則不敢怠慢,連忙一稽首道:“掌教容稟,天大的好訊息,我們有機會徹底地將夔幽城給剿滅了!”
“哦?到底是何情形,你且詳細道來!”顯然李玄陽比黑白道人自是沉穩了許多,因此她似乎情緒絲毫未變,而依然是緩緩出言。
倒是黑白道人被李玄陽這清淨無為的態度所感染,頓時情緒平復了許多,因此再一稽首道:“是!”
才理了理思路沉聲道:“弟子這一次乃是巡視南蠻諸派前線,受諸派共邀,剿滅一處妖族遺蹟,沒有想到竟然被弟子發現了其中的一絲蹊蹺。”
“哦?是何遺蹟,竟然諸派都無法可想,卻要你代為出手?”
“掌教有所不知,一開始弟子也是奇怪,南蠻前線已經被諸派反覆拉鋸,還能有什麼厲害的噬人遺蹟?”
“但是按照諸派所說,此處遺蹟竟然在出現的數天之內,就吞噬了各派七八名的弟子。甚至就連數位長老入內一試,竟然也折損了兩位進去。”
因此這才讓弟子起了疑心,結果不探不知,一探之下弟子竟然發現,此地乃是上古之時,樓觀在南蠻的封魔之地。“
“這段時間,不知是不是我等各派反覆拉鋸爭鬥之下,再加上仙人大戰和魂族大長老自戮等原因,因此將此處的封印給震了出來。”
“如此一來,弟子自然極為重視,連忙讓各派將此處封印了之後,又請弟子的師姐雲湘子一同襄助剿滅。”
“但是令弟子等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清剿竟然讓弟子們發現。透過此處封魔之地,弟子們竟然能繞過阻礙,直達魂族腹地。”
“這讓弟子想到,若要是我等立刻派出一支奇兵,豈不是能直搗夔幽城下。進而剿滅魂族,當也不在話下!”
“因此弟子不敢怠慢,除了讓雲湘子師姐在那裡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以防洩密。弟子則趕緊迴轉,立報給掌教知曉!”
“嗯?此事竟然如此湊巧。你剛到南蠻前線巡視,結果魂族和魔門就露出了這麼大個破綻,你確定這不是對方的陷阱嗎?”白髮道姑李玄陽緩緩出聲。
而黑白道人則連忙道:“弟子自然也有此擔憂,因此回來之後,立刻遍查典籍。”
“結果還真給弟子找到,當年雨曦子前輩的《祭神煉寶訣》中曾經有隻言片語之述,和弟子在封魔地中看到的毫無二致。因此弟子這才肯定,此處還真是魂族遺留下的一大漏洞!”
“哦?”到了此時李玄陽才微微有些動容,她那如銀絲般的白髮和如處子般的容顏同時綻放,竟然一時間宛如晨霧出岫綺、朝霞映星橋一般明妍出彩。
令得黑白道人也連忙底下頭來,知道這是掌教的一氣化三清之法,在這短短的這段黑澤山地底的時間內竟然又有所精進。
不由得暗道這乾坤一氣清果然是好東西,只是可惜這第一次採取雖然令掌教受益頗多。但是現在山中這乾坤一氣清已經被滌盪乾淨,後面想要再如此精進,只能是等這蠱咒仙體慢慢轉化了。
黑白道人一時間心思浮動,反倒是李玄陽點了點頭道:“倒是難為你有心了,若是真能借此突入魂族腹地,那派中自然不會吝嗇獎勵。”
“只是此事關係重大,這樣吧,我讓蓮兒陪你過去,再查探一番!”說完輕輕一攝,從身旁攝出一個總角童子出來。
只見這童子一身火紅打扮,面如敷粉,唇若朱塗,眉分新月,鬢挽青雲。尤其是她那火紅色的肚兜,上面繡著個蓮連有餘的金絲圖案,倒是令其更添三分可愛。
只見這童子被李玄陽攝了出來,嘟著嘴道:“有好吃的,不想著分我一份,反倒是辦事的時候就要我出力了。”
“呸呸呸!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不行不行,我肚子餓了,這會可走不動路!”
誰知那李玄陽並不動氣,任由這童子胡鬧之後,還和顏悅色地道:“這樣吧,分你一縷乾坤一氣清就是。莫要胡鬧,還不快快前去探查一番。”
誰知那童子卻依舊不依不饒地道:“一縷哪能吃得飽,起碼得三縷才行!”
“行!就許你三縷!”那李玄陽就彷彿哄孩子似的,從手中分出三縷乾坤一氣清來,朝著那總角童子飛去。”
誰知那總角童子眼珠子轉了轉,就突然又癟嘴道:“上當了!上當了!你本來就要分我三縷的是不是?哼!這下好了,是我自己要來的不說,還得給你辦事!”
“唉,我怎麼就這麼命苦。自從成了你的分身,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那總角童子和李玄陽在哪裡胡攪蠻纏,黑白道人在一旁可不敢多說一個字。他知道這總角童子別看著不夠靠譜,那也是李玄陽的分身。
只是她這一氣化三清之術極為的玄妙,因此為什麼李玄陽會弄出這麼一個看著古怪的分身,他可不敢隨意動問。
直到他見那李玄陽終於把這總角童子給哄好了,朝他一指,才恭恭敬敬地上來見禮道:“師祖!”
“行了!”誰知那總角童子老氣橫秋地將如藕般的手一擺,召出一緞紅綾出來道:“快上來吧,你那速度像烏龜爬似的,我可不耐煩等你。”
“你還是沾我這混天綾的光,由著它帶著你走上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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