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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殿出來以後,千雲生才驀然發現自己後背上生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高臺上坐著的一眾修士給他的壓力太大,雖然眾修士都有意把氣息收斂了一些,但是他畢竟心中有鬼,還是讓他變得無比地戰戰兢兢。
好不容易從大殿出來,迎面來了玄悲和玄行兩個,看來早就在這裡等候於他。
千雲生連忙阿彌陀佛地道:“參見兩位大師。”
兩僧倒是都頗為高興,看來千雲生帶來的情況受到了掌門重視,連帶著他們都與有榮焉。
其中玄悲阿彌陀佛地開口道:“師弟在黃泉小世界中功勳卓著,師兄我也甚是高興。”
“這不,掌門這次特別叮囑我來給師弟新增功績,師弟還是趕緊把令牌拿出來吧。”
千雲生連忙阿彌陀佛地客氣了一番,才看著玄悲把一大筆功績錄入了進去。
玄悲這邊錄完以後,玄行才笑著阿彌陀佛地道:“我雷音寺就缺師弟這等濟世之才!”
“這一次我已經報請師傅定奪,在我們羅漢堂中,升師弟為巡照之職。並且,安排師弟作為玄難師弟的副手,共同掌管上古大陣。”
“望你們兩個能密切配合,繼續盯緊黃泉小世界的訊息。”
聽到這個喜訊,千雲生不由得欣喜地“啊!”了一聲。
要知道,這執事乃是各堂頭中最低一級的實權人物,而這個巡照就是等於是提升了一級了。而在巡照之上,還有三都,三都之上才是監察和堂主。
因此這八執事、四巡照、三都、監察和堂主的制度,才是整個雷音寺最為核心的權力中樞。
當然,這才僅僅一個羅漢堂裡的權力架構,而在羅漢堂的上面,整個雷音寺也是差不多的安排。
因此,千雲生見到自己短短一月時間,又如坐火箭般升了一級。雖然他心中驚喜莫名,但還是在“啊”了一聲之後,趕緊往回找補地道:
“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小僧還真的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要知道,我雷音寺是如何的人才濟濟。小僧一月之內連升兩級,是不是不太合適?也不利於小僧在寺中與眾僧的關係吧?”
玄行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你倒是多慮了。”
“要知道,這次你任了我羅漢堂的執事之任後,可是治好了不少同門弟子,還有不少別派弟子也對你是讚不絕口。”
“正好我雷音寺這次清理黑手組織餘孽,在羅漢堂中也查出了一個巡照來,因此眾人才商議由你填補。”
“可以這麼說,要是以現在在我羅漢堂中的眾人,恐怕大家最服氣的就是你接這個位置了。”
“而且,師弟可不要覺得這是什麼好差事。你這個巡照乃是要下黃泉小世界的,大家都知道黃泉小世界辛苦,也就師弟這般苦修之士,恐怕才最合適接任此職了。”
千雲生本來就沒準備謙讓,要知道這巡照一職雖然還不起眼,但也是自己在偷經路上邁出的堅實一步了。
自己只有想辦法混到稍微高一點的實權層級裡去,恐怕才有機會知道經書到底在什麼地方。要是連方位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偷不偷的問題了。
因此見玄行這麼一說,他也就不再推辭地道:“既然能得堂主及諸位如此看重,法如如何敢不盡力!”
玄行見千雲生把巡照一職接了下來,高興地道:“好!那師弟現在就隨我前去,趕緊交接一番吧!”
就在千雲生這邊興沖沖地隨著玄行交接而去,在燎原沙漠旁的一座鐘靈毓秀的小山上,一座死死關閉的洞府中,突然一陣彷彿嗚咽般的聲音衝了出來。
這聲音初時並不大,但是卻越來越響,甚至震得整個護山大陣都撲簌簌地抖動了起來。
而隨著這聲音響起的,是一陣陣靈力波動從天穹的頂上灌了下來。這靈力波動宛如層層巨浪奔湧,甚至壓得方圓數十里範圍內所有的生靈都匍匐顫抖。
那種淡淡的威壓之感一圈圈地從小山上擴散了出去,壓得小山上的築基修士們都氣脈不暢,更遑論別的煉氣甚至養氣的弟子了。
“是天地異象!不好,有人要結丹了!”
在整座山峰的頂端,坐在最上首的掌門也是築基模樣。他見到這異象雖然神色驚異,但還是連忙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整個大陣應對這馬上就要到來的天劫。
雖然他表面上一絲不苟地安排著,但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因為門派中有修士將要結丹而該有的欣喜模樣來。
其實,他這會心中不但不喜,甚至還有些鬱悶地在想,前段時間他雖然早就看出這個解長老情況不對,還一度逼著對方不得不放下一切事物,宣佈閉起死關來。
要知道對於修士晉級來說,都是歲數越小希望越大。譬要想晉級金丹期,像解長老這麼大歲數的,又是如此重要的關口,可以說希望其實是極其渺茫的。
對於掌門來說,逼著解長老閉了死關,其實和把他提前送進墳墓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因此前段時間大家都還在為此彈冠相慶,覺得就這麼輕易就消滅了一個暗藏的對手。沒想到,這邊自己還沒把這個解長老的勢力打壓完畢,那邊解長老竟然快要結丹了。
這要是解長老真的結丹成功,那恐怕後面的爭鬥就對自己不會有利了。畢竟自己雖然佔著掌門大義,但是對方不管怎麼說也是結丹修士。修仙者在境界上的差距,是極難抹除的。
“難不成只能出一出血,找別的金丹修士加入門派充當長老,好來跟對方抗衡?”一時間,坐在最上首的築基修士甚至把最壞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不過自古都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旦真的再招進來一個金丹修士,雖然說整個中州有三大派壓著,他們都不敢明著對自己怎麼樣。
但暗地裡他們在三大派管不到的地方使什麼畔子,恐怕還是極其容易的事情。
“你這個老不死的,既然你敢強行渡劫,那你就準備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吧!”雖然心亂如麻,還是不妨礙築基掌門在心中惡狠狠地對著解長老詛咒一番。
就算解長老已經引動了天劫,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能引動天劫是一回事,在天劫之下成功渡過金丹之劫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從過往的經驗看,能成功度過金丹雷火劫的,可以說是十不存一。因此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倒還沒有真的如何慌亂。
就在他還在糾結無比的時候,只見得天穹頂的方向,無數的雷雲匯合起來。而在洞府之中,也升起了一道虛影。
這虛影初看還隱約有解長老的形象,但是卻不甚清晰。不過這虛影卻頗有信心似的,哈哈一笑,震得山間的樹木都“撲簌簌”的直響。然後,才宛如長鯨吸水似的朝著那雷劫猛然招手。
“轟轟轟!”
隨著山頂飛砂走石、電火雷鳴,在眾人膽戰心驚的三道雷劫過後,那築基掌門預想的被劫雲打得灰飛煙滅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那虛影越發的凝實起來,甚至和解長老本來的面目已經有了五分的相象。
“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哈哈哈......!”
劫雷過後,那虛影發出一番志得意滿的笑聲,還吟誦了一首絕句,才緩緩消散於天地之間。只餘下坐在山頂大殿中的築基掌門失神地喃喃道: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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