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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寧在一片黑暗中不斷下墜,失重感加上壓抑的環境讓他情不自禁地掙扎怒吼,但這一切都是無用的,他感受不到體內的真元,也感受不到任何聲音、溫度,唯有無盡的黑暗將他包圍。
他感覺自己快瘋了,開始後悔去推開那道門,後悔相信宮主。或許從一開始宮主就想謀奪他的軀體,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精心的偽裝。
還記得初見她時,月光下,那個小小的影子,以及冰冷的眸子,源空間中她目空一切,慵懶自得的動人模樣。想要打他一拳出氣時滿是怨氣的樣子,如同師傅一般耐心教導時候的嚴厲,每一次出手相救時流露出的急切……
難以想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劃出來的,是想要奪取他信任的假象。或許他還是太天真了,本以為父親的死能讓自己成熟起來,沒想到他還是那麼容易輕信於人。他知道宮主渴望自由,他甚至想幫她獲得自由,但沒想到代價卻是自己的軀體。
他不再怒吼,不再抓狂,而是安靜下來。往日的一幕幕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中閃過,印象最深刻的是宮主望著天空發呆時候的模樣,她的眼睛大多時候總是很空洞,唯有仰望天空的時候才會出現些許光彩……
她是孤獨的,孤獨的令人心痛。
“這裡就是她一直被囚禁的地方嗎?如果是的話,她也沒那麼可惡了……”
凌寧彷彿認命一般,任由身體下墜不再反抗。他相信宮主會信守承諾救下芊媚兒和夏詩晴,自己的軀體就當是一直以來她救自己的報酬吧。如果沒有宮主,他早就死了,死在劍凌宗山腳下的某個陰冷山溝。
“父親,最後還是沒能給你報仇,我真是不孝……”
父親的臉出現在腦海裡,這是他唯一的牽掛。
“要放棄了嗎?”
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忽然在他耳畔響起,睜開眼睛只見面前漂浮著一名少女。準確的來說是一名很美麗的少女。看模樣似乎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紅唇微啟,笑靨如花,芊腰玉立,嬌媚可愛。
她身著一件天藍色廣袖流仙齊胸裙,上面繡著一隻的青鳥,紗裙無風飄動,青鳥宛如活了一般自在起舞。全身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暈,雙瞳也閃耀著淡藍色。一襲深灰色的長髮散在身後,如同一片煙雨朦朧。
凌寧呆了一呆,問道:“你是誰?”
少女情不自禁地捂住小嘴兒,驚訝道:“啊?你把我忘記了嗎?主人……”
這聲音實在熟悉,他的記憶倏然回到石劍第一次蛻變為碎星的那一天。他的腦海中曾經浮現過兩個人的對話,那女子的聲音不正是眼前的少女嗎?而那一聲主人,跟石劍的劍靈發出的聲音似乎一模一樣……
“你是碎星!誒?但……但我記得你不是這個模樣……”
他還清晰地記著,睜開眼睛看到的女子跟芊媚兒十分相像,也正是那個女子救了他的性命。
少女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伸出手指搖了搖,道:“我不是她哦!”
凌寧遲疑道:“那你是石劍中的劍靈嗎?”
少女撅起小嘴兒,想了想道:“似乎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不太準確。”
“那你是……”
“好啦好啦,跟我走吧!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誰了!”
少女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在他的錯愕中,眼前的黑暗忽然破碎,彷彿跌入了另一個世界。
富麗堂皇的宮殿前站滿了身著盛裝的修士,這些修士交頭接耳臉上都帶著一種不安的表情。宮殿正前方鋪設著一條“御道”,御道近百米長,一米寬,竟全都是由頂級仙玉製成,隨便挖出一塊便足夠一名普通修士一輩子所用!
“尊上駕到!”
隨著高昂的喊聲,在場近千名修士齊齊跪倒在地,連頭也不敢抬。一隊人馬緩緩步入,為首的一人踏上御道,只見他身著一襲白色華服,上面用金線繡滿錦繡山河。只是衣衫上點點血跡,為著錦繡山河蒙上一層肅殺。腰間懸著一柄晶瑩剔透的長劍,劍身如赤色水晶,顯然是剛剛飽飲過鮮血,血漬還未乾涸。
他的容貌竟和凌寧一模一樣!只是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以及昂首闊步的自信,無一不顯露著身為上位者的姿態。
他身後緊跟一名風姿卓越的女子,一襲玫瑰金色的華服,樣貌和芊媚兒十分中有八分相像。女子身材婀娜,後背挺拔,臉上也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給人一種充滿迫人的美感。
兩人身後五步距離,跟著兩隊黑甲衛士,他們神色肅然,動作整齊劃一,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殺氣。
無論是那女子還是衛士,都無一人敢踏足御道。
這時,三名身材高大,鬚髮皓白的老者快步迎了上來,紛紛跪倒在地,高呼道:“我等恭迎尊上!”
為首的老者從懷中摸出一方黃布包裹著的東西,開啟後,光芒四射,竟是一枚玉璽!他高舉過頭大聲道:“我族願臣服尊上,永不背叛!”
被稱為尊上的男人停下腳步,笑了笑,從腰間抽出長劍輕描淡寫地架在老者的脖頸上。老者身子不自覺地一縮,但還是忍住沒有躲閃,只是顫巍巍地道:“尊……尊上何意?”
尊上沒說話,只是任由劍上的血水浸溼了老者的衣領,直到老者全身微微顫抖,才開口道:“玄鳳一族降而復反,本座已親取其首級,令其身形俱碎。你若想步他後塵,儘管試試。”
老者嚇得一個激靈,叩首如搗蒜,嘴上不停地喊道:“不敢,不敢,不敢啊!我族是忠心追隨尊上,絕不敢反!請尊上相信我等的忠誠!”
尊上收起長劍,親自扶他起來,道:“真心不真心也不必放在嘴上,他日必見分曉。你族既已臣服,這璽印依舊由你保管。”
“尊……尊上的意思是……”
“城主一職還是由你擔任,此城是西域重鎮,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本座的期待。”
“謝尊上!屬下感激涕零!”
這位城主再次跪倒在地,這一次才算是真的心悅誠服。
正殿中列著近百席位,以白玉堆砌成三層石階。第一層石階上左右各列五個席位,上一層石階左右各列三席,最高一層則只有一席。顯然能坐在玉階上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尊上在最高一層落座,其餘人依次紛紛落座。那名長得像芊媚兒的女子並沒有落座,而是站在尊上身側。一名長老想邀她入席,但那女子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宴會正式開始,在一番推杯換盞後,一眾歌姬翩然起舞。歌姬們眾星捧月般圍繞一名身著淡藍色羽衣的少女翩翩起舞。少女長得嬌俏可人,傾國傾城,舞技更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體迅飛亮,飄忽若神”精妙無雙,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只聽那少女緩緩唱道:“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裡落花誰是主?思悠悠。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少女聲音委婉動人,但這首詞是一首傷春詞、春恨詞,自有一種濃濃的愁怨,與這宴會場景極為不符。
城主也知道這首詞不太合適,連忙拱手道:“這是小女夕霏,這孩子自幼被我慣壞了,竟自作主張選了這樣一首曲子,實在是老夫之過……”
尊上擺了擺手,微笑道:“無妨,這曲子唱的十分動聽,我很喜歡。”
站在一旁的女子也輕笑道:“小丫頭怨氣不小呢,可是城主大人令她不快嗎?”
女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城主,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圖,城主連忙低下頭,招手喚那少女道:“霏兒,快過來拜見尊上。”
夕霏應了一聲,身子輕飄飄地落在玉階上,盈盈下拜道:“小女霏兒,拜見尊上。”
尊上一抬手,道:“起來吧。”
夕霏抬起頭嘴上說著“謝尊上!”眼睛卻偷偷打量著這個大有身份的男人。
城主輕咳一聲道:“老夫想讓霏兒追隨尊上,不知她是否有這等榮幸?”
一旁的女子輕笑一聲,似是在說:“就知道你要這樣!”
以尊上的身份,像這樣獻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本以為尊上會一口回絕,沒想到他微微沉吟,道:“今日你族歸順與我,從此靈界一統,再無戰事,本座實在是欣喜不已。”他頓了頓,又道:“霏兒可有12歲?”
城主還未說話,夕霏卻搶先道:“人家已經14歲哩!”
見她主動搶話,城主忙訓斥道:“霏兒,不可無禮!”
在他心中,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殺孽無數,不知道有多少名家世族在他手上湮滅。雖然長得一副人畜無害,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生怕自己的女兒哪句話說錯,招來禍事。
尊上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對夕霏笑道:“14歲,嗯,是啊,也算是個大孩子了!嗯……你不怕我嗎?”
夕霏想了想,道:“我……我也是怕你的。”
尊上道:“你為什麼怕我?”
夕霏撅起小嘴,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父親、叔叔、伯伯他們都很怕你,所以我也應該怕你……”
尊上哈哈一笑,起身解下腰間長劍。
見狀在座的所有人神色大變,城主慌忙離席道:“尊……尊上,小女還小,如果得罪了尊上還請尊上恕罪!”
尊上道:“我沒怪她,只是本座想這孩子或許也到了該學劍術的時候了,這柄劍便送給她當個見面禮吧!”
城主連忙推辭道:“這……這是尊上征戰四方的寶劍,怎麼能輕易給這黃毛丫頭,還請尊上收回成命!”
尊上的舉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大惑不解,唯有他身邊的女子與他會心一笑,似是明白他的用意。
尊上道:“本座剛剛已經說過了,今日起靈界一統,希望從此再無戰事!本座不希望有再用到此劍的那一天,因此才將它賜予這孩子,希望你們能明白本座的苦心。”
城主恍然道:“原來尊上是希望靈界再無戰事,我等明白了!”他轉頭對夕霏輕聲道:“霏兒,還不快去接劍。”
夕霏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低頭上前接劍,但這長劍通體赤紅,熾熱的靈力令她無從下手。只好道:“尊……尊上,這柄劍太過凌厲,我……我實在……”
尊上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貼在劍身上一抹,倏然間,熾熱的靈力消失不見了,赤紅的長劍變為如深海一般幽藍。
“現在可以了吧?”
夕霏點了點頭,伸手將長劍接了。
兩人四目相對,這位尊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一時竟令她心跳加速不能自已,嚇得她慌忙低下頭。
城主道:“我替霏兒多謝尊上了!”
夕霏這才想起自己還未謝恩,忙跪倒在地,道:“霏兒,謝尊上賜劍!”
城主又道:“尊上,那小女是否可以追隨您左右……”
尊上微微遲疑,想起少女滿是幽怨的曲調,想來是不願隨他去。一瞥眼又見身邊的女子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由苦笑道:“霏兒還太小了些,還是留在城主身邊吧……”見夕霏臉上神色一暗,他又道:“三年後,若三年後你還想跟在我身邊,便帶此劍來‘上陽宮’尋我吧。”
這時夕霏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見尊上盯著自己,似是發現了她的“小心思”情不自禁地羞紅了臉。
……
眼前的畫面漸漸暗淡,凌寧睜開眼睛,自己又回到一片黑暗中,少女浮在他身邊正一臉溫柔地看著他。他心中恍然,眼前的少女不正是畫面中那翩然起舞的少女夕霏嗎?
“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夕霏一臉期許地看著他。
凌寧點點頭。
“那你現在也知道自己是誰了?”
凌寧露出苦笑,道:“你是想說我是畫面中的那個什麼尊上嗎?抱歉,我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畢竟那是你前世的事情……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呢……嗯……我永遠記得那天……”夕霏露出小女孩般天真的笑容,或許這段記憶在她心中佔據了很大分量,但凌寧卻絲毫記不起來,甚至對畫面中的“自己”感到陌生。唯一令他感到些許熟悉的只有畫面中那個始終站在他身後,容貌酷似芊媚兒的女子。但這或許也只是他太過思念芊媚兒所產生的幻覺罷了。
夕霏見他悶悶不樂,撅起小嘴兒道:“怎麼,你對自己的上一世沒有一點好奇嗎?例如上一世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修為有多高?實力有多強?”
“我……”
凌寧心裡自然是好奇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始終不信畫面中的男人就是自己。
“抱歉,我還是沒辦法相信那個人就是上一世的我……你們都稱他為尊上是嗎?那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吧,但我……我只是下界的一個小修士,修為低微什麼都做不了,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也保護不了在意的朋友,甚至連身體都被人搶走……如果我真的是什麼尊上,那我的力量在哪裡呢?為什麼我如此弱小?”凌寧深深地低下了頭,他是真的對自己的弱小感到一股不可言喻的無力。
夕霏收起了笑容,安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才開口道:“我所認識的尊上確實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他的修為強大到整個三界沒有人敢稱呼他的名字。但是啊……”
“但是什麼?”
“但是他好像並不怎麼快樂。”
“為什麼?”
夕霏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恍惚,道:“我一直在回想,那天他將碎星交給我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些許疲憊。或許那時候他真的厭倦了爭鬥,是真的想放下劍去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看來他沒能如願?這樣我心裡就平衡多了,畢竟這輩子過得也不怎麼順利……”
夕霏輕輕一笑,道:“無論高低貴賤,修為強弱,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只是煩惱不盡相同罷了。”
凌寧嘆氣道:“現在我沒心情管上一世如何,我……哎……”
“我知道你想離開這裡,想拿回自己的身體,但這並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由外面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出去嗎?”凌寧的眼中湧起希望。
“當然可以,只要她們能成功……”
……
芊媚兒緩緩睜開眼睛,她的面前浮著一柄淡藍色的長劍,她認識這柄劍,正是凌寧的佩劍——碎星。
“我……我這是在哪裡?”
她迷茫地坐起身,四周皆是一片廢墟,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見夏詩晴正安然地躺在她身旁,連忙上前輕輕拍醒她。
“媚兒……咱們……咱們這是……”
芊媚兒一邊扶起她,一邊思索道:“我記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爆開,接著一個怪物出現了……”
“是……是凌寧救了咱們嗎……”夏詩晴見到漂浮在面前的碎星,情不自禁地握住它的劍柄,忽然一股記憶衝進她的腦海,那是凌寧的記憶,她忽然明白了所發生的一切,不禁臉色大變。
“怎……怎麼了?”
“媚兒,你……你也來摸一下劍柄!”
芊媚兒見她臉色凝重,也連忙伸手觸控劍柄,同時記憶也傳入她的腦海。
“不好!小寧……小寧被奪舍了!我們該怎麼辦?”
面對芊媚兒的詢問,劍身藍光一閃,似是在回答。
“你……你是說要我們將你插入小寧的身體?”
兩女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樣是否可以救凌寧,但現在她們似乎只有相信,別無他選。
“詩晴姐姐,你的身體無礙嗎?”
“無礙,你也沒問題吧?”
“當然啦!沒想到小寧竟然被那麼厲害的傢伙奪舍……”
“咱們一定會贏的!”
“一定!”
兩女心裡雖然知道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朝著宮主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上元夫人想救芊媚兒但卻被魔神逼退,她一直在深淵附近徘徊尋找時機。這時見有一團黑焰將魔神斬殺,心中一驚還以為是哪位大能降臨,連忙飛身過去想一探究竟。眼前的人被黑焰包裹看不清面容,但憑藉她狐族天生的靈敏感知,竟察覺到了凌寧的氣息!還不待她仔細探查,又一人飄然而至,正是軒轅衡。
兩人敏銳地對視一眼,均察覺到對方修為深湛,是以“化神”來此,並不是真身。他們的目的不在彼此,很快又將目光轉移到眼前的黑焰上。
黑焰中的宮主自然察覺到了兩人,此刻她剛剛跟魔神一番激戰,實力折損不少。再加上凌寧這副身體太過“脆弱”,無法支撐她龐大的靈力,她正想換一副軀體見有人送上門自然是十分欣喜。但眼前的兩人修為頗高,尤其是軒轅衡,身上自帶一股浩然正氣隱隱剋制她的靈力。她本應該先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但重獲自由令她心中的狂妄自大迅速膨脹,早就目空一切,無所顧忌,只待對方放鬆便出手制敵。
上元夫人暗自傳音,想詢問對方是否是凌寧,但對方卻毫無反饋不由得令她眉頭緊蹙。因為芊媚兒的緣故,她自然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凌寧的真實身份。正躊躇間,一旁的軒轅衡卻拱手道:“敢問是哪位道友誅殺了此魔神?本人軒轅氏族——軒轅衡,今日有幸結交道友,實在不勝欣喜!”
上元夫人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眼前這仙風道骨的男人竟是軒轅一族現任族長,她自然深知對方的實力,但考慮到對方並不是真身前來,修為應該不會高她太多。
“吾……乃上界火神,陵光神君化神!下界助爾等伏魔,爾等還不下跪參拜?”
兩人均是一愣,不明真假。
“陵光神君”四個字現在已經鮮有人知,在上古典籍中曾記載:“左青龍,名孟章。右白虎,名監兵。前朱雀,名陵光。後玄武,名執明。”
“陵光神君”正是上古時期,對代表炎帝與南方七宿的南方之神——朱雀的尊稱。
就在兩人分神的瞬間,宮主出手了!
漆黑的烈焰化為一道長槍陡然刺向上元夫人!也幾乎在同時,一名女子尖聲喊道:“奶奶,小心!”
上元夫人戰鬥經驗豐富,但剛剛確實分了神,待到想躲避已經晚了!只能拼命後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胸口被長槍穿透,鮮血四濺!
宮主一擊得手,心中更是得意,身形一動已經來到軒轅衡面前,又是一擊!
軒轅衡嚇了一跳,下意識後躍躲避,手掌一翻一杆金燦燦的長槍已經在手!長槍急刺,跟宮主戰在了一起。
“奶奶!”
芊媚兒飛奔過來,接住上元夫人向後摔倒的身軀,只見她胸口血如湧泉,口中鮮血不斷溢位,已經說不出話來,轉眼間便沒了生氣。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具化神,但芊媚兒依舊心痛的不能自已,她憤然起身長劍指著宮主怒聲道:“妖孽,我今天必不饒你!”隨後也加入戰團。
宮主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反而佔據了主動。但剛剛和魔神的戰鬥她消耗實在太大,而且對凌寧這具肉身負擔過重,她開始感覺到四肢沉重,心跳加速,應對吃力。她雖想奪舍上元夫人的軀體,但面對兩人的強攻,一時也無暇分身,只能先解決了兩人。
她本想迅速擊殺芊媚兒,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要對她動殺招的時候,心中便湧起一股難言的不快,身體也不聽使喚。她知道這是潛意識中凌寧的意識在作怪,這畢竟是他的軀體,即便已經被她佔據,但時日過短還不能完全將凌寧的意識抹殺。眼下,她也只能先專心擊敗軒轅衡。
軒轅衡作為軒轅氏族的族長,自然也是人精。他早就發現對方的攻擊似乎有意避開芊媚兒。見此情景,他心生一計,大著膽子以芊媚兒作為“擋箭牌”,沒想到竟奏效!原本凌厲的殺招兒在面對芊媚兒的時候竟會轉彎一般避開,這讓他大喜過望,乾脆躲在芊媚兒身後拼命進攻,一時間竟佔到了上風。
芊媚兒也發現了這點,雖然她很討厭被人當做擋箭牌,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也只能默默配合。
時間一久,宮主感覺到肉體傳來的疲憊感越發強烈,甚至雙腿都開始微微顫抖。這股疲憊感是她降生以來從未感覺過的,既令她感到新奇,又感到厭煩。偏偏她一時無法迅速解決戰鬥,無奈之下,只能再次使出拿手的“神鬼道”。只是神鬼道對軀體和精神力負擔太重,她以“靈體”形態施展的時候根本不用管肉體能否負擔,現在奪舍成功有了肉體,反而有了限制。
在肉體幾乎達到極限的時候使出這招,她自己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但以她現在信心爆棚的情況下,根本不會考慮後果。
“鬼道·之三·攝魂!”
軒轅衡的身體陡然一頓,就像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的大腦忽然一片空白甚至連手中的長槍下一步該往哪裡刺都不知道。這是一種連肌肉記憶都能抹殺的術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包裹著烈焰的手爪將自己的喉嚨抓破!即便是這樣他的腦海中仍然一片空洞,沒有任何感知。
一爪解決了軒轅衡的同時,宮主的另一隻手已經抓上了芊媚兒的咽喉!只要輕輕一捏她便會如同軒轅衡一般身死,但她的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竟抓不下去!反而芊媚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疾呼道:“詩晴!”
宮主在戰鬥中早就察覺到身後有人在暗中埋伏,但對方修為遠不如自己,她根本不放在眼裡,甚至自信對方無法穿透她身上的烈焰外衣!面對突襲,想轉身卻被芊媚兒死死按住,但她仍不屑嘲諷道:“蜉蝣撼樹!”
她身上漆黑烈焰陡然暴起,如同千萬根長槍同時刺出!芊媚兒的身軀瞬間被穿透,但她仍死死抓住她的雙肩不肯放手!與此同時,一柄淡藍色的長劍破胸而出,穿透了宮主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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