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逐匈奴 長城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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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蘭,你起來了麼?”
荊天明拉著項少羽,在石蘭的門外輕敲著門。
雖然雞腿明小胖墩和石蘭三個人這幾年都在待在一起修行,感情極好,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男女之間的有些事情他們不覺得也漸漸在意起來了。
項少羽在天明的後面,表情則有些扭捏。在戰場之上所向無前的項氏少主,此刻卻沒有了那一往無前的無畏,羞羞答答的。
等了些許時候,裡面還是沒有動靜。明寶撓了撓頭,說道:“難道石蘭也在賴床?”
“那是你!”少羽臉色一變,推開了房門,卻發現石蘭的房間之中,此刻卻是空無一人。
“炭沒有燒,榻也是涼的,石蘭隨身的物品也沒有帶走,是不是出事了?”
天明四處看了看,說道。
項少羽搖了搖頭,說道:“以石蘭現在的修為,別說是巴蜀之地,就是整個天下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為難她。”
雖然項少羽不想承認,他們兩個男的加起來也不是石蘭的對手,但是此刻也不得不說道:“只有一種可能,石蘭是自己走的。”
這個時候,少羽的心中忽然很是後悔,這些日子和石蘭開始冷戰。若是他早一步的道歉,石蘭此刻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去哪找石蘭?”天明問道。
心中懊惱,卻沒有表現在臉上,手中握緊了那支翡翠色的玉釵,少羽剛剛想要說什麼,屋外忽有一陣響動。
一個布衣遊俠從屋簷之上翻了下來,跪在了門外,說道:“鉅子!”
“什麼事情?”天明握著手中的那把墨眉,正色問道。
“墨家有事,統領們請鉅子回去主持大局。”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屬下不知。”那個布衣遊俠抬頭看了看項少羽,說道:“統領們吩咐,若是項氏一族的少主也在鉅子身邊,請他一起迴轉!”
“我?”項少羽有些疑惑,隨即說道:“天明,看來墨家是出了大事,我們還是立刻回墨家吧!”
“那石蘭怎麼辦?”
項少羽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我們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也許對對方都好。”
天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著那個遊俠吩咐道:“傳我鉅子令,墨家上下找尋一個暗紅長髮紅色眼眸的少女。此人武功極高,若有訊息,立刻回稟於我。”
“屬下遵命!”
“少羽,我們現在就回機關城。”
“鉅子。”天明和少羽剛剛想要動身,那個遊俠阻止道:“鉅子,統領們此刻不在機關城,而在九江郡。”
“九江?”
天明和少羽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墨家的統領在九江做什麼?
……..
咸陽,秦宮。
秦皇踞座,百官列朝。
一名身披紅色披肩的將士正列於文武之間,稟告著前線的戰報。
“匈奴二十餘萬人馬入侵河南地,被我大軍合圍。我軍大勝,殺敵十數萬,至此時,戰情已定。”
蒙恬親率三萬騎軍,當初沒有去救援雲中,而是暗中出了長城後,又折返回了陶山之陰。
在匈奴的軍隊與長城軍團會戰之時,三萬騎軍從背後一舉殺出。兩相夾擊之下,匈奴潰不成軍。
此戰,長城軍團斬敵十數萬,威震北胡,匈奴餘部倉惶北逃。
一眾朝臣都明白,經此一役,河南之地周圍已經沒有了大的威脅。而長城的修築將要開始了。
朝上的大臣心思各異,如此的大捷反而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被那個將領接下去的話所吸引了。
“此外,匈奴的五萬偏師侵入雲中,被太子殿下擊潰。”
這一刻,大殿之中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所有的朝臣默立,凝耳靜聽,等待著皇座之上的九五至尊開口。更有甚者,有人微微抬頭,瞥了一眼首位的公子扶蘇,他的臉上仍然是十分平靜。
自從四年之前,嬴子弋剿滅陰陽家,被貶謫雲中之後。太子這個兩個字,已經很少在朝堂之上被諸臣提到。
邊境無事,太子沉寂。諸臣又怕觸怒天子,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如今,時隔許久,太子這兩個字又終於被人提起。
“朕知道了,按律賞賜。”
皇座之上的天子威嚴依舊,雙眸犀利如初,淡淡的說道。
看來皇帝還是沒有原諒太子啊!隨著天子的話語落下,眾臣的心中,如此想著。
眾臣之中,最為尷尬的還要屬李斯。
秦皇待李斯恩重,將宗室公主都許配給了李斯的兒子為妻。而他的女兒,也與太子有著婚約。
只是現在,這位大秦的左丞相卻是低著頭,閉口不言。
朝會散去,李斯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李斯的幾個兒子都在外,或在軍中,活在地方。李斯的長男李由更是三川之守。
上了一早的朝,李斯也有些累了,換了一身便服之後,便在後院的書房之中看書。
李斯的女兒李玉得知了自己父親回來,端著自己親手熬製的蓮子玉花湯,走進了李斯的書房。
“爹爹,上朝幸苦了。”李玉一身嶄新的淡綠色的長裙,腰封輕圍,襯得身段更加婀娜。李玉將食盒中的小盅遞給了李斯,走到了李斯的身後。絳紗袖中,一雙藕臂伸出,替李斯捏著肩膀。
自己的女兒孝順,李斯自然是倍感欣慰。
“爹爹,我聽說雲中郡那裡傳來了訊息?”
李玉飽讀詩書,溫文知禮。只是此刻她雙眼靈動,透露著一絲狡黠,全沒了往日的嫻雅淑德。
李斯一愣,手中的小盅沒有放下,調笑道:“怎麼?想自己的夫君了?”
“爹爹,你說什麼呢?”李玉臉一紅,腳一跺,手上不覺得用力了幾分。
“你這丫頭,沒輕沒重的。”李斯笑著將自己手中的小盅放下。
李玉雖然與太子早有婚約,只是這些年來,這婚事卻是一拖再拖。眼看著自己一個個女兒都出嫁了,而李玉,年歲十八,卻還是待字閨中。李斯的心中,不覺得更加的愧疚了。
因此,對於這個女兒,他加倍的疼愛。李斯治家極嚴,一應妻妾兒女,沒有人敢與他嬉笑打鬧,唯有這個女兒是例外。
“那皇帝陛下怎麼說?有沒有將太子召回了咸陽?”李玉捏著肩膀,心思卻早已經飛出了屋外。
李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說了一句按律賞賜。”
“爹爹,皇帝陛下還不肯原諒太子殿下麼?”
聽著這個訊息,李玉的臉上不覺得灰暗了幾分。
李斯心中苦笑,他要是知道了就好了。
這些年來,長公子扶蘇的聲望與日俱增,朝野內外,有著很大的一股聲音希望扶蘇公子能夠繼承帝位。
天子對此,卻是置若罔聞,實在讓人看不明白啊!
不明天子心意,這儲位之爭誰敢插口?因此,大秦的三公九卿,包括他李斯在內,都是按兵不動,不敢在這件事情上說什麼。
李斯看見了自己女兒臉上的落寞,安慰道:“陛下對於太子,其實還是很疼愛的。換了別人,若是剿滅陰陽家,那又豈知是貶謫雲中這麼簡單。太子殿下遲早會回來的。”
“真的麼?”李玉的臉上泛起了一股笑容。
……..
秦宮,十八世子寢殿。
“十八公子,你今天似乎格外的高興啊!”
趙高階坐在胡亥的面前,手裡記載這秦律的竹簡被他悄然的放下。
左眼冰藍,右眼金珀,胡亥可謂是喜形於色,眉梢都快翹起來了。
“嬴子弋那個傢伙,仗著自己太子的身份胡作非為,現在知道苦頭了吧!父皇一怒之下,太子又何如?還不是得乖乖的待在雲中酷寒之地。”
“公子,當心隔牆有耳。”
趙高提醒道。只是,他嘴角那絲笑意卻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怕什麼?”胡亥揮了揮手,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我們什麼收拾扶蘇這個小子。”
提到公子扶蘇,趙高臉上卻是面色凝重,說道:“公子,稍安勿躁,此刻還不是時候?”
胡亥有些無聊,純真的臉上興致缺缺,問道:“那什麼是時候?”
“此刻太子雖然勢微,但是扶蘇殿下卻是勢力正熾。兩虎相爭,事情還遠沒有到見分曉的時候啊!”
“嬴子弋已經被貶到了雲中,他還能翻起浪不成?”胡亥譏誚道。
趙高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只是將他貶到了雲中,卻沒有剝奪他的太子之名。只要嬴子弋一日還是太子,那他就是國之儲君,未來的天子。更何況,馮李王蒙等各大公卿,宗正,王賁蒙恬任囂等手握重兵的邊臣。對於太子之位的歸屬誰都沒有開口,實在是耐人尋味啊!”
“那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啊!”胡亥趴在桌案上,像小孩子一般翹著嘴。
趙高看著這副場景,胡亥心中是怎麼想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十八公子寬心,對於這樣的場景,此刻有的人是比我們更加著急。”
趙高陰惻惻的臉上露出冰冷的笑意,似毒蛇吐信。
……..
長公子府。
“公子殿下,今日的事情,分明是嬴子弋想要藉機試探陛下的心意啊!”
下了朝後,昌文君來到了扶蘇的府上。此刻雙手負後,在扶蘇的面前走來走去,焦急不已。
雖說昌文君在人前一副看不起嬴子弋的樣子,可那大多是在一眾諸子百家,六國舊族面前給予他們信心。嬴子弋在雲中,那就是昌文君的信心所在。
扶蘇臉色平靜,說道:“昌文君,這是你一個臣子該說的話麼?”
“公子殿下,有些話就是大膽了一些,今天老將我也要說了。”
出奇的,昌文君今天是頂了回去,說道:“嬴子弋一日不廢,他就一日是帝國的繼承人。倘若將來真的到了那一刻……”
說到這裡,昌文君四處看了看,走到了公子扶蘇近前,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他嬴子弋回京登基,就誰也阻止不了。”
公子扶蘇在朝野之中聲勢雖旺,但是卻除了昌文君,軍中卻沒有影響力的支持者。
長城軍團的蒙恬與嬴子弋關係曖昧,關中的二十萬精銳更是誰在帝位上就聽誰的,更別提隴西那邊,還有著嬴子弋的十萬兵馬。
扶蘇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想什麼?
昌文君卻繼續說道:“朝中的大臣都是累世名貴,積功所至。各地的官吏又多是桀驁不群,才能卓識的強臣。除了皇帝陛下,他們服過誰?太子乃是未來的天下之主,名正言順,這幫人誰也不會多說什麼。到了那一刻,公子拿什麼與那嬴子弋爭?別看今天陛下態度冷淡,可是誰也說不準陛下心裡是怎麼想的?一旦嬴子弋回朝,大事休兮!”
扶蘇終究是睜開了眼睛,淡然的說道:“我明白。只是越到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亂。田言到哪裡了?”
我的公子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心裡還想著那個病怏怏的女人。
昌文君心中著急,嘴上卻是說道:“大概已經到了九原了吧!不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訊息傳來了?”
扶蘇眉頭一皺,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現在九原亂的很,有一部分匈奴的殘部沒有往北退去,反而向著北地郡出。也許田言他們遇上了匈奴的散兵也說不定。”
“什麼!”公子扶蘇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剛剛還平靜的臉色,現在可是有些慌亂。
“公子放心,區區匈奴的散兵,十里亭長即可縛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田言身邊都是烈山堂的高手,暗中又有農家弟子跟隨保護,不會有什麼危險。”
扶蘇似乎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說道:“墨家一眾人怎麼樣了?”
“現在都在九江郡。”昌文君說到這裡,微微抬手,泛起了一股殺意,“我已經讓墨家等勢力準備好了。那群江湖高手,隨時都可以北上雲中。”
公子扶蘇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久之,他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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