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農令現 聚仙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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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亂了。
田言從芒碭山上接到了這四字的留言之後,就匆匆的趕回了烈山堂。
風勁草疾,烈山堂據點此刻已經是風聲鶴唳。田言沿著山道緩步而上。為了趕時間,她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直接騎馬趕了過來。體弱多病的她面色比紙還白,然而卻猶自堅持著。
“小姐,當心。”烈山堂中多的是粗狂的漢子,卻很少有女子,有的話也多是拿槍使棍的彪悍女子,例如梅三娘。身為女子卻沒有女子應有的細膩,照顧烈山堂主田猛獨女田言來說未免不太方便。
田言身邊的侍女還是她在扶蘇府中,長公子扶蘇為其安排的,名字叫做小蘭。
據說是這個女子以前魏國公卿之女。秦滅六國之後,將各國公主后妃公卿之女都一股腦打包回了咸陽阿房宮。這個小蘭就是其中之一,她自幼便跟隨扶蘇。由於小蘭姿色上佳,人又細心,所以後來被扶蘇派來照顧田言。
“我沒事。”田言在山道上停止了腳步,微微吐息,烈日之下有些頭腦發漲的感覺才得到緩解。
“小姐,要不咋們休息一下再上去吧!”小蘭看見田言有些難受,因此建議道。
田言拒絕了她的好意,只是稍微停留片刻,便繼續往山上趕。
“事不宜遲,父親他們正在山上等待我。”
雖然田猛可其的留言只有短短几字,田言卻知道事情很嚴重,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事態居然已經嚴重到了如此的地步。
不大的屋子裡,如今滿滿當當的端坐著六個人。
除了她的父親田猛之外,還有田虎,田仲,田蜜,司徒萬里以及朱家。
農家六堂的所有的高層都聚齊一堂,並坐一排,這是自先代俠魁故去之後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而在屋外,田言一路行來,還看見了典慶,骨妖等一眾農家成名已久的高手的身影。
如此大的陣勢,究竟是為了什麼?
“言兒,你終於來了麼?”田言的父親居於主位,看見自己的女兒回來,那久不展眉的臉龐上才終於見到了喜意。
田言點了點頭,與一眾農家堂主見禮,在小蘭的服侍下坐在了六人的對面,問道:“父親,發生什麼事情了?”
“神農令復現了!”
自從先代俠魁故去之後,那塊神農令已經消失了很久。而現在,居然又重新出現了農家。
“這上面寫了什麼?”田言問道,她心細如髮,自然知道光是一塊神農令自然不會讓農家六堂堂主如臨大敵,一定是其上面的內容有問題。
“朱家,你來說吧!”田猛似乎不欲提及,讓坐在其一旁朱家說下去。
“大小姐,數日之前,我在神農堂總舵,自己的書桌之上發現了這塊神農令。”朱家的臉譜急劇的變換著,一會兒綠一會兒藍的。“上面寫著,農家十萬弟子,先得聚仙丹者,繼任為俠魁。”
朱家的臉譜上還留有驚悸的表情,“大小姐你要知道,神農堂的總舵,歷來把守嚴密,可是來人卻能把神農令放在我的書房之中,想想就讓人害怕啊!”
田言沒有理會朱家的自言自語,喃喃的說道:“聚仙丹?”
“江湖傳言,陰陽家中收藏著三種神奇的丹藥,一為御鬼丹,一為真人丹,一為聚仙丹。傳說誰能服用這聚仙丹,就可以達到內外兼修,羽化成仙之境。可是這聚仙丹,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而已。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
魁隗堂堂主田蜜拿著自己那杆煙槍,輕輕的吐著煙,悠閒之中,魅惑自成。
“既然如此,這有什麼好驚奇的?”田言頓了頓,說道:“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丹藥,就算是經由神農令釋出,也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不,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共工堂主田仲說道:“一月之前,江湖上傳來訊息,陰陽家金部長老雲中君採雲山之水,用五金之精,吸華引露,成功煉製了一爐聚仙丹。目前,已經由陰陽家的高手護送,秘密運往桑海。”
陰陽家行事一向緊密,又是事關聚仙丹這樣的至寶,怎會輕易的流出這樣的訊息?
似乎看出了田言的疑惑,田仲解答道:“本來雲中君煉製聚仙丹一事,的確是絕密。奈何聚仙丹的誘惑實在太大,就是幫助雲中君煉製丹藥的童子也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十數天前,那個童子偷了一枚聚仙丹,服用之後,叛出了陰陽家。陰陽家發出了必殺令。由左護法星魂為首,帶著土部的湘君和水部湘夫人,以及陰陽家近百名精銳弟子,追了十天十夜,終於截住了那名童子。”
“結果怎麼樣?”
田言看見田仲的臉上還有著巨大的錯愕,似乎仍然不能相信那件事情的結果。
“陰陽家百名弟子折損泰半,而陰陽家的長老和護法都受了重傷,才堪堪將其斬殺。陰陽家行事雖然隱秘,但是百名弟子齊出,還是瞞不住他人。”
“如此說來,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了。”田言說道。
“的確如此,不僅這樣,聚仙丹的誘惑實在太大,大到即使與帝國為敵,不少江湖人士仍然甘冒奇險,襲擊帝國押送軍隊。近日來,江湖上已經有著兩三起了。”
“先代俠魁故去之後,神農令就一直不知所蹤。此次出現,怕是一個陰謀。”田言斷言道。
“大小姐的意思是?”一直不曾發聲的司徒萬里問道。
“秦太子!”田言沒有想到,自己在芒碭山的這些日子裡,江湖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聚仙丹的誘惑固然大,然而對於農家來說,卻非必需。陰陽家在帝國的地位居住輕重。神農令出現的目的只有一個,讓農家與帝國為敵麼,或者說,與公子扶蘇割裂。”
“哎呦,如此說來,秦太子真是好謀劃啊!”田蜜嬌聲嬌氣的說道,一副人家好怕怕的模樣。
“言兒,我們該怎麼做?”烈山堂主田猛詢問道,在農家已經投靠了公子扶蘇的當日,身為公子扶蘇智囊的田言在一眾人中,地位尊崇。
“難道只有這樣麼?”田言細細沉思道。
“言兒,你說什麼?”田猛問道。
“神農令的出現固然是一個很好的誘因,但是對於秦太子來說,未免有些不夠。只要農家六堂堂主齊心合力,約束部署,有著公子扶蘇庇護,自能保全。”
聽聞田言所言,六堂堂主恍然大悟。是啊!要是他們六堂堂主都不把這事當成事的話,最後秦太子又能怎麼樣呢?農家眼下雖亂,但是若是他們六堂堂主下力整治的話,還是能夠保持穩定的。
彷彿是為了回應田言的疑惑一樣,一聲急促的聲音從屋外響起。
“堂主,出事了!”
自己的屬下這麼沒有規矩,這不禁讓田猛感覺很沒有面子。他大喝一聲,說道:“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勝七來了!”
“什麼!”這一刻,場中七人表情各異,驚悸,疑惑,猜忌,興奮……
種種表情,只有田言的臉上,始終冷漠如冰。
“還愣著什麼,還不把這個叛徒抓起來。”田虎大喝一聲,臉龐漲的通紅。
“不…不行啊!”
“你說什麼?”田虎怒道,似乎要將這人撕裂了一般。“憑我手中虎魄劍,有什麼不能的!”
“田虎,你好大的威風啊!”
一聲冷笑,一個老者拄著柺杖緩步而前。勝七攙扶著老者一隻手臂,樣子甚恭。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十數名布衣老者。
農家六堂堂主看見這名老者以及他身後的十數名老人,卻是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上前行禮道:“見過諸位長老!”
田言心道,終於來了麼!
她站了起來,攔在了六位堂主之前:“闞順長老,你與諸位長輩皆為我農家耆老,為何要與我農家的叛徒在一起?”
“嘴好利的女娃子!”那名叫闞順的老者一步一步向前,六位堂主分開了道路,他與十數位長老坐在了六堂堂主剛才坐著的位置上,言道:“勝七是不是農家的叛徒暫且不說,神農令一事,你們六堂堂主打算怎麼辦啊?”
田猛上前,拱手彎腰道:“這件事情乃是秦太子的陰謀,因此我們六堂打算約束部下,不參與進去。”
“哼!”闞順長老輕哼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們要無視這農家至寶,無視祖師爺的教誨了。”
“這,弟子不敢。”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別說是田猛了,就是先代俠魁田光也承受不住。
“神農令出,農家弟子莫敢不從。歷代神農令,只能由俠魁釋出或撤銷。如今俠魁之位尚缺,也就是說農家之中,沒有人有權撤除這塊神農令。你們明白麼?”
“明知道這是對方的陷阱,難道大家就這麼跳下去麼?”田虎不滿的嚷嚷道。
“是不是陷阱老朽我不知道。但是俠魁之位已經空缺數年,農家這幾年來也是紛爭不已,漸漸陷入了泥潭之中。因此,十分需要選出新一任的俠魁,來領導農家。”
“長老的意思是?”朱家問道。
“就如神農令上所言,誰先得聚仙丹者,誰為俠魁。”
六堂堂主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說個不字,誰也不敢說個好字,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田言打破了這個氛圍,走到了六堂堂主之前,說道:“那麼闞順長老的意思是,勝七是不是也有這個資格,爭奪俠魁之位?”
“勝七是我農家弟子,為什麼不可以?”那長老反問道。
“什麼?”田虎大怒道,“可他投靠了秦太子,加入了羅網。”
“你們不是也投靠了公子扶蘇麼?”老者的質問讓田虎一瞬間啞了火。
“先代俠魁的死與勝七脫不了乾洗。”田虎想起了什麼,繼續質問道。
“你有證據麼?”闞順長老繼續問道。
“這……..農家上下誰不知道。”田虎想不出證據,最後乾脆耍起了三青子。
“眾口鑠金。既然沒有證據,你要怎麼能夠斷言是勝七戕害了先代俠魁。那時的場景,誰也沒有見到過。至於先代俠魁的死,也不過是你們的猜測而已。”
“恐怕不止是這樣吧!”田言說道。“秦太子想要的絕對不會是一場公平的競爭。”
那闞順眼睛一亮,笑道:“女娃兒,繼續說下去。”
“秦太子既然敢於擺出這個條件,那就說明他早已經有了制勝之道。也就是說,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競爭。勝七,早已經被內定為俠魁了!”
“小女娃兒,你很聰明。只是,可惜了。”那闞順長老讚賞了一句,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為田言不值。
“好啊!你們這幾個老傢伙,原來早已經串謀在一起,勾結秦太子,想要圖謀俠魁之位了!”田虎大喝一聲,說道。
“田虎,你什麼意思!就是田光,也不敢這麼跟我們這麼說話。”一位長老怒斥道。
“這麼這幾個老傢伙,倚老賣老,老子早就看不慣了。”
闞順一笑,說道:“虎魄雖利,看能不能斬動我一老朽?”
“你以為我不敢麼?”田虎作詩就要拔劍,卻被田猛大喝一聲,制止了。
“大哥,再這樣,俠魁之位可要落入勝七的手裡了!”
“二叔,稍安勿躁。即使勝七現在就能拿出聚仙丹,他要繼承俠魁之位,還需要些日子。”
對啊!田虎一想,歷來想要繼位俠魁,都要在立春才行,意味永珍更新之意。
“好了,事情說完,我們這些老朽也可以走了。”
闞順長老說完,拍了拍手,帶著十餘人包括勝七在內,都離開了。
“闞順長老,你為什麼要幫助秦太子?”眾人走出門口時,田言問道。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闞順走在前面,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農家並不是某些人手中爭權奪利的工具。這一點,你明白麼?”
一眾人遠去,田言站在原地,心中暗道:農家這下不會安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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