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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我叫陳禕頔,”陳禕頔頓時很喜歡周叔,滿臉堆笑道,“您叫我小陳就行,對了叔,咱倆過會兒加個微信唄。”
沒等周叔回答,魏棶就插嘴問道:“你幹嘛?要套近乎以後搭便車是嗎?你想都別想,沒有下次了。”
陳禕頔聞言向魏棶看過去,只見她緊閉著眼微微皺眉,雙手抱於胸前腦袋歪在車窗玻璃上。
“你怎麼了?暈車了?”陳禕頔瞬間緊張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加微信這個話題,“不舒服啊?那你把窗戶開啟透透氣——”
“是有點難受,但不是因為暈車,”魏棶‘嘖’了一聲,語氣帶著一點煩躁,“被你這張嘴吵得頭疼。”
陳禕頔抿了下嘴唇,然後繼續跟周叔說話,只是聲音比之前小了很多:“周叔您說一下手機號,我直接加您好友,您抽空記得同意一下我的申請就行了。”
“小陳啊,別這麼客套,”周叔笑著連連點頭,“你們這些孩子願意叫我叔,我就已經很開心了,這個‘您’就完全沒必要了。”
陳禕頔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下意識地稱呼起了‘您’,明明自己對待任何人都是強硬無比、高高在上的態度......就連過年時被爸媽按著腦袋稱呼長輩時,他也是一副‘我最牛_b,我誰也不叫’的樣子。
為什麼對魏家的司機稱呼得這麼順口呢?
因為感謝啊。
陳禕頔心說:但是為什麼因為周叔對魏棶好,我就打心底對周叔有好感啊......我這是犯什麼病啊?
別人想不明白會一直想,陳禕頔想不明白就直接甩掉不去想。
車裡再次安靜下來,只有馬達的轟鳴聲和周叔踩踏板的聲音,陳禕頔將窗戶開啟一條縫再次看向窗外,天色更加昏了,路邊的霓虹燈不斷向後移動著,耳邊傳來陣陣自然風,有些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叔將車子穩穩地停在梧桐公館d區105號。
“丫頭,你先下車回家吧,”周叔眯著眼轉頭對魏棶說,“我去送一下小陳。”
“麻煩周——”陳禕頔還想再次道謝,卻被魏棶打斷了。
“不用了周叔,讓他和我一起下車,我有個東西要拿給他,”魏棶活動了下有些痠疼的脖子,拿上書包開啟了車門,“您把車開進車庫就回房間休息吧,晚上還要去接他呢。”
魏棶口中的他就是魏增海,周叔每天要來回接送魏家父女三人,很是辛苦,所以魏棶讓魏增海給周叔佈置了一間司機房供他休息。
拿什麼東西?
陳禕頔一臉懵地跟著下了車,又滿頭霧水地跟著魏棶走到家門口。
魏棶指著院子裡的石凳,隨口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個東西。”
陳禕頔委委屈屈:“欸不是,我這來都來了,你還不讓我進門啊?”
魏棶手剛碰到指紋鎖就聽見陳禕頔在身後抱怨,她沉默片刻後沉聲道:“那你進來等。”
“姐姐,你回來了。”魏棶剛進門就被魏楊一個助跑掛在了身上,魏棶被小朋友撞得一個踉蹌,陳禕頔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魏棶的胳膊幫她保持平衡。
魏棶自從上次知道了小朋友會胡思亂想,便試著在小朋友面前偽裝一下自己的煩亂,始終笑臉相迎溫柔以待。
魏棶瞥了眼緊緊扣著自己上臂的那隻手,隨即假裝澹定地轉過頭對懷裡的魏楊笑了笑:“嗯,你寫完作業了嗎?”
“寫完啦!”
“嗯。”
魏棶雖然只回應了‘嗯’這一個字,語氣卻格外柔和,不只是嘴角微微揚起,連眼睛都含著笑意。
陳禕頔又眼紅了,魏棶這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欸?你還有個妹妹啊。”
魏棶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將魏楊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摸著她的頭說:“楊楊,你去給這個哥哥拿瓶水,不要從冰箱裡拿,要櫃子裡常溫的就行。”
魏棶說完就抬腳上了樓。
陳禕頔和魏楊兩個人一高一矮,在玄關處面面相覷,小朋友的眼神還莫名有些敵意。
陳禕頔頭頂緩緩地冒出來一個問號:
這小鬼好像不太友善啊......
這個站在別墅玄關處小小的身影,抿著嘴上下打量著他,陳禕頔很少會被人這麼細細地盯著看,他乾咳幾聲,極其不自然地撩了幾下額前的頭髮,
“你叫楊楊啊?告訴哥哥是哪個楊字?”他扯了扯褲子蹲了下去,試圖打破兩人之間這詭異的安靜,“你幾年級了?在哪個小學啊?”
“哼!”小朋友不僅沒搭理他,反而都著嘴冷哼一聲,直接無視陳禕頔跑向客廳繼續看起熊出沒。
陳禕頔原先想去摸小朋友頭髮的那隻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你這小鬼!你......”
陳禕頔在自己出口成髒之前趕緊閉上了嘴,將平日裡那些暴戾恣睢統統收了起來,稍微平穩心情後便老老實實站在玄關處等著魏棶。
魏棶下樓時看見陳禕頔雙手插著兜傻站在玄關處,魏楊則是趴在客廳沙發上偷偷探出頭盯著陳禕頔,一大一小兩人時不時目光相撞,就會勐地扭過頭躲開,然後一起發出‘哼’的一聲。
這兩人幹什麼呢?魏棶止不住心想。
陳禕頔聽見樓梯傳來動靜便看了過去,魏棶手裡拿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精緻的小木盒子和一瓶黑乎乎的液體。
魏棶慢慢走到陳禕頔眼前,看著他兩手空空,問道:“楊楊沒給你拿水?”
“我正想問你呢!這小鬼為什麼對我這麼大敵意?”陳禕頔咬牙切齒地說,“她剛才還對我‘哼’了一聲,氣死我了。”
陳禕頔說這話的時候還把手抱在胸前,模彷著魏楊剛才都嘴的動作。
“你幼不幼稚?”魏棶有些無奈地眯著眼看著他,“你跟個小朋友較什麼勁?”
“我不是較勁,我就是好奇,她這麼小的一孩子為啥對我這麼冷漠?”
魏棶轉著眼珠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堅定地回答:“隨我了吧,我對你不也這樣麼?”
魏棶的語氣過於輕鬆,陳禕頔翻著白眼表示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感覺被紮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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