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為什麼要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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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本來就是你的錯!”顧嘉兒氣呼呼地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別人分不清我和我姐也就罷了,唯獨你不能分不清!”
“高考前,你去我們姥姥家送塗卡鉛筆,我姐姐坐在沙發上,就因為那天她穿了我的裙子,和我換了髮卡戴著,你就只認衣服不認人?你就問都沒問一句,就抱上去了?”
路滿無奈,聽得出來,翻舊賬說明顧嘉兒壓根就不想分手。真想分手的人,才不會那麼多話,直接三兩句就該終結聊天了。
分不清雙胞胎姐妹確實大有問題,但每回吵架都拿來反覆提及放大,簡直成了她鬧分手的必勝法寶了。
路滿回憶了一下,對比姐妹兩個的區別。
重生前和顧苓依的相處方式是:我錯了,我補償你,從中成長,進一步維繫親密的戀愛關係。
而高中時的顧嘉兒卻是要求:你錯了,就是永遠虧欠了我,所以要全盤聽我的,不然就分手。
好像女孩子在戀愛中的不成熟,是不分年齡的。從十幾歲到三十多歲,都不乏喜歡拿分手當威脅的。
每次和路滿分分合合,欲擒故縱之下,是為了讓路滿更低姿態地喜歡她。
故意數落他在戀愛關係中的不足,故意在他情緒高漲的時刻冷落他。判斷路滿喜歡她的方式就是製造這種名為“卑微”的小傷口。每當他不合自己的心意了,就去戳一下傷口,疼就是他還喜歡,不疼就是不喜歡了。
“嘉兒,你先捋一捋這個邏輯,我們現在不存在分歧,都認同分手是好事,對不對?”
顧嘉兒扁扁嘴,她想讓路滿快些哄她,他居然和自己講邏輯?
她一臉正經:“哥哥,現在討論的是你的態度問題!”
路滿:……
顧嘉兒雖然表現得比姐姐外向活潑,但內在卻也是與姐姐一樣的,不善於同人打交道。
看上去她是戀愛中被捧著的主動的一方,但她處理戀愛的方式堪稱偏激。每次大作小鬧後,看似男朋友更離不開她了,實際上卻是在一步步地,將真正的愛意推遠。
她只有十七八歲,稚嫩的初戀,重生回來的路滿不忍心怪她什麼。
但分手是“主線任務”,分還是要分的。
路滿要用點特殊手段了。不然她說來說去,說到天黑,也只是想讓路滿認個錯求個複合。
“我為什麼要分得清?”
顧嘉兒正嘟嘟嘟繼續抱怨著,聽到路滿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她驚呆了。
“哥哥,你說什麼?”
“我是故意抱上去的,如果抱到你姐,就是血賺,抱到的是你,那也不虧。”路滿現在感覺口嗨真爽,“為什麼要分得清呢?”
顧嘉兒驚愕地眨眨眼睛,本以為路滿會如之前幾次那樣服軟,內疚不捨,一口一個“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以後我都聽你的”。
可等來的卻是百分百的渣男發言。
顧嘉兒忽然感覺特別委屈,明明是他追的自己,現在開始不珍惜她了!
相處這麼久,顧嘉兒知道,路滿很清楚雙胞胎最討厭被認錯,他是為了真正分手,拿這點來惹她生氣。
顧嘉兒吸吸鼻子,憋回眼淚:“那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一句話造成的傷害效果拔群。
明知他是在刺激自己,但這種渣男發言,她能壓得住火氣才怪了!
砰——
沉重的別墅外門被關上。比想象中要好點,原以為她會甩個巴掌或者狠咬一口過來呢。
路滿輕嘆口氣:“等時間一長,她想開了,再給她道個歉吧。”
…………
離午飯還有些時間,路滿鑽進一個網咖。
在一群打魔獸世界和勁舞團的遊戲玩家中,他戴上耳機聽著當下的流行歌,看了半個上午的新聞。
其間有不少路人端著泡麵叼著煙,從路滿身後經過。
看到他的電腦螢幕,路人們連連發出“臥槽”的驚呼。
路滿甚至還在千千靜聽切歌的間隙,聽到身後“咔嚓”的拍照聲。
估計他的照片,不久後將出現在貼吧或者其他什麼論壇,標題路滿也猜到了,大機率是《囧!原來真有在網咖看新聞的奇葩》。
臨近十二點,路滿拍拍屁股起身走人,在附近小超市買了路小霜要的雪碧冰薄荷,提溜著晃盪回家。
這款冰薄荷口味的藍瓶雪碧,路滿嘗著很潤口挺喜歡的,不過也有很多人覺得喝起來像牙膏水,可能是出於這個原因,它僅僅售賣了一陣子,就在全國範圍下架了。再次喝到這個口味,也算是重生的一個小福利了。
剛回到家,就看到路小霜正在和玄關的儲納抽屜較勁,翻箱倒櫃嗶哩嘩啦的。
“小滿,你用我的杏仁蜜了沒?”
見他進了屋,路小霜懷疑的眼神盯住路滿。
路滿放下飲料,搖搖頭:“咱媽收納的東西,你讓媽來找唄。”
路小霜無奈地揪揪頭髮:“我給你演示一下!”
她衝著廚房喊:“媽!杏仁蜜還是找不到!”
“就在北邊靠裡的位置,好好找——”廚房那頭,遙遙傳來回應。
“媽,你幫我找嘛~”
“自己找!肯定就在那裡。”
“你看吧。”路小霜一攤手,示意路滿看看抽屜,“我都翻遍了,就是沒有。”
路滿心思一轉,衝路小霜一笑:“我有辦法找到它,要不要打賭?”
“我才不信,多大了還打賭,幼不幼稚。”路小霜切了一聲,然後追問,“賭什麼?”
路滿想了想:“要不就一箱雪碧冰薄荷?”
“成交。原來你想找藉口送我好喝的,謝謝小滿!”路小霜很是開心。
路滿笑笑,愚蠢的妹妹高興得太早了:“你就等著認輸吧。”
他衝廚房喊道:“媽,我和小霜出去一趟,我們去買瓶杏仁蜜!”
話音剛落,柳靜提著鍋鏟就過來了。
“你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舊的用不完,就想買新的。”柳靜數落著他們,伸手往抽屜裡一掏,“我要是找出來怎麼辦!你們當場給我吃下去?”
果然,媽媽這種生物,是兒女們想買新東西時的天敵。
僅僅不到十秒,甚至都沒有用眼睛往裡看,柳靜摸摸索索,從中拿出一個玻璃小瓶,標籤寫著“宮燈杏仁蜜”。
“啪”一聲放到玄關櫃上。
“這不就是麼!”
路小霜目瞪口呆,待媽媽走回廚房,她望向路滿:“你說氣不氣人,她怎麼就能找到的!”
“可能每個媽媽,都是家裡的時空間大魔法師。”路滿笑笑,“總能編個假時間唬我們早起,也總能把東西收納得像消失了一樣吧。”
“你們兩個活獸,過來吃飯了!”柳靜又喊道。
客廳內,父親路衛華正悠悠然坐在沙發上,二郎腿翹著,面前撐一張《齊魯晚報》。
他是個黝黑的瘦高個,皴皮厚實的莊稼漢臉,彷彿每個村裡都有的幾張類似面孔。一家四口走親訪友時,親戚們感慨次數最多的一句就是,“小滿和小霜生得白淨,全多虧了仰仗媽媽的遺傳”。
路小霜還沒落座,就抄起一個花捲叼著,嘴上含糊不清:“哇,豐盛呀,還有王光燒牛又!”
柳靜擺著餐盤說道:“這燒牛肉是你爸昨晚請客戶吃飯,打包回來的,你們一頓解決了吧,別剩下。”
路衛華放下報紙,起身把盤子調換了一下,牛肉和炒肉菜湊近到兄妹倆眼前,素菜和醃黃瓜等小碟鹹菜拉到自己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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