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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李四果然沒負卜祥的重望,沒過幾天,便給他傳來了訊息,告訴他黃金鈴鐺已經到手,藏在某個隱秘的所在。
卜祥聞之大喜,特意去向跟李四聯絡的淺順表示酬謝,並跟淺順以及其他三個卦師約定兩日後在任白家門口聚齊。
到了約定的時日,五個卦師分頭來到任白家門外。卜祥是這次事件的發起者,自然要打頭陣,與其他人交談幾句,便上前抓起門環打門。
應門的又是方平,見卜祥等人板著臉站在門外,於是問道:“諸位前來敲門,莫非有事?”
卜祥意氣洋洋地回應道:“確實有事!小哥,你快去把那個什麼章軒叫來,我們跟他有筆賬要好好算算!”
啊?怎麼又是章軒?
方平皺皺眉頭,說道:“諸位,先生正在講課,章軒暫時出不來,你們有什麼事,我可以轉達。”
“這不是你能轉達得了的事,我們必須跟他當面談!”卜祥擺擺手說道,神情有些不耐煩,“他暫時出不來,那我們就在這裡死等!”
方平見不是頭,只好縮回身去,將大門關上。
卜祥等人見狀,卻故意在門外大聲喧嚷。
任白聽到喧嚷,從方平嘴裡得悉了情況,便讓小尛子出來處理。
方平說道:“先生,章師弟隻身而去,面對外面四五個人,難免有甚不虞,弟子可否陪伴他去?”
任白果斷地搖搖頭:“他如果真的招惹了那些人,也是他咎由自取,誰都替他扛不了,還是他自己處置為好。”
學生們聞言,不敢再說什麼,卻各自為小尛子擔心,唯有鬼臉張有些幸災樂禍。前些日子,他的父親張栓透過他的手奉送了小尛子一大筆錢財作為賠償,一家人很是肉疼,對小尛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此際有人來找小尛子的麻煩,正好可以為他這一家人出一口惡氣,他恨不得那些人對小尛子下死手。
小尛子來到門外,見卜祥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站在這裡,先是哂然一笑,而後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你是我的手下敗將,當時連褲子都輸掉了,並且發誓再也不當卦師,本該躲得我遠遠的,怎麼卻偏偏找上門來了?莫非忘了當時的窘境,並且把自己說出來的話都用齷齪的舌頭舔著吃了?”
他知道卜祥來者不善,因此說話毫不客氣。
卜祥腆著臉說道:“小子,那章家村是你的主場,因為你鼓弄那些邪魔外道的東西,我的卦術才失了靈。這裡是連城,你那些邪魔外道應該鼓搗不起來了,再公平地比試一場的話,你肯定會輸!”
“哼哼,能耐不濟,卻偏偏在人前充大頭!”小尛子嗤道,“既然你還不死心,那我就再跟你比一場,好讓你徹底口服心服!我可有言在先,你這回再輸了,就必須認真踐行自己許下的諾言,從今往後不再當卦師。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小子,光嘴頭上硬氣沒用,這一回輸的肯定是你!”卜祥冷哼道,“你要是願賭服輸,那我就再跟你比一回!”
淺順等人跟著起鬨道:“對,願賭服輸,再比一回!”
“那好,咱們先立個契約,哪一方輸了,就從此以後不再施展卦藝,不然的話五內俱焚!”
小尛子從容回應道。
卜祥等人大眼瞪小眼一陣,又悄聲商議一會兒,同意了小尛子的提議,當場跟小尛子立下了契約。
雙方各自收起契約,小尛子問道:“你們說吧,這回比什麼?”
那些人臉上帶著壞笑,使勁瞅著小尛子。卜祥邊笑邊開口說道:“小子,你或許不知道,你先生任白家有個黃金鈴鐺,並且近來遭竊了。咱們就比誰能掐算出那個失竊的黃金鈴鐺在哪裡,幫著任先生把它找回來。”
小尛子聞言,立時躊躇起來。
以先生家的物事作為比賽的標的,乃是對先生極大的不尊重,況且那是先生家失竊的物品,一旦拿它比賽,就會將先生或許不願為人所知的囧事宣揚出來,必定會引起先生的不滿。
卜祥故意將那黃金鈴鐺作為比賽的標的物,就是為了硬戳他的軟肋,他即便比贏了,也註定落不下什麼好。
一時之間,他很是犯難。
躊躇一陣,他開口問道:“先生家有黃金鈴鐺,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那黃金鈴鐺被盜,你們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們勾連了小偷,偷走了先生家的黃金鈴鐺不成?”
這話戳中了卜祥等人的心病,卜祥卻顧自嘴硬:“小子,你甭管我們怎麼知道的,這都跟比賽無關。我現在就問你,敢不敢比?你可別忘了,咱們剛剛簽訂了契約,你要是不敢比,那就趕緊認輸,跪在地上喊爺爺!”
小尛子被卜祥催逼,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便在此時,任白家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任白鐵青著臉走出來,定定地立在那裡,宛如冷麵羅漢。
小尛子急忙躬身施禮:“先生!”
任白沒有理他,掃視一眼卜祥等人,冷峻說道:“章軒適才的問題,你們如何回應?”
卜祥臉上堆著笑,說道:“任先生,我們只想跟這個小子談事,沒想到卻驚動了您,抱歉,抱歉!”
“我問你,章軒適才的問題,你究當如何回應?”
任白話音凌厲,目光如炬。
卜祥渾身打個激靈,說道:“這、這——,任先生,這個問題,在下無法回答,只能說,都是聽街上那些人哄傳的,道聽途說而已,嘿嘿!”
“真是這樣麼?”任白又冷著臉追問一句。
卜祥卑微地點點頭。
淺順等人也緊跟著點點頭。
任白瞥他們一眼,向門裡頭一招手。
卜祥等人見狀,又嚇了一跳,以為任白要招呼弟子出來對付他們,不承想神偷李四卻從門裡走了出來。
那尋常大名鼎鼎的李四,此刻卻低著頭、彎著腰,形容有些猥瑣。
看到李四,卜祥等人哪還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敗露了,一時之間怔在那裡,眨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他們無論如何都鬧不明白,李四明明偷盜成功了,前幾天還去給他們報了信,為何卻在任白家裡?莫非這個傢伙幡然悔悟,偷完東西之後又來向任白懺悔?
即便是戲子做戲,也從來沒有這麼唱的,這不是自己作死麼?
就在他們的胡思亂想之中,但聽任白說道:“我那黃金鈴鐺,從來沒人敢打它的主意,你們膽子不小啊!”
這個時候,他們還想極力掩飾,卜祥說道:“任先生,這個從您家裡出來的猥瑣男是誰?莫非他就是盜走您那黃金鈴鐺的小偷?”
李四聞聽卜祥這麼說,由不得使勁剜了他一眼。
卜祥過河拆橋的本事這麼強悍,連李四這樣的神偷都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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