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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我終於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喜歡你了。
這句話,我整整走了十年才等到機會說出口。
——來源時笙的日記
江言開口:“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時笙笑笑:“是啊,我也沒想到。”
杭城一中沒有什麼變樣的,教室裡的桌椅都還是和時笙他們那屆差不多,兩人在教室走廊走了一會,便下樓往學校公告欄的方向走去。
“下個月我結婚。”
江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得時笙措手不及,腦袋嗡地一下變得空白,從心底涼到腳尖。
時笙想,此時的自己一定很可笑。
抬起頭,認認真真得看著眼前她喜歡了整整十年的男孩,自從高三分開以後,她已經習慣性看他的背影了,他的背影是時笙次數看的最多的。
“恭喜啊。”說完這句話,時笙的眼裡就流了下來,她不怕了。
她停頓片刻,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江言,你還記得高三那年我說等高考結束,就告訴你一個秘密的嗎?”
“那個秘密就是,”時笙沒有等江言回答她,接著自己的話往下說了下去:“我喜歡你,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我從高一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了你。”
時笙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眼睛仍一眨不眨得看著江言。
“江言,我喜歡了你整整十年。”
江言垂在兩側的的雙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時笙一字一句說的話,滴在他的心上,如鯁在喉難以呼吸。
知道的太遲,他們已經錯過了,錯過了太久太久了。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發聲:“我也有個秘密沒告訴你。”
“笙笙,”這是江言第一次這麼叫時笙,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叫她:“我曾經真的用心,喜歡過你,真的用心喜歡了好久。”
一時之間,時笙鑽心的疼痛,為什麼當初的自己那麼不勇敢?為什麼要等到十年之後才變得勇敢?為什麼要成為遺憾呢?
這一刻,時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能為力。
她還可以做什麼?她還可以堅持什麼?
他就要結婚了。
時笙擦掉眼角的眼淚,強忍著淚意,笑著說:“真的好遺憾呀,我沒能有這個福氣成為你的妻子。”
“高三那一年沒有好好的說聲道別,今天我要說。”
“江言,祝你幸福健康,我們…再見了。”
再也不見了。
這一刻時笙可以釋懷了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遺憾滿天,正慢慢地吞噬著她的心臟。
為什麼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可以因為各自遺憾好錯過呢?
時笙轉身的那一刻,她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淚如雨下,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哭出來了。
江言,我該怎麼辦吶?我該怎麼辦?
拱秀路依舊如當然一樣,香樟樹仍舊站立在馬路邊,而那家奶茶店也仍然開著,時笙踱步走過去,問老闆:“老闆,請給我來一杯抹茶紅豆奶茶,要全糖,麻煩一定要全糖。”
“好的美女,稍等一會。”
因為過年的原因,奶茶店基本沒有人排隊買,時笙點的奶茶沒一會就做好了。
老闆從視窗遞出來給時笙說:“美女,拿好哦。”
時笙手握抹茶紅豆奶茶,在冬季很暖和。她吸了一口,嘴裡的甜度瞬間蔓延開來,可為什麼心中卻感受不到一絲絲的甜呢?
這次只有時笙一人前往公交站,邊走邊流著淚。
江言,我好像從遇見你開始就變成了一個愛哭鬼,一個膽小鬼。
……
杭城一中變成時笙再也不敢觸碰的一個地方,因為那裡面有著她最寶貴美好的高中歲月,有著她喜歡的少年,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他們許下的願望,他們一起走過的路,最後都被一一埋藏在那,那段名為喜歡的青春已經逝去。
多年以後,他們都已經長大,步入社會,也永永遠遠和校園生活告別,只是偶爾想起那段校園時光的時候,時笙不禁有點惋惜,倘若有下輩子,她一定不再做一個膽小的人。
江言只知道時笙喜歡了他整整十年,卻不會知道喜歡他的十年間,時笙是怎麼走過來的。
時笙這輩子註定是個膽小的人,她錯過了江言,也逃避了趙澤凱。
趙澤凱出院那天,時笙坐高鐵前往了a市。走之前,時媽語重心長地對時笙說:“笙笙,媽媽知道你心裡應該有個喜歡的男生,但是要珍惜眼前人,明白嗎?”
那一刻時笙的心很平靜,自從和江言重逢以後,一天講話比一天少,情緒更是猶如一灘死水,怎麼激都激不起一點浪花。
“媽,如果人人都能真正明白懂得珍惜眼前人這個道理,那這個世界上將會少多少遺憾呢,可是偏偏沒那麼容易的。”
……
在高鐵上,時笙做了一個決定,既然放不下,那就先放過自己吧,心中執念總該要有個地方去沉澱。
到達a市的第二天,時笙就給顧延霆打了個電話:“顧總,我打算辭職。”
“原因。”顧延霆這人是真的惜字如金。
時笙頓了頓,繼續說:“因為我想放過我自己。”
這些年,時笙一直一直在努力變好,一直在努力能夠追上江言的腳步,可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時笙感覺此刻她的心臟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快乾涸了。
“我可以給你放半年的假,隨你去幹嘛。”
“顧總…我。”
“時笙,”顧延霆打斷了時笙要說的話:“你忘記了你一開始進公司的初衷了嘛?”
時笙啞口無言。
“明天我會讓人事給你開請假審批單。”說完就掛了電話。
黑夜籠罩,時笙握著手機坐在床邊,窗外的月光透著玻璃灑進來,照在她的身上,整個房間都沒有開燈,顯得孤單落寞。
手上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是趙澤凱打來的電話。
時笙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沒有接電話,也沒有掛電話,任由手機響著。
而趙澤凱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得打著時笙的電話,好似除非她接,他才會停止再打。
在手機即將耗電結束那一刻,時笙動了動手。接起了趙澤凱打來的電話。
她發出音啞得聲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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