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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擦過湖面,激起丈高浪花,倏然上衝,直襲李雪然門面,來勢洶洶!

她雙手凝出一面氣盾,要將它阻攔,咔嚓,氣盾龜裂,同時腹部被擊中,竟然退了好幾步,再看那一滴水,拐了個彎就閃電似的朝朔旦撞去,朔旦剛剛避過一滴水,後頸一麻,伸手摸著一灘酒水,無奈地笑了。

“哈哈哈!你們兩個都碰到水滴了!”管安山拍腿大樂。

剛剛那滴水就是他操控的。

這玩意兒不能碰到,不能碰碎,還不能讓它掉,要求對自身元力.真力有精準又細微的操控力,能力高超的修士,已經從躲水滴,晉級到操控水滴淘汰別人了。

“我給你們報仇!”左逐之噙笑捏住一滴水,左手聚起一把氣弓,以水滴為箭,對準管安山。

管安山精神一震,高度戒備,習弓的人對神識感知.自身力量都有近乎變態的精確控制,這要是被盯上了,有得玩了,他興奮道,“來啊,我還怕你?”

左逐之卻是得意一笑,做了個撒放的手勢,攜著水滴的氣箭,偏離方向,穿過混亂的場景,筆直地擦到了四五個來不及躲閃的人。

“什麼東西,偷襲啊!”

“完了,道爺的臉即將不保。”

“哈哈哈捱到水滴的自行一邊去!”左逐之笑著笑著,呆滯了,眼睜睜地看著於慎在兩滴水珠的夾擊下糾纏躲避,好不容易脫身而出,恰好撞上自己的水滴。

岑熙笑吟吟,“道友好箭法。”

“這這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左逐之心虛避開於慎的冷刀子,喊道,“我給你報仇!”

裹著箭氣的水滴掉頭射向岑熙。

“雖然我已經有一滴了,但還要謝謝道友的好意。”岑熙單手結印,一隻正氣浩然的大手抓住襲來的水滴,瞬息便切斷了左逐之的操控,左逐之的臉都綠了。

“一人兩滴,未免太貪心了,分我一滴如何?”一團墨忽然包裹住大手,在空氣中泅散不見。

岑熙咦了一聲,掃視周遭,數滴水仍在三十來人間被躲避.被搶奪,人數似乎不對,少了一個剛剛跟他搶水滴的人,還少了一個戴面紗的女修,這兩人擅長隱匿嗎。

“躲起來可不行。”岑熙出口一篇經文,一個個金色蝌蚪字如潮水般向左右上下排開去,彷彿燒滾了的銅水,遇到湖水刺啦一聲,將湖水也燙得冒泡。

眾人大驚之下,紛紛旋身閃讓,此時夜空中傳來輕微的破碎聲,鏡片嘩啦掉落消散,露出一個戴著面紗的冷漠女人。

原來在這裡,岑熙達到目的收勢而笑,忽有人輕悠悠道,“別笑了,先去折枝桃花吧。”

岑熙抬眼看見幾絲墨痕,眉心輕皺,反手摸上後背,放鼻尖一嗅,是酒水的味道,他又摸了摸胸前,不是一滴,而是兩滴?

他啞然,這是告訴他強逼出兩個善隱匿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這兩人不會是暗殺者吧,他怎麼一點也沒察覺他們的行動。

那邊康子真見岑熙離場,心想連他都淘汰了,這還了得?

雖然是個遊戲,但也不能讓自己這邊全軍覆沒,他飛身截住一滴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水,淡淡道,“既然這個‘彩頭’是湛道友提出來的,還請湛道友自己去享受享受。”

他嘩啦掀起一片湖水,千萬滴水珠如箭雨般湧向立在一葉小舟上的湛長風,湛長風施開虛神域,水珠蒸發,只有一滴夾雜在裡面的酒水飛來,懸在她的掌心上,“康道友怎如此客氣。”

“謬讚。”康子真不動聲色,他用了多少力他知道,竟被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我倒覺得這位康道友說得十分在理,不讓湛道友體驗體驗你自己出的主意,讓人心裡不痛快啊。”於慎坐在畫船的樓頂,看好戲似地說道。

連岑熙也道,“說得極好,湛道友,我們可是等著你呢。”

一眾被淘汰的人大聲應和,群情奮然!

白前驅著一滴水連撞了兩人,抽空說,“這可是眾望所歸啊,我也有點心癢癢。”

仍在遊戲中的還有二十來人,小黎界這邊剩白前.餘笙.巫非魚.左逐之.碩獄.聊清凡.湛長風,但是湛長風似乎遭到了全體的針對,當是時,四五滴水就衝著她飛來了。

“不是說好了,不會報復嗎。”她屈指彈出水滴,一擊先幹掉了湊熱鬧的白前,閃身避過兩滴對向衝來的水,截住剩下三滴,三滴水原路返回,又瞬息幹掉三人。

白前摸著被打中的手臂,心悽悽,大喊,“怎麼就打我啊,還有一滴是巫非魚的,你怎不回擊她!”

巫非魚:“......呵,手滑。”

已經加入看戲行列的霓唐忍不住對湛長風道,“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

上次在星途時就吃了人家的閉門羹,現在還遭人家“暗算”,這待遇,嘖嘖。

曾在閉門羹現場的餘笙.將墨.於慎幾人:還能做了什麼,這就是調戲不成反被恨的典型案例啊。

管安山.康子真這些人都快笑出來了,突如其來的內訌,看得讓人好歡喜。

倒是湛長風挺認真地問了一句,“真的是手滑嗎?”

巫非魚別開臉,一幅超然於物外,不欲和爾等凡夫庶子多費口舌的樣子。

湛長風淡淡道,“既然你想讓我送別人花,那就如你所願。”

哇哦,要“自裁”嗎,他們彷彿嗅到了一絲愛恨糾纏的味道。

巫非魚冷哼,“自作多情。”

她才不管你送誰花呢。

巫非魚說的自作多情就真的單純是字面上的意思,然而人都是善於聯絡語境,並且進行深入描補的生物,一個個露出了迷一般的微笑。

如理智尚存的餘笙在她這句話出來後,都開始懷疑巡察使是想借巫非魚的出手,找臺階順應民意退出遊戲,還是真的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湛長風最初真的是單純問一句她是不是手滑,以此確定她是因為什麼跟自己“過不去”,是純粹湊熱情,還是記著上次的事。

雖然她也不知道上次到底哪裡戳中了她,她好像就說了一句“美人和花值得善待”。

頭疼。

不過湛長風對送人花沒有什麼心理障礙,遊戲輸贏也不重要,既然有那麼多人都喊著讓她自己體驗下自己出的主意了,她順一下也沒什麼。

“但在此之前,你們兩個提出彩頭的人也一起來陪我吧。”

那涼涼聲音入耳,餘笙和管安山的臉色就變了,僅僅隔著數丈的兩人驀然拉遠距離,同時控著兩滴水攻向湛長風。

湛長風反控住一滴水,將另一滴水撞碎,一圈轉下來,他倆逃再遠也栽了。

“啊你!”管安山氣得捶胸,“我哪裡惹你了。”

餘笙撥出口氣,無話可說,呵。

湛長風搖搖頭,“戾氣太重,多看看花不好嗎。”

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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